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寧惜玥對自己這個爺爺非常了解,以前和對方頂嘴的時候,次次都是父親當中間人調(diào)和。 曾經(jīng)她對父親心生芥蒂,父親被爺爺揍,她沒有一點兒幫助父親的意思。 然而重活一次,她對父親的怨懟早已消彌。 看到老爺子當眾打父親的臉,她心中頓時冒起一股邪火。 臭老頭只在意自己的面子,有沒有想過他兒子的面子? 難道只有他的面子是面子,別人的面子就不是面子? 寧惜玥臉色陰沉向?qū)幣W呷ァ?/br> 見狀,寧?;⒀垡坏?,怒罵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把小堂他們趕出門的賬還沒跟你算呢!” 寧惜玥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幢悔s走嗎?他們怎么跟你說的?偏聽偏信、不明是非的老頭子!” “你還敢頂嘴!”寧牛瞪大眼睛,好像要把她吞了一樣。 寧惜玥冷哼:“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玥玥!”寧琛拉住她的胳膊,擔心她等一下不顧形象跟老爺子打起來。 以前寧惜玥真沒少跟寧牛動嘴動手,但那都是在鄉(xiāng)下,現(xiàn)在那么多人看著,要是再這么干,肯定要被人笑話。寧琛覺得寧惜玥今晚表現(xiàn)得那么好,實在不希望看到她原形畢露,功虧一簣。 寧惜玥知道他在擔心什么,朝他安撫性一笑,隨即轉(zhuǎn)頭,看向?qū)幣!?/br> “你覺得什么最重要?”她壓抑著怒火,沉聲問道。 寧牛已經(jīng)提起了十二萬分精神,準備和寧惜玥大戰(zhàn)三百回合,沒想到她態(tài)度居然那么冷淡,一點兒也不像印象中那個脾氣暴烈的孫女。 之前沒仔細看,此時離得近了,認真一打量,他都差點兒認不出她是自己的孫女。 這丫頭,倒是和她媽一樣,是個美人胚子。 不過,紅顏禍水,寧家出了這樣的丫頭,能有什么好? 寧牛心里繞了個彎,板著臉冷眼瞪她:“你在質(zhì)問我?” “你不回答我來替你回答?!睂幭Йh嘴角噙一抹諷刺的笑,“面子,你最在乎的無非是‘面子’兩個字。你打你兒子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他的面子?四五十歲的男人當眾被老子打,哈,換成你,你心里會怎么想?難道只有你才需要臉面,別的臉都可以被踩在地上嗎?!” 寧牛怒道:“老子打兒子,天經(jīng)地義!你個死丫頭,我輪不到你來教訓?!?/br> “好一個天經(jīng)地義?!睂幭Йh極力壓制怒火,她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那么替父親委屈。 人都說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爸,這話一點兒不假。 老頭子所有的關愛都給了后妻生的兒子,什么好的都是給他,而且每次都振振有詞,“你是老大,應該讓著弟弟?!?/br> 那樣也就罷了,許多人家都會偏疼小兒子。 但是,那也得有個度。 這么多年來,他們吃父親的,用父親的,卻一點兒感恩之心都沒有,不但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而且總說父親小氣,賺了大錢,只給他們那么一點。 每次老二家的一哭訴,老頭子準罵大兒子。 看來他真的是罵人打人習慣了,順手順嘴慣了。 寧惜玥實在不明白,為什么父親總是忍著他們,換成自己,早跟他們斷絕關系。 “那大哥教訓弟弟,是不是也天經(jīng)地義?” “玥玥,你說的什么話?這事兒怎么扯到我身上來了?我是你二叔!”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寧贏不干了,什么叫大哥教訓弟弟天經(jīng)地義? 他長那么大可從來沒被大哥打過。 “是啊,你是我二叔,但是,你像個二叔嗎?整日無所事事,花你大哥的錢,卻在背后說閑話,如此忘恩負義之徒,難道不應該教訓一下?” “你……你怎么能冤枉我,我什么時候說你們壞話了?”寧贏急道。 “你可以問問你的老婆孩子,看他們有沒有說過?!睂幭Йh說完這句話就不再看他,繼續(xù)對付寧牛,“不是我爸,今晚在場的沒人會認識你,也不會想認識你。你以為自己的面子值幾個錢?你又知不知道你大兒子的面子值多少?氣不順?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反正呆在這里你也嫌丟臉?!?/br> 寧牛手指顫抖地指著她,被她的伶牙俐齒氣得說不出話來。 然而,也是因為寧惜玥話糙理不糙,他像被人揭開了傷疤,氣得心肝疼卻無法反駁。 “夠了,玥玥,別再說了!”一直默默不語的寧朝方忽然出聲,看向她的眼神透著一絲乞求。 沒想到站出來阻止自己的會是父親,寧惜玥簡直要把肺氣炸。 ------題外話------ 寧爸是有苦衷噠╥﹏╥… ☆、第48章 跳樓 爺爺和二叔敢踩到他們頭上,還不是因為父親的隱忍退讓,如果他強硬一點,誰敢給他那么多氣受?老頭子怎么敢當眾甩他耳光?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寧惜玥覺得自己如果被氣死,肯定是被自家老爹氣死的。 呵,原來成笑話的是她自己! 寧惜玥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她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卻在這時,房間里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剛才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的賓客們,恍然意識到矛盾來源還在房間內(nèi)。 他們差點忘記,今晚最勁爆的不是寧朝方被他父親打,而是寧家小姐豪放玩np。 “你們怎么會在這里?我怎么會……”寧彤驚慌的聲音從屋里不斷傳來。 寧朝方鐵青著臉對大家說:“請各位先下樓。” 這時候他已經(jīng)疲于說什么場面話,語氣冷硬直板。 眾賓客能理解他的心情,換成誰遇到這種事都會心塞,倒也沒生氣,一個接一個往樓下走。 只是這件事已經(jīng)瞞不住,那么多人看見,寧彤的名聲算是毀了。 “寧惜玥,是你!一定是你害我!” 最后一批客人正要下樓,房門被打開,寧彤衣衫不整地沖了出來,目光充滿仇恨地瞪向?qū)幭Йh。 最后那幾個客人停下腳步,扭頭訝異地看向她,眼底閃過一絲八卦的神色。 寧惜玥冷淡道:“別血口噴人。” “你別給我裝!一定是你!是你這個心思歹毒的丫頭,要不然我怎么會……怎么會……”寧彤捂著眼睛傷心地哭泣。 傷心是真的,哭也是真的,只是為了獲得別人的同情和憐憫,哭得比較悲切。 “你自己行為不檢點,還要怪到你妹頭上,立刻給我回屋,站在這里想丟人現(xiàn)眼嗎?”寧朝方對寧彤毫不客氣。 寧惜玥心想,如果他對老頭子還有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有這樣的魄力,他們家也就不用遇到那么多糟心事。 寧彤哪里肯就這樣回屋,一旦她就這么回去,這輩子的名聲算是完了!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么對我?你搶走了爸爸和大哥,害我丟人現(xiàn)眼,還不夠嗎?為什么你要那么狠心?不逼死我你不肯罷休嗎?”寧彤聲淚俱下,她本來就長得柔弱可人,此時可憐的模樣,實在很容易讓人動容。 那些還沒下樓的賓客,臉上都露出不忍,看寧惜玥的表情也有些變了。 他們會那么輕易相信寧彤不是沒有原因的。 寧惜玥以前的狠辣手段廣為人知,她向與陸逸臣走得極近的?;娏蛩幔胰藝孪蜿懸莩几姘椎呐?,她無數(shù)次傷害寧彤…… 雖然今晚寧彤暴露出了不為人知的一面。 但是大家并不太相信,她會在家里辦宴會的時候跟人亂搞。 而且,剛剛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房里的情形。 寧彤直至此刻才從房中沖出來,之前可是無動于衷的,很顯然她剛剛被人下了藥。 大家都不是死板的人,腦子飛快旋轉(zhuǎn),幻想了無數(shù)個版本。 寧惜玥冷眼看著寧彤,演戲倒是挺厲害,不去演藝圈混真是可惜了。 不想,第一個冷下心腸來斥責寧彤的是寧老頭。 他怒喝:“你還嫌不夠丟人嗎?給我回屋穿好衣服!別在這里讓人看笑話!” 寧彤急著出來污蔑寧惜玥,身上只套了件寬松的睡衣,還是從柜子里翻出來的,是寧惜玥的。 剛剛翻云覆雨,此時頭發(fā)凌亂,雪肌上草莓葡萄一顆顆,看上去非常不檢點。 對于刻板保守的寧牛而言,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寧彤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爺爺,寧惜玥把我害成這樣,難道還要我忍氣吞聲嗎?你知不知道,那么多人看見,明天會傳得人盡皆知?寧家出了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說寧家還有名聲可言嗎?到時候你也會臉面無光!” 這會兒,寧彤仍然記得要攻心為上。 寧牛本來對她一肚子氣,可看她如此無辜凄慘的模樣,又被她的話問住,便沒了聲。 寧彤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盯著寧惜玥:“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如此心狠?難道不弄得我身敗名裂,你就不高興嗎?” 寧惜玥退后一步,避免對方撲到她身上,然后冷冷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自己自甘墮落,被人看見了,就想栽贓給我,你算盤打得挺好的。” “你別想狡辯,除了你還有誰會害我?你肯定是嫉妒我跟陸奕臣關系好,你追了他那么多年,能不心生嫉恨嗎?”寧彤恨恨道。 賓客們聞言點頭,覺得寧彤說的話挺有道理。 寧惜玥嗤笑一聲:“一只破鞋要來干什么?恁地降低自己的品味?!?/br> “寧惜玥,你怎么說話的!”宋明玉還沒走,聽她這樣說自己表哥,頓時不爽地出聲。 寧惜玥沒看她,繼續(xù)對寧彤說:“寧彤,你別把什么臟水都往我身上潑,這十年來,你已經(jīng)潑了不少,真要我把以前的事,一件件講給大家聽嗎?” “你不要顛倒黑白,誰害誰眾所周知。”寧彤眼淚汪汪地看向其他人,“她是什么人你們都清楚,請大家替我討個公道?!?/br> 看著她楚楚可憐、衣衫不整的模樣,賓客們心生憐憫,竊竊私語,人都擠在這個狹窄的通道,說了什么悄悄話,瞞不住旁人。 寧彤把寧惜玥拉下水,這一招使得很好。 不是她聰明,而是寧惜玥前十八的污點太多,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前段時間還是個潑辣刁蠻的千金,要在那么短時間從里到外改變,誰心里不打個問號? 此時被寧彤引導,大家自然而然覺得寧惜玥跟此事有關。 寧惜玥聽到了大家的議論,雙手抱臂,冷聲質(zhì)問:“好,你說是我害你,你至少得拿出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我可以告你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