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咽也惡心??！”斯昭瞪大了眼睛，“你不惡心嗎？”

    果然，跟斯昭好好說話，他就蹬鼻子上臉，擺不清位置。“玩具有什么惡心不惡心的。”

    斯昭不講話了，發(fā)出些細(xì)細(xì)小小的、不光彩的聲音，這回是有意識的。

    到明天了，斯昭賴在床上不肯動，身上黏糊糊的也不嫌難受，連天雪只好像抱一大團(tuán)玩具一樣把他抱到浴室。還不能直接摁進(jìn)浴缸，只能放到板凳上沖淋浴。不過本來也沒弄臟太多，打上沐浴露很快就洗干凈了。

    連天雪給他洗頭的時候連耳朵一起洗，斯昭的耳朵薄薄一片，捏到耳骨耳垂的時候有小小的硬塊，是耳洞長好留下的節(jié)。所以說兩個人很好分辨，斯和不打耳洞，斯昭卻很喜歡戴各種飾品，買了幾大盒堆得很亂。

    身材也不一樣，量尺碼做衣服時圍度要比斯和小一圈。消化不好，瘦很快，胖很慢，起碼再吃一個月營養(yǎng)餐臉頰才能圓回來。

    就算痣的位置一樣也不難分，讀大學(xué)時穿同款衣服也好認(rèn)，扣子扣到最高的斯和，一粒不扣把脖子上的痣明晃晃露出來的是斯昭。

    所以這有什么可替代品的，連天雪想，還贗品，贗品不會做這么假。

    他抽了張面巾紙，慢悠悠把人臉擦干。斯昭的眼睛哭得有點(diǎn)燙，睫毛掛了許多水珠，要蹭著眼瞼一點(diǎn)點(diǎn)抹干凈。他給擦，斯昭就理直氣壯瞇著眼睛仰起腦袋，自己什么都不干。

    斯昭能有什么不喜歡的，每件事連天雪都替他辦好了。

    “自己刷牙?！边B天雪把刷牙缸和牙刷塞他手里，人推到洗手池那邊，“我要洗澡了?！?/br>
    “哦?！彼拐崖掏趟⒀?，腦子已經(jīng)停轉(zhuǎn)了。

    鏡子讓水汽蒸得霧蒙蒙，他要吹頭發(fā)，就干脆舉著吹風(fēng)機(jī)想把鏡子吹干凈。但浴室一直有水，半天吹不干，最后還是要拿紙巾擦。

    “??！”斯昭短促地叫了一聲。

    “電吹風(fēng)漏電??？”連天雪看他一眼，“出去吹?！?/br>
    斯昭慌慌張張?zhí)咨纤?，拿著毛巾沖到隔壁的浴室。那邊的鏡子要比臥室衛(wèi)生間大很多，沒有霧氣，把他身上的痕跡照得清清楚楚。斯昭嚇清醒了，手忙腳亂地把扣子一粒?？酆茫樕蟝untang。

    他有一點(diǎn)斷片，想起天雪哥好像跟他承諾了什么，還錄了音。

    回臥室拿手機(jī)，斯昭又讓一片狼藉的床提醒一遍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趕緊把床單被罩被子枕頭都裹起來，抱下樓扔進(jìn)洗衣機(jī)。東西太多他跑了兩趟，中途腿軟還摔了一跤。

    洗衣機(jī)開始放水，斯昭坐到地上，點(diǎn)開手機(jī)，里面確實(shí)有一段錄音。

    “……不會碰……很順利……”

    連天雪似乎是貼著話筒說的，微喘的呼氣聲很大，但吐字依然清晰，語氣比年會講話要溫柔點(diǎn)。錄音結(jié)尾他離話筒遠(yuǎn)了，輕輕叫了一聲斯昭，好像是在問為什么沒反應(yīng)。

    怎么還有蔡琛的事？斯昭莫名其妙，是附贈的嗎？

    他又聽了兩遍，身后洗衣機(jī)轉(zhuǎn)了起來，發(fā)出攪動的聲響，終于蓋住了錄音里那些喘氣與呼吸。

    “坐地上干嘛？”連天雪頭發(fā)滴著水，“地拖了嗎，臟死了。”

    他裹了條浴巾，上半身干干凈凈。都是男人沒什么好忌諱，原先他們換衣服也不會特地避人。可現(xiàn)在斯昭看不得這些，瞥一眼淌到腹股溝的水痕，臉就發(fā)燒，不肯回話。

    連天雪是想起把斯和轟出去后沒拿鑰匙鎖門才下來的，好在斯昭壓根沒去嘗試開鎖，只是去洗被褥，還挺自覺的。

    “又怎么了？”他蹲下來，把斯昭濕噠噠的劉海撩起來，露出一雙羞惱的圓眼睛。

    斯昭想到床單濕了那么大一片，覺得連天雪太過分了?！澳惆盐遗蛇@樣，壞了怎么辦……我還那么年輕，就，就……”斯昭說不下去了，把臉埋在手里。

    連天雪皺著眉把他手拉開：“說誰老呢，我才大你幾歲??？”

    “我沒說你老！我說你過分！”斯昭實(shí)在說不出“憐香惜玉”，又找不到別的詞，更惱了，“至少要輕一點(diǎn)吧！”

    “那你…沒有？”連天雪揚(yáng)起眉毛，“說實(shí)話，不然繼續(xù)?！?/br>
    斯昭難以置信：“我都洗過澡了！”

    “三，二……”

    斯昭只好小聲說：“一點(diǎn)點(diǎn)?！?/br>
    連天雪笑了，眼睛彎起來：“給你帶東西了，明天自己翻行李箱?！彼f完要起身回去，被斯昭拽住了項鏈。

    他低頭，讓斯昭摘下來，但是說：“這個不行，戴過的觀音不能送人?！?/br>
    斯昭才不要玉觀音，他只是不敢對連天雪發(fā)火，所以把怨氣撒在石頭上：“這東西剛剛一直在磕我后腦勺，疼死了，別戴了?！?/br>
    斯昭什么都不知道，也許是報復(fù)完斯和心情好，連天雪同意了，說下次不戴。

    第51章

    連天雪早上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斯昭額頭guntang，爬起來量溫度有38.7度。斯昭得謝謝他，如果他昨晚選擇睡另一間臥室，斯昭燒死了都沒人發(fā)現(xiàn)，哪里還能指使他去倒水。

    斯昭貼著退燒貼，發(fā)出些鋸木頭的聲響：“都怪你……你害的……我要回家……”

    怎么就怪他，連天雪根本沒社進(jìn)去，他就知道要是弄進(jìn)去斯昭明天肚子疼了肯定怪他，戴得好好的。還是斯昭自己的體質(zhì)太差，完全是小時候在水里泡壞了，淋浴都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