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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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縣官連聲附和。 “尸首已驗出傷痕,接下來便是貴縣的事了,我先告辭了?!?/br> “大人請便?!?/br> 陸小鳳到一旁脫下自己的工作服,由小禾收好,這才去跟展昭和白玉堂會合。 白玉堂由衷地對她說:“今日白某對姑娘心服口服?!痹谒笇?dǎo)那名縣衙仵作驗傷的時候,他根本不記得她的性別,只知道她認(rèn)真嚴(yán)謹(jǐn)肅穆敬畏尊重,整個人專注到不容打擾。 陸小鳳一邊涂抹護(hù)膏,一邊不以為然地道:“你就算對我不服,我也沒什么損失啊?!?/br> 白玉堂登時被噎了一下。 展昭只是沉默地拿過小禾手上提著的那只包裹。 陸小鳳見了不由一笑,展小貓某些方面其實(shí)十足是一個紳士。 “我想明天就離開松江府,展護(hù)衛(wèi)呢?” “展某同公子一道離開?!?/br> 陸小鳳難掩訝異,“你不是要回京?” 展昭解釋,“只是同公子一道離開松江府?!?/br> 白玉堂在一邊笑得意味深長,這只笨貓擺明是避嫌么,到現(xiàn)在還怕這不著調(diào)的姑娘以為他會去打那個招親擂。 只可惜,媚眼全都拋給了瞎子做了無用功,這姑娘似乎在感情方面十分的遲鈍,鈍得他做為旁觀者都想拿錘子敲醒她了。 陸小鳳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陸公子可有話要展某帶給太師?” 陸小鳳馬上就朝他投去不可思議的一瞥。 白玉堂為之一樂。 展昭有些不明所以,“陸公子?” 這只貓一定又吃錯藥了,竟然問她有沒有話要帶給龐太師? 展小貓,龐太師是你家包大人的對頭啊,做為老包的腦殘粉你真的要幫我?guī)г挼教珟煾畣??我腫么有種很不和諧的感覺呢? “你要幫我?guī)г捊o太師?”小鳳姑娘忍不住確認(rèn)了一遍。 “有何不妥嗎?” 陸小鳳忍不住咳了一聲,扯扯他的袖子,拉到一邊跟他私下交流一下心得體會,說道:“展昭啊,你覺得由你帶話到太師府真的合適嗎?”別到時候你跟龐太師一言不合再鬧個不歡而散,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展昭忍下心里的笑意,問道:“為什么不合適?” “你別裝糊涂,”小鳳姑娘很嚴(yán)肅,“包大人跟龐太師不和天下皆知,太師看你也沒順眼到哪兒去,你去替我?guī)г挷慌卤惶珟煾畳叩爻鲩T嗎?” “展某覺得替姑娘帶話的話,太師應(yīng)該不至于會將展某掃地出門,至少也能得一杯清茶?!?/br> “我覺得你過于樂觀了。”小鳳姑娘很不以然。 展昭把劍往懷里一抱,眉梢一挑,道:“那依姑娘之見,展某就是被人掃地出門的下場?!?/br> 小鳳姑娘沒有直接回答,還是稍微想了一下,才道:“反正吧,我就覺得結(jié)果不那么樂觀,讓你帶話基本屬于不負(fù)責(zé)任的做法。” 他們兩個在一邊低聲交談。 白玉堂在一邊一手抱劍,一手摸下巴笑得無比戲謔。 小禾的內(nèi)心則充滿了無力感,她家小姐真是個活寶,平時沒事就慫恿人家去打別人的招親擂,然后平日相處又大大咧咧全無男女大防,這到底是傻呢還是傻呢還是傻呢? “你真的不打算讓我?guī)湍銕г拞??”展昭最后確認(rèn)。 “不要,有話我直接找驛站帶信好了。”陸小鳳覺得就算包、龐有矛盾,且這矛盾不可化解,那自己也不好干火上澆油的事讓雙方矛盾更加深。 展昭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過去。 “做什么?” “姑娘到了展家將此物給老管家展忠看,他自然會好好招待姑娘的?!?/br> 陸小鳳歪頭打量他。 展昭任她打量。 “我有個疑問啊?!?/br> “姑娘請說。” “這玉佩不是你們展家傳媳不傳女的東西吧?”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著她。 “你別害怕啊,我不是對你有什么企圖,”陸小鳳趕緊申明,“我就是想吧,不能讓別人有什么不好的誤會,你如今已經(jīng)算是大齡男年青了,要是再因為一些不實(shí)的謠傳耽擱下去,我怕你家祖宗半夜來找我,我雖然膽子不小吧,但是基本還是敬鬼神而遠(yuǎn)之的。” 將他們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白玉堂抱劍笑得不可抑制,這姑娘簡直太活寶了。 小禾沒有武功聽不到自家小姐跟展大人低聲交流的內(nèi)容,但她看身邊的白大俠笑得這么歡樂,心下琢磨大抵自家小姐又說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了。 “真的不是傳家之物?”陸小鳳最后確認(rèn)一下。 展昭搖頭,“當(dāng)然不是?!彼敹嗨銈€定情之物。 “那好吧,我收下了?!毙▲P姑娘伸手接過了那塊玉佩,低頭看了看,順手就給掛到了腰上。 白玉堂忍不住扭頭看小禾。 小禾狠狠瞪他一眼。 白玉堂低頭悶笑。 小禾在心里撫額,我的小姐啊,您到底知不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亂收的?您審案子、勘察現(xiàn)場的時候那么精明,怎么一到生活上就這么十三點(diǎn)呢? 對了,十三點(diǎn)這個詞也是她跟小姐學(xué)的。 “姑娘去過常州是就要到揚(yáng)州定居嗎?” “時移事遷,當(dāng)初說要去揚(yáng)州,如今我還有必要一定要留在揚(yáng)州嗎?”陸小鳳不答反問。 “那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陸小鳳沉吟了一會兒,道:“可能會再回京一趟,以后便打算五湖四海游歷去了?!?/br> 展昭忍不住向遠(yuǎn)方眺望了一眼,由衷地道:“展某真羨慕姑娘那樣的生活。” “你不必羨慕我,你我都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只要是自己想的,那就是無悔的選擇?!?/br> “說得對?!?/br> 白玉堂聽到她的那句話亦不由神色一正,這姑娘有時候無意間就會帶給人一種深刻的東西。 牙尖嘴利行為跳脫似乎是她的日常狀態(tài),但是一旦她進(jìn)入專注狀態(tài),就完全判若兩人,白玉堂說不上那種感覺,但是他也漸漸覺得她這樣的生活態(tài)度其實(shí)也沒什么不好。 正事之外特立獨(dú)行一點(diǎn),自己開心就好,有一種不覊的江湖豪情。 她真的更像出身江湖! “展昭,你陪我去趟鐵匠鋪吧。”小鳳姑娘終于結(jié)束了跟展小貓的私下交流,聲音恢復(fù)了正常。 “陸公子要去做什么?”展昭也跟著恢復(fù)了對她的公子稱呼。 陸小鳳道:“出門在外,安全第一啊,我想去買件隨身的小巧兵器防身?!?/br> “這倒使得?!闭拐驯硎玖速澩帽Wo(hù)自己,這讓他安心不少。 “五爺陪你們一塊兒去?!?/br> 陸小鳳心說:怎么哪兒都有你啊。 嘴上卻道:“那就麻煩五爺和展護(hù)衛(wèi)陪我走一趟了?!?/br> 鐵匠鋪里的刀劍琳瑯滿目,看著寒光耀眼明。 小禾有些怯怯的跟著小姐身后,真不明白小姐的膽子到底怎么長的。 “這件如何?”隨著聲音,展昭將一柄扇子遞到了陸小鳳眼前。 陸小鳳接了過去,打開,仔細(xì)感受了一下,然后找到了扇上的機(jī)關(guān),一排寸許長的寒光在扇子邊緣滑出。 她不由面露笑意,“不錯哦,既能附庸風(fēng)雅,又能當(dāng)武器防身,還能當(dāng)暗器傷人?!闭f著,扇子在手上耍了個花招兒,很帥! 倜儻風(fēng)流有木有? 英俊瀟灑有木有? 展昭:“……” 白玉堂看展昭,心說:除了在感情方面,其他方面她似乎都極有天分,這對你真是個悲劇啊。 展昭又從一堆兵器中挑了一把不起眼的匕首出來。 陸小鳳湊過去看,“這把看起來沒什么啊?!?/br> “這匕首不錯?!?/br> “我看看?!彼龔乃稚夏眠^,輕輕拔出鞘,一股冷光撲面而來。 陸小鳳小心端詳了一下,嘴角上揚(yáng),極自然地道:“展小貓,到底是你的眼光好,還是我的運(yùn)氣好啊?這柄匕首確實(shí)不錯,鋼質(zhì)很好?!彼χ熘冈谪吧砩陷p輕彈了一下,聲音很輕悅。 “這匕首很貴?!辫F匠鋪老板走了過來,“這匕首是一位江湖人定制的,可惜他沒等到匕首制成就死在了仇家手中?!?/br> 陸小鳳將匕首歸鞘,微微一笑,對他說道:“兵者,兇器也。圣人不得已用之。不祥者非關(guān)兵器蓋因人而起?!?/br> “公子所言極是?!?/br> 陸小鳳繼續(xù)道:“況,哪一件神兵利器不是沾滿了無數(shù)人的鮮血亡魂,持刃者正氣不足,則邪氣旺,反噬己身。若自身持正,便是兇器,料也無妨?!?/br> 展昭眼睛發(fā)亮地看著她。 白玉堂幾乎算是嫉妒地瞪展昭了。 怎么什么好事都讓這只臭貓碰上了呢? 這鳳姑娘身上似乎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突然間,白玉堂很懷疑自己現(xiàn)在看到的是她的真面目嗎? 陸小鳳將匕首往柜臺上一放,道:“老板,開價吧?!?/br> “白銀八百兩?!?/br> 陸小鳳笑道:“我圖吉利,出價六百六十兩,取其六六大順之意,老板若誠意出售,我便拿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