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今晚秦瑜涵被你氣的不輕。” 她笑了:“我還只是口頭警告?!?/br> 假如換了別人,秦瑜涵就沒這么走運了,被爆信息這件事,當(dāng)初是由顧懷澤找公關(guān)團隊解決的,顧廷川也只知道一個大概,但他們的堂哥顧泰,還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不然才不會如此平靜。 “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好不好?!?/br> 秦朝辰輕嘆一聲,雖然不舍,但也只好答應(yīng):“好,等我到家和你說晚安。” 她羞澀地“嗯”了一下,“周末就能見到了?!?/br> 男人輕聲而笑,那笑意甚至隨著電波傳過來,落入她的耳際,引起陣陣的回蕩。 “是啊,我等不及了?!?/br> 一位前職業(yè)棋士,竟然也有一天會說出“等不及”這樣的話嗎! 顧懷露笑著搖頭,又欣然應(yīng)下,直到這個電話掛了,心里還是“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似乎不知不覺,她也得了一種不管男神說什么都好蘇、都好對的病,而且……也無需痊愈。 …… 顧妍將車停在一處大東區(qū)的公寓,這是顧家開發(fā)的樓盤,當(dāng)年為了安頓白家兄弟,就在白源的合同里送了他們一套房子,屬黃金地段,除去最為特殊的“明灣”區(qū)域不說,這里也算是富人區(qū)了。 月兒似一塊缺了角的大月餅懸掛于空,清澈的空氣有幾分初冬的靜謐柔軟,她熄了火,滅了燈,翩然下車。 抬頭看了一眼那人家中的窗戶,顧妍抿了抿唇,坐電梯到達了二十一層,她理了理衣襟,正準備按門鈴,聽見屋內(nèi)傳來一些碰撞的動靜,由于每家每戶的隔音設(shè)施都很齊備,她也吃不準里面究竟發(fā)生什么。 等到門一打開,白源修長的身體靠住一旁,臉上有些未退散的怒意,而室內(nèi)一片狼藉,臺燈碎了,椅子倒了,桌上的東西悉數(shù)攤在地上。 白元昊也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很顯然又被揍了一頓。 顧妍冷眼旁觀,兩兄弟關(guān)起來門來互毆,很好,很有愛。 當(dāng)即什么也沒說,走到室內(nèi)順勢關(guān)上了門,她將沙發(fā)上的靠枕也一并推到地上,悠悠地說:“你們繼續(xù)打,打完了正好我也要和元昊聊一聊?!?/br> “我們沒什么可聊的?!?/br> 白元昊一抹唇邊的血跡,他論身形和力量都不及白源,也不像兄長吃過很多苦,與不少流氓斗毆過,打起來實力上差了一大截,只能認栽。 “你是沒什么可聊的,還是不敢聊?……顧家怎么虧待你了?”顧妍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著,“你以前不是這樣,怎么就變傻了呀……” 她又看了一眼白源,才輕嘆著說:“你知不知道你一笑,他的心都要化了?” 白元昊被這句話說的一愣,那邊的白源走過來,他看了看對方,冷笑一下:“顧家沒有虧待我,但顧家給我的東西都是屬于你的,不是我!你看看你自己,和顧家兩姐妹真是‘感情深厚’,白源你這張臉可真是把她們迷得團團轉(zhuǎn)啊……” 話還未完,白源氣的渾身發(fā)抖,渾身的血液都要燃起來,盡管他平時待人寬厚,但聽到弟弟說出那樣的話來,他只能選擇暴力解決了! “你先看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和秦瑜涵那個女人糾纏不清,到現(xiàn)在還不斷了關(guān)系!” 顧妍估摸著,之前也是白元昊說了什么不敬的話才惹得哥哥氣炸。 “對,你的成績是顧家給的。你和秦瑜涵在一起之后,那些依然不是你應(yīng)得的。還有,喜歡你的粉絲,他們卻不是因為白源而喜歡你的,白元昊,你要學(xué)會明辨是非?!?/br> 她的聲音充分傳出了女性特有的磁性,讓人聽得酥軟。 顧家這兩位千金性格有些不同,顧懷露更強勢一些,主意很大,愛恨分明,而顧妍相比要“隨和”一些,是以白元昊在她的面前也容易放松神經(jīng),不知不覺就被這人帶走了。 “你是真心喜歡秦瑜涵?以后就跟著她過了?” 白元昊眼神深邃,咬緊了牙關(guān),他只是不想活在那個男人的陰影下。 “元昊,你真的以為秦瑜涵是一個靠山嗎?萬一遇上什么事,她第一個棄子就是你。以前你和誰交往,那都是你私人的事,可如今懷露和她的弟弟在一起,你要是站錯了隊,就不能怪我們翻臉了?!?/br> 顧妍的口氣有些嚴肅,語重心長:“現(xiàn)在離開她,還為時不晚?!?/br> 白元昊沒有反駁,而是用沉默來對應(yīng),這對顧妍來說就是開了第一道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啊……才剛打完雞血沒幾天,就掉了幾十個留言,你們這些磨人的小仙女,真是捉摸不透呀~捂臉,去某人家還要等一下,稍微交代一下副cp的進展 ☆、第三十二章 顧妍的出現(xiàn)讓兩位男人的情緒稍許平緩,白源還去廚房為她泡了一壺茶。 白元昊在某些方面其實并不愚蠢,他知道繼續(xù)幫著秦瑜涵公然和顧家作對,絕對沒什么好下場。 可他對秦瑜涵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正因為這份晦澀的感情,才令他先前一時沖昏頭腦,做了對方的“擋箭牌”。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像一片浩浩洋洋的水面,平靜的時候水波不興,有時卻藏著深不見底的漩渦。 每個人的內(nèi)心大概也都有它的兩面,就像他對白源,也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白元昊對小時候的記憶,可以說是從s市一盞枯黃的燈開始的。 那時候,母親臉上布滿皺紋,在微弱似燭火的光里做著一些手藝活,一雙眼睛熬得都快瞎了,還在苦苦地熬著。 哥哥在大冬天里連件齊整的棉襖也沒有,什么好東西都先讓給弟弟,他是被照顧的最好的,但卻也讓他最為痛苦,每次回想起那段窮苦的日子,眼睛里都像是泛著血淚。 后來,母親身子越來越差,早早地撒手離開了他們,她做了一輩子手藝,卻連什么東西也沒留下,只把一個年幼的弟弟留給白源,讓他年輕尚輕就背負起了生計大任。 白元昊太害怕“窮”這個字了,當(dāng)時秦瑜涵向他拋來枝條,他想著能多一條路就是一條路,可沒料到……后來顧懷露會和秦瑜涵的弟弟發(fā)展成一對兒,害他里外不是人,就算幫了秦瑜涵,也不會和她有什么結(jié)果。 他對秦瑜涵,也算是有幾分真,有幾分假,這一段日子,他始終站在十字路口茫茫然地尋找著出路。 但顧妍有句話說的對,一定不要站錯了隊,不然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白元昊揉了揉被揍出淤青的俊臉,幸好這段時間他暫別娛樂圈,不然還得想借口解釋,他瞪了一眼白源,郁悶地躲進了房里。 白源心里泛酸,可想著方才顧妍的一番話許是說動了弟弟,稍微定下了心神,抬頭望著神色自若的顧妍,目光微閃。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他沉沉地說著,眉峰處也微微收緊。 “你又不是會說大道理的人,做思想工作還是女生比較在行。”顧妍忙了一天,昨天又睡的晚,隨意地掩口打了一個哈欠。 “今晚不用應(yīng)酬?” 她搖了搖頭,把隨身攜帶的一疊資料交給了他,“你不是在找合適的商鋪嗎?我這邊有幾處合適的,租金合理,地段也不錯,你可以琢磨一下?!?/br> 白源接過資料,清淺的呼吸節(jié)奏都慢慢變得不穩(wěn)起來。 顧妍抿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露露談戀愛的事你也知道了吧?多多肯定向你吐苦水了?!?/br> 想到這里白源終于松散了眉心,笑著點了點頭。 “我昨天還和她打了電話,現(xiàn)在完全就是熱戀中的小女人!” 顧妍取笑之中也是飽含了對meimei的祝福和欽羨,顧懷露還悄悄告訴她,這個周末要去秦總的家中約會。 顧妍當(dāng)即就問,是不是你們兩個人打算要瘋狂的滾床單…… 顧懷露想到這個香汗淋漓的畫面,忍不住紅了臉:“我們才剛交往,沒你那么饑渴?!?/br> 她這個jiejie對那位秦家少爺?shù)挠∠筮€真不錯,特別是那次賣給她一枚古董胸針,如今想來真是套路太深了……她很欣賞! 白源笑了一下,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顧妍笑意翩然的眼眸,他微微一怔,陷入她滿滿的眸光之中。 突然心如針刺,這種鮮活的痛楚粗暴地提醒著他,哪里是什么兄妹之情,分明是他逃脫的借口。 他不可能會忘了,對她忽然動心的一刻是在什么時候。 闖蕩娛樂圈的那幾年里,盡管有顧家逢山開路,但他還是看到了一個荒唐yin靡的世界。 年少的白源以血淚為代價,辛辛苦苦地活在世上,一朝進入最輝煌的領(lǐng)域,卻發(fā)現(xiàn)光芒背后是可怕的交易,還有毒品、群p、代孕、出軌…… 他想起死去的雙親,他們作為制作“烏銅走銀”的手藝人生活固然清苦,可他們活得有光明磊落,根本不像那些披著人皮的惡魔。 “可是,為什么善良的人得不到好報,而有些人壞事做盡,卻可以活的逍遙?” 聽著白源壓抑的傾訴,那時候的顧妍清美的臉龐掛了一抹笑意,余輝落盡,她站在落地窗旁,臉龐映著光線的流轉(zhuǎn),涼涼地念著:“有日月朝暮懸,有鬼神掌著生死權(quán)。天地也,只合把清濁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盜跖顏淵。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 就是這樣一個比他還小幾歲的“老師”,把一段《竇娥冤》的唱詞念得清冷婉轉(zhuǎn),又蕩氣回腸。 白源看向這位顧家的千金小姐,忽然覺得連正視她都需要鼓足全身的勇氣。 他看得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他就是小山村的泥巴坑里長大的孩子,而她含著金鑰匙出生,這樣身價的富家子,光一輛車就要花掉一個人畢生的積蓄。 從回憶中抽身,白源的心頭密密麻麻籠罩了說不清的滋味,他對顧家充滿感激和無以回報,而對顧妍…… 她對待感情向來坦率勇敢,無所畏懼,而他卻想要把這份隱匿的感情藏起來,看著她和別人結(jié)婚生子,共度余生,直到紅顏白發(fā)……那將會是人生最痛苦的煎熬。 他是時候做出最后的決定了。 如果不能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就應(yīng)該正視自己的內(nèi)心,盡管得到過再失去,會比不曾擁有還要殘忍,但如果不去嘗試就先認輸,那他真的不是男人。 白源捏了捏手中的紙張,呼吸里有幾分交纏:“今天多謝你。” 顧妍感覺他的聲音聽著有些古怪,但也無須他太在意,畢竟,她這么做只是為了讓自己高興罷了。 …… 日歷翻了幾日,總算來到周末。 顧懷露的小秘書舒衣想著終于能休息兩天放松一下,手中的動作也變得輕快起來。 趁著小顧總還在辦公室,她走向公司的前臺打算關(guān)照幾件事,可一下子沒留神,與身邊的某個人摩肩擦踵了一下,差點冒失地撞上對方。 當(dāng)舒衣抬起頭,看到那人的烏眸黑發(fā)、鼻梁俊挺,她驚喜地喊道:“哎秦總!怎么是你呀……” 她看著秦朝辰的兩只眼睛直直地放著光,對方淡淡頷首:“你們小顧總忙完了嗎?” “忙完了……就在辦公室。” 他又對她笑了一下,立刻轉(zhuǎn)身往顧懷露所在的地方走去。 舒衣愣愣地看著對方完美的輪廓,啊……這樣的男人,就算是交往的時候被劈十條船,那也樂意了,嚶嚶嚶~秦朝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規(guī)規(guī)矩矩地出聲:“小顧總,我來接你下班?!?/br> 來接女朋友下班。 顧懷露心里甜的像是灌了蜜,面頰飛上了一抹紅云,“好,那你等我一下。” 說來,這是他們在靖南確定關(guān)系之后,首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 當(dāng)初在靖南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室外看景觀,要不然就是和肖國光教授他們討論古建筑,雖然,顧懷露去過的老宅是秦總從小長大的地方,但和真正去他的家中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這是拉近兩人距離的最好機會,他們交往時間還不長,并不能說會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突破,但是……只要想到能和這個男人獨處一室,她還是非常期待,想著想著,心情愈發(fā)不能平靜下來。 秦朝辰的住所就位于s市的大東區(qū),從距離上看,離韓謙睿和白源的住宅都不算遠。 顧懷露心不在焉地坐在副駕駛座往外看風(fēng)景,他用余光悄悄地觀察著她,嘴角微浮著淡笑。 她微側(cè)著頭,任由晚風(fēng)從窗戶的一絲縫隙里吹拂進來,撩撥著耳邊的發(fā)絲,而燥熱的情緒仍然縈繞心間,揮之難去。 不經(jīng)意間,秦朝辰的那棟房子慢慢進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