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21
這就是長期重文輕武、克扣軍用物資、打壓武將的國家中成長出來的士兵。 他們條件艱苦,物資不足,捉襟見肘,遠不及讀書人的地位。可是他們的存在,才是守衛(wèi)住國土的屏障。 孟芹的記憶中,雖然完沒有這一段。但是看著這些士兵,易葭衣卻相信他們會旗開得勝。 不過為了賭約,易葭衣不能龜縮在后方。 她鄭重地回答道,“多謝指揮使大人,末將曾經(jīng)雖是一介畫師,但是從小習(xí)武,還是希望能夠直面外敵,斬落敵首,略盡綿薄之力?!?/br> 關(guān)山哈哈大笑,寬厚的手掌拍了拍易葭衣的肩膀,說道,“孟校尉還會武!真是深藏不露,可否讓我們見識見識?對了,那些文縐縐的話咱們不時興,正常說話,正常說話!” 易葭衣一時不察,險些被關(guān)山這幾掌拍得站立不穩(wěn)。 她輕咳了一下,微笑回答,“好?!?/br> 關(guān)山就當(dāng)她兩個都答應(yīng)了,立刻哈哈大笑,退后幾步,讓出了一個場地。 周圍士兵們見狀,也紛紛退后,瞬間空出了一個足夠打斗的空地。 易葭衣明白,關(guān)山這是想保護她。若是她敗了,則沒有理由再上戰(zhàn)場,可以安心留在后方。 但她若是真的不露面,不說能不能前去探查魯阿萬的下落,就說牛大人那邊也不好辦,肯定會以她畏戰(zhàn)不前而違反賭約。 易葭衣現(xiàn)在沒有甲胄,穿著的就是普通的短衣袍窄袖,白絹夾褲,腰系藍色搭搏。 關(guān)山向身旁一人低語,叮囑他手下留情。那人點點頭,然后站了出來。 這是關(guān)上身邊的一名隨侍,身手不錯。 他抱拳說道,“得罪了。” 隨后此人率先發(fā)難,只見他下盤穩(wěn)健,踏步向前,左掌推出,直襲對方肩部。 對方可能是沒太把易葭衣當(dāng)回事,想著手下留情,卻留下了諸多破綻。 易葭衣鎮(zhèn)定自若,直盯著對方迎來的手掌。她沒有后退,而是側(cè)肩矮腰,擦著這一掌而過,順勢擊肘向前,擊中對方肋骨。 那名隨侍遭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一擊,接連后退五六步。 他瞪大眼睛,明顯是出乎自己意料。 隨后他一言不發(fā),忍著疼痛再次上前,這一次他眼神凝重,終于認真了起來。 兩人接連對了幾招,隨侍手上一個虛晃,實則是一個掃腿,想要攻擊易葭衣下盤。 隨著魂力的不斷增長,以及神識的修煉,現(xiàn)在易葭衣的五感遠超常人。 在易葭衣眼中,這些人的普通攻擊速度都會放慢數(shù)倍。 她早就覺察到了對方的意圖,她將計就計,手上迎合對面的虛招。在隨侍掃腿而來的時候,凌空后翻,同時抬腿,踢中對方下巴。 這一腳力道之重,讓這名隨侍險些暈了過去。他倒在地上,看人都是重影,恍惚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緩了片刻,他才看清眼前站立的易葭衣。 隨侍在他人攙扶下站起來,之前的輕視然無蹤,抱拳恭敬地說道,“孟校尉深藏不露,小人甘拜下風(fēng)?!?/br> 易葭衣隨意拂了拂袖,一不小心露出了之前魔教右護法比試的氣魄,豪氣云天地說道,“承讓。” 這一刻,眾位士兵仿佛看到了一名久經(jīng)沙場、刀頭舔血的將領(lǐng)。 關(guān)山更是徹底收起了心底的輕視,本以為只是因為賭約而來到軍營的文弱畫師,卻沒想到竟有如此敏捷的洞察力和快準(zhǔn)狠的身手。 經(jīng)過這一次小試牛刀,加上關(guān)山的認可,易葭衣竟然快速地在軍營中徹底站穩(wěn)了腳跟。 于是,她開始謀劃著,要如何說服關(guān)山讓她跟隨斥候去刺探敵營。 此時距離甲郎國所說的到達日期,還有六天。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fēng)半夜鳴蟬。 是夜,一輪滿月高掛夜空,即將進入炎夏,蟬鳴聲已經(jīng)連綿不絕。 以往的這個時候,皇城百姓都在自家院子里談天說地,對月飲酒。 然而此時,皇城四面都是干活的聲音,人們正在為了城防加緊趕工。各家各戶的老幼婦女,也都在準(zhǔn)備著后勤工作。 皇上趙佑宸的旨意下達后,皇城的人們幾乎都要參與這場保衛(wèi)戰(zhàn),成為保家衛(wèi)國的一份子。 就連太學(xué)府的文弱書生也穿上了利落的短打,加入了cao練新兵的隊伍中。 關(guān)山正在軍帳中,翻看著手邊戰(zhàn)報,蹙眉苦思接下來的部署。 此時一人的到來,打破了他的沉思。 “孟校尉,這么晚了還過來,是有何事?” 易葭衣走到關(guān)山的桌前,緩緩說道,“甲郎前高掛著將軍們的頭顱,強迫艮夏國人民做為他們的先鋒,請問指揮使大人怎么看?” 關(guān)山?jīng)]想到易葭衣這么晚竟然是來說這個事兒,他愣了一下,隨后表情變得有些壓抑不住的憤怒,嘴角的肌rou甚至有輕微的顫抖。 易葭衣記得,白天朝堂上,贊同奪回石德懷等人腦袋的官員之中就有關(guān)山。 “石德懷將軍,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标P(guān)山語氣沉痛地說道,“當(dāng)聽到石將軍戰(zhàn)死的時候,我非常震驚。聽聞敵軍將他的首級置于軍前,當(dāng)做甲郎國的戰(zhàn)功,我更是怒氣沖天,恨不得立刻沖過去與他們決一死戰(zhàn)! 可是我忍住了,僅憑一己之力、匹夫之勇,無力撼動他們五十萬大軍。 若是前去奪回石將軍的首級,是極為冒險的舉動。我、我何嘗不想啊” 說到最后,關(guān)山的眼中已經(jīng)隱隱有淚光。 易葭衣低聲說到,“末將也正有此意?!?/br> 接下來的三天,艮夏國皇城以及近郊的民眾都很忙碌。 堅壁清野,這是對抗強敵來犯的最佳措施之一。 城內(nèi)cao練筑城防,城外收割糧草,不給甲郎國留下一點物資。 甲郎國的大軍已經(jīng)臨近青樹城,過了青樹城,再往南面去就是皇城。 烈日炎炎下,一路大軍浩浩蕩蕩前進著。 在軍隊前方,有一人一馬格外顯眼。 馬是極品良駒,鬃毛柔順飄逸,棗紅色的皮毛如油水一般光滑,肌rou泵張線條明朗。雙目有神,對視的時候,竟能看懂它的情緒。 馬背上的人身體壯碩,穿著厚重的甲胄,上面繪有造型獨特的圖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