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回到家里洗澡睡覺,照舊是沈復(fù)睡在沙發(fā)上,林孰意睡在里面的臥室。 時間有些晚了,兩個人都沒有看電視,而是洗漱了一下就去睡了。 原本睡覺一向規(guī)律的林孰意不知道為什么有些睡不著,聽著外面的犬吠聲,覺得右眼皮老是在跳,于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還沒睡么?” 外面?zhèn)鱽砩驈?fù)沙啞的聲音,林孰意“嗯”了一聲,然后十秒鐘后,房門被打開了,沈復(fù)穿著大露鎖骨的睡衣站在門口,“在想什么?需要談心么?” 林孰意莫名覺得好笑,“不用了,就是外面的狗叫的有點煩?!?/br> 沈復(fù)聽了一下,確實如此,郊區(qū)總是有不少人在院子里養(yǎng)狗,只是今天晚上怎么叫的這么頻繁?春天不是早都過去了么? “那你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br> 林孰意點點頭,縮在被窩里良久,終于在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安靜下來以后睡了過去。 可是第二天還沒等林孰意起床,門就被“砰砰砰”的敲響了,聲音震天。 林孰意還沒有起床,沈復(fù)已經(jīng)去開了門。 “誰???” “快去看看吧,老楊頭家里出大事了??!” 林孰意猛地從床上起來,穿了個拖鞋就走了出去,“什么?” 外面站了好幾個人,都是老楊頭的鄰里,幾個人站在一起神情惶恐,而沈復(fù)原本還睡眼惺忪的樣子,聽到那人說的話以后,眼睛瞬間就瞇了起來,“慢慢說,怎么回事?”說著又轉(zhuǎn)過頭來跟剛走出來的林孰意說,“換衣服,我們?nèi)タ纯础!?/br> 原來是西秦飯館隔壁的人早上起來鍛煉的時候,看到西秦飯館的門開著,還以為是他們?nèi)サ脑缌耍脒M去打招呼的時候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人不說,店里面也是亂七八糟,桌子椅子倒了一地,而店里面的東西,能砸的也都被砸了,店里面一片狼藉,那人嚇了一跳,還以為西秦飯館是糟了賊,下意識的就去了老楊頭家里,誰知道老楊頭家里也是一樣,屋里被翻的亂七八糟,連老楊頭人也不見了,他這才慌了神,連忙把鄰里都叫了過來,還報了警才想起來跟林孰意說一聲。 聽到眾人說完,林孰意的臉都白了。 沈復(fù)也冷著臉,幾人快步的走到老楊頭家里,果然像是大家說的一樣,房間里面一片狼藉。 “報警了?” 幾人點點頭。 沈復(fù)瞇起眼睛,“你等著我,我去去就來。”后面這句卻是跟林孰意說的。 林孰意胡亂的點了點頭,沈復(fù)走了以后,他才努力的冷靜下來,想到了楊肖。 他要去看看,這件事到底跟楊肖有沒有關(guān)系。 這里知道楊肖家地址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小婉奶奶,雖然現(xiàn)在再害她擔(dān)心不大好,可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林孰意想著,去敲開了小婉奶奶家的門。 果然,等小婉奶奶和林孰意一起去了楊建國家里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房門大開,房子里面已經(jīng)空空如也,不光是楊肖,連楊建國和趙雪梅也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 林孰意深吸一口氣,說,“恐怕跟楊肖上次說的欠賬脫不了關(guān)系。” 小婉奶奶不明白,林孰意也沒有時間一一解釋了。 只是,這跟老楊頭又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他們家一個人都沒有? 直到警察趕到西秦飯館,林孰意才明白。 楊肖被人綁走了,趙雪梅則一直都在警察局,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家里變成了那個樣子,家里面的錢也不見了,只能說明,這幫人是有預(yù)謀的找到了老楊頭。 林孰意覺得心里面一團火熊熊燒了起來。 第37章 龍蝦刺身 在警局里,林孰意見到了披頭散發(fā)憔悴不已的趙雪梅,趙雪梅一看到林孰意就激動起來,“肖肖呢?肖肖回來了么?” 林孰意連表情都懶得給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問自己楊肖回來了沒有,“這種事情你應(yīng)該問警察?!?/br> 趙雪梅紅著眼睛,瘋了一樣,“他們不是已經(jīng)把他爺爺也帶走了么?為什么還不放過肖肖?” 林孰意猛地瞇起眼睛,一把捏住了趙雪梅的手腕,“你這是什么意思?” 趙雪梅本來就像是驚弓之鳥,被林孰意這一捏,一下子崩潰似得尖叫起來,“肖肖都不見了!!我們救不了他,他不是他爺爺么??。∷热灰脖凰麄冏プ吡?,那那些人為什么不放肖肖回來?。 ?/br> 林孰意第一次覺得就算是給這個女人一巴掌也解不了他心里面的火,“楊肖被抓走是因為他自己聚賭,欠了人家的錢,你可以報警求別人救他出來,但是這之中根本就沒有爺爺什么事,爺爺之所以被他們帶走都是因為楊肖,如果你那么想楊肖回來,為什么自己不替他去?!?/br> “那是肖肖被他們設(shè)計了??!要不是因為他爺爺不舍得賣房子,怎么會湊不到錢!他寧可幫你這么個外人也不愿意幫肖肖一把!他算什么爺爺??!” 趙雪梅歇斯底里的吼叫。 這次林孰意再也沒有留情的抬起手想要給這個女人一巴掌,可抬起手卻想到老楊頭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受苦,現(xiàn)在根本不是跟這個瘋女人計較的時候,趙雪梅被林孰意高舉的手嚇了一跳,可林孰意最后卻將手放了下來,最后看了趙雪梅一眼,“爺爺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你們,你們有哪一點對得起他么?” 然后無視趙雪梅呆滯的臉,走了出去,比起跟這個女人叫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圍觀全過程的兩個民警驚呆了,這個男孩子真的只有十八九歲么?擰起眉頭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嚇人啊,然后就目視林孰意越過他們,走到了更里面的會議室。 然后兩人才反應(yīng)過來的跟上去,“那是會議室,你是不能進去的!” 林孰意已經(jīng)推門進去了。 林孰意還一次都沒有來過警察局,卻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因為這種事情進來。 沈復(fù)說他去去就來,卻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不過林孰意卻不怎么擔(dān)心,因為他就是有一種直覺,沈復(fù)不會丟下他們不管的。 所以他現(xiàn)在要先知道,老楊頭到底被那些人帶去了哪里,這些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會議室里面正聚集了不少的警察,這件事情在朝陽街也算是個大事件了,聚賭綁架搶劫,這些事情堆在一起簡直叫人頭都大了,更何況,他們現(xiàn)在連人在哪里都找不到。 林孰意突然推門進來他們也很吃驚,然后有人起身說,“你是家屬么?不要著急,我們正在想辦法?!?/br> 林孰意點點頭,卻并不出去,而是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幾個警察面面相覷,然后坐在最中間的那個人說,“沒事,繼續(xù)說?!?/br> 其實,大家都有點弄不明白這些人的思維,如果是為了要錢,那么他們抓住楊肖,接下來應(yīng)該就會作為人質(zhì)問楊家要錢了,可是他們又沒有人找到趙雪梅,而是去找了老楊頭,然后把老楊頭也一起帶走了,這行為動機就不由得叫大家有些蒙。 其實不止是這些警察蒙,現(xiàn)在那幾個壞人也挺蒙的。 在楊肖說出老楊頭的地址以后,男人就派了好些人去了朝陽街,也如愿的找到了西秦飯館,將飯館一通搗亂以后卻發(fā)現(xiàn)里面沒有人,這個飯館也并不像楊肖說的那樣生意很好的樣子,男人當(dāng)即就火了,然后找到了老楊頭,他們的本意是要錢,所以并沒有把這個老人怎么樣,只是進去以后發(fā)現(xiàn)這個房子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男人覺得被楊肖耍了,就氣急敗壞的撥了個電話回去。 “你他媽說你爺爺有錢?你在玩兒我是吧!!這看起來像是有錢的樣子??。 ?/br> 電話那邊不知道是誰做了什么,楊肖一邊哭一邊尖叫,“他有錢的?。∷绣X的!他瞞著我們家,實際上飯館生意可好了?。∷欢ㄊ遣仄饋砹瞬幌虢o??!你問問他,你問問他!” 老楊頭就坐在床上,冷靜的沒有表情的看著這一群闖入者,總算是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意。 男人掛掉電話把玩著手里的手機,看著老楊頭,“老爺子,聽見了么?你孫子欠了我們的錢,現(xiàn)在還不起,他主動跟我們說你有錢,叫我們來找你要?!?/br> 老楊頭伸手摸了摸床邊的相冊,長嘆了一口氣,“他欠了你們多少?” “一百萬?!?/br> 老楊頭皺了皺眉,“我沒有這么多錢?!?/br> 豈止是沒有這么多,老楊頭的所有存款加起來都只有這個數(shù)的二十分之一。 男人冷笑著猝了一口,“這小崽子還真的在耍我。”然后跟老楊頭說,“本來這沒你什么事,不過鑒于楊肖是你孫子,所以他欠的錢你們有多少就還多少吧,他們家里的錢我也接收了,剩下的就讓他用自己的器官慢慢還吧?!?/br> 然后搜刮了老楊頭家里的所有錢就準(zhǔn)備走了,誰知道臨走的時候老楊頭說,“我能跟你們?nèi)タ纯次覍O子么?” 男人有點愣,要說剛開始他還是存了壞心思在整楊肖,到最后他就是真的看不起這個人,所以收拾他一頓也無妨,反正套錢而已,他又沒打算真的弄死他。 不過也沒想到這種東西還有人惦記,還是被他坑了的親爺爺。 男人好不容易發(fā)作一次的同情心發(fā)作了,“老爺子,話我可是跟你說在前頭,你這個孫子有跟沒有也沒什么兩樣,這次我們過來可是他親口叫來的,我這個人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不過冤有頭債有主,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就發(fā)難到你頭上,所以你還是離遠(yuǎn)些的好,你這個孫子也沒什么好看的,心眼都壞透了,你對他再好,也跟喂了條狗沒什么區(qū)別?!?/br> 老楊頭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會跟他說這些,笑了,“這孫子再不是東西,我也不能看著他去死不是?你帶我去吧,我不會報警的?!?/br> 男人被老楊頭這一笑弄得還有點愣,最后還是同意了,吩咐人帶著老楊頭一起走了,還全程沒有任何束縛,只是命人跟在老楊頭身后而已。 所以不怪警察為什么想不通,因為老楊頭是自己要求去的。 楊肖一看到老楊頭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問,“爺爺,你帶錢了嗎?你是來贖我走的么?” 老楊頭看他一眼,然后長嘆一口氣,“爺爺沒錢。” 楊肖又看看老楊頭旁邊的男人一下子就炸了,“沒錢你來這里做什么???!……”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男人狠狠的給了一巴掌,“孫子,怎么跟你爺爺說話呢……” …… 楊肖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覺得既然老楊頭都來了,那么這些人是不是也應(yīng)該放他走了,然后就聽到老楊頭對男人說,“你們是要用他的腎臟還錢么?” 楊肖一下子哆嗦著尖叫起來,男人不耐煩的看他一眼,惡狠狠的,楊肖立馬就閉上了嘴,男人這才點點頭,“我們老大說了,只要他給錢不會要他的命的。” 老楊頭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看向楊肖,竟然從容淡定的問男人,“他的腎臟能換那么多錢么?” 楊肖瞪大眼睛,要罵人了,“我可是你孫子??!你竟然不救我還說這種話!你他……” “你再多話一句,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敝灰且豢粗鴹钚?,男人的臉色就立馬難看起來,楊肖被他惡狠狠的語氣嚇到了,終于不敢在說話,只是瞪著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老楊頭,就好像他才是他的仇人一樣。 男人沖老楊頭點點頭,“大概還是值的?!?/br> 老楊頭又點了點頭,最后說,“那我跟他換吧,我雖然年紀(jì)大了,不過身體上并沒有什么毛病,我的腎臟應(yīng)該也值點錢的?!?/br> 男人和楊肖都驚呆了。 “你們聽到了么!我爺爺說要跟我換??!你們快點放開我??!”楊肖最先反應(yīng)過來,說出的話卻叫人心寒。 老楊頭面無表情,男人卻受不了的一腳踹上楊肖的胸口,正踹在他的傷口上,楊肖瞬間殺豬一般的叫起來,男人看著老楊頭,嘆氣,“老爺子,看到了么?這家伙就是個畜生,你看也看了,既然不會報警就回去吧,就算你報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們不會找到這里來的,這個孫子我原本還真不打算弄死他的,畢竟死了可是麻煩的多啊,不過他要是再多說幾句我就真的想弄死他了?!?/br> 老楊頭又笑了,“養(yǎng)不教父之過,我沒教好他爸,他爸沒教好他,我也算是有責(zé)任,他再不是個東西也姓楊,要是叫他就這么死了,我也沒臉去見他地下的奶奶?!毙θ莸难劾飬s一片死灰。 男人抽了口煙嘆氣,“老爺子,為了這么個東西你又是何苦?!?/br> “不說了,讓我跟他換吧,反正我一把年紀(jì)了,也活不了幾天了?!?/br> 男人又說,“割掉一個腎死不了人,可……”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人一把推開了,小嘍啰連滾帶爬的走進來,“大,大哥,警察找上門來了……” 然后被后來的人一腳踹到地上,那個被男人稱作黑哥的人走了出來,氣急敗壞,“我說你他媽這次綁的什么人???” 男人也愣住了,看看楊肖,“怎么了?” “這地方老子住了好幾年都沒被找著,怎么今天被警察找上門來了,不光是警察,上面都來人了,叫我趕緊的把人放了……” “上面?”男人愣住了。 黑哥滿臉橫rou這時候看起來還有點好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么知道???這些小事不是從來不管的么?還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客戶的親戚,媽的,你是不是蠢啊,綁人都不知道查一下他家里人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