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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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坤俯聲道:“聽說新郎也是一大家子,以前工資都交他娘了,三十多歲才結(jié)婚他娘還哭天喊地的不同意,一分錢都不給拿出來,新娘子之前工資也都給了舅母,結(jié)婚東西除了兩邊工會給添置的,倆人啥都沒買?!?/br> 葉青點頭贊許:“往后小兩口專心過日子,慢慢添置,不愁過不好?!?/br> 李玉坤搖頭:“有的麻煩呢!昨天男方他娘還來咱們工會鬧事,讓新娘子立字據(jù),結(jié)婚后必須回婆家吃飯。” 葉青大樂:“還有這好事???要是我立馬就答應(yīng),不立字據(jù)都不行!” 李玉坤哼一聲:“傻了吧你?想什么美事呢?那飯是白吃的?讓以后工資糧票都得交家里,兩個小叔子三個小姑子都指望他們呢!” 葉青咋舌:“這也太霸道了吧?養(yǎng)小的全指望大的?他們當(dāng)父母的比周扒皮還能扒皮?。俊?/br> 李玉坤拍下葉青:“咋說話呢!不過新娘子比你還狠,當(dāng)場就說了,爹親娘親不如毛/親!生恩養(yǎng)恩不如解放人民的大恩,封建家長剝削子女也是反割命!要批判!當(dāng)場就把她婆婆嚇傻了!” 葉青挑拇指:“說得好!這樣的父母解放前也是賣兒賣女的貨!” 李玉坤繼續(xù)道:“新郎也醒過味,弟弟meimei年紀(jì)都不小了,窮日子窮過,自己哪能貼補一輩子?工資堅決不交,每月酌情給老娘那邊貼補點生活費,兩口子還是要自己過日子。他娘尋死覓活鬧的沸沸揚揚,不同意就不讓新娘子進門……最后還是木器廠的工友主動讓出一間房,他們才結(jié)的婚!” 敢反抗才有人支持!被父母不公待遇干涉婚姻,一句生恩養(yǎng)恩就壓的死死的,都那慫樣,再過二百年都解放不了! 新郎過來敬茶,憨厚笑著,食堂借來的粗瓷大碗裝著滿滿白水。 葉青端過來一口飲盡,痛快! 幾天后,頭一身新衣裳到手,葉青穿著去參加任大姐閨女的婚禮。 本白色寬松小上衣,無袖,元寶領(lǐng)下面小半截斜襟,三個彩色盤扣,前后衣擺下方是五顏六色的刺繡。 下身一條紅色束腰齊膝傘裙,顏色舊舊的,老土布用植物印染,大紅色并不太鮮亮,偏向橘紅和水紅,裙擺也有稀稀落落的彩色刺繡。 “哎呀!葉妹子,我說你咋就穿上老土布了,這一身做工,又是刺繡又是盤扣的,拿綢緞料子做都不為過,你可真能糟踐東西!”李玉坤嘖嘖贊嘆。 葉青笑:“好不好看?” 李玉坤說:“好看的緊,過兩天你得陪我一道去,我家也好幾匹老土布呢!” 葉青自然一口答應(yīng),兩人不再提衣服,高高興興看新人表演節(jié)目。 婚禮就在礦上剛剛分配的新房子里舉行。 新刷的白漿,一張一米二寬的嶄新木頭床,上面鋪著任大姐做的新被子,兩個枕頭上蓋著葉青送的大紅新枕巾。 屋子里有半新不舊的洗臉盆架,一張舊書桌上堆放著大家送來的賀禮。 大紅帶雙喜的搪瓷洗臉盆,搪瓷痰盂,塑料肥皂盒一對,新毛巾兩件,小圓鏡子,梳子,男女成雙的大紅塑料拖鞋。還有兩只竹殼的暖水瓶,上面貼著喜字,據(jù)說是新郎大姨送的。 最顯眼的是一個帶玻璃鏡的嶄新大衣柜! 任大姐的閨女十五歲就上班,給家里掙了十年的工資,干家務(wù)帶弟弟meimei的老大,結(jié)婚說什么也不能虧待,任大姐這次是下足了血本。 光是新床和新衣柜就小三百塊,其它的花費還不知道多少呢。 賓客們好生羨慕,圍著大衣柜都過來照照摸摸,整間屋子都亮堂了! 新人羞羞答答講述戀愛經(jīng)過。 任大姑娘全名任春華,新郎付秋貴,兩人是工會牛大姐給介紹的,蔣書記做證婚人。 從食堂借來的四張圓桌從屋里擺倒門口,上面堆著煮花生煮毛豆和炒瓜子,大茶壺泡著茉莉花茶。散裝的香煙一小盤,玻璃紙包著的彩色硬糖果一大盤,剛端上來就被小孩子一搶而空。 沒一會兒,食堂大師傅領(lǐng)著職工抬了好幾口大鍋來,里面是煎餅雜湯,后面扁擔(dān)挑著好幾摞碗筷,氣氛再一次沸騰。 蔥花麻油清湯,里面是大片大片的煎餅,咸香可口,葉青連盛了兩碗。 新式婚禮不講究什么娘家人回避拜堂之類,一群年輕工友正鬧著讓新郎講述詳細細節(jié)。 “快說!看過電影沒?是不是沒散場就走的?” “去小公園散過步?jīng)]?是不是晚上去的?快說快說!” 王大壯何二勇也在人群中起哄,鄭大春一旁笑呵呵的看著。 李玉坤和葉青坐同一桌,時不時的就湊過來跟她分享這對新人的小道消息。 葉青現(xiàn)在跟李玉坤走的更近些,倒是蔣紅棉,以前挺聊得來,不知道上班后為什么關(guān)系遠了。 “紅棉!這里!快過來!”葉青好不容易看見朋友,馬上熱情招呼。 蔣紅棉穿著葉青送她的白色?;晟溃谌巳褐泻苁窃?,聽到葉青喊她一怔,猶豫下還是湊了過來:“葉jiejie,你怎么穿起土布了?” “不好看么?”葉青笑問。 紅棉淡然笑笑:“葉jiejie穿什么都好看。” 情緒似乎不太對頭?葉青還來不及探究,任大姐就來轟人了。 “好了好了,姑娘們咱都散了,回家歇著,謝謝來觀禮??!” 下面是鬧洞房環(huán)節(jié),都是年輕男同志參與,領(lǐng)導(dǎo)和娘家人都準(zhǔn)備離場,女同志自然也不好意思呆著。 離開時大家都喜氣洋洋的,唯獨任家二姑娘拉長著臉。 李玉坤納悶,這回葉青知道原因,低聲說道:“鬧情緒呢,二姑娘年底也要結(jié)婚,對象是郊區(qū)農(nóng)村的,恐怕到時候任大姐是湊不齊這么體面的嫁妝。”這一屋嫁妝把任大姐家底都花光了。 這事兒任大姐跟人沒少說,大閨女心里裝著弟弟meimei,姑爺又沒有爹媽。不說什么倒插門,反正都在礦上,住這么近,將來少不得相互幫襯。 所以老大結(jié)婚怎么cao辦都不為過,二姑娘到時候就隨大流了,頂多也就做上一身新衣裳一床新棉被。 李玉坤了然:“一碗水端平也沒說啥啥都一樣的,大閨女掙了多少年工資?老二給家里做過啥貢獻?真要是搞平均主義大家都一樣,大閨女該有意見啦!” 葉青想想也對,手心手背都是rou,既然沒辦法兩全,自然是不能讓對家里貢獻大的寒心。 和李玉坤說說笑笑回到小洋樓,葉青回屋休息。 和外面悶熱的天氣相比,房間里倒顯得涼爽多了,挑高的設(shè)計,兩個窗戶適合不同季節(jié)開啟。 夜色中,葉青推開關(guān)了整天的西窗,立刻感覺到一縷清風(fēng)吹進房間。 還是熱啊! ☆、第50章 盛夏天,沒有風(fēng)扇空調(diào),一把大蒲扇就是葉青防暑降溫的工具。 天氣越發(fā)的熱,人們臉上卻都帶著笑意。看著早稻和春小麥在田地里綠油油的抽著穗子,似乎馬上就能變成碗里的大米飯和白面。 今年雨水足,莊稼長得也好,老天該讓人過上好日子了吧? 今天周末,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葉青以為徐友亮這周不會過來,誰知道早晨七點剛過,準(zhǔn)時的敲門聲。 葉青欣喜,忙去開門。 “人家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聲音嗲的自己都忍不住哆嗦了下。 徐友亮笑,閃身進來關(guān)上門。 見腳下放著一雙嶄新的男士藍色塑料拖鞋,徐友亮唇角又是上揚,沒說話換上,帽子摘下來掛衣架,手里的大包扔給葉青,自己去洗手間。 “我的涼鞋做好啦?還有一雙拖鞋!”葉青驚呼。 白色千層底,一雙淺藍色牛仔布料的鞋面鞋帶都鎖著白邊,另一雙深藍色的鎖著紅邊,手工精細,一針一線都密實均勻。 歡喜穿上試試,左看右看都滿意,貼服舒適,葉青愛不釋腳,最喜歡的還是那雙紅色繡花拖鞋。 葉青在大包里翻,幾個新鮮甜瓜,幾把長豇豆,兩個西紅柿兩個土豆,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電子元件。 “徐友亮,你帶的是什么?”葉青喊。 洗漱間里徐友亮喊:“你別給我弄亂,那是組裝收音機的?!?/br> 從里面出來,涼水洗過人也清爽些,徐友亮再看葉青時候似乎能稍稍穩(wěn)住心神。 圓潤的膀子,精致的鎖骨,再往下……不能再看了!換個角度從下看,纖細的腳踝,雪白的小腿,再往上……又不能看了!讓人都不知道眼神該往哪放好! 算了算了,反正最遲國慶節(jié)就結(jié)婚,徐友亮深吸一口氣,豁出去,把自己的制服襯衣也脫了。 襯衣掛上衣架,里面就一件白背心。 徐友亮坐到沙發(fā)上眼睛回避,故作漫不經(jīng)心問:“你怎么穿起土布了?” “不好看么?”葉青站到他跟前展示,白色小上衣,藍色短褲是從李玉坤那拿的布料,土布不稀罕,誰也不小氣。 “咳咳,好看……” 徐友亮郁悶,就不能做長點?褲子那么短,上衣就吊著兩根帶子,扯一下就能掉下來似得……還大咧咧的展示,人家想不看都不行。 “我……我下次給你弄點布票來,你,你別舍不得用……” 我干嘛舍不得?葉青納悶,突然直起身拍額說道:“差點忘了,我給你也做了短褲。” 說著打開多寶閣下面櫥柜。 “嘩啦”又是內(nèi)衣外衣散了一地。 徐友亮扶額不忍直視,心想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得趕緊先用指標(biāo)買個大衣柜。 葉青一通翻找,終于把一條半大藍色土布短褲翻出來,扔給徐友亮。 “這是什么?”徐友亮舉著不長不短的半截褲子皺眉。 “家居褲,我做了好幾條,給你帶回去宿舍穿,快換上,和我的一樣,情侶款。” 葉青去洗甜瓜,徐友亮看著褲子很無奈,瞥了眼洗漱間方向,還是迅速解開皮帶脫掉長褲,利索換上。 葉青出來,看徐友亮一身打扮。白色跨欄背心,皺巴巴藍色老土布大短褲外加拖鞋,居家的樣子怎么看怎么滑稽,笑的直不起腰來。 “別笑啦,吃飯!”徐友亮瞪葉青。 還是油條混沌,撥到小碗,放好調(diào)羹,徐友亮找到香油瓶子點了幾滴,又撒上胡椒粉。 房間早就換上白紗窗簾,昨晚剛下過雨,風(fēng)吹紗簾高高揚起,陣陣青禾的香氣飄散進來。 “吳叔吳嬸有捎話過來嗎?”葉青吞咽著問。 “沒有?!毙煊蚜琳f。 他還沒準(zhǔn)備齊結(jié)婚用的東西,自然沒跟葉青提結(jié)婚的日期,老吳那些話也不好現(xiàn)在當(dāng)面說。 吃過飯葉青泡茶,徐友亮洗過碗,收拾好方桌把一堆電子元件挪過來。 房間里寂靜無聲,窗外有蟬鳴,葉青躺沙發(fā)上沙沙翻報紙,那邊徐友亮專心組裝收音機。 “熱?。 比~青一嗓子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