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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據(jù)說佟貴妃體弱多病 第409節(jié)

    佟安寧淡定道:“我都吃了,皇上不會說什么,而且這事傳出去,對皇上也有好處。”

    ……

    胤祚讓御膳房又給他做了一份柳樹皮粥和榆樹皮餅,同時準(zhǔn)備了沒有經(jīng)過御廚手藝烹調(diào)的一份,給康熙作為對照組。

    反正他嘗了一口,得出結(jié)論,御膳房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傍晚,康熙的行宮已經(jīng)開始點燈了。胤祚提著食盒走到康熙跟前,給他行禮,“皇阿瑪吉祥?!?/br>
    康熙看到他身邊的食盒,微微蹙眉,“你手邊提著的是什么?”

    胤祚也沒有賣關(guān)子,將食盒打開,將御廚做的那份柳樹皮粥、榆樹皮餅端了出來,“今日,兒臣去看望額娘,額娘正在用這些食物?!?/br>
    康熙背著手觀察了片刻,沒看出這東西是什么,“這是什么東西?”

    “外面百姓用的榆樹皮餅和柳樹皮粥。”胤祚平靜道。

    “胡鬧!”康熙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她的身子現(xiàn)在能這樣折騰嗎?”

    “額娘的性子您也知道,看不得外面的百姓受苦,不過您不用擔(dān)心,額娘吃不下這東西,為了不浪費,兒臣吃了,想著皇阿瑪應(yīng)該沒吃過這些,就給您帶了些?!必缝褚贿吔忉?,一邊將筷子遞給康熙。

    康熙嘴角微抽,瞪著眼看著胤祚。

    真是他的好兒子啊!

    不過他也不是怕的,當(dāng)年他巡視黃淮時,連水草、積水都嘗過,何況是這些。

    康熙先咬了一口榆樹皮餅,咽了好久才吃下去。

    梁九功在一旁看的緊張,“皇上,咱們嘗嘗就可以了,您別噎著?!?/br>
    康熙擺擺手,開始嘗一旁的粥,堅持了兩口,也就放下了。

    胤祚又從食盒里端出來另外一份榆樹皮餅和柳樹皮粥,“皇阿瑪若是沒有胃口,嘗過這份百姓做的榆樹皮餅和柳樹皮粥,就不會覺得那東西難以下咽了?!?/br>
    康熙瞪直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胤祚:“胤祚,你可真孝順?!?/br>
    胤祚淡定道:“這是兒臣應(yīng)該做的?!?/br>
    康熙:……

    他深吸一口氣,并沒有去碰另外一份榆樹皮餅和柳樹皮粥,淡定地又喝了一口柳樹皮粥,然后氣定神閑道:“既然你這么孝順,那一份就交給你解決了,梁九功,給六阿哥拿份碗筷!”

    胤祚瞳孔微顫,眉間皺起,看著桌上的食物,又看了看康熙,欲言又止。

    康熙看到他這樣子,頓時心情愉快,連手中的柳樹皮粥也不覺得太過難喝。

    梁九功呈上勺羹和碗筷,滿臉堆笑,“六阿哥,您請用!”

    “……兒臣遵命!”胤祚深吸一口氣,接過碗筷,本著速戰(zhàn)速決,也不做拖延,不到一刻鐘就將東西吃干凈了。

    康熙那邊也已經(jīng)吃光了,已經(jīng)在品著香茗了。

    梁九功給他一杯茶,“六阿哥,您請用茶?!?/br>
    “多謝梁公公?!必缝褚豢跉夤嗔税氡瑁艑⒆炖锏目酀兜罆簳r壓了下去。

    宮人將碗筷撤下,康熙走到窗邊,背著手看著天邊晦暗的夕陽,嘆氣道:“胤祚,你說,山東的災(zāi)情何時能解決?”

    胤祚:“兒臣不知!不過,聽聞皇阿瑪明日要召集大臣們商議政事,兒臣給諸位大臣準(zhǔn)備了吃食,估計能讓諸位大人難忘。”

    康熙轉(zhuǎn)身,目光落到地上的食盒。

    從胤祚剛才的言行來看,胤祚要準(zhǔn)備的東西不難猜。

    康熙轉(zhuǎn)過身繼續(xù)看血色的落日,“朕允了!”

    胤祚:“多謝皇阿瑪!”

    ……

    戌時,胤祚從康熙的行宮離開。

    屈林從腰側(cè)錦囊里掏出一塊牛rou干,“王爺,吃點rou干壓壓嘴里的味道吧。”

    胤祚接過去,用牙根慢慢地擠壓緊實的rou干。

    屈林語氣帶著不解和心疼:“王爺其實不需要帶另一份的?!?/br>
    胤祚一邊走,一邊說,“如果不帶另外一份,皇阿瑪也不會這么容易答應(yīng),所以這次盛東西的碗碟都小?!?/br>
    他就提防著皇阿瑪這招。

    “哦,王爺英明!”屈林恍然大悟。

    ……

    第二天,胤祚讓人做了兩桶柳樹皮粥、外加一籃子給榆樹餅,不是御膳房的手藝,是胤祚請一名中年婦人做的。

    當(dāng)然這份食物比起外面還是有優(yōu)點的,那就是干凈。

    行宮中,康熙正在和大臣商議政事,此時正值南巡,在這里不能停留太久,而且外面的災(zāi)民也等不了太久,需要盡快將糧食從外地調(diào)過來。

    快到午時一刻時,殿中的大臣就看到三四名太監(jiān)提著東西進(jìn)來了,頓時目光好奇地看過去。

    康熙見狀,是時候解釋,“眾卿,昨日朕吃到了一種美味的東西,今日與眾卿分享。”

    眾位大臣一聽,連忙謝恩。

    康熙嘴角噙著笑,淡然地坐在上首,看著太監(jiān)將桶蓋子揭開,一股酸苦味在屋內(nèi)散開。

    眾大臣用袖子掩了掩鼻子,眸中閃過疑惑,這味道似乎和“美味”不相干。

    不過大家也不敢問康熙。

    而康熙此時表情有些怪異。

    因為他看到太監(jiān)將一個個粗陶大碗拿了出來,而且看湯粥的樣子,似乎不是御廚做的,多半是胤祚讓民間廚師做的。

    這么大的碗灌下去,他的大臣不會出事吧。

    而且準(zhǔn)備的餅子也不是巴掌大,都快有臉大了。

    梁九功也是瞪大了眼睛。

    六阿哥該不會因為昨天被皇上逼著吃了那一份難吃的東西,所以今天就想著報復(fù)諸位大臣吧。

    加量不加價的滿滿一碗柳樹皮粥被分到諸位大臣的手中,讓眾人面面相覷。

    這邊太監(jiān)還在繼續(xù)給大臣分餅子。

    所有人都人手一份后,桶里的粥和餅子都還有剩余。

    康熙讓梁九功給他盛了一碗。

    梁九功可不會用粗陶大碗給康熙盛,用小碗給康熙盛了一份,還撕了一小塊餅子。

    堂下的官員:……

    康熙先抿了一口,“眾卿可知,你們手中的所盛何物,朕又為何將它們稱呼為‘美味’?”

    官員們互相對視,最終刑部尚書出列,“微臣不知,請皇上解惑?!?/br>
    康熙:“這粥乃是用柳樹皮熬的,餅子使用榆樹皮碾成的粉做的??诟须m然不好,但是必要時可以果腹,可以救命,對于那些百姓來說,他們現(xiàn)在連這東西都吃不上,朕這個皇帝,做的真是失敗?!?/br>
    眾官員連忙謝罪,“是臣等的罪過!”

    “這東西,昨日朕已經(jīng)嘗了,現(xiàn)在就再陪你們吃一下,其實不止朕,皇貴妃、朕的阿哥也都嘗過這東西,眾卿不用客氣。”

    眾位大臣:……

    皇上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不能再猶豫了,只能捧著碗,皺著眉吃了下去。

    ……

    行宮走廊中,五阿哥推了推胤祚,小聲道:“六弟,皇貴妃真吃了?”

    胤祚點頭:“若不是額娘,這東西也呈不上御前?!?/br>
    五阿哥震驚的后退一步,“你也嘗了?”

    “你也想嘗嘗嗎?我先告訴你,這味道并不好,皇額娘喝慣了藥都沒有習(xí)慣?!必缝窬娴馈?/br>
    五阿哥一聽,默默往旁邊躲了躲。

    擔(dān)心被康熙看到,然后逼他也嘗一碗。

    嘖嘖!廳內(nèi)的都是朝廷的肱股之臣,現(xiàn)在捧著個粗陶大碗,吃著連豬食都算不上的東西,讓人心生同情。

    不過……

    五阿哥想起這段時間沿途看到的情景,眸光變得冰冷,可是外面的百姓又犯了什么錯,簡直是人間煉獄。

    要他說,此次災(zāi)禍,山東官僚從上到下,有一個算一個都逃不掉,若是時間短,地方官員反應(yīng)不過來,還能有所理解,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年底,若不是他們的瞞報,山東也不用引起這么大的災(zāi)禍。

    ……

    大概被一大海碗的柳樹皮粥打通了任督二脈,朝臣開始善解人意起來,腦子也清楚了,積極提供方法。

    現(xiàn)在山東發(fā)生如此大的災(zāi)禍,減免山東的稅賦是基本cao作,也有人建議蠲免山東全省的地丁銀米……

    當(dāng)然這些cao作現(xiàn)在還早,現(xiàn)在最緊要的是運來更多的糧食。

    可是從哪里調(diào)運,大臣們又有了難處。

    其實不止山東的地方糧儲不足,周邊其他地方同樣是差不多的情況,從周邊調(diào)集糧食的想法破滅。

    過往,大清天災(zāi)頻繁,等到消息傳到京城,再進(jìn)行賑災(zāi),時間就晚了,所以康熙命令設(shè)立地方倉儲,作為備災(zāi)的頭等大事,這次的事情打了他一個巴掌,由地方控制的地方倉儲被虧空、挪用,而且此類虧空比比皆是,已經(jīng)快發(fā)展成官場的潛規(guī)則了。

    傍晚,康熙來到佟安寧的住處看她。

    “朕聽說,你昨日吃柳樹皮粥時吐了,太醫(yī)怎么說?”康熙關(guān)切道。

    佟安寧:“吐了那一次挺好的,將心中的郁氣都吐了出來,皇上,外面的災(zāi)情怎么樣?”

    康熙嘆氣,“等到京城的糧食運到這里太晚了,而且到時候若是沒有朕坐鎮(zhèn),恐怕山東這群人……”

    佟安寧:“其實還有一種方法能快速弄到糧食?!?/br>
    根據(jù)她的了解,山東的官僚救災(zāi)系統(tǒng)已經(jīng)失靈,要么不干活,要么總想著貪,她可信不過他們。

    康熙眼睛一亮,連忙問道:“什么方法?”

    佟安寧:“現(xiàn)在這個時候,供應(yīng)京師的漕糧應(yīng)該在半途,如果將其截留,就能暫緩山東災(zāi)情的危機?!?/br>
    她調(diào)運的救災(zāi)糧食需要經(jīng)過條條盤查,漕糧一路是暢通無阻,如果現(xiàn)在改道,絕對比她的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