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防備
看著王平在棋盤落下的一子,在看看棋盤上白子與黑子的廝殺,皇帝頹然的將手中墨黑的棋子丟下,有些訕訕的笑著道:“學(xué)生的棋藝到底還是不如老師?!?/br> 王平臉上沒有因為他的奉承而展露笑意,只平靜的伸出手開始一顆一顆收起棋盤上的棋子,白子歸入一個棋笥,黑子歸入另一個,棋子落入棋笥打到其他的棋子發(fā)出點點脆響。 “皇上心思不在棋盤之上,勝不了乃是尋常,并非技不如人?!?/br> 皇帝微微頓了一頓,隨后便露出溫和的笑容,“老師看出來了?學(xué)生只是有些擔(dān)心罷了!” 其他幾國出手越來越頻繁,東境的狀況越來越不好,而清言侯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如何能不擔(dān)心。 雖然他知道清言侯如今還不出手一定是另有謀劃,但心中的擔(dān)憂卻忍不住在心頭升起,尤其是從言記口中得知昊延吉的本事之后,這種擔(dān)憂愈加濃郁,這些天已經(jīng)有些夜不能寐的趨勢了。 若是以前也便罷了,可偏偏現(xiàn)在東境有些至關(guān)重要的火藥箭,這關(guān)乎理唐的軍力,他是如何都安定不下來的。 看著皇帝眼下的青紫,知道他一定日夜擔(dān)憂此事,王平勸慰道:“皇上不必太過憂心,小染與我相識多年,她會處理好這些事情。” 皇帝聽得王平這話微微點了點頭,“學(xué)生知道清言侯定然不凡,只是喜歡cao心罷了,老師不必太過擔(dān)心?!?/br> 他請王平來這里不過就是為了聽他這句話安定自己的心罷了,清言侯能夠?qū)⒓妬y東境治理到如今這地步,自然是有本事的,不過理唐國如今的安定有三分之一的功勞來自于火藥箭,他深感火藥箭對理唐十分重要,關(guān)心則亂罷了! 王平看出他的心事,“皇上該放寬心思才好,理唐雖然的確需要火藥箭,也必須嚴(yán)防火藥箭被奪,但東境的勝利可是克武軍和輕衛(wèi)軍打下來的,南境的勝利也有南境將士的鮮血,這份功勞可不能掩蓋、否定。” 火藥箭的確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理唐的軍力的確變強了,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理唐國了。 在東境崛起之前理唐僅僅靠著南境軍支撐著,很是辛苦,自然也無法與支元國、朝齊國抗衡,吃了敗仗便是上貢錢糧,皇帝不想回歸那種憋屈生活的心情他能夠理解,畢竟他們等了這么多年才等來了林染,但未免有些太過,他該放寬心才好。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心結(jié)一下子松動,有些慚愧的道:“老師的意思學(xué)生明白,只是一時沒有適應(yīng)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罷了!” 是了,若說南境的勝利有火藥箭的功勞,但于這次大勝而言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東境的勝利是克武軍和輕衛(wèi)軍贏來的,南境的勝利在集結(jié)之后的南境軍與東境軍面前也只是時間問題,清言侯動用火藥箭不過是為了速戰(zhàn)速決,說到底也只是錦上添花,的確不是他們得勝的主要因素。 皇帝明白了其中關(guān)竅,語氣也漸漸輕松起來,臉上的笑容變得鮮活,皇帝的威儀漸顯。 見到他心態(tài)變化,王平暗暗點了點頭,“皇上,此次暗中交手之后,咱們需要提防的可就是吉鹽國與支元國了?!?/br> 之前他們重點防衛(wèi)的對象是支元國和朝齊國,甚至也將目光落在室其國的身上,對這個歷來友好的吉鹽國卻沒有什么防備,如今見過這吉鹽國太子他卻對吉鹽國不放心起來。 他覺得昊延吉的野心極大。 皇帝自然明白王平的意思,“老師說的學(xué)生明白,學(xué)生也是如此認(rèn)為。” 雖然吉鹽國來到理唐之后十分安分,既沒有在宴會上挑戰(zhàn),也沒有在明面上挑釁,但昊延吉在暗地里的動作卻層出不窮,若不是因為他,此次和談何至于如此為難,因此他還特意讓召言記問過昊延吉的事情,自然察覺到了昊延吉的野心。 昊延吉的野心不在于治國而在于擴疆,這讓他這個喜好和平的皇帝十分不安。 他這樣安于現(xiàn)狀的皇帝是真怕邊境開戰(zhàn),尤其是這樣試圖將其他國家吞并的戰(zhàn)爭,這將是百姓受苦生靈涂炭的。 寧為太平狗,不做亂世人,這句話可不是空口白牙說出來就有人信的。 皇帝有些擔(dān)憂的道:“吉鹽國太子的能力老師也看到了,學(xué)生擔(dān)心他的野心會打破其他幾國的安寧,防備恐怕遠(yuǎn)遠(yuǎn)不夠?!?/br> 吉鹽國對火藥箭如此看重,何嘗不是為了用火藥箭開疆?dāng)U土,若是讓昊延吉得到了火藥箭,那么吉鹽國就是如虎添翼,昊延吉的野心會更加膨脹,所以絕不能讓他得到火藥箭。 王平贊同點頭,“昊延吉的野心太大,僅僅防備自然不夠,所以南王爺才急于更改南境征兵制,全力練兵。” 南王賀瑕的眼力非常,宴會一個照面之后就看出昊延吉的不簡單,背后暗查之后便覺得邊境兵制該聽聽林染這個成功者的意見了,他擔(dān)心有一天理唐需要兵將。 尤其在知道昊延吉的手曾伸到東境之后,南王賀瑕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一個默默將手伸到紛亂東境的人,怎會沒有所圖,他所圖恐怕是整個理唐吧! 皇帝愣了一下,想起這些日子賀瑕的動作,隨后一笑,“是了,他少有如此著急的時候,細(xì)細(xì)想來的確不太對勁兒,還是老師慧眼,學(xué)生此前竟沒有參透?!?/br> “皇上日理萬機,沒有注意到也是尋常,南王爺肩負(fù)保家衛(wèi)國的職責(zé)自然在其位謀其事?!?/br> 雖然南王的確考慮得比皇帝遠(yuǎn),但也僅僅是在邊境之事上而已,對于其他他便插不上手了。 其實也不是南王不愿意提醒皇帝留心吉鹽國,而是他這個人拋頭顱灑熱血的確英勇,但朝堂事務(wù)他就處理不來了,從來不懂得事事周全,只想到什么做什么,在軍事上確有天分罷了,否則當(dāng)初做上皇位的就不是現(xiàn)在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