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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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身子就被人推倒在地。張逸凡頓時被摔得天昏地暗,腦袋撞在地上的一個樹根上,額頭被磕出塊淤青。 他張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方才是何懼趕了過來,將他推倒! 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當(dāng)何懼推倒張逸凡時,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躲避那三支箭。 他只能憑著反應(yīng)力,硬接! 推掌出去,何懼銀牙緊咬,額角暴起的青筋鮮明的像是一條條蚯蚓。 他的掌風(fēng)凌厲,殺氣奔騰,可是襲來的箭已經(jīng)離他很近了,這種時候哪怕他打出的阻礙再大,也沒有辦法完全化解箭的力道。 三支箭,射入了何懼的胸膛。 “何懼!” “何懼!” “大哥!” 好幾個聲音在同一時刻驚呼起來,有蕭瑟瑟,有張逸凡,還有廝殺中的何歡,慌忙砍倒面前的敵人,一個箭步朝著何懼扎過去。 “大哥!大哥!”何歡心急火燎,沖了過來,卻還是慢了,眼睜睜看著何懼倒在了張逸凡的旁邊。 而這一刻,蕭瑟瑟那滑落到胸口的蟲笛,哐當(dāng)一聲,摔在地上,邊角處磕到了一塊碎石,發(fā)出悶鈍的響聲。 她愣了、呆了,整個人僵立在那里,兩眼直勾勾的盯著何懼,只看見他胸口的三支箭還在微微抖動,那箭看著是那樣的鋒利,那樣的無情。而何懼也在看著她,那雙漆黑的眼底繚繞著萬種心緒,像是潮水般涌來,淹沒了蕭瑟瑟。 “何懼……何懼……”她不能置信的喃喃,怕極了眼前的這一幕。 仿佛是又看見城隍廟里,那道人算給何懼的那支簽。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yuǎn)行客。 何懼,何懼…… “瑟瑟。”耳畔沉重又夾雜著濃烈擔(dān)心的聲音,讓蕭瑟瑟這才意識到,自己差一點就癱軟在了地上。 廝殺依舊在繼續(xù),烏云般密集的飛蟲,因為沒了陶笛的指揮,全都失去了頭緒,胡亂飛舞,在廝殺聲和慘叫聲間,混合進(jìn)嗡嗡的聲響。 蕭瑟瑟趕忙彎腰,撿起了蟲笛。她將蟲笛重新安置在唇邊,這一刻,眼底冷的像是古洞里的寒冰,再沒有一絲溫度,只有強(qiáng)烈的控訴和無情的殺伐。 笛聲起,竟是刺耳震天。失了頭緒的飛蟲立刻重新有了目標(biāo),以更猛烈的勁頭攻擊敵人。 它們啃咬、猛撲,就像是一個個殺紅眼的士卒。 萬蠱蝕天,笛聲激憤,一如蕭瑟瑟滿腔的殺意,還在不斷的拔高。 這些人竟然傷了何懼。 他們竟然敢傷害何懼。 何懼是她的兄長,是她的家人,一直在默默的幫助她,從來也不曾抱怨過被武陵何氏用蠱蟲控制得身不由己。 而這些人,竟然敢傷害何懼! 她要報仇,她要給何懼報仇!這三箭之仇,便是要他們?nèi)荚嵘泶说兀?/br> “大哥!大哥!”何歡蹲在了何懼的身邊,臉上的汗水和新流出的冷汗夾雜在一起。 他迅速的封住了何懼的各處經(jīng)脈,喊道:“大哥,你有沒有事?振作一點!” “阿歡……”何懼虛弱的喘息,每呼吸一下,就帶動胸口上撕心裂肺的痛。 他喃喃:“別管我……去殺了他們……” “大哥,我……” “快去……” 何歡還想說什么,可是一抬頭,就見兩個刺客偷襲過來。 一股怒氣瞬間貫穿了何歡的身體,他頓時狂暴的跳起來,揮著劍就劈了上去,被他斬斷的一條胳膊從眼前飛過,對方在慘叫中看見,何歡的一雙眼幾乎怒成了血紅色。 “我殺了你們!”他猛地扎入激戰(zhàn)中,近乎掃蕩的,將所剩不多的刺客一個個斬在劍下。 張逸凡扶著何懼,見廝殺仍沒有完全結(jié)束,狠聲道:“可惡,我殺光他們!”他松開何懼,起身就要沖出。 但何懼卻拉住了張逸凡的衣服,他狠狠的揪著他,五指幾乎要把張逸凡的衣服摳破。 “年少氣盛……別再做會讓表小姐……擔(dān)心的事情……” 張逸凡眉頭一皺,“什么?” “表小姐擔(dān)心你?!焙螒质钩鏊械牧猓S持字句的清晰。 張逸凡看了眼蕭瑟瑟,她渾身的殺伐之氣,讓他不禁為她和她腹中的孩兒捏了把汗。而玉忘言則一手貼在蕭瑟瑟的后背,不斷的給她傳內(nèi)力,只怕她的身子會吃不消。 “你別說話了,這樣傷勢會惡化!”張逸凡沖著何懼說道:“你救了我,我不能讓你死,你趕緊調(diào)息,我給你殺光靠近你的人!” 他說著,試圖掙脫何懼,可是衣服卻被何懼揪得更緊,他一只手在猛烈的抽搐著。 “你記住……”何懼喘了幾下,終于提上口氣,他猛地低吼:“她是你jiejie……張錦瑟!” 張逸凡霎時僵住了。周圍的一切聲音都仿佛被過濾掉了,只剩下何懼這嘶啞的低吼。 她是你jiejie,張錦瑟。 何懼竟然說,瑾王妃是錦瑟jiejie。 這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他居然還和他開玩笑嗎? 張逸凡怒聲嗤道:“胡說八道什么!不想死就趕緊調(diào)息!” 何懼錚錚切切道:“借尸還魂……她就是你jiejie!” “你——”張逸凡的腦袋要爆炸了,他知道眼下不該就這個問題跟何懼繼續(xù)糾纏下去,可是事關(guān)錦瑟jiejie,心里又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喊著:她是錦瑟jiejie!她就是錦瑟jiejie!張逸凡,你不是已經(jīng)感覺到了她們的共同點嗎? 張逸凡驚秫的合不攏嘴,瞪著蕭瑟瑟,忘了呼吸,滿腦子都是驚喜和不能置信的情緒。 也是在同時,刺客只剩下最后一個,被侍衛(wèi)們留了活口,扣在地上。 笛聲也驟然一變,萬蠱飛散,頭頂上遮天蔽日的飛蟲們散去,重見一輪紅日,暖金色的陽光照著滿地的狼藉,在鮮血上鋪開諷刺的暖金色。 笛聲停下了,蕭瑟瑟的眼前浮起一片金星,險些就要失去意識。 她撐住了這具沉重的身體,顫抖的手握著蟲笛,跌跌撞撞的,朝著何懼跑去。 ☆、盡力安撫 “何懼!” “姐!” 兩道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 一道是蕭瑟瑟喊著何懼,一道是張逸凡喊著蕭瑟瑟。 那一聲“姐”,讓蕭瑟瑟驚了驚。這樣的叫法,字眼拐角處的抑揚(yáng)頓挫、還有逸凡那驚喜而害怕失落的眼神…… 逸凡,認(rèn)出了她嗎? “逸凡,對不起?!?/br> 對不起,此時的她,沒有時間和逸凡敘舊。她要到何懼的身邊,她真的害怕何懼會像是那支簽子里說的一樣,生命匆匆而去,宛如遠(yuǎn)行的旅人。 “何懼……” 在玉忘言的陪伴和攙扶下,蕭瑟瑟低身在了何懼的身邊,看見的是一張蒼白的、帶著笑的臉。 木葉蕭蕭零落,打著旋落在他的肩頭。直到這個時候,蕭瑟瑟才發(fā)覺,她從沒有這樣認(rèn)真的端詳過何懼。她從不曾知道,這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陰沉臉,也能笑的這么柔和而單薄。 “表小姐……”何懼笑著,眸底是深如汪洋的情誼,“你太辛苦,我想繼續(xù)伴你左右,怕是做不到了……” “何懼,你說什么呢?你不會有事的?!笔捝难劬駶櫫耍谟裢缘膽阎?,一手握住何懼的手,嘶聲喊道:“軍醫(yī)!軍醫(yī)!” 軍醫(yī)此刻已經(jīng)到了何懼的跟前,為他切脈。一張臉如愁云慘霧,欲言又止。 何歡忙道:“大哥,我已經(jīng)把你的經(jīng)脈都封住了,你會沒事的。表小姐,你也不要擔(dān)心!” 可何懼卻笑著,吃力的把臉扭向何歡,喃喃:“阿歡……” “大哥!”何歡炯炯的盯著何懼,剛才的激斗讓他現(xiàn)在還在粗喘,臉上和身上也都是血跡,“大哥,你等會兒再說話吧,先讓軍醫(yī)救治你!” “不,阿歡……”何懼瞇起了眼睛,在努力的聚光好看清面前的這張老實臉,他的好兄弟。 “阿歡,你聽著……好好保護(hù)表小姐,除非她不要你了,你才能走……” “大哥!” “記住……我們是死士?!焙螒忠蛔肿值囊С觥?/br> 何歡只覺得胸口一痛,眼睛變得guntang起來,好像有什么液體在迅速的聚集于眼底,仿佛下一刻就要淌落。 大哥不是還有救嗎,為什么要這樣和他交待遺言?這些年大哥照顧他,幫他擋了很多黑暗的事情。如今,大哥再也不能做他的大哥了嗎? 何歡扭臉看向軍醫(yī),凄厲的吼道:“快救大哥!” “我、卑職……”軍醫(yī)愁眉苦臉,咬了咬牙,鐵了心說:“你雖然封住了他的經(jīng)脈,但是這三支箭,兩支傷的是他的肺,還有一支是……心臟?!?/br> 聽言,何歡險些暈倒在地。 心臟乃人之本,心臟被箭射中,那就是沒救了! “大哥!”何歡哭了出來。 “何懼……”蕭瑟瑟也泣不成聲,透過滂沱的淚眼,只看見何懼的笑容溫柔的像是落花,而那張臉已經(jīng)蒼白如蠟。 “表小姐,逸凡公子沒事,你不要不開心……”使出最后的力氣,何懼終于如愿以償?shù)恼f出最后的道別。 “表小姐,來生再見?!弊詈笠粋€字落下,何懼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山林里響徹蕭瑟瑟的悲鳴。 她好痛!痛的整顆心都要碎了!痛苦、悲憤、哀戚,像燎原的野火焚燒著她纖弱的身軀?;诤蕖⒆载?zé)、無奈,像一塊塊巨石砸落在她的頭頂。 何懼死了,被她視作兄長的人,為了保護(hù)她的弟弟,就這么死了。他把她當(dāng)作主人,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卻連回去武陵何氏為他解蠱都還沒有辦到。 何懼,你為什么這么匆匆的就走了?蕭瑟瑟慟然悲哭:我還什么都沒有為你做,我還沒有幫你擺脫武陵何氏的控制…… “嗚嗚,大哥,大哥……”何歡握著何懼的手,哭得兩只眼睛紅紅的。他的樣子,就像是個悲痛的大男孩。他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好兄弟。 “大哥,你比我還實誠啊……”在彌留之刻,你心心念念的都還是表小姐。像你這樣默默付出的,只為了表小姐好的人,為何要落到個如此寂寥的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