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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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樹海中發(fā)現(xiàn)了有自殺企圖的女性,所以聯(lián)系警察是公民的義務(wù)吧。”說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了電話。“你打算怎么辦呢?” 她趕快擺了擺手?!安灰獔缶也粫詺⒌??!?/br> “那告訴我住址。” 看來不管怎樣都擰不過仁科了?;ɑ菪÷暤卣f出了住址,之后他把住址輸入進了導(dǎo)航系統(tǒng)。 “要是沒什么問題的話,可以系上安全帶嗎?” “啊,好的?!被ɑ菀呀?jīng)死了心不想再掙扎了,所以乖乖地系上了安全帶。 車?yán)?,仁科并沒有詢問花惠想要自殺的原因,而是講起了自己工作的事情。他是小兒科醫(yī)生,治療過很多因為各種疑難雜癥而痛苦不堪的小孩子,甚至有些小孩從出生開始就插著管子。 但是呢,仁科繼續(xù)說。 “不管是誰,都沒有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上。孩子們的父母也是,從來沒有因為生下了他們而感到后悔。不管條件多么艱苦,那也并非是生命的重?fù)?dān)。這句話我一直都忘不了?!?/br> 他想說什么花惠自然明白,就是想讓自己珍惜生命吧。這種道理花惠不會不懂,但如果生活變得痛苦不堪,又要怎么辦呢? 結(jié)果就像是看透了花惠的心思一樣,仁科說: “你或許覺得自己的一條命自己想怎么辦都行吧,但實際上并不是這樣。你的生命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因為您雙親已經(jīng)去世,所以或許世上也沒有那么親密的人在了,可還是有很多認(rèn)識你的人在吧。不,至少還有我在吧。要是你死了,我肯定會傷心難過的?!?/br> 花惠有些震驚地看著仁科的側(cè)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的話,之前的田端都沒有講過這些。 花惠摸著自己的下腹。仁科說的她都懂,但是要怎么辦才好呢?這個孩子沒有父親。而且本來這孩子就不應(yīng)該存在才對,都是因為被男人騙了才有的這個小孩。 他們經(jīng)過服務(wù)區(qū)的時候,仁科說去餐廳吃東西吧?;ɑ葸€沒有想好拒絕的理由,就已經(jīng)和他一起走進了餐館。 已經(jīng)好久沒想著要吃頓飯了,所以一看到玻璃柜里的陳列品,花惠就感到了一陣強烈的食欲。想想看,自己已經(jīng)幾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了。 “吃什么呢?”在賣食劵(譯者注:日本大部分餐廳內(nèi),并不是顧客直接向服務(wù)員點菜,而是在有一個食劵機,機器上有餐廳夠供應(yīng)的所有食物,顧客自行選擇想吃的東西以后,將機器打印出來的食劵直接交給廚房。)的地方問道。手里拿著錢包。 “我……我自己來付就好。” “不用在意,想吃什么?” 那么,花惠又看了一眼玻璃柜后回答說:“我要鰻魚飯……” 仁科稍稍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后又微笑著點點頭說:“不錯啊,我也要那個好了?!?/br> 和仁科并排坐在桌子旁,花惠吃起了鰻魚飯。這飯簡直好吃到要哭出來了,她吃到碗里連一粒米都不剩。仁科問她好不好吃,她回答說,很好吃。仁科滿足地點了點頭。 “真好,好不容易才看到你的笑容了?!?/br> 他這么一說,花惠才發(fā)覺自己竟然在笑。 到了公寓,已經(jīng)過了晚上8點了。仁科送花惠到了房間門口。 “今天真是謝謝了。”花惠低頭道謝。 “你沒關(guān)系的吧?!比士茊?。沒關(guān)系,她回答。 進入房間,打開燈。室內(nèi)的空氣冰冷刺骨。明明自己是早上出的門,但卻感覺像是很久沒有回過家一樣。 花惠坐下來,用毛毯把自己裹起來,雙手抱膝,開始回想今天一天發(fā)生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天。在樹海被死亡所誘惑,遇到仁科,還有那碗好吃到令人感激的鰻魚飯。 仁科說的話正一句一句在她腦海中蘇醒。 “要是你死了,我肯定會傷心難過的。” 想起他的話,花惠心中突然有了一股勇氣。 但是—— 這股勇氣沒有持續(xù)太長時間。明天要怎么生活下去呢?只是想想這些,一陣絕望的感覺就包圍了花惠。沒有錢,也沒有工作。拖著這副身體,想去陪酒都不行。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能做人流的時間了吧,這樣的話只能把孩子生下來了。 沒用的,花惠想。剛才那陣像是勇氣的感覺,也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花惠埋著頭。不久,那種身在樹海的感覺又回來了。海中中浮現(xiàn)中母親的面龐。果然,我也想去那里啊——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ɑ萋痤^,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上次接到電話是什么時候的事兒了呢?看了看來電顯示,是自己不認(rèn)識的號碼。 接了電話后,對方說:“我是仁科。你還好嗎?” 花惠想起來,在下車之前,他曾經(jīng)問過自己的電話。 花惠一直沒有回答,仁科在電話那邊焦急地問:“喂喂,町村小姐,聽得見嗎?” “啊……是。我聽得見?!?/br> “太好了。你還好吧。” 花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那么沉默著。不久,對方又說:“你還在嗎?” “仁科先生,那個……” “怎么了?” “對不起。我,我,我一點兒都不好。果然……果然還是沒辦法……真是對不起?!?/br> 隔了幾秒鐘,仁科說:“我現(xiàn)在去你那兒。”然后就掛了電話。 差不過1個小時之后,仁科來了。他在便利店買了熱的飲料和三明治。 花惠喝著裝在塑料瓶里的熱檸檬汁,感覺自己身體從里到外都暖了起來。 “我的病人里有一個孩子,我特別在意他?!比士普f:“出生的時候心臟就不好,經(jīng)常出現(xiàn)脈率不齊的狀況,如果那天突然死了都不奇怪。所以我在休息的時候,會盡肯能去看看他的樣子。今天我去的時候,那孩子特別精神。然后他轉(zhuǎn)過來這么對我說:‘我現(xiàn)在挺好的,醫(yī)生,今晚上你就去擔(dān)心其他人吧。’我還在想這孩子在說什么呢,那個瞬間,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你。然后回想起來我之前要過你的電話號碼?!彼冻霭装椎难例X,接著說:“看來給你打電話是正確的選擇啊。” 一股熱流在花惠心中升起。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人對自己如此溫柔。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仁科趕忙把面巾紙遞了過去。 “仁科先生,你為什么不問我想自殺的原因呢?” 他的臉上顯出困惑的表情。 “這個不是可以給一個剛認(rèn)識的人講的話吧。人啊,不會因為那么隨便就會求死的?!?/br> 真是個誠實的人,花惠想,說不定他不管遇到誰都會認(rèn)真對待,一直履行著嚴(yán)謹(jǐn)?shù)纳罘绞健?/br> 花惠看著仁科的眼睛?!翱梢月犅犖业脑拞??” 他坐正了身子,挺起脊背?!跋炊??!?/br> 就這樣,花惠開始對一個剛認(rèn)識的人講起了自己漫長的故事。因為不知道該怎么取舍,所以不管大事小事都全部講了出來。前后分段不明,連自己都覺得自己講的話不好懂,但仁科還是忍耐著全部聽完了。 花惠說完了以后,他一時沒有講話,而是盯著墻壁看了良久。眼神犀利,欲言又止。為什么他現(xiàn)在如此的認(rèn)真,花惠也不是很明白。 一會兒,仁科大大的嘆了口氣,轉(zhuǎn)向花惠。 “確實很不容易啊?!彼樕细‖F(xiàn)出了溫暖的笑容?!暗傊埾炔灰敝鴮に??!?/br> “……我要怎么辦才好呢?” 但仁科卻看向了廚房?!澳阕约鹤鲲埑园。龅煤脝??” 因為這個問題太意外了,花惠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回答。 “也不是特別好,一般般吧?!?/br> 是嗎,仁科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錢包,從里面拿出了一萬元的鈔票放到了花惠面前?;ɑ莶焕斫膺@是什么意思,就那么直直地看著他。 “明天我們再繼續(xù)聊吧,在這兒邊吃飯邊聊?!?/br> “啊……?” “我的晚餐基本上就是在醫(yī)院的食堂你解決的,那里就沒換過菜單,感覺有點兒吃膩了。所以我就想拜托你,這個就是食材費?!?/br> 花惠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感到十分不解。 “吃我做的飯么?” 使得,他微笑著點點頭。“我晚上8點過來。那個時候能做好的吧?!?/br> “我做的飯真的沒關(guān)系嗎?我可做不出太多花樣兒來。” “一般的就好。那種不容易處理的食物就不要買了。那么就拜托你了?!?/br> 花惠看了一眼放在眼前的一萬元鈔票以后,抬起頭說: “我明白了,我會試試看的。但請不要太期待就好。” “不,我很期待哦。你能答應(yīng)我真好?!闭f完,仁科站了起來?!澳敲?,明天見。” “啊,好的?!?/br> 等花惠站起來,他已經(jīng)把鞋穿好了。說了句晚安以后就離開了房間。 花惠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仁科為什么要說那些呢? 她一邊把鈔票裝進錢包里,一邊想要做什么菜才好。他是醫(yī)生的話,那肯定是吃慣了高級飯店吧。那種東西自己肯定是做不來的。 邊想著食物的事情,花惠也覺得肚子餓了,冰箱里什么都沒有啊。正這么想著,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便利店的袋子上,那里面還有一個三明治。 我開動啦——她在心中對仁科說著,伸出了手。 第二天,花惠醒來時感覺心情特別好,這種感覺真是久違了。田端死后,自己就從來沒有睡得這么好過。 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總覺得一切都像是夢一樣。但證明這一切都是事實的證據(jù),就是垃圾桶里面的三明治包裝紙。 花惠從床上做起來,心想自己可不能這樣有限,必須要為晚飯做準(zhǔn)備才行。 花惠思考著菜單,一邊在備忘錄上寫下必要的食材。雖然不多,但是自己還是有那么幾道拿手菜的。今晚就決定做那些菜了。 決定好菜單以后,花惠去了超市買食材。半路上經(jīng)過了麥當(dāng)勞后,進去吃了一個漢堡才出來。自從昨晚上的鰻魚飯以后,自己的食欲又回來了。 回到房間以后,花惠趕快開始點火燒菜了。真正用烹飪用具做飯的情況,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 晚上8點過一點兒,仁科來了。花惠就像是把考試答案拿給老師看的學(xué)生一樣,把菜端上了桌。筑前煮(譯者注:日本的一道菜。以雞rou為主,配上胡蘿卜等各種蔬菜燉在一起。)、炸雞塊、麻婆豆腐、雞蛋湯——完全是毫無章法的組合。但是吃了這些菜的仁科卻不住稱贊。 吃飯的時候,仁科說了些醫(yī)院里孩子們的事情。這些事并不都是陰郁的事情,也有很搞笑的。有個孩子因為不想讓自己的遠(yuǎn)足泡湯,所以謊報了溫度計的結(jié)果,仁科說到這個故事的時候,花惠也笑了起來。 仁科也不是一個人所得起勁兒,也有花惠引出話題的時候。興趣,喜歡的音樂,喜歡的藝人,經(jīng)常去哪兒玩等等。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花惠聊得這么開心,和田端都沒有說過這么多。 “我吃飽了。拜托你真是太好了。我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這些家常菜了。”吃完飯后,仁科感慨地說。 “能合你胃口真是太好了?!?/br> “真的很好吃。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還拜托你???” “啊,明天也來吃嗎?” “是??梢缘脑?,從明天起每天都來?!比士普f得很干脆。 “每天……”花惠愣住了。 “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