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蘇梅任由那丫鬟擺弄著自己的寬袖,一雙水眸小心翼翼的往馬焱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人正垂首一本正經(jīng)的抄寫著手里的經(jīng)書,字跡流轉(zhuǎn)圓潤,一瞬停頓也無,就好似完全沒看到自己一般。 “四meimei,老祖宗讓我們寫大字……”側(cè)頭看到身邊撐著小腦袋發(fā)愣的蘇梅,蘇娟巧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拿起一旁的狼毫筆塞到蘇梅手中,然后點著小腦袋認(rèn)真的又重復(fù)了一遍道:“四meimei,寫大字?!?/br> 垂首看了一眼手里那被蘇娟巧硬塞過來的狼毫筆,蘇梅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蘇娟巧,只見她低著小腦袋,萬分認(rèn)真的攥著手里的狼毫筆在面前的白紙上寫著扭曲的字體。 “四姐兒,可是不會寫?”一旁端著一碟玫瑰酥過來的丫鬟看到蘇梅握著手里的狼毫筆發(fā)呆,聲音輕細(xì)的詢問道。 “娥娥……會……”聽到那丫鬟的話,蘇梅用力的噘了噘嘴,小胖手握著手里的狼毫筆往面前白紙上用力一揮,就見那白紙上出現(xiàn)一道扭曲的墨痕,而因為蘇梅用力劃寫四濺開來的墨汁零零落落的滴散下來,在書案對面馬焱緞色的襖袍上留下一道濡濕墨點。 伸手擦去那濺到自己眼角處的墨滴,馬焱慢條斯理的抬首看了面前蘇梅一眼,那雙漆黑暗沉的雙眸之中浸著一層深邃寒意。 對上馬焱那雙深沉暗眸,蘇梅下意識的便哆嗦了一下身子,她朝著馬焱小心翼翼的露出一抹討好笑意,然后一把抓過身旁小碟之中的玫瑰酥舉到馬焱面前,奶聲奶氣的道:“四哥哥……吃……” 看著吃力的舉著一塊玫瑰酥杵到自己唇邊的蘇梅,馬焱微瞇雙眸,用手中的狼毫筆將那塊玫瑰酥隔開到一旁,繼續(xù)面無表情的抄寫著手里的經(jīng)書。 慢吞吞的收回被馬焱拒絕的玫瑰酥,蘇梅鼓著一張白嫩小臉,用力的咬了一口手里的玫瑰酥,卻覺得這玫瑰酥甜歸甜,怎的還有股子苦味? “呀,四姐兒……”一旁的丫鬟看到蘇梅那唇角處印出的一圈墨痕,面色微驚道:“快些吐出來,怎的這玫瑰酥還粘上墨汁了?” 聽到那丫鬟的話,蘇梅這才意識到自己嘴里那稠膩膩的苦味是怎么回事,她就著那丫鬟的手,趕緊將嘴里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玫瑰酥給吐了出來,然后又被那丫鬟抱著去了一旁的洗漱架前漱口。 洗漱架上放著一盆浸著玫瑰花瓣的溫水,蘇梅被那丫鬟抱在懷里,先是用溫茶漱了口,然后又用香胰子浸在那散著玫瑰香味的銀盆里頭洗了小臉,再用巾帕擦干之后用木條挑著香膏在小臉上涂抹完,才算完事。 一道道的折騰完,蘇梅帶著一張被擦得紅通通的小臉又被抱回了馬焱對面。 那丫鬟將懷里軟綿綿的蘇梅小心翼翼的放置到書案前,在看到蘇梅趴在書案上那副生無可戀的小模樣時,忍不住的打趣道:“四姐兒這是嫌自個兒書讀的少,肚子里頭沒墨,偏要吃一些不成?” 蘇梅伸著一雙藕臂爛泥似得趴在書案上,好似沒有聽到那丫鬟的話一樣,只仰頭睜著一雙圓潤水眸,目光定定的落在馬焱那沾著墨汁的狼毫筆桿上。 那狼毫筆桿上頭星星點點的帶著一圈墨汁痕跡,好似就是剛才自己不小心甩上去的那些,而當(dāng)馬焱用這狼毫筆撥開自己遞上去的玫瑰酥時,那玫瑰酥便粘上了這些墨汁,自己未察,一口咬了下去,才弄得這般狼狽。 注意到蘇梅的目光,馬焱手中動作微停,他從寬袖暗袋之中掏出一塊巾帕,細(xì)細(xì)的將手里的狼毫筆桿擦拭了一下,然后又慢條斯理的開始抄起了經(jīng)書。 看到馬焱這一動作,蘇梅噘了噘小嘴,她頹廢的將小腦袋擱在書案上,軟綿綿的身子癱軟在那處,像只鼓囊囊的圓球一般可愛非常。 哼……嫌棄她…… 第16章 自蘇梅凈過面之后,內(nèi)室之中除卻那裊裊而燃的細(xì)雅熏香,還帶上了幾分濃郁的玫瑰香氣,聞到這花香味,馬焱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他停下自己手中的狼毫筆,微抬眼簾,往對面看去,只見那小人兒將腦袋擱在書案上,閉著雙眸睡得正香,白嫩的小手蜷在臉側(cè),露出手背上圓圓軟軟的rou璇。 窗外秋風(fēng)陣陣,打的窗欞處的木條嘎吱作響,冗長的房廊處,幼白帶著一大肚女人往一側(cè)偏房走去,片刻之后,外室之中正斜靠在羅漢床上閉目養(yǎng)神的老太太被老婆子攙扶著出了屋子。 外室房門處的厚氈被掀起又放下,內(nèi)室之中依舊一片的寂靜無聲,好似一點都未察覺到外頭的動靜,只余那暖爐之中果木細(xì)碳燒灼時偶爾發(fā)出的“噼啪”炸裂聲。 鼻息之間的玫瑰香氣愈發(fā)濃重了幾分,馬焱不著痕跡的往側(cè)邊挪了挪身子,便見從外室走進一丫鬟,小心翼翼的托起蘇梅軟綿的身子置于他身后的軟榻上。 馬焱與那軟榻靠的極近,只要他微微側(cè)身便能靠到那軟榻裹著棉條的邊緣處,濃郁甜膩的奶香氣隨著蘇梅細(xì)軟的呼吸聲而源源不斷的充斥在馬焱的鼻息之間,比起那讓他煩躁的玫瑰香味更加的讓人心神不寧。 “唔……”許是覺得熱了,蘇梅伸著小腿踢開了那丫鬟蓋在她身上的小被,翻著屁股轉(zhuǎn)了個身。 感覺到那被踢到自己手肘處的綿軟小被,馬焱捏著狼毫筆的手微微一頓,片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筆,抬手端起了身側(cè)的茶碗。 隨著馬焱端茶的動作,那小被從他手肘處帶起,被他用巧力一掀,重又覆上了蘇梅撅著屁股的小身子。 輕抿了一口手中已然涼透的茶水,馬焱面無表情的將那茶碗重新置于書案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蘇娟巧,然后又拿起那只放置在筆擱上的狼毫筆繼續(xù)抄寫經(jīng)書。 坐在馬焱對面的蘇娟巧縮著小腦袋,面前攤著一張滿是墨漬的大字,慌張的收回那落在馬焱臉上的視線。 柱簾被撩開,丫鬟又進來挑了一次暖爐,在看到蜷在軟榻上睡得正香的蘇梅時,彎腰替她掖了掖那蓋在身上的小被,才提著裙擺出了內(nèi)室。 * 熏香淡淡,暖風(fēng)軟軟,蘇梅是被吵醒的,她躺在軟榻上用力的睜開一雙朦朧水眸,便見馬焱身側(cè)圍著一圈哥兒,正扯著嗓子大聲嘲笑嚎叫著,那刺耳的笑聲惹得她還未回籠的思緒一陣煩躁。 “扶桑園里頭的綠云與我說,焱哥兒今早遺溺了,還拿茶壺倒了水在床鋪上頭……”宣哥兒翹著小腦袋,一邊努力的嘲笑著坐在書案前抄寫經(jīng)書的馬焱,一邊朝著坐在軟榻上發(fā)呆的蘇梅道:“四meimei你說,拿個茶壺在床鋪上倒點茶水,這般拙劣的技巧還真以為別人不知道呢!哈哈哈……” 宣哥兒一笑,跟在他身側(cè)的順哥兒與成哥兒也是開始叉腰大笑起來,震的這原本靜謐安詳?shù)膬?nèi)室之中平添多了幾分聒噪。 蘇梅坐在軟榻上虎著一張白嫩小臉,耳邊嗡嗡的回蕩著宣哥兒剛才說過的話,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拙劣? 板著一張小肥臉費力的從軟榻上挪下來,蘇梅赤著一雙小腳踩在厚實地毯上走到書案邊,一手一個的從青瓷小碟之中抓起兩塊玫瑰酥,然后踩在軟墊上爬上書案,在書案上站直小身子之后舉起雙手,一人一個的將手里的玫瑰酥塞進了宣哥兒與順哥兒笑的大張的嘴里。 “啪啪……”拍了拍自己沾著碎屑的雙手,蘇梅朝著兩人瞪起一雙圓眼,裹著襖袍的圓滾小身子高高拱起道:“癟嘴!” 聽到蘇梅那奶聲奶氣錯了音的話,馬焱抄著經(jīng)書的手一頓,深沉的目光從面前的經(jīng)書上慢慢往上挪移,落到她踩在書案上的一雙白嫩小腳之上。 因為宣哥兒與順哥兒過高,所以蘇梅即便踩在書案上,與他們對視時都是墊著腳尖的,那不穩(wěn)的一雙小腳掩在襖裙之下若隱若現(xiàn),在馬焱面前不穩(wěn)的前前后后晃動著,好似兩塊軟綿的糯米糕,香香甜甜的浸著奶膩味。 看著那兩只生嫩小腳,馬焱握著狼毫筆的手不禁微抓了抓,雙眸微暗,似乎都能想象出那兩只小腳握在自己掌心時的綿軟觸感。 一旁的成哥兒看到嘴里各被塞了一塊玫瑰酥的宣哥兒和順哥兒,一雙呆滯的虎目吶吶看向蘇梅,聲音粗粗道:“娥,娥娥meimei,我,我也想要玫瑰酥……” 聽到成哥兒的話,蘇梅彎腰又從那書案上攥了一塊玫瑰酥在手里,然后直起身子遞給成哥兒道:“喏,給你?!?/br> “謝謝娥娥meimei。”捧著手里那塊精細(xì)小巧的玫瑰酥,成哥兒的臉上顯出一抹憨傻笑意。 看到這副模樣的成哥兒,蘇梅雙眸微動,心下不禁暗嘆一口氣。 成哥兒全名蘇成和,是三房錢氏所出庶長子,雖長得一副虎頭虎腦的兇蠻模樣,但可惜是個心智不全的,不過好在錢姨娘只這一子,所以即便心中不平,對于這唯一的兒子還是系上了幾分心思的,只有時難免怒氣激發(fā),歡喜動手打罵一番。 一旁的宣哥兒好不容易將嘴里的玫瑰酥給咽下去,他梗著脖子直視面前的蘇梅,語氣有些微沖道:“娥娥meimei……你做什么呢?” 蘇梅雙手叉腰的站在書案上,用力的抬起自己的小短腿朝著宣哥兒的小腿踢了一腳道:“你走!” 蘇梅長得玉雪可愛,平日里宣哥兒總是歡喜帶著順哥兒與成哥兒與她一道玩鬧,而就算是蘇梅有時候性子跋扈,他們也是隨著她鬧騰,十分偏寵這個小meimei。 此時宣哥兒被蘇梅踢了一腳,也不惱,他還伸手拉住蘇梅那因為踢了他一腳而往后翻倒的小身子,聲音正經(jīng)道:“娥娥meimei,你別不開心,我讓焱哥兒給你當(dāng)馬騎……” 說罷話,宣哥兒也不等蘇梅回神,直接便轉(zhuǎn)身與身后的順哥兒與成哥兒大聲道:“快,按住他!” 順哥兒與成哥兒聽到宣哥兒的話,連一點反駁也無,直接便上手按住了那正坐在書案前抄寫經(jīng)書的馬焱。 沾著墨汁的狼毫筆被隨意丟棄在一側(cè),成卷的經(jīng)書翻滾而落,馬焱纖瘦的身子被順哥兒與成哥兒死死壓在身下。 “快,娥娥meimei……我來抱你!”宣哥兒興奮的一把摟住蘇梅那圓滾的小身子將她從書案上拖下來,然后不顧蘇梅那死命亂蹬的小短腿和奶聲奶氣的焦急拒絕聲,直接便將人給壓在了馬焱那骨瘦的后背上。 蘇梅被宣哥兒壓著趴在馬焱背上,她那穿著襖裙的小身子鼓鼓軟軟的一團像只圓球一樣黏糊糊的貼在馬焱身上,白嫩小手蜷著rou窩搭在馬焱瘦弱的肩膀處,那帶著奶香氣的細(xì)膩呼吸聲噴灑在馬焱的后頸處,盈盈繞繞的溫軟非常。 “娥娥meimei……快點揮鞭……”一把抓住蘇梅的小手猛力的往馬焱后臀處一打,宣哥兒興奮的聲音透過厚實的氈子幾乎傳到外頭冷凝的庭院之中。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手心處似乎還殘留著那緊實的觸感,蘇梅用力的瞪著一雙驚恐水眸,垂首之際猛然對上馬焱那雙愈發(fā)深沉了幾分的黑眸,而在看到他那輕扯起的嘴角時,下意識的便哆嗦了一下身子。 笑?他剛才……是在笑嗎? “娥娥meimei……啊……”宣哥兒正興奮的踩著腳上的鹿皮靴要爬上書案,卻是突然被人拎著后領(lǐng)子給拽了下來。 “誰敢動爺爺……父,父親……”乍然開口的怒罵聲變成了哆嗦的顫音,宣哥兒抖著身子惴惴的看向面前還穿著一身官服的蘇洲愉,嚇得小臉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去院子里頭跪著?!崩淅涞目戳艘谎勖媲暗男鐑?,蘇洲愉轉(zhuǎn)頭看向那還壓著馬焱的順哥兒與成哥兒道:“你們兩個,一道出去給我跪著!” 聽到蘇洲愉的話,三人一點都不敢反駁,低垂著小腦袋,哆哆嗦嗦的出了屋子,迎風(fēng)跪在那秋瑟的庭院之中,凍得直發(fā)抖。 蘇梅挪著圓滾身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從馬焱背上下來,還沒來得及站穩(wěn)身子,就被蘇洲愉給掐住雙臂拎直了身子。 “站直?!必?fù)手于后,蘇洲愉皺眉看著面前的蘇梅,聲音嚴(yán)肅道。 蘇梅赤著一雙小腳丫,低垂著小腦袋站在軟綿的地毯上,聽到蘇洲愉的話后,用力的挺直了自己圓滾滾的小身子,一雙黑白水眸之中浸著一層淺淡驚惶。 蘇洲愉是蘇梅的三叔父,現(xiàn)任正三品大理寺欽,大致是因為平日里處理朝務(wù)的習(xí)慣,所以總是板著一張臉,比她那個風(fēng)流成性的公爺?shù)褚粋€正經(jīng)八經(jīng)的公府公爺,而且由于其板正嚴(yán)肅的性情,導(dǎo)致在這文國公府之中積威頗深,就連她那沒臉沒皮的爹爹出了什么事還要人幫忙兜著清理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小修……娥娥不想騎的,被宣哥兒硬拖上去的……咋都沒看出來捏~ 第17章 內(nèi)室之中暖爐里頭的果木炭漸漸燒盡,丫鬟垂著腦袋站在外頭,也不敢進去挑碳,只時不時的偷摸著瞄一眼那長身而立于內(nèi)室之中的蘇洲愉。 蘇洲愉與蘇開平長得有幾分相似,但相比于蘇開平的風(fēng)流姿態(tài),蘇洲愉便顯得內(nèi)斂嚴(yán)肅許多,他穿著一身筆挺暗紫官服,上束金玉帶,更襯得整個人面如冠玉,嚴(yán)謹(jǐn)苛人。 “三叔父……”蘇梅垂著小腦袋站在那處,兩只白嫩小手掩在寬袖之中用力的絞著。 雖然剛才騎大馬蘇梅是被那宣哥兒硬拖上去的,但是不知為何,看到她這三叔父,蘇梅還是覺得緊張非常,她赤著一對小腳,一副惴惴不安的小模樣縮在那處,可憐兮兮的緊。 冷淡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蘇梅,蘇洲愉沒有說話,反而側(cè)頭看向站在蘇梅身側(cè)衣冠凌亂的馬焱,聲音低啞道:“可有受傷?” “沒有?!瘪R焱輕輕搖了搖頭,伸手整了整自己被扯開的衣襟,面上一如蘇洲愉一般,冷漠非常。 聽到馬焱的話,蘇洲愉那淡漠的目光微微上下掃了他一眼,繼而突然道:“明日里會有武教師傅過來,你于卯時一刻之際在院中等候。” “是。”馬焱似乎一點都未覺得驚訝,只淡淡點了點頭道。 與馬焱說罷話,蘇洲愉轉(zhuǎn)頭看向蘇梅,靜默了片刻之后卻是什么苛責(zé)的話都未說,只從寬袖之中掏出一個小泥人遞到蘇梅面前道:“拿著?!?/br> 看著面前那用彩泥捏出來的圓潤小人,蘇梅略微吃驚的瞪大了一雙水眸,猶豫許久之后才慢吞吞的伸出小胖手從蘇洲愉的手里接了過來,奶聲奶氣的道:“謝謝三叔父……” 其實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蘇梅與她這個三叔父都不親近,所以現(xiàn)今突然拿到這蘇洲愉送給她的小泥人,蘇梅更多的感覺不是驚喜而是詫異,她怎么一點都不記得這三叔父在上輩子時是這么對自己另眼相看的呢?還是時隔太久,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喜歡嗎?”看著蘇梅捏著手里的小泥人一副發(fā)呆模樣,蘇洲愉沉默片刻后突然又道。 “娥娥……喜歡……”蘇梅抱著手里的小泥人抬首看向面前的蘇洲愉,露出一張白嫩臉頰,一雙水眸忽眨忽眨的澄澈透明。 “娥娥,還要……小老虎……抱抱……”抓著手里的小泥人,蘇梅興奮的揮舞著雙手,肥嫩臉上顯出一抹甜美笑意,但那踩在厚實毛毯上的小腳丫子卻是不著痕跡的往后輕退了一步。 沒有看到蘇梅的小動作,蘇洲愉板著一張臉點了點頭道:“好。” “嘻嘻……”聽到蘇洲愉的話,蘇梅歡喜的繞著他跑了一圈,然后赤著一雙小腳跑出內(nèi)室,直奔向外頭正掀開厚氈前來接她回院的幼白身側(cè)。 看來她這三叔父對她……好像確實是特別的…… “四姐兒……怎的又不穿鞋?”房門口,幼白伸手將蘇梅從地上抱起,小心翼翼的揉了揉她溫軟的小腳丫子,聲音柔和的斥責(zé)道。 “娥娥……不喜歡……”蘇梅歪著小腦袋靠在幼白懷里把玩著那小泥人,一副懵懂天真的可愛小模樣。 聽到幼白的話,一旁的丫鬟趕緊從內(nèi)室之中拿出一雙小鞋遞到幼白身側(cè)道:“幼白姑娘,四姐兒的鞋?!?/br> 伸手接過那丫鬟遞過來的小鞋,幼白淡淡點了點頭道:“多謝。”說罷話,便自顧自的用手中披風(fēng)掩了蘇梅那一團綿軟身子,徑直帶著人出了屋子。 蘇梅一走,屋子里頭頓時便安靜了許多,那丫鬟緋紅著一張俏臉,小心翼翼的端了一杯熱茶到蘇洲愉面前道:“三老爺……” 蘇洲愉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面紅耳赤的小丫鬟,突然道:“多事?!?/br> 冷冰冰的兩個字砸下來,那丫鬟原本緋紅著的一張小臉霎時便蒼白一片,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 “下去。”一甩寬袖,蘇洲愉面上顯出一抹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