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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危險拍檔在線閱讀 - 第160節(jié)

第160節(jié)

    “那當(dāng)然,幾乎就是天生的,您想啊,當(dāng)年的冶鋼可都是手工,上一代那個兩膀子沒有幾百斤力氣?子弟里,五歲就會揀鋼渣,就從小往回偷鋼胚子都練出來了,知道他們怎么偷么?繩子拴著幾百斤的鋼捆往外吊,那身子骨都練出來,打架想吃虧都難?!弊T智文道。

    這故事聽得許飛和申令辰又是忍俊不禁了,當(dāng)年那個悲傷的故事,演繹出了多少悲歡離合無從得知,但從警察的角度看,改革的大浪淘沙,留下余孽卻也不少,這些被斷了生路,沒有機會再端鐵飯碗的下崗二代,能干出什么事來可想而知。

    當(dāng)了一輩子警察的譚智文說起這幫壞種來,卻也沒有更多的痛恨,他絮絮說著當(dāng)年下崗的慘相,有些回了原籍,有些作點小生意糊口,甚至有走投無路自尋短見的,一輩子從警給他留下的似乎沒有多少榮耀,更多是哎聲嘆氣,那怕是對這些作jian犯科的壞蛋。

    陪著老警譚智文走了一段路,了解了一些舊事,片警小陳把人送回去了,小陳說了,老譚也正上訪著呢,老房子拆遷賠償談不攏,也鬧心著呢。

    送走了小陳,申令辰上車,又倒回來聽著錄下的音頻,坐在車里把涉及到的名字一個一個寫到紙上,開車的許飛隊長看了看他,對于申政委這種強迫癥似的細致有點不理解了,他提醒道著:“老申,我怎么覺得南轅北轍了啊?!?/br>
    是有點南轅北轍,王子華、康壯案查到了一位女嫌疑人,一周時間確定不了身份,而申令辰又對游必勝提到這兩個嫌疑人這么上心,有關(guān)內(nèi)情,申令辰肯定不會講是有位線人提供了消息,他笑了笑道著:“馬寡婦和喪毛現(xiàn)在在我轄區(qū),多掌握點情況沒壞處?!?/br>
    “可查這些舊事沒有什么意義啊。”許飛道。

    “不,還是有的,一個犯罪模式,不可能一次就達到某個高點,總要有一個升級的過程,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當(dāng)賊,也總會有一個蛻變的過程,這叫,誘因和動機?!鄙炅畛降?。

    “你覺得這伙賊,在鋼廠遺留的那代人里?”許飛道。

    “你明知道,我下不了這種定論啊,不過我現(xiàn)在肯定,馬玉兵和毛世平,在蘇杭肯定沒干什么正經(jīng)生意,從小就形成這種行為習(xí)慣的人,靠勤勞致富對他們來講,是可恥的?!鄙炅畛叫Φ馈?/br>
    兩人談話總覺得很散,聚不到了關(guān)注的點上,許飛有點興味索然了,邊發(fā)動車邊道著:“不是我打擊您啊,鄭局又催了,一星期都確定不了一個女嫌疑人的身份,該拍著桌子罵娘了?!?/br>
    “急不得啊,敢做這么大案的人,能輕輕松松讓我們找到,你不覺得太不現(xiàn)實了。”申令辰苦著臉道。

    許飛咬著下嘴唇,幾乎是憋出來的話回著:“可政委哥啊,我怎么覺得您吃錯藥了啊,一頭揪著與本案無關(guān)的馬寡婦、喪毛不放,另一頭把排查范圍,限定在社保人員群體里,這要傳出去我們十隊正在排查幾市的公務(wù)人員,那我這隊長得成過街老鼠啊。”

    “所以啊,你得管好大家的嘴,別亂說?!鄙炅畛叫α诵Γ牌鹆穗S手的筆記。

    車啟動上路,又繼續(xù)著這個沒有目標的查找,幾條線仍然是散的,驚鴻一同的女嫌疑人、依然逍遙的馬玉兵、毛世平,還有不知所蹤的盜竊嫌疑人,今天又多了一個鋼廠的舊事,他們之中,沒有那怕一個匯聚的點,申令辰額上的皺紋越來越深了……

    ……

    最后一班高鐵到站時,潘子正和老瘸匆匆趕來,沒有來得及訂票,是直接窗口買的,急急匆匆過了檢票上車的。

    乘車的人不算多,兩人揀了個清靜的地方坐下,老瘸看看表,已經(jīng)晚七時了,他有點奇怪被強拉回濱海了,這時候才問著緣由,很有點怒意地道著:“潘子,你小子那根筋抽了,大晚上非拉我回濱海?!?/br>
    “等等,我捋下,給你細說……這么回事。”潘子說了,那木少爺嚇著他了,不但眼光奇準,而且水平過人,聽到機場偷行李,聽到小木給群賊上課,聽到甚至預(yù)演了兩回盜竊,老瘸怒不可遏了,直接扇了潘子一耳光罵著:“你特么有病啊,不知道那對葫蘆有多蠢,給他們桿槍,他們敢搶銀行去?!?/br>
    “消消氣……我當(dāng)時也是喝酒瞎掰了句,誰知道他們當(dāng)真了,我不急急跑著去了么……您猜怎么著?我覺得您猜不著。”潘子嚴肅地道。

    “老子還就能猜得著,如果小木在,絕對輕松到手了,是不是?”老瘸問。

    “耶,看來您了解啊……還真是啊?!迸俗芋@訝說道,他和老瘸講著偷行李的手法,畢竟沒有親眼見,潘子把幾個巧妙的遮掩告訴他時,連老瘸都樂了,笑著道著:“嗯,這像是小木的風(fēng)格,越是大師的手筆,越簡便易行……這小子天生就是干這個的。”

    “可不讓您說了,這么個天才,咱得用上啊?!?/br>
    潘子給何瘸子解釋著,這些天就考較這些人,考較來考較去,結(jié)果把自己考住了,去機場,他能組織人偷回東西來;進高檔酒店,他不知道怎么搭訕個妞,悄無聲息就上樓了;還有更邪的,前個在會展上碰見幾位老外,他跟那老外說得吧唧吧唧老來勁了,結(jié)果那老外稀里糊涂,行李相機全被大葫蘆帶人偷走了。

    說得潘子是兩眼放光,神情激動,這種天才,百年難得一見啊。

    老瘸又呲笑了,直斥著:“你傻眼了吧?知道他干什么的嗎?那些雞頭都叫他木爺,他去哪兒還不跟自己家一樣?”

    是啊,只是眼光準,你找準那些坐地龍蛇,到什么地方還不是輕松出入,不過潘子可不這么看,他問著老瘸道:“那這號人,您留這兒多浪費啊,放出去都是搖錢樹啊?!?/br>
    這話聽得老瘸拉臉了,不悅地問著:“你意思是……看上他了?”

    招聘,這就是招聘,不過招聘多限于未成年的,而木少爺,明顯已經(jīng)過了可cao作的年齡,老瘸沒想到這一茬,他搖搖頭道著:“潘子啊,不合適,手生了,已經(jīng)練不出來了,而且,這是見過世面的,不安全?!?/br>
    招毛賊,一個是年齡得小,好控制,而且可發(fā)展的空間很大;二是眼界不能太廣,否則會見異思遷。潘子不是沒考慮過這些,他湊上來小聲道著:“您說的對,確實不合適當(dāng)賊了,您不覺得他適合……”

    “干什么?”老瘸奇怪問,一直以來,他也沒有給小木找到更適合的位置。

    “當(dāng)不了賊,當(dāng)賊頭啊……您沒看出來,他有領(lǐng)導(dǎo)才能?”潘子問。

    老瘸噗哧一笑,不過馬上斂住神情了,怔了半晌,小木所來一幕一幕,先是站街拉客,很快和葫蘆兄弟打得火熱,很快拉起了流鶯游擊隊,掃黃打非一開始,流鶯游擊隊改頭換面,又去搞非法抽獎去了,連一眾無業(yè)人員也給打發(fā)廟里收錢去了,那地方別提多安全了,佛教事務(wù),和警務(wù)八桿子打不著,愣是沒人找他們的麻煩。

    “看看,我說對了吧?!迸俗酉采厦忌伊恕?/br>
    老瘸想半晌依舊搖頭,不確定地道著:“潘子你太性急了啊,識人識面難知心啊,這才多長時間,你就想拉走人,什么出身?你清楚嗎?什么底子,你知道嗎?”

    “這不拉上你,回去查查嘛……游必勝那伙人還不好查?”潘子道。

    這才道出此行的目的了,老瘸道著:“也行,查查吧,太特么出息了,我就想不通了,就游必勝都不比他強啊,那貨是敲詐勒索的一把好手,他弄錢根本不動腦筋啊……對了,這小木叫……喲,我都不清楚,得問問馬寡婦,他給我的人?!?/br>
    潘子同樣納悶了,瞪著眼問:“你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知道?”

    “我哪知道,馬寡婦說派給我個人,黑鋼拉著送過來的,我以為他清楚?!崩先车馈?/br>
    “我艸,你們倆怎么都不知道?”潘子道,他說了,馬寡婦讓問瘸哥呢。

    此時兩人才相視愕然發(fā)現(xiàn),這么個具備領(lǐng)導(dǎo)才能的人,如此長的時間,因為光芒太強了,居然都忽視他的出身來歷了。

    對了,從哪兒查起呢?

    兩人商議良久,覺得還是保密的好,最親近的兩個葫蘆有點蠢,嘴一漏這事就不好辦了,而且兩人討論了,會是什么出身?

    對呀,什么出身才能長出這號毒苗來,這么機智、這么陰損,凈在特么別人看不著的地方撈錢。

    “我覺得應(yīng)該是ktv少爺出身的,否則眼光到不了這水平,太厲害了,要給他幾個人啊,我看沒有他偷不著的東西?!迸俗尤缡桥袛嗟?。

    “原來我以為是,不過你今天一說,我倒懷疑了,我問你,ktv那什么地方?出來的那個不是個頂個jian似鬼的……你看他什么樣?我問了好幾次,弄來的錢,沒搗過鬼,我艸,拿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崩先车溃瑥男∧镜恼\實上,找到問題了。

    “可他沒必要說假話呀?你那地方,光顧的就兩種人,要么警察,要么人渣。”潘子道。

    “對呀,那他是……條子?”老瘸眼神一凜,如是道。

    “那更不可能啊,要是條子有這水平,那咱們還有活路?”潘子道。

    這個反問好,直接打消老瘸的疑慮了,不過好奇更甚了,兩人暢談一路,到站都沒有談出個所以然來,濱海站下車伊始,潘子已經(jīng)開始聯(lián)系那些藏在犄角旮旯的人渣,要打探的消息就是一件事:找游必勝的舊人,那些還沒有被案子牽涉進去的舊人,附加一條件,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