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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家的小嬌娘在線閱讀 - 第164節(jié)

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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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早膳后,她見外面日頭倒是好,想著糯糯也該出去曬曬太陽,便在一眾丫鬟的跟隨下,出了院子,取了花梨木鼓凳放在游廊上,自己坐在廊檐下,讓那白花花的日頭照下來。

    大戶人家的小女娃一般不喜歡曬太陽,怕曬黑了,可是阿煙總覺得曬曬對孩子好。

    這個時候有一點輕微的風(fēng),風(fēng)在暖洋洋的陽光下吹過來,帶來一點似有若無的花香,阿煙轉(zhuǎn)首看過去,卻見院子角落的春泥中,冒出一點不知名的小草小花兒,伸展著嫩嫩的枝葉,正在那里迎風(fēng)招展。

    她忽而間心里便覺得舒坦極了,劫后余生,原來依舊可以有這等生機(jī)。

    低頭看著懷里的糯糯,她的糯糯也是歷經(jīng)周折才僥幸保下的孩子,大難不死,她這孩子必然有后福的。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便聽到游廊抄手那里傳來腳步聲。

    軍靴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一下下的,緩慢而穩(wěn)重。

    她心里微震,抬頭看過去,卻見那個身穿戰(zhàn)甲的男人一襲黑色的披風(fēng)在風(fēng)中輕輕翻飛。

    削瘦了許多的他,在沙場上凌厲的雙眸已經(jīng)變得柔和,深邃而沉靜地凝視著她,還有她懷里的糯糯。

    作者有話要說:  頗有幾個童鞋擔(dān)心什么南鑼郡主讓女主傷心甚至好惡心啊。唉……

    難道我就是那么后媽嗎?難道你們對老蕭就那么沒有信心嗎?難道這不是秀甜蜜秀人一臉血的時候嗎?

    上輩子就算娶了一個李明悅,人家蕭某人還沒說把南鑼郡主弄進(jìn)門呢,也就是幾個不成器的妾而已嘛……總不能讓南鑼郡主來當(dāng)妾吧

    ☆、第215章

    分明是暖洋洋的日頭底下,她的唇竟然顫起來,努力地想控制住,可是卻越發(fā)顫得厲害。喉頭哽咽,想說什么的,唇顫了半響,卻也沒發(fā)出半個音兒。

    蕭正峰大步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來,低頭去看她懷里的糯糯。

    糯糯正睡著,細(xì)致幼滑的小臉兒,比剛發(fā)出的花骨朵兒還嫩,精致修長的睫毛黑而濃密,安靜地半掩著狹長的眼縫兒,下面的小鼻子分外可愛,鼻翼輕輕扇動著。

    他抬起大手來,越發(fā)粗糲的大手顫抖著想去摸摸她懷里的娃兒,可是那手停到了糯糯臉頰旁,最后終究是撤回來了。

    他抬起眼來,深邃灼燙的眸子盯著她看,低啞而壓抑地道:

    “讓你受委屈了。”

    阿煙低垂著眼瞼,腦中忽而就想起了上輩子的李明悅。

    自己終究是幸運的吧,能得他這般用心照料著,又得他這么一句話。

    她狠狠咬住唇,輕輕搖頭:“還好?!?/br>
    聲音低啞,她壓抑不下喉頭間透出的哽咽。

    蕭正峰驟然伸手,猶如狂風(fēng)暴雨一般霸道強悍地將這女人,還有女人懷中的娃都摟在懷里。

    他急喘的氣息在她臉頰旁噴薄,燙得她牙齒在輕輕顫動。

    她能聽到這男人有力而穩(wěn)定的心跳,就那么一下一下的,猶如戰(zhàn)鼓在擂動。

    “對不起,阿煙,是我不好,我讓你受了委屈。”他大手將她摟進(jìn)懷里,低啞而狂亂地這么說。

    其實早就想這樣了,她已經(jīng)離開自己的懷抱太久太久,然而昨日相見之時,兩軍對壘之時,身旁有千軍萬馬,更有敵軍虎視眈眈,他哪里顧得上這等兒女情長眷戀柔情,只能強硬地壓抑下胸臆間澎湃的所有情絲,最后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阿煙上下牙齒打戰(zhàn),埋首在他懷里哭著控訴起來:

    “你連糯糯都沒看一眼!”

    這是昨日在那沙場之中,她心里最深的怨。

    蕭正峰急切而嘶啞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他有些饑渴地去親她的額頭,努力地想安撫她,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委屈了。一個女人家,綠綺也死了,她顛沛流離,挺著那么大的肚子,還不知道是在怎么樣的情境下才把孩子生下來。

    他本來為她準(zhǔn)備好了最好的接生婆,最好的乳媽,也讓郝嬤嬤為她的月子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然而這一切都沒用上,她必然是在極為艱難的情況下才生下了他的骨血。

    他心里想著以后用后半輩子來慢慢補償這女人,疼愛這女人,再不讓他受半分委屈,可是一時話語無力,他看著她就那么哭,心里疼得仿佛被人揪住一般。

    也就在這個時候,阿煙懷里忽然發(fā)出一聲高亢嘹亮的哭聲。

    阿煙一驚,忙擦了淚,掙脫了蕭正峰的懷抱,低聲道:“你擠到了糯糯!”

    說完這個便自己抱著糯糯輕輕拍著哄著,嘴里還發(fā)出低低的哼,說不出來的調(diào)子,一改剛才的委屈和哀怨,那溫柔呵護(hù)的語氣仿佛能都滴出水兒來的親昵。

    剛當(dāng)了爹的蕭正峰這才意識到,想著自己剛才摟著阿煙的力氣,不免有些手足無措,擔(dān)憂地望著阿煙懷里的娃兒:

    “我,我沒碰到他吧?”

    他還不知道這是男是女呢!

    阿煙擦了淚水,睨了他一眼,低聲道:

    “自然是碰到了,把我糯糯驚到了,好好的一個覺給攪了呢。”

    說完便抱著糯糯進(jìn)了屋,娃兒醒了要吃奶的,她進(jìn)了里屋上了炕,放下錦帳解開衣服開始喂起來。

    蕭正峰依舊處于震驚之中,他才剛看了眼那嬌嫩的小娃兒,當(dāng)?shù)南矏傔€沒有充分享受到,便仿佛自己的一個粗魯動作驚到了那娃兒?

    當(dāng)下有些怔忪,不過依舊忙起身了,跟進(jìn)屋子,并體貼地關(guān)上了門,來到炕前。

    阿煙正在錦帳里炕上抱著娃兒吃奶呢,小糯糯平時懶洋洋的,吃起奶來真是分外賣力,小腿兒咿呀呀蹬著,小腦袋也一拱一拱的。

    她聽到了帳子外的腳步聲,感覺到炕頭前站著那男人的,便淡淡地道:

    “等一會兒吧,我先讓她吃飽了。”

    蕭正峰站在那里,越發(fā)有些不適應(yīng),他猜到了阿煙在帳子里做什么,有點想看看,可是因了阿煙那話,又只好忍下,愣愣地站在帳子外頭,側(cè)耳聽著里面的動靜。

    阿煙的聲音依舊是那么溫柔,哼唱著不知名的曲兒,身子輕輕搖晃著,而在她懷里,那小娃兒仿佛跟一頭小豬般哼哼著,吃得好不歡快。

    他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了,總覺得阿煙的身子,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才對,如今竟被別人搶了去——盡管那個“別人”是自己的親生骨rou。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重要的問題,他的骨rou,是男是女?

    他都有娃了,也看過了,竟然不知道男女!

    不管是男是女,他如今是不敢問的,只好站在那里干等著,等了好半響,終于聽到里面小家伙吃奶聲響漸漸有一搭沒一搭的,最后終究是沒了,只有小娃兒輕微的酣睡聲。

    阿煙輕手輕腳地將糯糯放到炕上,掩好了衣服,這才趿拉上棉鞋下了炕。

    蕭正峰盯著女人看,卻見她面頰上透著紅暈,剛剛掩好的胸口那里露著一點雪白的肌膚,肌膚上還隱約有點紅痕,怕是被這小娃兒不小心蹭到的?

    蕭正峰低“咳”一聲,上前道:

    “本來打完了仗我就想回來看看你們母子的,可實在是軍中有許多事都要料理,一時抽不開身,只等到今日得了空,這才回來看你們?!?/br>
    阿煙抬眸瞅了他一眼,便見他的兩眸都有紅血絲的,這男人怕是一夜沒睡呢,這事兒也怪不上他。

    只是自己終究是心里不怎么舒服,想想這人沙場上跑過去,把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的往前沖,她心里就難受。

    心疼他,也是怨恨他,知道他的命不只是自己,還是她們母女的嗎?就這么奮不顧身了?!

    什么家國天下,什么功成名就,那都統(tǒng)統(tǒng)不重要,她家娃兒的父親,那才是最重要的!她可以當(dāng)寡婦,可她娃兒卻不能當(dāng)沒爹的孩子!

    想起這個,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徑自出了里屋。

    心里窩著火呢,恨不得把這男人恨恨地打一通出氣!

    只是這架卻不能在屋子里打,不然沒得吵醒了糯糯。

    蕭正峰見她出去了,忙也跟著出了里屋,高大挺拔的身子在她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心里歉疚,覺得對不住她,可是又有好多話要對她說,于是沉吟了一番,正要開口。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阿煙也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來一個鞭子,噼里啪啦就甩過來了!

    他唬了一跳,下意識地要躲,不過終究沒躲,站在那里任憑她抽。

    其實她能有多少力氣的,抽出來也是不疼不癢的,他皮厚rou也硬,被這么抽一下只能撓癢吧。隱約看著這鞭子竟然眼熟,再細(xì)一瞧,可不就是當(dāng)初他給她造的那個么,記得是被他藏起來了,沒想到如今又被她翻出來了?

    阿煙見他竟然不躲,就那么硬挺挺地受著,心里更來氣了:

    “ 你傻啊你!有你這樣的傻子嗎?在戰(zhàn)場上把自己不當(dāng)人,回到家里見了鞭子還杵在那里當(dāng)木樁子!”

    心里氣著,聲音又不敢高,怕吵醒糯糯,憋得難受,就這么落下淚來:

    “你心里還有我們母女嗎?若是你不在了,要糯糯生下來就當(dāng)沒爹的孩子嗎?你連看都沒看糯糯一眼!”

    蕭正峰本來心里就歉疚,此時見她這般,可實在是疼得不行了,忙上前摟住她:

    “阿煙別哭,阿煙乖,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br>
    阿煙挑眉,依然委屈:

    “如果你沒好好的回來呢?我們母女怎么辦?任人欺凌你知道嗎?”

    蕭正峰被她這么一嗆,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女人生起氣來實在是沒法講道理的,她說如果你沒回來怎么辦,好一個假設(shè)如果的,問題是根本沒發(fā)生的事兒,他能怎么辦?

    不過他這個時候哪里敢跟她講理呢,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著,柔情蜜意地哄著,山盟海誓地說自己不會死不會死,好好地活著陪著他的阿煙。如此哄了老半響,才惹得阿煙不惱了,卻是撲倒他懷里又嗚嗚哭起來。

    “你知道我差點被人欺負(fù)了嗎,知道糯糯剛生下來的時候沒奶吃餓著嗎?知道我喂糯糯有時候一夜都沒法睡覺嗎?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蕭正峰此時此刻還能說什么,只能連連點頭:

    “是是是,我不知道,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br>
    到了后來,他也不試圖和她講理了,一把接過來那鞭子扔出老遠(yuǎn),然后再打橫抱著她,低首去親她的淚珠兒。淚珠兒帶著咸味,可是親在他嘴里卻是酸澀的甜,他堅毅的雙唇一點點將她滿臉的淚輕輕吸進(jìn)去,吸得她嬌嫩的臉蛋兒泛起紅暈,如同以前夜里被他疼愛得不能自已時的模樣。

    只是如今里屋是被小娃兒占住了,他恨不得更進(jìn)一步,卻連個躺的地兒都沒有,就這么坐在鼓凳上,干抱著她親。

    作者有話要說:

    ☆、第216章

    沖著男人發(fā)了好一通脾氣,阿煙的氣也消了,怨也沒了,當(dāng)下擦了擦眼淚,推開親著自己的男人,打開門來咳了聲,叫來了丫鬟們。

    “給將軍弄點熱水來,讓他洗洗,再備點膳食?!?/br>
    丫鬟們自然答應(yīng)著去了,阿煙重新關(guān)上門,回過神來看他:

    “身上一股子都是血腥味,你不嫌臟,我還怕熏到我的糯糯呢!”

    蕭正峰驟然懷里沒她,覺得空落落的,不過聽她這么一說,忙低頭看去,果然見袍角還帶著血呢,于是趕緊點頭:

    “是,夫人說得是。”

    他在外面威風(fēng)著呢,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敵,單槍匹馬闖入敵營,不知道震破了多少將士的膽,可是如今回到房中,面對著自己這小女人,還不是唯唯諾諾,任憑打罵。

    她說臟那就是臟,她說趕緊洗,那自己就該趕緊去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