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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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年于素云在閆涵和邵遷之間選擇了閆涵,邵遷沒有一句埋怨,也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只是無怨無悔地跟著閆涵,默默守護(hù)著于素云。后來于素云被人所奪,邵遷恨閆涵不將于素云奪回來,才徹底與他交惡。 在邵遷眼里,閆涵今日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于素云的血淚犧牲之上。于素云去世后,邵遷被周叔勸回來,卻再也不能和閆涵保持以前的兄弟關(guān)系。 這許多年來,邵遷的存在總是在提醒著閆涵,他對不起于素云,他欠了于素云一生。像一個無法掙脫的可怕夢魘,閆涵從來不曾從過去里走出來。正因?yàn)檫@份歉意,他一直在容忍著邵遷的種種挑釁。 晚上很晚才處理完公司的事。周叔來接他回家。坐在豪華而寬敞的轎車?yán)铮Z涵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 “周叔,我是不是錯了?”這是近年來閆涵第二次問周叔這樣的問題。 金錢、地位、女人,他一樣都不缺,可實(shí)際上,他什么都沒有。 “邵遷的事,你已經(jīng)仁至義盡,如果他一意孤行,就放手吧?!惫镜囊磺兄苁宥己芮宄?,也知道閆涵的困擾。思及過去種種,周叔只是輕輕嘆息。 閆涵沒有順著周叔的話說下去,只是自顧自回想著這一生每一次重要的決定。 “年輕的時候野心勃勃,就想發(fā)財,想被人看得起,所有阻礙我做出一番事業(yè)的人和事,都被我放棄了。如今想想,原來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些?!遍Z涵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真皮椅背上,安靜了一會兒,再說話,聲音有些哽咽:“當(dāng)年那個孩子,如果生下來,現(xiàn)在也有二十幾歲了?!?/br> “只要您想,還是會有孩子的。” “是嗎?”閆涵自嘲一笑:“駱十佳懷孕了,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br> 周叔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覺抓緊了一些。 “閆先生,別做會后悔的事?!?/br> “我知道?!遍Z涵睜開眼,看向車窗外,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風(fēng)景不斷后退:“可是很多事,已經(jīng)由不得我做選擇了?!?/br> …… *** 駱十佳安安靜靜地坐在寬敞的書房里,一直沒有做聲。書房是閆涵的空間,裝修風(fēng)格偏中式,整屋的黃花梨家具,很多都是閆涵謀來的古董,放在一起倒還是很和諧,盡顯貴氣。 雖然始終挺直了背脊表現(xiàn)得不為所動,實(shí)際上駱十佳心里也沒什么底,根本不知道閆涵叫她來是準(zhǔn)備做什么。 隔著古舊的茶幾,隔著近十米的距離,閆涵坐在他的辦公桌前抽著煙,面目緊繃,蹙眉沉思,始終一言不發(fā)。 駱十佳不喜抽二手煙,閆涵從前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抽煙。她對他的厭惡已經(jīng)根深蒂固,所以她不喜的,他都在盡可能避免,即便這并不能在她面前加分。 坐了許久,閆涵終于掐滅了香煙,抬起頭看向駱十佳。 “你肚子里的,有什么打算?!?/br> 駱十佳本能用手護(hù)住肚子,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不會讓任何人動這個孩子,除非我死?!?/br> “呵?!遍Z涵輕輕一笑,然后意味深長看她一眼:“你那個情郎,現(xiàn)在學(xué)會反擊了?可惜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讓他死得更快reads;蓋亞的異鄉(xiāng)者?!?/br> “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動他,可他太不聰明了。他在動最危險的東西,如果他想,我隨時可以送他去坐牢。” 駱十佳不知道沈巡到底做了什么,但能讓閆涵這樣和她說出來,想必不是簡單的事。這么多年,駱十佳見識了太多閆涵收拾人的手段。比心狠手辣,沈巡根本不是閆涵的對手。況且他還有那么多弱點(diǎn),母親,女兒,還有她。 駱十佳雙手緊緊攢握成拳,眼睛瞪得很大:“你不要動他!” 閆涵微微低著頭,漫不經(jīng)心地?fù)芘媲暗匿摴P,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笑意:“那要看你怎么表現(xiàn)?!?/br> 駱十佳咬著嘴唇,良久才說:“我不會再和他在一起?!?/br> “我憑什么相信你?” 駱十佳抬起頭,不卑不亢:“你沒有選擇?!?/br> 閆涵笑著,眼中卻是不加掩飾的冷意:“你也沒有。” *** 那晚書房談判之后,路十佳和閆涵就陷入了一種無聲息的博弈。駱十佳知道,閆涵還沒有想明白如何處置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不管和閆涵是兩敗俱傷還是魚死網(wǎng)破,都與沈巡無關(guān)。她必須趁這個機(jī)會想到辦法,讓沈巡能盡早抽身。 自駱十佳離開以后,沈巡一直在試圖聯(lián)系她,她始終關(guān)機(jī),不肯給沈巡一丁點(diǎn)消息。沈巡卻是沒有放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別墅來的。要知道這里是絕對的富人區(qū),安全和隱秘度都做到了本地極致,要進(jìn)來要通過好幾層管卡。 保姆來喊駱十佳時,駱十佳十分詫異,她在西安早沒有朋友了,怎么會有人來找她? 等她走出院子看到沈巡時,她整個人都有些慌了。 “你怎么會來這里?” 這時候找到這里來,不是送上門嗎?閆涵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 沈巡風(fēng)塵仆仆地來,頭發(fā)稍微長長了一些,顯得有些亂。眼睛里全是血絲,眼窩處一片暗色,下巴到兩頰都有些青黑。他站在門口的樹下,高大的老樹遮住了本就黯淡的陽光,將他的面容映襯得有些黑。 這畫面光是看一眼就讓駱十佳覺得有些心酸。兩人遠(yuǎn)遠(yuǎn)這么對視著,仿佛是電影中多年久別重逢的場景,可兩人之間卻又隔了許多人,許多事,早就回不去了。 駱十佳裹著披肩,近來一直養(yǎng)在別墅里,整個人有些浮腫,臉色也算不上好。沈巡心疼地看著她,也不管她的質(zhì)問,上來拉了她就要走。 “跟我走!” “我不走!”駱十佳使勁掙脫:“放開我!” 沈巡不敢用蠻勁,怕傷了她,面對她的掙扎和反抗,沈巡顯得有些難以適從:“為什么?” 駱十佳裹緊了披肩,往后退了一步。沈巡那么誠摯地看著她,她難敵這樣的注視,忍不住撇開了視線。 “我受不了你每次遇到事情都推開我?!?/br> 沈巡被她這么一說,也有些慌了神:“我不會再推開你?!?/br> “可我已經(jīng)不想繼續(xù)了,我受夠了你不相信我,受夠了你媽,你的女兒,你的一切牽絆reads;異界之卡獸召喚。我要的,你都給不了?!?/br> 沈巡始終目光篤篤盯著駱十佳,不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你是不是怕了他?”沈巡堅定地說:“我一定會扳倒他,我發(fā)誓,我會讓你自由。” “別再做危險的事了,你斗不過的。” 駱十佳堪堪抬起頭來,就看見沈巡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你關(guān)心我?” “我只是不想你因?yàn)槲矣龅绞裁次kU,我會有負(fù)擔(dān)?!瘪樖呀K于轉(zhuǎn)回視線,與沈巡對視:“我累了,就算今天我跟你走了,以后也還是會有問題。我們之間的結(jié)太多了,我已經(jīng)不想去解了?!?/br> 不等沈巡回答,駱十佳握緊了拳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字字清晰地說著:“我不會走,你也別再來了?!?/br> …… 駱十佳不知道沈巡在外等了多久,她沒有再出去?;亓朔块g,蒙著頭一躺就是一下午,不知道哪里來的寒意讓她全身都好像在打顫。迷迷糊糊地一直在發(fā)夢,全是最可怕的那種畫面,她被嚇得冷汗淋漓,最后半暈半睡過去。 閆涵回來的時候沒有進(jìn)房來打擾她,想必是她今日的處理方式讓他滿意了,所以他大發(fā)慈悲,給她一點(diǎn)空間讓她去處理自己的心情。 哪怕是趕走沈巡,她也說不出最初想好的那些最最狠心的話。她這二十幾年的人生,一半的時間都和沈巡糾纏在一起,就算不能攜手此生,她也希望能留下幾分奢侈的美好。 她只是想要他離開,別再踏入這灘渾水。搭上她自己就夠了,她實(shí)在不忍心再毀了沈巡的一輩子。 遠(yuǎn)離她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找一個性格柔順的女人,孝順長輩愛護(hù)孩子,將他那散掉的家凝聚在一起。他值得這樣平靜的一生。 而不是和駱十佳互相傷害、猜忌,將最后的愛意都消磨干凈。 就像所有人說得那樣,他們是不合適的人。 沈巡離開后便沒有再來,不知是沈巡被她的話傷了心,還是閆涵動了手段讓他來不了??傊虑榘凑账南敕ㄔ诎l(fā)展。 沈巡從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有很長一段時間駱十佳的意志都很消沉。她變得比從前更加沉默,除了吃飯,她幾乎連房間門都不肯出。每天都在看書看報,試圖做別的事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閆涵有大約一周的時間都沒有回家。欒鳳有些擔(dān)心。飯桌上,欒鳳忍不住旁敲側(cè)擊地問駱十佳:“你是不是和他說了什么?” 駱十佳其實(shí)沒什么胃口,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還是努力在吃飯。她不想和欒鳳談?wù)撻Z涵,只是冷淡地回答:“我什么都沒說。”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欒鳳將筷子擱在飯桌上:“不知道為什么,我這幾天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我總覺得是出了什么事了。” …… 很多很多年后,駱十佳想起這些事,都始終有些心有余悸。 大約是多年的牽掛,亦或是幾分無法解釋的心靈感應(yīng)。欒鳳的感覺是準(zhǔn)確的,被她一語成讖,閆涵確實(shí)出了事。 閆涵的集團(tuán)被舉報,老彭被抓,邵遷被調(diào)查,整個公司都被牽連了。作為法人,閆涵自然也要配合調(diào)查。 邵遷那一支閆涵從來沒有直接接觸過,早年的痕跡也都被銷毀了,唯一有聯(lián)系的,只是邵遷本人reads;雙界貿(mào)易男神。這也是閆涵能不受威脅的原因。 但邵遷是公司的高層領(lǐng)導(dǎo),想要徹底脫開干系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沒有查到什么,公司的聲譽(yù)也一定會受影響。 警方的調(diào)查,再加上公關(guān)危機(jī),閆涵忙到連家都沒時間回。不斷傳來的消息幾乎都是往壞的方面發(fā)展的,這讓閆涵意識到,這件事有些棘手,比他想象得更麻煩。 他自然是知道,這事都是姓沈的那小子搞出來的。倒是他小瞧了那小子。原來他的目的并不是抓把柄讓他去坐牢,而是讓警察盯上集團(tuán),讓他成為輿論的中心。一個集團(tuán)做大,總不可能事事干凈。這么查下去,早晚會出岔子。 一連在公司奮戰(zhàn)了幾天,周叔看不下去,硬是把他給載回了家。 回到家,正好碰上家庭醫(yī)生來給駱十佳做檢查。做完了檢查,助理在收儀器。醫(yī)生拿了病歷在做著記錄。 醫(yī)生剛從房里出來,就被閆涵攔住了腳步。 這個家庭醫(yī)生是欒鳳給駱十佳新請的,婦產(chǎn)科的名醫(yī),對閆涵家中的事并不了解,只是例行公事地向閆涵匯報:“孩子很健康,發(fā)育得還不錯,可以聽見胎心了?!?/br> 閆涵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問道:“她呢?” “營養(yǎng)還算跟得上,不過她好像有點(diǎn)神經(jīng)衰弱,睡眠不好對她對孩子都不好?!?/br> 閆涵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醫(yī)生見閆涵態(tài)度還挺好,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xiàng)。閆涵都沒有聽進(jìn)去。等醫(yī)生說完,閆涵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如果不要這個孩子,對她傷害大嗎?” “什么?”醫(y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閆涵:“閆總?” 閆涵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疲憊地對他揮了揮手:“你先離開吧。” …… 醫(yī)生走后,駱十佳的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得知孩子一切都好,駱十佳也算放下心來。靜躺在床上沒動。 閆涵進(jìn)來,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都很輕,她背對著門的方向躺著,雖然沒有動,但還是能從腳步聲判斷他越走越近了。 閆涵尋了張椅子坐在駱十佳床邊。 駱十佳始終背對著他,他也沒有生氣。 “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guī)愠鰢?。?/br> “去哪里?” 閆涵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你喜歡哪里,就去哪里,不再回來。” “那她呢?”沒有說名字,但他們都知道是在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