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當(dāng)下,九層的蛋糕被轟轟烈烈地推到靳白的身前,甜蜜的氣息立刻就撲面而來。 副導(dǎo)演、阮青青和張明濯等主要演員和劇組主創(chuàng)圍在了靳白的身邊,其他工作人員一圈圈圍在了外面,一起為他唱了生日歌,催他吹了蠟燭。 卻沒想到,就在蠟燭熄滅的這一秒,片場的所有燈光霎時間又齊齊滅了。 “誒,又?jǐn)嚯娏??!?/br> “哈哈,這是誰干的,一次驚喜不夠,又來了一次驚喜?” “別亂別亂,小李,你再跑出去看看!” 周圍的聲音一下子喧囂了起來,熱乎的帶著一點喜氣和鮮活氣,讓靳白的眉頭這一回非但沒有皺起來,反倒舒展開來。 卻料想不到,一只溫?zé)岬拇笫滞屏怂募绨蛞幌?,頓時靳白就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一步,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就碰到了自己的懷里。 靳白一驚,回想起剛才的站位和懷里這熟悉的感覺,驀然腦海里光芒一閃,直接低頭攬住懷里的那人。 阮青青正疑惑著怎么碰到自己的那個人氣息這么熟悉,下一秒一個強(qiáng)勢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 霎時間,她的腦子完全懵了! 那兩片薄薄的唇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她的唇舌,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qiáng)硬意味迫使她仰起頭,迎接這個吻。 正好掐著燈光重新亮起的前一秒,那人終于戀戀不舍地分開了雙唇,離開了她的身前。 “啪!” “來電啦——!” “來來來,繼續(xù)繼續(xù)!靳導(dǎo)演,該切蛋糕了?。 ?/br> 眾人齊齊起哄道,靳白倒也心情頗好地點點頭,接過餐刀率先切了一下。隨后,自有副導(dǎo)演接手,準(zhǔn)備切分這座九層的蛋糕,讓在場的大家伙都嘗嘗,沾沾喜氣。 然而,副導(dǎo)演正比劃著刀子準(zhǔn)備下手時,張明濯卻笑著說道:“我來吧?!?/br> 一向善于為人處事的副導(dǎo)演立即讓出了位置,笑道:“好的,您請!” 張明濯含著笑意接過餐刀,率先切下了第一塊蛋糕,遞給了靳白。眾目睽睽之下,靳白倒是不好他這個面子,而且憶起剛才背后推得那一把,他終究接過了蛋糕。 張明濯見了,面上頓時就是一臉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喜。 “怎么樣,好吃嗎?”眼見靳白嘗了第一口蛋糕,副導(dǎo)演不由笑著問道。 靳白點點頭,“好吃。”眸光湛然,卻是盯向了阮青青,隱藏著一股子笑意,頓時讓她的頭皮發(fā)麻。 而靳大導(dǎo)演竟然輕輕舔舔嘴角,用唇尖舔掉了一點點白色的奶油。這副誘惑的動作,霎時間讓阮青青整個人都僵住了。 “……” 一股子被餓狼盯上的感覺是怎么回事?好想逃開?。?/br> 她頭一次食不知味地吃下了美味的蛋糕,在之后的拍攝中一直止不住地就想跑神。幸好這段戲中的許明月正剛剛從被人擊昏中醒來,需要表現(xiàn)出昏沉的狀態(tài),所以這樣的跑神反而沒有誤事。 但與她演對手戲的張明濯如何看不出來?他在心里暗暗搖了搖頭,努力通過自己的表演為阮青青作掩護(hù)。 昏暗的房間中,許明月漸漸恢復(fù)了意識,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被繩子捆綁束縛在了身后,雙眼的部位也被蒙住了一根厚厚的布條,不見一絲亮光。 她的心里霎時間就有些驚慌,狠狠地咬了舌尖直至滲出一點點血腥味之后,才緩緩鎮(zhèn)靜了心神。一冷靜之后,她才猛然注意到原來房間里并不止她一個人。 所以,不由就不動聲色地說道:“我渴了?!?/br> 一個瓷杯輕輕碰了碰她的嘴唇,許明月微微低首喝起水來,發(fā)現(xiàn)入口的茶水溫度正好,不冷不熱。而作為一個大夫,她對茶葉的氣味格外敏感,亦對舉著茶杯湊近的那只手的氣味十分警覺。 她一下子就認(rèn)了出來,這泡茶的茶葉是醫(yī)館里的,而面前這人赫然是展鴻。 許明月的心里不由一愣。她不知道展鴻剛才去哪兒了,又為何下手砍昏了自己,把自己綁在屋子里。難道是為了阻止她向崔縣令通報毒藥這件事? 莫非,他就是兇手? 許明月眼眸微動,在布條的掩蓋下微不可見??v然她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但是并沒有貿(mào)然出口詢問。因為她不知道展鴻從何而想,更不想打草驚蛇。 畢竟這一突變之下,展鴻的心思已經(jīng)不能用平常來推測。若是因她的指認(rèn),他就想要殺人滅口呢? 許明月不愿往這上面想,眼下卻不得不首先保全自己的安危。 “明月!明月,你在嗎?”房門外,突然響起了一聲爽朗的呼喚聲。許明月不由身體微微一震,認(rèn)出了這個聲音是自己的同胞jiejie許明朗。 她的手指攥緊又松開了幾分,整個人的神情都有些慌張,心里默念著讓明朗趕緊離開。然而,世事偏偏不如她所意。許明朗在院子里喊了一圈無人應(yīng)答,竟然敲向了她的房門。 “明月!”房門被推動了幾下,許明朗這才發(fā)現(xiàn)是鎖住了,不由就有些失望,垂頭喪氣地自言自語道,“大晚上的,明月難道又出診了?我這給她帶來了一包杏仁酥呢!算了,明日再來吧?!?/br> 說完,便聽到腳步聲漸漸離開,直至杳不可聞。 許明月的心里反倒是重重地放了下來。她已經(jīng)深陷危險,自然不想許明朗也陷入危機(jī)。 等了片刻之后,許明月敏感地注意到窗棱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響聲,一個身影輕輕跳了出去,掩好窗戶,顯然是展鴻已經(jīng)出去了。 此時正是逃跑的最好時機(jī),可她雙手被捆,下肢又坐在了輪椅上,動彈不得。就連嘴里也適才被展鴻塞進(jìn)了一塊手帕,連一聲呼叫都發(fā)布出來,她如何自救? 許明月正著急著,忽然又聽到門口重新走回來一個輕輕的腳步,“明月,你在里面嗎?” “ok,卡!”副導(dǎo)演高喊了一聲,在場的所有人不禁齊齊地松了一口氣。剛才的這段戲懸念迭起,微暗的光中阮青青一身被綁,只能靠眼睛以下的部分演戲,作出不一樣的表情,表達(dá)她的神情。難度不可謂不高! 而張明濯的側(cè)臉在暗光中更是顯得晦暗不明,帥氣逼人。一雙眸子,在黑暗中發(fā)出了一點點的光芒,讓人忍不住將視線凝聚在了他的臉上。 兩人的表演都是可圈可點。就連從事導(dǎo)演工作這么多年的副導(dǎo),也覺得碰上這樣的好演員,格外輕松。他笑著問向身邊的靳白:“靳導(dǎo)演,剛才那段可以嗎?” 靳白沉眸看了一遍回放,點頭道:“可以。演員換裝,阮青青再把許明朗演一遍?!?/br> “好,青青,下來換衣服吧?!备睂?dǎo)演高喊一聲,阮青青身邊的人立即幫她松綁了手,接下了眼罩。阮青青自己拿出了口中塞著的手帕,頗覺不適應(yīng)地舔了舔唇,只覺得自己今天的嘴唇格外干澀。 不成想,這動作在靳大導(dǎo)演的眼里,又是另一番風(fēng)景了。 第116章 阮青青一人分飾兩個角色,毫無壓力。卻沒想到,當(dāng)晚還是被導(dǎo)演以談?wù)剟”镜男问?,?qiáng)勢地闖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被破門而入的阮青青:“……” 她已經(jīng)想破罐子摔了。請問,為什么劇組外面埋伏的那么多記者,從來沒有抓住過靳大經(jīng)紀(jì)人種種出格的事情?明明他最應(yīng)該上頭條! 阮青青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竭力維持冷靜自持的狀態(tài)關(guān)上了門,出聲問道:“靳哥,你來干什么?” “聊劇本?!苯孜⑽⒁恍?,落座于她的床畔,絲毫沒有把自己當(dāng)成外人。 阮青青無比慶幸這一回她已經(jīng)提前收拾好了房間里散落的衣物,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什么尷尬的情況發(fā)生。但鑒于在白天發(fā)生了那件意外的事情之后,她再見他,怎么都會有些按耐不住的尷尬。 所以,她不自在地瞥了他一眼,沉聲道:“要是聊劇本的話,請恕我休息時間,不聊工作,請您早點回去休息。” 她的話含義豐富,靳白自然知道她是為了白天的事情再鬧脾氣。但這么輕描淡寫地放過去,可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因此,靳白輕笑道:“那我們就聊聊別的,比如——” 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唇邊,緩緩地摩挲著他的唇瓣,那輕緩柔情的動作非但看不起來不低俗,反而讓人賞心悅目,簡直就像是鏡頭下的某一個電影畫面一樣,有股子令人沉醉的味道。 見到這副情形,阮青青更是被驚得啞口無言。她赫然發(fā)現(xiàn),靳大經(jīng)紀(jì)人的臉皮又厚到了新的高度,讓人壓根就說不出話來! 她被堵了半餉,猛然快步站了起來,打開了窗戶,卻不自覺自己的臉頰泛起了微紅。 “咳!有事說事,不要作!”阮青青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心里卻在悄悄想著怎么把這尊大神請出去,她簡直就快要扛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整個心臟就要突突地跳了出來! “好的,不給我倒杯水嗎?”靳白笑了笑,語氣和緩地說道。 阮青青忙不迭地為他倒了一杯水,遠(yuǎn)遠(yuǎn)地遞了過去,生怕自己在踏入他的界限范圍內(nèi),清白不保。 靳白低首喝了一口,動作依然優(yōu)雅好看。 “冷的?”他舉著水杯,挑眉問道。 阮青青:“我覺得你需要消消火。” “……” 這實誠的孩子,也不知道真的是心大,還是在挑逗。 靳白一時間便覺得有些好笑,決定不再逗她了,放下水杯說起正事來,“今天下午那場戲,你拍的不太認(rèn)真,是不是因為心里存在其他雜念?” 這不明擺著明知故問嘛! 阮青青一頭黑線道:“沒有沒有,就是狀態(tài)有點累。” 靳白追問:“為什么累?晚上沒有休息好?與某些人一起策劃大事?” 他一句一句剝絲抽繭,赫然是不知通過什么手段,已經(jīng)了解到昨晚她在張明濯房間里策劃的事情。 這讓阮青青不禁一時啞然。昨晚出主意出的多么歡,就感覺現(xiàn)在的心情有多么惴惴不安。明明只是想給他過個生日而已,怎么一牽扯到張明濯,事情的意味就不一樣了呢? 但此時,分別不是推卸責(zé)任的時候。 她心思飛轉(zhuǎn),快速地答道:“靳哥,劇組里大家都想給你過生日,是出于好心的,你別介意我們事先瞞住你做了策劃安排。” 言語之間,就把張明濯這個最大的牽頭者給摘了出去。 卻沒想到,他竟然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低沉的嘆氣聲,猶如在耳邊一樣,在空寂狹小的房間里回旋,直達(dá)她的心里,讓阮青青的心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子,似是被這聲嘆息給驚到了一樣。 靳白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多年不過生日嗎?” 阮青青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原以為,他不過是怕麻煩,不喜過生日。這樣看來,必然是有其他的原因。 “四歲生日的這一天,是我母親下葬后,我被接回外公身邊的日子?!苯椎途彽溃皬哪且惶炱?,外公就告訴我,忘記生日和父母,因為他們已經(jīng)在我的生命中都拋棄了我。從此以后,我就跟在外公的身邊長大,再也沒有過過生日。” 他的這一番話說完,室內(nèi)頓時一靜,悄無聲息,落針可聞。 阮青青不知從何安慰。畢竟她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慘痛的過去,沒有和過去一刀兩斷的勇氣,沒有被迫將親情切割出自己生命的哀痛,她有何資格發(fā)言? 而靳白似乎也沒有強(qiáng)求她說什么。反而自己慢慢咽下了冷水,接著道:“聽了我的過去,有沒有很心痛?” 本著人道主義精神,阮青青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為了表示出她的認(rèn)同,還特意重重地點了點腦袋,讓他看清楚。 那副誠懇的樣子不禁讓靳白啞然失笑?!拔梗铱刹皇莵砬罂蓱z的!” 阮青青:“……”這還用求嗎,本身就夠可憐的啦!要是她早知道實情,平日里一定多多對他展示關(guān)心的。難得這娃在這么復(fù)雜的家庭環(huán)境中,還沒有長歪,實在是太過難能可貴! 靳白意有所指地笑道:“過去的事都已經(jīng)屬于過去式,而我的眼睛一直在向前看,更加希望能夠抓住現(xiàn)在的人?!?/br> 阮青青:“→_→” 這是啥子?暗示嗎? 她剛想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答案,準(zhǔn)備回答,卻沒想到這時候忽然又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