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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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顧澤天被救走了,就在剛才,重傷三個兄弟,我們七個人均有不同程度的輕傷。” 顧澤安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沉聲說道:“去最好的醫(yī)院,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治好!你們先在那里養(yǎng)傷,一切費(fèi)用我會讓專人結(jié)算,傷好后,再帶兄弟們回來,”他說話的時候手上不停地轉(zhuǎn)動咖啡杯,這個小動作往往說明他情緒波動極大。 “出事了?”孫嘉勇問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顧澤安把不安的情緒毫不掩飾地展露出來。 顧澤安點(diǎn)點(diǎn)頭,陽光透過茂密的綠蘿,斑駁地打在顧澤安的臉上,俊朗的五官變得有些猙獰。 他飛快地按了一號快捷鍵,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直到對方的營運(yùn)提示他無人接聽,他才掛斷。 這是孫嘉勇第一次看到顧澤安打電話這么有耐心,他猜測對方一定是喬松,只有她才能讓安子破例。 顧澤安找到保鏢的電話,這次很快就通了,“是我,顧澤安,馬上叫醒他們娘倆,護(hù)送他們?nèi)ゾ判芯銟凡康任?,裝修的事暫時放下,疏散所有人。” “很嚴(yán)重?”孫嘉勇問道。 “也許問題不大,不過,還是小心為上,我馬上過去麥城,”顧澤安隨即聯(lián)系上秘書,讓他停止這幾天的一切行程,并且讓人立刻安排飛機(jī)。 “有用得著兄弟的盡管開口,不要自硬己扛?!睂O嘉勇知道肯定又是顧澤天整出新幺蛾子了——雖然安子不說,但大家都知道顧澤天出事,一定是他的手筆。 開口,怎么開口?兄弟相殘剛要落下帷幕,這會兒父子也可能持刀相向了,說出來都是笑話! “王巖的事你不必著急,這幾天我就幫你解決了?!?/br> “既然你有事……” 顧澤安打斷他的話,道:“你放心,不過打個電話的事,耽誤不了我的事。”顧澤安有視頻在,搞黃孫王兩家聯(lián)姻打算,簡直比吃飯還要簡單。 顧澤安打電話的時候,喬松正在睡覺,喬莊昨晚拿她的手機(jī)玩了幾分鐘游戲,當(dāng)時電量不足,就放在客廳里充電了。 喬松被保鏢叫醒后,立刻猜到應(yīng)該是顧澤天來米國了。腿廢了,他肯定要歇斯底里,所以,喬松倒不覺得顧澤安神經(jīng)過敏,立刻叫起兒子,收拾了衣物準(zhǔn)備出發(fā)。 這是個下雨的夜晚,雨大,風(fēng)急,高大的樹木在風(fēng)雨中狂亂的舞蹈,豆大的雨點(diǎn)密密地打到臉上,匯聚成條條小溪流進(jìn)領(lǐng)口,就像一條條冰冷的蛇鉆進(jìn)身體,使人從心底感到不安。 喬松穿著雨衣,牽著喬莊,先是謹(jǐn)慎地觀察一番四周,發(fā)現(xiàn)的確沒有什么異常,這才快速的拖著行李,跟兒子上了車。 “mama,爸爸要來?是來接我們的嗎?”喬莊接過喬松遞過來的毛巾擦干凈臉上的雨水。 “恩,咱們?nèi)ゾ频旮惆职謪R合,辦完事咱們就回去,”喬松說到這里想了想,又道:“兒子,這幾天可能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fā)生,所以,我們要謹(jǐn)慎一些?!?/br> “不好的事?”小家伙立刻清醒很多,前些日子經(jīng)歷的不好的事情太多,這多少讓他感到有些緊張,他坐直身子,趴在車窗上看外面。 這時候,顧澤安的電話又到了。他告訴喬松,他馬上從國內(nèi)出發(fā),先去洛城,那里有米國最好的骨科醫(yī)生,顧澤天一定會選擇那里,并再三囑咐娘倆在酒店別動,乖乖等他來接。 顧澤安掛斷喬松的電話后,顧潤其的消息也到了,他通過沙國大使館證實(shí),顧潤之的飛機(jī)目的地的確是洛城。 在醫(yī)院外面,顧潤其對顧澤安說道:“小安,叔叔知道你的苦衷,但叔叔還是希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絕,畢竟那是你爸爸,他那里我會給他打電話的,至于顧澤天,叔叔會親自派人將他帶回來,你先照看好自己和妻兒?!?/br> 顧澤安沉默好一會兒才道:“我盡量,您要知道,這些事是他們在推著我走,我若是一味的忍讓,死的定是我,所以,侄兒只能盡力,但結(jié)果不能保證?!?/br> 顧潤其長嘆一口氣,顧澤安是他看著長大的,聰明理智孝順,像他們顧家人。但顧澤天卻隨了那個女人,把口蜜腹劍的本事修煉得爐火純青,哄得自家大哥跟傻子似的一心為他,弄得兄弟倪墻仍不知悔改,真是造孽?。?/br> 送走顧澤安,顧潤其便打通了顧潤之的電話。 “哥,你在哪呢?”顧潤其知道顧潤之對自己有意見,特地緩和了語氣,沒有一針見血的單刀直入。 “我在哪不勞你關(guān)心?!鳖櫇欀恼Z氣很冷。 真的沒有辦法好好溝通,那就直接說明來意吧,顧潤其道:“哥,你該清楚,他們都是你兒子,而且誰先動的手你也清楚,他如今走到這一步,那是他活該,人心不足啊。原本這一切都是小安的,我不明白,他一個私生子到底是哪里來的雄心壯志,是你給的他嗎?如果是這樣,我明確告訴你,如果是他,那么我絕對會讓他竹籃打水,你知道我的?!?/br> “是啊,你多厲害,國字級的領(lǐng)導(dǎo)呢,可你也別忘了,我是你哥!小天也是你侄兒,你為什么就不能公平!”顧潤之開始咆哮起來。 顧潤其深吸一口氣,道:“哥你不要跟我談公平,因為你就不公平!一個里表不一的畜生也不是我侄兒,如果我掌握證據(jù),我會親自把他下大獄,如果不信你可以等著!哥,我最后再告誡你一次,小安跟我兒子一樣,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你!如果你想讓顧澤天安安分分地活下去,就不要阻撓我派去的人,言盡于此,哥你好自為之?!?/br> “好自為之?”顧潤之放下電話后喃喃自語,他前一秒還有些不屑,后一秒?yún)s忽然感到頹然,“他一向比我有辦法,現(xiàn)如今又處在那個位置上,老爺子也站在小安那邊,我這條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小天,你到底要怎么辦?難道一個公司真的不能滿足你嗎?” “爸,我會勸勸澤天的,”顧澤天的妻子柳婉走過來,在顧潤之身邊坐下。 “爺爺……”沖沖被顧潤之剛剛的大吼嚇到了,怯怯地抱住他的腿,“爸爸會死嗎?我不要爸爸死,嗚嗚……”他哭了起來。 “好孫子你爸爸只是睡著了,到米國做完手術(shù),他就好了,你不要擔(dān)心,乖乖的,”顧潤之把他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 “爸,小叔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小天是沒跟我說,但我也知道一些……唉,如果這樣下去,我真怕沖沖他沒……”柳婉說不下去了,公公糊涂,她說多了不好,這次是實(shí)在忍不住了才說這一嘴。 顧家人口簡單,幾乎沒什么競爭,以顧澤天的身份,能夠執(zhí)掌一家上市公司,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非要跟顧澤安拼個你死我活?她真搞不懂,也勸說不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 顧潤之沒有說話,他心道,小天是真的想要顧澤安的命的。一開始,他大概想在顧澤安去南非談判的時候動手,所以,才從自己這里下手,要借走顧澤安最得力的保鏢,方便他動手。后來不知怎么搭上阿諾德,正好顧澤安去草原,就下了死手,一次不行,他還來了第二次,顧澤安這次放他一命,的確仁至義盡。 但這個兒子是他親手養(yǎng)大的,他沒有辦法看著兒子在另一個兒子的轄制下殘廢的過一輩子,他就是做不到,所以,激憤之下雇人搶走了他,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真的讓顧潤其將他帶走,好讓顧澤安能高枕無憂?雖說那個也是自己的親兒子,可為什么就這么不甘心呢? 不甘心! 的確是不甘心,所以,顧澤天在顧潤之趕到的時候,第一時間給他國內(nèi)的手下發(fā)了信息——一定要?dú)⑺绬趟珊退齼鹤?,賞金一千萬$。 就在喬松剛剛駛出小區(qū)時,一輛超重卡車從對面飛馳而來,雪亮的遠(yuǎn)光燈穿透重重雨幕,打在喬松的臉上,喬松下意識地減速,往一邊讓了讓。 就在這時,后面一輛黑色轎車按著喇叭,試圖從左側(cè)超車上來,把喬松往大卡車那邊擠。 狗屎,這種天氣超車是要找死嗎?喬松在心里問候那司機(jī)八輩祖宗,不理那車,繼續(xù)左側(cè)避讓,心道,你要過,就從右邊過,不過拉倒。 那車沒法,只好從右側(cè)追上來,等與喬松的車保持平行時,喬松用余光看到那輛車的車窗正在徐徐而下,知道不好,便把副駕駛上的喬莊往下一按,輕聲但有力的說道:“兒子趴下別動!” 與此同時,她輕輕地踩了一下剎車,車子頓了一下,“呯!”子彈打在車的輪轂上,車窗完好無損。 然而,此時對面的大貨車已經(jīng)瘋狂地沖著她開了過來。 喬松猛打方向,油門到底,沖上一旁的人行道,避開大貨,躲過這一劫。 大貨與喬松擦肩而過?!皡鐓纭?,后面保鏢開槍了。 緊接著,等在前面圍堵喬松的另一輛轎車也開槍了,大概是能見度不高,子彈擦著后視鏡飛過。 喬松加速超過那輛黑車,道:“好久不曾這么刺激了。”她被這場變故激起了當(dāng)年的豪情,“兒子,把mama手包里的槍給mama,今天就讓你看看mama的厲害?!?/br> “好!”喬莊很冷靜地回答,從手包里拿出槍,見里面有兩把,遞給她伯萊塔,又道:“mama,要不要我?guī)湍???/br> “都給mama,你給mama加油助威就夠了,你聽mama的話,椅子背放平,”喬松見兒子照辦了,又道,“等mama讓你爬,你就爬到后面去,盡可能的快,躺在腳墊上,不要抬頭,知道嗎?”喬松往右打方向,油門到底,見兩面都沒有對手的時候,“爬!” 喬莊靈活地翻過去,麻利地躺下去了。 “呯呯!”車后窗的玻璃碎了,子彈從喬松的耳邊經(jīng)過,又碎了前面的玻璃,雨水嘩啦啦地飛了進(jìn)來。 喬松不慌不忙地打開兒子那一側(cè)的車窗,稍稍減油,仔細(xì)地觀察后面,見一輛車在右側(cè)稍后,距離稍遠(yuǎn),而另一輛在她左側(cè)距離很近,她便有了主意。 喬松左右搖擺汽車以躲避飛來的子彈,并用余光瞄著右側(cè)的,當(dāng)她能看到那輛車的前面輪胎時,抬手一槍,準(zhǔn)確地打爆了那只輪胎。 隨著一聲“乓”的巨響,飛速行駛的車翻轉(zhuǎn)著飛了出去,撞在大樹上,倒扣著落地,里面的人再無聲息。 “呼哨!”喬松吹了一聲口哨,“兒子,他們太弱,你先別起來,后面還有呢。”她說著話,連踩幾下剎車,降低速度等著那輛車開上來。 這時候,那輛大卡車追上來了,就在距離喬松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喬松再次油門到底,拉大距離后減速,一個漂亮的擺尾,車頭正對大貨,打開車門,對著大貨車的輪胎便是兩槍。 雖說能見度不高,但喬松的眼力遠(yuǎn)非常人能及,車胎再次爆炸,大貨車歪歪斜斜地向一側(cè)沖了過去。 這時候另一輛黑車也到了,距離很近,喬松能清楚地看到車內(nèi)的黑人正在舉槍向她射擊,她微微一笑,抬手就是一槍,正中司機(jī)心臟。 司機(jī)身死,方向陡然失控,黑人的那一槍落空,車子沖上人行道,撞在電線桿上。 保鏢開的車也隨之停下,四個人迅速下車,以車為掩體,隨時準(zhǔn)備向?qū)Ψ介_槍。 然而,遠(yuǎn)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mama,是警察來了!我們沒事了!”喬莊趴在下面悶悶地說道,小家伙還是怕了,聲音有些抖。 喬松把兒子抱在懷里,拍著他的后背,道:“有mama在,你不會有事的。” 兩分鐘后,警察封鎖現(xiàn)場,喬松、喬莊以及保鏢被一同請進(jìn)警局。 在錄口供的時候,喬松才知道,對方是麥城的一個黑幫組織,早在自己救了顧澤安的時候,顧澤天就通過這個組織查了自己的底細(xì),這幾天,他們一直在盯著自己,所以,他們才這么快地做了周密的安排。 令喬松遺憾的是,他們并不知道主使是誰,只知道給他們打電話的人叫老k,老k是個華裔,目前不在米國,在墨國,他是那里的一個大毒梟。 第58章 即便有車載視頻作證,喬松也被警察問了個底朝天。 喬松知道,他們這是懷疑自己的身份了,沒有哪個家庭婦女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全身而退,而且還帶著個孩子。 對方死了四個人,這是個大案子,甚至驚動了fbi。 他們反復(fù)的對喬松一切履歷進(jìn)行調(diào)查,最后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的確只是軍校畢業(yè),移民米國后開了個武館而已,沒有任何案底。 折騰大半夜,凌晨三點(diǎn),警察到底放人了。 走出警局的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 幾個保鏢都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他們從沒想到自己保護(hù)的女人居然會有這樣的身手,這簡直讓他們無地自容。 “你們給顧先生打過電話嗎?”喬松抱著睡著的喬莊上了保鏢的車,她的車已經(jīng)不行了,保鏢的尚且能用。 “夫人,還沒來得及,另外,顧先生應(yīng)該在飛機(jī)上,我們通知不到他?!币粋€保鏢回答道。 “那就不用通知他了,反正也沒什么大事?!眴趟砷]上眼,舒了口氣。 “嘟嘟嘟……”她的一口氣還沒緩上來,電話響了。 喬松拿出手機(jī),屏幕上顯示的是華國號碼,但不是顧澤安的,是個陌生的號碼,而且數(shù)字很整齊好記。 “你好?!眴趟山悠饋怼?/br> 對方的呼吸聲重了起來,但沒有說話。 喬松皺了皺眉,猜到對方有可能是陶玉,心里有了幾分不耐——要知道,她打的是米國的號碼,那邊是下午,而麥城還是凌晨,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說話,我就掛了?!眴趟傻穆曇衾餂]有任何溫度。 “別掛!”陶玉終于說話了,“我是陶玉,你什么時候回來?” 喬松越發(fā)的擰緊了眉毛,耐著性子說道:“陶女士,我剛回米國,估計短期內(nèi)不會回去?!彼灸艿目咕芴沼?。 “你回來一趟,我們做個dna鑒定?!?/br> “不必了!結(jié)果不是已經(jīng)登報了嗎?如果不信,您可以認(rèn)為那一切都是假的?!眴趟蓲鞌嚯娫?,把她的號碼拉進(jìn)黑名單,然后上網(wǎng)查了機(jī)票,訂了六點(diǎn)飛洛城的飛機(jī)。 “我們不去九行,現(xiàn)在去機(jī)場,準(zhǔn)備去洛城,機(jī)票已經(jīng)買好了,”喬松不是個很能忍的人,既然顧澤天把刀子遞過來,就應(yīng)該有被報復(fù)的覺悟,雖說不能殺人,但暴揍他一頓也是好的。 她順手查了查洛城最好的骨科醫(yī)生的資料,查到圣莫尼卡醫(yī)學(xué)中心,這才把喬莊摟緊了,閉上眼睛休息。 然而,喬松這一趟注定走空了。 這一場雨夜廝殺不到兩個小時便驚動了媒體,因為涉及華裔,很快有消息傳到國內(nèi),顧潤其甚至比顧澤安先知道喬松遭到截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