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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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傷得如此厲害,若不立刻處理,恐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既然他說莫要尋人,必然有他不得已的理由,楚書靈不作他想,情況緊急,需得先為他清理包扎。 地上涼氣重,蕭繹又受了傷,萬一再吸了寒氣,可能會加重病情,要是移到床榻上……楚書靈低頭看了眼自己慘不忍睹的白衣,放棄了這個念頭,決定先安置在另一端的寬榻上。 他看起來有幾分瘦削,可畢竟是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楚書靈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移到榻上,挪開了小方桌,讓他側(cè)身躺在里側(cè)。 顧不得喘氣休息,她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床邊柜子里,翻找可用于處理傷口的物品。 因著她平時喜好習(xí)武,沒少磕磕碰碰的,故而此處常備有一些布條和藥物。 抱著一個小箱子小跑過來后,她又把燭燈移到榻前,然后跪在他身邊察看傷勢。殘破的衣物十分礙事,且解下來又怕撕扯裂開的皮rou,她只得用剪子耐心地剪下一塊塊布料,讓傷口一點點露出來。 觸目驚心。 這是楚書靈看見他上半身縱橫交錯的道道劍痕時,第一個浮現(xiàn)心頭的印象。 深深淺淺,泛著血珠,肩傷更是深可見骨,她眉頭緊皺,看著便覺得難以忍受,一心只想盡快幫他。 壺里還有些許白開水,她取來沾濕了巾帕,給他稍微擦拭了血跡,然后根據(jù)記憶中墨白曾教予她的步驟,上藥,包扎,雖有些生疏,但所幸尚能應(yīng)付下來。 待全部做好之后,楚書靈長長舒了口氣,才發(fā)覺背上已微微冒出汗來。 昏黃燭光下的俊龐依舊蒼白,雙目緊閉,面色沉靜,唯有緩慢平穩(wěn)的氣息,叫她稍稍放下心來。 墊在他身下的外袍已然染血,她慶幸自己考慮周全,否則這榻上怕是見不得人了。抽走那件外袍,而后又撿起落下的黑色布料,連同她換下的白衣裹成一團(tuán),尋個地方藏起來后,才回到蕭繹身邊坐下。 五年未見,當(dāng)初懵懂的不舍與眷戀早已深埋心底,不曾料到還有機(jī)會再見,更不料會是在這般情況下重逢。 他的面容俊美依然,卻因歲月的磨礪而添了幾分成熟,顯得愈發(fā)英氣,不容逼視。 冷漠的線條在燭光下微微柔和,從來不為所動的眉目,也似乎染了幾許淡淡的情絲,比她刻在記憶里的臉要生動得多……也好看得多。 她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僅有白布條纏繞,毫無遮蔽的上身,忽的臉上一熱,后知后覺羞窘起來。 方才急著為他救治,并未多想,如今靜下心來,卻是記起了平日里教養(yǎng)嬤嬤說教的那些規(guī)矩,諸如“男女授受不親”一類……想到自己非但看了個遍,還親手觸碰了好幾回,她便止不住地臉紅,心里跟擂鼓似的,響個不停。 嗯……不礙事的,她不過是為了救人,并非有意而為之,不算壞了規(guī)矩。 如此一想,楚書靈便不再糾纏于此了,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見沒有發(fā)熱,從貴妃椅那兒抱了一條薄毯過來,輕輕覆在他身上,心頭卻為另一件事苦惱。 他道不可讓旁人知曉,可明日……旁的不說,若喜兒一上來伺候,必然會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屆時如何還瞞得??? 還是說,把他搬到別處去藏著? 可他那么沉,除了在這房內(nèi),她還能搬到何處啊…… ****** 翌日一早,喜兒照往常般早早上樓來,伺候小姐起床洗漱,結(jié)果床上卻空空如也,自家小姐不知為何靠在寬榻邊,睡了一整夜。 “小姐,小姐,怎么睡在這兒了?” 好困…… 眼皮子沉得撐不起來,楚書靈抬手揉了揉,才艱難地睜開眼,立刻被喜兒放大數(shù)倍的臉嚇了一跳。 問她怎么睡在這兒…… 等等! 她瞬間回過神來,困意早被喜兒的出現(xiàn)震跑了,第一反應(yīng)便是朝寬榻上望去。 然后……咦,為何人不見了? 走了? “喜兒,你……你可看見什么人了?”楚書靈拉著她的手,急切地問。 喜兒將她扶起來,給她理了理衣裳:“哪有什么人啊……小姐睡糊涂了?” 不,她問喜兒做什么? 易哥哥說過不可與旁人道明,說不定是醒來后自行離開了呢? 只是他的傷……才僅僅一夜,定然未曾痊愈…… “哎?那兒怎么有紅的?” 喜兒叫了一聲,她順著看過去,寬榻的軟墊上竟然沾了幾點血跡。 糟了,定是昨夜她清理痕跡時,不慎漏下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終于又見面了嘿嘿嘿~ ☆、【三十六】 杏色的錦緞軟墊上,幾點干涸的暗紅尤為顯眼,叫人無法忽視。 該如何解釋? 楚書靈眼珠一轉(zhuǎn),忽略那一絲心虛,臉不紅心不跳扯謊道:“許是我昨夜來癸水,不小心沾到了?!?/br> 喜兒疑惑:“可是我記得日子還未到啊……” “許是前陣子受了涼,提前些罷了?!?/br> 她的神色坦然,說得煞有介事,喜兒呆呆地點了點頭,邊收拾那張軟墊邊關(guān)切道:“那小姐可有身子不適?” 常年鍛煉使她身體康健,不似一些尋常姑娘般,在癸水來時有腹痛不適之感,剛欲回答沒有,卻心思一轉(zhuǎn),眨眨眼道:“確實有些難受,那處隱隱作痛的,想休息幾日,你一會兒去嬤嬤那兒說說?!?/br> “好?!毕矁翰灰捎兴?,抱著軟墊便要下樓,順帶提醒一句,“奴婢一會兒讓人端早飯過來,小姐早些下來用,不然涼了不好?!?/br> 楚書靈應(yīng)了一聲,然后走到圓桌邊,就著水盆洗了把臉,又坐在梳妝臺前通發(fā)。 昨夜臨時換上的衣裳被壓得有些皺了,她低頭扯了扯,打算換身輕便些的,一會兒好活動活動手腳,便起身去開衣柜門。 豈料門才剛拉到一半,小臂便被人用力扯過,一聲驚呼還卡在喉嚨,整個人已被拽入衣柜內(nèi),“砰”地關(guān)上了柜門。 一室漆黑,呼吸濃重。 這回楚書靈倒沒有太過驚慌,扣在手臂的力道并未消失,她壓下砰砰跳的心,輕聲喚道:“……易哥哥?” 良久,那力道似是松了松,呼吸聲卻更重了幾分,一道沙啞的聲音沉沉響起:“是我。” 咦,原來他還沒走啊…… 她的心情有些許微妙,說不上是高興抑或是憂愁。 但終歸,是好的多一點罷,畢竟他的傷不算輕,若就此不告而別,她到底是隱隱放心不下的。 只是…… “易哥哥,你是何時躲進(jìn)來的?”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朝著大概的方向問。 “有人上來前?!彼傅淖匀皇茄诀呦矁?。 等等…… 這么說,從喜兒上來開始,他便一直醒著? 那她方才與喜兒說的,關(guān)于癸水的事……豈不是全讓他聽見了? 楚書靈頓時覺得,自己真是面子里子全丟光了,若非此處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易哥哥定然要瞧見她紅得像猴子屁股一般的臉了。 仿佛察覺她的微微異樣,蕭繹上身背靠柜壁,傷口撕扯疼痛,不欲移動,便長臂一拉,將小姑娘猛地拉到跟前,黝黑的雙眸凝視著黑暗中的俏臉:“怎么了?” 他不動還好,這般一拉,她整個人便往前撲去,幾乎是直接跪坐在他兩腿之間,擔(dān)心壓到他的傷口,一只手卻不知道撐在何處是好,只得僵著身子,維持極其別扭的姿勢。 衣柜的空間十分狹隘,兩人間的距離極其靠近。 屬于男人的氣息將她完全包圍,熾熱的溫度自未著寸縷的上身傳來,混雜著她那些衣裳上淡淡的清香,難以言喻的感覺悄然生起,她只覺得臉像燒起來了一般,胸口跳動的聲音響得一清二楚。 “沒……沒事。”楚書靈實在無法堅持,左手試探著落在他的肩上,卻又似被燙到般一縮,開口時已微微帶了哭腔,“我們……我們出去再說,好嗎?” 她……她的腰快斷了…… “外面可有人?”蕭繹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沒有……” 而后,桎梏她手臂的力道終于消失了。 她一把推開門,貓著腰鉆出來,正欲回身拉蕭繹出來,喜兒的聲音便在樓下響起:“小姐,好了嗎?早飯已經(jīng)端過來了。” “好了好了,馬上便下來。”她下意識便反手關(guān)門,回了一句后,才重新拉開一道小縫,對著里頭的人說,“對不起,委屈你再待一會兒,等我用了早飯回來,便讓你出來。” 一夜并不安穩(wěn)的睡眠以及身體的傷勢,皆使他疲累得很,無心思索其他,知曉這是最好的辦法,淡淡“嗯”了一聲。 光亮消失殆盡,周遭重歸黑暗。 ****** 心里惦記著樓上的人,楚書靈這頓早飯用得無甚胃口,纖長筆直的竹筷戳了戳圓鼓鼓的包子,揮手喚了喜兒過來。 “小姐?” “喜兒,膳房可有粥?” “小姐想喝粥?”喜兒記得今日膳房并沒有煮粥,“什么粥呢?奴婢去讓膳房立刻熬罷?!?/br> 她倒是不想喝,可樓上的人需要吃些東西啊。 “嗯……”楚書靈托著下巴想了想,“都可以,清淡些的便好?!?/br> “好,奴婢這下去吩咐?!?/br> 等待的過程中,她又慢條斯理地咬下兩個餃子,內(nèi)心焦急卻不能表現(xiàn)分毫,煎熬至極,在她實在等不下去,準(zhǔn)備前去膳房親自瞧瞧時,喜兒終于回來了——手里還端著一碗粥。 “小姐莫碰,小心燙?!毕矁簜?cè)身避開她急急伸來的手,“奴婢給你端上去罷?!?/br> “不必了,有托盤便不會燙著的,我自己來?!背`擔(dān)心,若喜兒上去,易驍以為是她,推門走出來,事情便麻煩了。 見小姐堅持,喜兒也別無他法,只好交到她手上。 “對了,”她走出去兩步,又回頭對喜兒道,“我一會兒便休息了,沒有我的允許,一律莫要進(jìn)來。” “奴婢知道。” 楚書靈輕輕一笑,旋身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