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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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何又覺得,這件事中肖白嗣也是最痛苦的那個,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大義滅親,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了背叛恩師的愧疚。 人非草木,此事判不明。 何培卿突然笑了一下:“他對我是不是很無情?不過我覺得他這點最有魅力,男人關(guān)鍵時刻就該有決斷……他做皇帝的話,肯定是要江山不要美人的那種類型吧……” 肖何有些無語:“媽……你發(fā)花癡的部分就不要跟我說了……” 何培卿嬌羞地從后面拍了他一巴掌:“去你的!……哎喲,兒子,我肚子好疼,剛剛讓嚴(yán)克里那個混蛋嚇得腿都軟了,現(xiàn)在放松下來想上廁所?!?/br> 肖何嘴角一抽,這話題轉(zhuǎn)換會不會太快了。 “那我現(xiàn)在就開車,正好找個店吃點東西?!?/br> 何培卿搖頭:“那得多久,我剛剛看到有洗手間標(biāo)志,你下車看看有沒有,這里快出山區(qū)范圍了,也許會有公共廁所。” 肖何無奈地嘆口氣:“行,你等著……” 他推開車門下去,在國道周圍轉(zhuǎn)了幾圈,連人煙都沒看到。但是這里有風(fēng)景區(qū),應(yīng)該會有公共廁所。 肖何想跟他媽說開車找一找,一轉(zhuǎn)身卻見自己開的汽車在國道上非常違反交通規(guī)則地吊了個頭,肖何怔了一下,立刻拼命地朝汽車沖過去:“媽??!” 汽車一點都沒停頓,在他面前呼嘯而過,風(fēng)中留下一句話:“兒子,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找你爸去了!” 肖何追了一段距離,累得跌坐在地上,那輛汽車卻在視線中越行越遠。他雙手撐著地面大口喘氣,從沒這么恨自己體能不濟。何培卿想做什么,肖何在這瞬間已經(jīng)明白過來了,他恨恨捶了地面兩拳:“你回來!” 何培卿將汽車飆得輪胎離地,看不見肖何的身影之后,臉上的表情也掛不住了,她開始邊抹眼淚邊踩油門,四十多歲的人,哭得像個小女孩。 天知道她見到記憶里風(fēng)度翩翩的肖白嗣被折磨成那個樣子有多崩潰,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沒撲上去跟嚴(yán)克里同歸于盡;天知道肖白嗣說跟她沒關(guān)系的時候,她多想抽他一頓。 但是她不能,她要先把肖何救出去才行。 何培卿愛著肖白嗣,從未停止地,一直愛著他,他們離婚的時候,肖白嗣兩手空空,什么財產(chǎn)都沒帶走,卻帶走了她的心。 經(jīng)歷過那種事何培卿不能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繼續(xù)跟肖白嗣在一起,她這個人,就如她的愛情一般,要么死,要么瘋。 何培卿說了再也不見肖白嗣,就真二十年沒見他,也不聯(lián)系,仿佛生命里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人——即使瘋狂的思念早已將她的心腐蝕得殘破不堪,每夜只能燃一根香煙來聞,假裝那人還在身邊。 何培卿要回去救肖白嗣,如果救不成,就跟他死在一起——她不能讓嚴(yán)克里那個混蛋再折辱他。 她前半生為父親盡孝,今日為兒子盡責(zé),今后的人生是她自己的了,想死想活都由她自己。 嚴(yán)克里此人心狠手辣,嫉妒心強,何培卿不敢想象肖白嗣落在他手里會有什么下場。那個人平日不顯山露水,卻比誰都傲氣,何培卿想保護他這點尊嚴(yán)。 其實何培卿還有很多話想跟肖何說,想告訴他世間很多事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比如當(dāng)初那個正義感爆棚的男人,也可能在科研的道路上走了岔路,也可能他所有的初衷都是好的,只是無能為力,想鼓勵他出息點,別跟他爸一樣…… 但是來不及了,她也不能耽擱太久,他們肯定會轉(zhuǎn)移地方,到那時再想找人難如登天。 何培卿看著前面顛簸的山路自言自語道:“對不起了兒子,比起你,mama更愛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肖何:一向是我套路別人,今天被爸媽輪番套路…… 第80章 這條山路本就偏僻, 又是清晨,很久不過一趟汽車。何培卿走時連支手機都沒給肖何留, 鐵了心的不讓他跟上來, 她也不想讓肖何去報警,肖白嗣到底怎么成了死刑犯還沒弄清楚,不能隨便讓他暴露在警方視線里。 肖何現(xiàn)下當(dāng)真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急得想上天。他在路邊等了一會兒, 實在等不下去,沿著公路往山下跑, 想至少找到有人的地方,先報警再說。 跑了半天沒見到人煙,肖何著急半天, 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片鳳凰的翎羽,他一把從脖子上將翎羽扯下,一邊跑一邊握著那翎羽急聲叫鳳琷的名字,翎羽毫無反應(yīng)。 肖何感到絕望, 他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流出血都沒覺察。他嘗到口中的腥咸味,突然想起來第一次翎羽發(fā)光是他的血流到上面,不知道這個辦法能不能管用,但是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 肖何在撿起路邊一塊尖銳的石頭用力往自己手掌心劃了一道,用力將鮮血擠出來滴在上面,翎羽被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打濕,泛著油光的羽毛表面浮起一層微光,肖何微微睜大眼睛,用力一握手,一股血猛地涌出,澆在翎羽上。翎羽也回應(yīng)一般散發(fā)出刺目金光,從肖何手里輕輕飄起來。 肖何緊張地喘息著,站在馬路中間仰頭望向它:“鳳琷……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鳳琷此刻還在禁地中,自然不可能回應(yīng)肖何金光卻一閃一閃,仿佛在回答他的問題。 “你……你是鳳琷的東西,是否也有他的力量?” 肖何覺得自己簡直傻透了,跟一根毛說什么話:“你能聽到我嗎,能不能救救我爸媽……不能救也沒關(guān)系,可以把我?guī)У缴巾攩帷!?/br> 翎羽的光漸漸減弱,肖何只死死盯著它——他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根翎羽上面,他深知凡人的無能,在最絕望之時,只能祈求神明施舍一點哀憐。 一絲絲金光如同絲絨一般從羽毛上蔓延出來,又一縷縷沾在肖何身上。 肖何心里那點祈盼就像燭火,由弱小到光明,他用盡全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后金光完全裹到他身上,肖何覺得身上一輕,雙腳離開地面。 肖何看不到外面了,他閉上眼抱住自己的手臂低聲自語:“鳳琷……” 沒有人回應(yīng)他,周身的空氣突然化作急速旋轉(zhuǎn)的烈風(fēng),將肖何帶到高空,化作一道金光往山洞那處射去。 肖何再睜開眼人已經(jīng)站在山洞外,翎羽轉(zhuǎn)移速度太快,肖何現(xiàn)在頭暈?zāi)垦?,他撿起掉在地上的翎羽,爬起來時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然后便往山上跑,剛跑到一半,突然聽上面轟隆一聲,肖何猛地停下來,不可置信地往聲源處看去,只見他之前待過的洞xue中濃煙滾滾火光沖天,伴隨著山體坍塌激起的濕潤泥塊一同摔落進懸崖中。 肖何突然覺得眼眶喉嚨里都干澀得厲害,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發(fā)出一聲沙啞氣音:“媽……” 他這聲媽還沒叫完,還沒來得及變成悲愴的嘶喊,肖何腳下的山石就塌下去。大山里的塌方一向沒有征兆,也許因為剛下過雨,被何培卿帶上去的十公斤炸藥一炸,震得一起塌了。 肖何腳下踩空,身體猛地下沉,手沒握緊那片翎羽,直接讓它脫手飛了出去! “鳳琷……!” 肖何用力抓了一下,鳳琷頭發(fā)變成的那條帶子輕柔地躲開他的手指,從指縫間穿出去,肖何瞪大眼睛看著那片離他越來越遠的翎羽,那一瞬間眼前的一切仿佛變成慢動作——他的世界如同腳下山石一般,寸寸斷裂,親情愛情,一瞬間,全部離他遠去。 肖何一直以為人思想的不成熟才會導(dǎo)致悲劇,任性、造作、無法好好控制情緒……這些不必要的錯誤才會使事態(tài)向不受控制的方向發(fā)展,所以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不至于陷入負面情緒中,能夠理智地做出每一個判斷,確保堅定地走向圓滿的結(jié)局。 但是他在掉下懸崖的那一刻才明白過來,原來即使他們所有人都乖巧聽話,懂事識大體,命運這只手也不會放過他們。它cao縱著每個人的結(jié)局,只需要輕輕一撥弄,就將他們所有的努力推翻,將一切撥回原點——甚至抹平為零。 肖何在極速下落中,終于將一腔恐懼大聲地嘶吼出來:“不——!??!” —— “……!” 鳳琷猛地轉(zhuǎn)過頭,籠罩著他的依舊是無窮無盡的黑暗。他嘆口氣,把手掌貼在耳根的地方閉上眼——難道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幻聽了? 鳳琷在禁地中越走越深,四周已經(jīng)沒有任何景物,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好在他天生擁有護體金光,身上環(huán)繞瑞氣千條,在黑夜里就像個電燈泡,剩下的路也能自己給自己照亮。 鳳琷也并不是在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zhuǎn),他能感覺得到細微的神鳳氣息,一直都是追著那股氣息走進來的。但是只要追著它就能找到神魔之戰(zhàn)中隕落的前輩嗎?還是只能找到他的遺物?好像也很難說。 鳳琷在黑暗中待的時間久了,漸漸失去耐心,干脆直接在半空中飛。但是就算飛也飛了很長時間,鳳琷耐心都快耗光了,他現(xiàn)在有點擔(dān)心,即使真找到了鳳族的前輩,他再迷路了怎么辦。 ——畢竟這里這么大! 在鳳琷耐心磨光之前,他終于確定了和謙的位置,大松一口氣的心情絕對大過開心,鳳琷朝那里加速移過去。 前方的路不再是完全的黑暗,地上出現(xiàn)不知名材料壘砌的小路,黑黢黢的,仿佛還有花紋,鳳琷在那條路上走了很久,又來到一座石橋上,他聽到橋下有水聲,低頭看卻看不見底下什么情況。 昆侖山上有花有草可以理解,鳳族禁地中怎么也流進溪流了? 鳳琷從來不知何為畏懼,他從出生好像就沒產(chǎn)生過恐懼的情緒,前方是莫測的黑暗也能大搖大擺往前走。過了石橋之后,鳳琷面前出現(xiàn)一座石門,能清晰感覺到和謙的氣息就在石門之后。石門依舊是黢黑的顏色,上面有很多古怪的花紋,他湊上去仔細看了好久,竟覺得此花紋走向非常眼熟。 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鳳琷伸出手在石門上推了推,石門紋絲未動,他運行神力集中到手上,再用力推了推,石門仍然不動,鳳琷抬腿一腳踹在石門上,石門連條縫兒都沒裂開。 在武力上一向無往不利的鳳凰生氣了,他退后幾步直接化出原形,撲扇著翅膀張嘴就是一口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可燒萬物,唯獨燒不死鳳凰,鳳琷行事簡單粗暴,打不開門就想直接把這地方燒成灰。沒想到那扇門倒識趣,三昧真火還沒碰到它,它竟自行往內(nèi)打開了。 鳳琷心里冷哼,重新化作人形走進去。 殿內(nèi)不再是單調(diào)的黑暗,入口處長廊兩旁有長明燈,卻有種更加詭譎的死寂在四周蔓延。這個殿的面積很大,鳳琷這種大型移動燈泡站在那里也只能照亮大殿的某一個角落,最中央有一個圓形的祭壇,上面釘著八根巨型柱子,往上看不到盡頭,完全隱沒在黑暗里。 鳳琷走到柱子底下,伸手摸上去,便觸及上面的花紋,他此時終于想起來這些花紋是在哪里見過的了——這個風(fēng)格倒像是霓霄宮的手筆,難道這座大殿也是鳳族建立的? 他明明能夠在大殿中感受到和謙的氣息,卻總覺得他的氣息并不是在一處,而是逸散于整個空間的。鳳琷將整個大殿檢查了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處,又重新站到柱子底下,他仰著頭望了許久,輕身一躍向上騰起,越來越向上,到高處時鳳琷突然感到一陣壓力推著他令他不能前行,鳳琷只好再次化作鳳形向上攀飛。 很奇怪,在他化作原形的一瞬間,原本加在身上的壓力陡然減少,鳳琷輕輕揮一下翅膀就竄上去一大截。他漸漸又聽到了水流聲,就像走過石橋時聽到的聲音一樣,但是他找不到聲音來源,且這周圍死寂的氛圍越來越強烈,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鳳琷飛了很久,終于飛到柱子頂端,他身上的金光將這里照亮,鳳琷震驚了——他看到一只巨大而灰敗的鳳凰! 那只鳳凰心臟上釘著一根粗長的楔子,它整個身體如同蝴蝶標(biāo)本一般被釘在柱子頂端,它胸口的洞中不斷往外涌出黏稠血液,順著柱子上的花紋蜿蜒往下流。 鳳琷下意識往后退了一點,視線順著那只鳳凰的身體往上看,見它脖頸柔軟地垂在胸前,頭微微垂著,眼睛被灰色瞬膜覆蓋,漂亮的喙邊緣還有血滲出。 鳳琷急忙飛到其余七根柱子上再看,每一根都與之前的那根一樣,每一根上都釘著一只鳳凰,他們的血被柱子上的花紋收集起來,匯成一條河,然后從大殿中流出。 但是到中段并沒有看到鳳血匯集成的河流,顯然是設(shè)有某種空間法術(shù),讓這些血液消失了,再次出現(xiàn)在這里。 鳳凰是不死鳥,它們的血液沒有干涸,也永遠不會干涸,但是不浴真火也無法重生,只能永遠被釘在這里,永遠! 鳳琷在這只鳳凰面前看看,又在那只面前瞧瞧,沒有一只理他。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陣強烈的悲傷——自己的族人原來一直被困在自己的族地中?從神魔大戰(zhàn)幾十萬年,一直都在這里?! 但是是誰做的這種事?這個楔子又是什么,為什么可以釘住鳳凰?他又為什么半點神鳳的血味都沒有聞到?! 鳳琷仰起脖子悲啼一聲,這聲音中不再蘊含祥和的意蘊,憤怒而哀戚。他猛撲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只鳳凰身前,緊緊抓住楔子頂端,用力拔出來——讓他知道是誰做了這種事,非得把他燒成灰不可! 第81章 那楔子很難拔出, 表面光滑無摩擦,鳳琷只好把爪子掐進去, 拼命撲著翅膀往外拽。 結(jié)果他一拽, 柱子竟輕微震動起來,鳳琷沒停下來,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同族繼續(xù)被釘在這里受苦, 繼續(xù)拔下去, 整個大殿都開始搖晃。 這很不正常,一根楔子能帶動大柱已經(jīng)很了不得, 把整個大殿都攪亂得震動,那就太奇怪了。鳳琷心中疑惑,卻依舊握著那楔子狠狠拽了出來。 被釘在柱子上的鳳凰隨著楔子拔出, 身體順著柱子滑下,鳳琷趕緊用爪子抓住它,暫且放下其他幾只鳳凰,將這個已經(jīng)得救的放回地面再說。 鳳琷再次飛回柱子頂端的時候, 他覺得半路有一股黑色的煙氣朝自己撲面而來,鳳琷下意識向后飛離,那煙氣猛撲向鳳琷的臉,后者噴出一口火焰,就將它沖散了。 鳳琷顧不上想太多,直沖柱子頂端。 八只鳳凰全部被救下來,并排放在地上,其中一只頭頂長著一撮白色的絨羽,羽毛也比其他的鳳凰更加鮮艷亮麗,想必便是鳳族最后那位族長。 鳳琷落到地上化作人形,從鳳凰的身體中間一步步穿過去,眉頭皺得死緊。 鳳凰這種神鳥,幾乎只要是保持原形,就在飛翔,即使停下來休息也是蹲在梧桐枝頭,將美麗的翎羽垂下來,高貴又優(yōu)雅,從未有過這種擺一地尸體的場景。 鳳琷生來嘴硬心軟,對凡人以禽類為食都頗為不舒服,如今在同族的尸體之間穿梭行走,猶如置身修羅煉獄場,心中更是悲慟不已。 他想,自己從出生開始就受苦,一日日挨過幾十萬年的滋味最清楚,但是好歹他每個月只要挺過去那一晚上就好,他的這些同族們,經(jīng)歷的幾十萬年卻是日日夜夜,毫無停歇。 鳳琷走到一只鳳凰身邊突然停住,他發(fā)現(xiàn)他的翅膀底下夾著一枚卵,鳳琷驚喜不已,彎下腰將那只鳳凰的翅膀拉開,那枚卵就滾到他手里。 “竟然還有幸存者?” 鳳琷仔細地將那枚卵收好,然后犯起愁來——他也想救其他人,但是出生之后從沒有人教導(dǎo)他關(guān)于鳳族的事情,就連對三界之事也一直懵懂,知道的僅是皮毛而已,眼前這件顯然屬于族中密辛,他當(dāng)真不曉得該如何下手。 比如鳳凰到底如何重生,是不是現(xiàn)在他一口三昧真火噴出去將他們煉化,就能重新變成蛋了?還是需要外力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