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jié)
…… 這兩位被限制在特訓處了,原因很簡單,參與了r7偽鈔案子,又不是在職人員,只能用這種放不到臺面上的方式了,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關頭,那怕半點差池也不敢有的。 時間,六月三十日,十三時。 林其釗在本子上記下了孫清華和另一位被限制的事,手勢無聊地停在空中,想用筆寫一下此時的頭緒,卻無從下手了,他抬頭時,申令辰和周群意也在發(fā)呆,隔著玻璃就是偌大的技偵室,那兒四通八達,直聯(lián)全國的通訊,卻沒有一點消息。 幾個屏上,南部三水、中原安陽、東山何澤、寧濟調拔的警力已經(jīng)開始集結了,緊急動員是一小時一個通訊確認,那些整裝待發(fā)的警力已經(jīng)等了一天多了。 案情在三個方向上,候集鎮(zhèn)可能還在工作的窩點,安陽可能隱藏的窩點、福建三水那位參與制鈔的李應宗,以及遠在海外,遙控指揮的主謀孫永。 破局的點,就聚焦在窩點上了,機械、假鈔、制販人員只要一網(wǎng)成擒,那余賊皆不足懼。 周群意仍在研究的這個犯罪組織,脈絡漸清,以孫永為首,其下徐同雷是主要人物,這個人知道兩個制鈔點的經(jīng)營;換車的嫌疑人回到臺州后也浮出了水面,這個人叫孫大年,在臺州經(jīng)營一家航運公司,專事進出關報單及貨運業(yè)務,專案組有理由懷疑,這個組織的運輸由這一位把控。 至于李應宗,也就是李倩的父親,訖今未找到其犯罪證據(jù),僅僅是根據(jù)王壽和的交待,判斷此人是制版的高手,但怎么制的、制了多少,都在未知之中。 所以為今之計,全系于此時還在遍地搜尋目標的雷霆零組身上,幾次試圖增援警力都被上級否決了,據(jù)說追蹤這一伙人,上一級已經(jīng)耗時一年,此時最擔心的是,又來一次銷聲匿跡。 所以,整盤棋的棋眼位置,還在那個線人。 找到,滿盤皆活。 找不到,滿盤皆輸。 專案組已經(jīng)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無法建立聯(lián)系,那就要把整個候集鎮(zhèn)封死來一個大搜捕,不過這個時間點恐怕不好把握,誰可清楚這幫神出鬼沒的假鈔販子,什么時候開始外運?遲了要溜,早了又抓不到運輸環(huán)節(jié),仍然是功虧一潰。 “推進的還是太快了,運輸環(huán)節(jié)的還是沒摸清楚?!敝苋阂庥挠膰@了聲。 兩位督辦的上級不在,說話就方便多了,林其釗又一次看看手機道著:“傍晚十九時,各地開拔,預計零時完成包圍,但這個計劃還有一個缺陷,我們難道攔下所有的危化車臨檢,萬一他們換車呢?萬一他們有偵察車輛,發(fā)現(xiàn)動靜半途中止呢,這都是個問題啊。” 而且是個很大的問題,運毒運鈔都慣于用這一招,你前腳攔車,他們后腳跑人,那怕抓住也是折幾個炮灰,真正做案的幕后的,總是小心翼翼地讓自己一只腳踏在安堊全地方。 申令辰的思維卻和他們不一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奇怪地問著:“邱廣漢在什么地方?” “嗯……在中州,他的假身份也被盯上了。”林其釗看了眼道,這個高級馬仔,似乎在此案中的份量太低了,那怕他坑了警堊察一把。 “申師傅,您怎么突然問起他來了?”周群意好奇道。 “你們想過沒有?!鄙炅畛桨欀碱^道著:“這個制鈔團伙作案很高明,但怎么能用邱廣漢這么一位作死的貨?” 是啊,這個貨雇摩托手交易,又屢次現(xiàn)身作案,生怕警堊察抓不到他似的。 “炮灰而已?!绷制溽摰?。 “炮灰也分用法,你們覺得會不會是另一種可能……這個老漢名聲這么大,如果用來測試我們偵破的進展,豈不是最佳炮灰,比如他和徐同雷同車過安陽,如果被查獲,那說明那個地方的印鈔窩點肯定被盯上了……徐同雷幾人到了東山省,而他滯留在離地方不到二百公里的中州,如果他在那里出事,這邊似乎就能嗅到危險的味道……反之,他們就可以判斷出,我們還沒有注意到,他們把窩點已經(jīng)換地方了……你們注意王壽和交待,那臺膠版印刷機,已經(jīng)是準備拋棄賣給王壽和的。”申令辰如是分析道,這個分析出來以來,眼前豁然開朗了。 就在兩人驚訝不已的時候,他又補充著:“甚至徐同雷也是炮灰,他掌控的那個窩點,一方面可以制件r7,而同時又可以作為超級美鈔的替罪羊,所以那兒相信容易一點,而這種凹版的難度會更大,所以保密做得更嚴?!?/br> “孫永在境外啊?!绷制溽撎嵝训?,遙控指揮的,警堊察也鞭長莫及。 “現(xiàn)在販毒也有這種傾向,境內制毒,境外銷售,只要打通銷售渠道,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道,而銷贓不在國內,所以我們很難發(fā)覺他們的違法行為?!敝苋阂獾?。 “那就更得打掉他們了,丟一國之臉面啊。”申令辰道。 “師傅,您說他們有把握嗎?”林其釗又一次不確定地問,申令辰無語以對,訕訕笑笑道著:“人力止步于此,接下來要看運氣了?!?/br> 話音落時,桌上嘀嘀的警報聲響,三個人像觸電一樣,直奔技偵室,林其釗興奮地問著:“有消息了?” “不是候集,而是安陽鎮(zhèn)平縣楊營莊……雷霆二組,發(fā)現(xiàn)了線人繪出的窩點。”關毅青道。 圖片,手機偷拍的圖片,迅速顯現(xiàn)在電腦屏幕上,初始的是線人提供的一張手繪草圖,圍墻、墻上的鐵網(wǎng)、大門,連門環(huán)都別無二致,那怕被圄于一地,也繪得這么惟妙惟肖,讓周群意大跌眼鏡了。 “周邊很安靜,沒有發(fā)現(xiàn)機器開動跡像?!?/br> “廠子里只有一位看門人?!?/br> “他們在請示下一步任務?!?/br> 技偵聯(lián)系著,回報著,林其釗直接命令道:“不要露出形跡,撤出來,在目視可及范圍,等候命令?!?/br> 三位匆匆回去,聞聽警報的兩位上級也來了,林其釗拉著地圖,標識到了發(fā)現(xiàn)地,這個遲來的發(fā)現(xiàn),還是任國梁一組幾個的辛勤所獲,現(xiàn)在之于整個案情,又是一塊雞肋了。 因為無從知道,這里的機械是否已經(jīng)轉移。 “我建議,放著,暫且按兵不動?!绷制溽摰?。 “我同意?!敝苋阂獾?。 “同意。”兩位督辦點頭道。 都看向申令辰時,申令辰卻是眼睛開始發(fā)亮了,猶豫地道著:“說不定會有大魚出沒啊,說不定這個窩點,他們根本沒有挪……說不定,邱廣漢該挪窩了,似乎這個蠢賊,是被人當消息樹杵在明處的?!?/br> “意思是,如果他沒事,那就說明我們還沒有跟上來?”林其釗無法理解這種思路了,有這么作死的炮灰? “對,就像我們用線人一樣,其實人本身,就是線索?!鄙炅畛降?。 這句話讓在座諸人微微不適,不過馬上被一個意外的消息給震驚到了,監(jiān)視邱廣漢的人匯報,邱廣漢已經(jīng)乘上了長途大巴,而去向,正是安陽市。 不幸言中,諸人興奮地看著申令辰,似乎這位老警有未卜先知之能,卻不料申令辰懊喪地道著:“別高興得太早了,消息樹不用了,那說明事快辦完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br> 時間,定格在十四時一刻,這時候,候集鎮(zhèn)仍然沒有消息…… …… “知道了……晚上十一點到,我們準備好了……您放心……嗨,手腳麻利點……對不起,我說工人呢,一個新人,笨手笨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