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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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還是青衣著身的翩翩少年郎,這一晃都這些年過去了,想來他也已經(jīng)長成了成熟穩(wěn)重的男子了吧。夢中的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拿他當(dāng)自己的親哥哥一樣對待,除了小時候的父親,還從來沒有人對她那么好過。其實(shí)當(dāng)時她是想一輩子都跟他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她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他能夠過來看自己。 待得自己長大一點(diǎn)的時候,十三四歲的時候,他說過,他想永遠(yuǎn)留她在身邊。 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做得到。 但是她拒絕了。 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長大了,她再不是小時候那個天真無知的孩子,她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她想也沒有想,她就拒絕了。 他家中已經(jīng)有妻室,就算是做他的側(cè)妃也不會委屈了自己,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赡芤?yàn)樘诤趿税桑詫幙煞艞?,她也不會愿意跟別人一起分享他。 自從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來找過自己,但是她沒有見。 腦海中那一幕幕昔日往事,熟悉得就像是發(fā)生在昨天的一般,那么真實(shí)。 夢中,她好像感覺到他又來了,他抬起他的手來輕輕撫摸自己的臉。謝蘅輕輕蹙眉,然后掙扎著醒了過來,屋里點(diǎn)著燈,昏暗得很,她覺得有些口渴,想喚蘭心菊心倒水來喝,可她卻瞧見了那個人。 那張臉,還跟夢中的一樣,濃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剝削的嘴唇……只不過,他現(xiàn)在穿著的是一身玄色錦袍。 成熟了很多,再不是以前那個溫暖的大哥哥了。 “你來了?”謝蘅雖然驚訝,但是驚訝也不過是一瞬的功夫,她現(xiàn)在這副身子,就是驚訝,也表現(xiàn)不出來。 所以,她淡定平靜得很。 李通側(cè)身坐在床邊,跟她保持著一定距離,但是臉上關(guān)心的神色卻一點(diǎn)不減。見她醒了跟自己說話,他擰著的濃眉輕輕舒展開來,一雙溫暖厚實(shí)的大手輕輕攥住她枯瘦的手,聲音沉著道:“是,我來了,阿蘅。” “你不應(yīng)該來的?!敝x蘅說,“我也不想……不想讓你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樣子?!?/br> “你現(xiàn)在跟以前一樣?!崩钔ㄌ?,輕輕撫摸她蒼白瘦削的小臉,他有刻骨的痛意,卻是極力表現(xiàn)得鎮(zhèn)定,“阿蘅meimei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是那么漂亮可愛,永遠(yuǎn)都不會變?!?/br> 聽他還是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謝蘅輕輕閉上眼睛,就流出眼淚來。 “我知道你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你還是走吧?!边^了片刻,她緩緩開口說,“我想過早早死了去九泉之下見我母親,但是后來又不想死了,這世間還有些值得我留念的東西。阿通哥哥,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來看我了。趙侯夫妻待我很好,我想,我會在這里住一段日子?!?/br> 李通沉默不言,執(zhí)起她枯瘦的手來,湊到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等我來接你?!彼f,“阿蘅meimei,你一定要撐住了,等我?!彼曇綦m輕,但是語氣卻很堅定,他漆黑的眼眸定定落在她臉上,就這樣一直看著,他舍不得走。 謝蘅沒有回答,只是又輕輕闔上了眼睛,她睡了過去。 ~ 山間特別美,一大早就能夠聽到鳥叫聲,鳥兒清脆的鳴叫聲想在空曠的山谷里,交織成一曲美妙的音樂。這幾日來,只要謝蘅是醒著的,齊錦繡都會去謝蘅屋里坐坐,陪著她一起說說話。她早畫了一副輪椅的圖稿,讓趙昇拿下山去請工匠加急打造,謝蘅身子骨弱,可能也是因?yàn)槌34粼谖堇锊怀鰜頃裉柡粑迈r空氣的緣故。 所以,有了這輪椅,蘭心跟菊心兩個,可以推著謝蘅在園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聞聞花香果子香,聽聽蟲鳴鳥叫,謝蘅愛畫山水畫,也可以偶爾畫些畫來打發(fā)時間。趙昇雖然還沒有尋得到民間神醫(yī),但是在齊錦繡的精心陪伴跟調(diào)理下,謝蘅身子明顯有了好轉(zhuǎn)。 齊錦繡覺得,應(yīng)該是她心態(tài)好了吧,心中沒有了煩憂之事,她想開了。 這日午后,謝蘅由蘭心菊心兩個丫頭攙扶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慢慢在園子里來回走動。忽然間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女童的聲音,她知道是甜寶來了,于是開心的轉(zhuǎn)過頭來看。 甜寶小姑娘穿著一身水粉色的裙衫,梳著花苞頭,蹦蹦跳跳朝自己跑來。 “蘅姨,你好像氣色好了很多。”甜寶一口氣跑到謝蘅跟前來,小口輕輕喘息著,仰著腦袋咧嘴笑。 后來齊錦繡抱著如意跟了來,一來就輕輕擰閨女耳朵,教訓(xùn)道:“早就叫你好好走路,你不聽,摔著碰著怎么辦?看你皮實(shí)的,哪里有一點(diǎn)女孩子的樣子,簡直比東哥兒還調(diào)皮。” 甜寶扭了扭身子,轉(zhuǎn)身朝母親扮鬼臉,又跳著要看弟弟。 如意乖巧縮在母親懷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呆愣愣盯著jiejie看,白嫩小手指塞在嘴里。 “哇,弟弟真的好乖啊?!碧饘毧粗艿埽?,“弟弟真乖,快快長大,長大了jiejie帶你玩兒?!?/br> 蘭心菊心一邊一個扶著謝蘅坐下來,謝蘅笑意盈盈抬手輕輕撫摸著甜寶小臉,溫柔地說:“甜寶,要聽你娘的話,以后走路不能再這樣了。這里山路多,到處都是石塊,摔了可不得了?!?/br> “我知道了?!碧饘毠怨渣c(diǎn)頭,“蘅姨,你身子好了嗎?” 謝蘅笑著點(diǎn)頭:“好了,好了很多,一見到甜寶就什么病痛都沒有了。” “那我以后就天天跟你在一起?!碧饘氶_心極了,繞到謝蘅后面去,跟蘭心一起推輪椅。 菊心見狀,就笑著站到了一邊來。 謝蘅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齊錦繡怕她會累著,就吩咐蘭心菊心陪著謝蘅回屋去歇著。又叮囑閨女,讓她不要吵著謝蘅,不要調(diào)皮,又吩咐小香跟著甜寶,她則抱著如意回屋去歇晌。 哄著如意睡下,齊錦繡扭了扭胳膊腿,然后伏案坐下,繼續(xù)描畫嫁衣的花樣子。 到了傍晚,如意睡醒哭了,齊錦繡才回過神來。快步走到床邊,把小臉?biāo)眉t彤彤的如意抱起來,輕輕晃著在屋里走動。 “如意鬧覺了?”趙昇大步從外面走進(jìn)來,手里牽著甜寶。 甜寶進(jìn)了屋,就朝母親跑過來,湊到弟弟跟前,看著他粉團(tuán)子一樣的小臉。 “弟弟不哭,不哭?!碧饘氂孟锤蓛袅说男∈州p輕摸弟弟熱乎乎的小臉,輕聲說,“要乖乖的,jiejie陪你玩兒?!?/br> 齊錦繡抱著兒子在繡墩上坐下,見他不吃奶,就撩下衣裳,然后望向丈夫問:“今天怎么這么早來了?” “甜寶,你娘親肯定餓了,你跟著小香去廚房給你娘親做一碗面條好不好?”趙昇撩袍子在妻子身邊坐下,抬手輕輕摸了摸女兒小腦袋,見她聰明應(yīng)著,然后走了,趙昇這才對妻子說,“阿錦,今天晚上肅王要發(fā)動政變,所以,今天晚上我留在園子,陪著你跟孩子們。順便,也幫肅王照顧謝氏?!?/br> “那娘他們呢?”齊錦繡乍一聽著有些緊張,但是很快就緩過神來。 肅王政變,會成功的,她不必?fù)?dān)心。 不過,自古以來,以非正道奪得皇位,都是一條不歸之血路,肯定會傷及無辜。趙昇是肅王的人,萬一出了事情,自家人肯定會跟著遭遇。 “娘跟大嫂東哥兒他們,也來了園子,小花有許兄照顧?!壁w昇沉聲說。 齊錦繡見丈夫面色沉重,心中也明白,他是重情義之人,此番他的一群兄弟、以及肅王殿下,都在為一場血戰(zhàn)而拼搏,就只有他,躲進(jìn)了深山里來。往后無論事情勝敗,他都是不光榮的一個存在,這真是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阿昇,你走吧?!饼R錦繡說,“你去做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趙昇驟然抬起黑眸來,望著妻子,扯唇輕笑起來,搖頭說:“不,阿錦,我不會離開這里的?!彼f,“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怕我被世人恥笑,但是這個時候,我只愿意陪伴在你身邊。功名利祿于我來說,已經(jīng)是過眼云煙,我不在乎了,我現(xiàn)在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跟兩個孩子。” 聽他如此說,齊錦繡只笑起來,也沒有再繼續(xù)勸下去。 今天晚上,注定會是一個讓人難以安眠的夜晚…… 齊錦繡吃完女兒親自端來的面,有些困了,就睡了個傍晚覺。等醒來的時候,外頭天已經(jīng)黑了。如意睡在身邊,安安靜靜的,甜寶卻不在屋里。 屋內(nèi)點(diǎn)著蠟燭,齊錦繡借著昏暗的燭光摸索著起身,在兒子臉蛋上親了下,推開了房門。 才推開房門,就聽見對面房間傳來女兒的笑鬧聲,她放下了心。 一顆心才將滾回去,忽然就聽見外面有金屬撞擊的聲音,她心一拎,猜度著應(yīng)該是燕王或者是太子的人打過來了?顧不得許多,轉(zhuǎn)身抱著兒子如意,就去了對面謝蘅的房間。 ☆、第 198 章 大結(jié)局終 謝蘅雖然不知道肅王政變,但是外面?zhèn)鱽淼牡稑屪矒粼谝黄鸬穆曇裟敲创?,她肯定聽得到的。又見齊錦繡急匆匆抱著如意就跑進(jìn)屋子來,謝蘅一顆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掙扎著坐正了身子,緊緊把甜寶抱在懷里,望向快步朝自己走過來的齊錦繡問道:“錦繡,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了?” 到了這個時候,齊錦繡也沒有再打算瞞著,只能實(shí)話道:“肅王政變了,怕是太子跟燕王的部下打了過來。不過你放心,阿昇帶著人在外邊,你相信我,一定是有驚無險?!?/br> 聽說是肅王政變,謝蘅臉上有些哀戚的表情,她又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冒險親自上山來探望自己。 “這不是正途,就算政變成功了,就算他坐上了帝位,將來他的這些殘害兄弟手足的事情也是要被載入史冊的。就算他風(fēng)光個幾十年,等他老了死了,肯定會得后人辱罵?!敝x蘅不知道他為何會極端地走上這樣一條路,不過,她還是擔(dān)心他的,雖然就算上位將來名聲也不會多好,但是總比他現(xiàn)在就死了的好。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而活著,至少還有很多時間去做很多事情。她曾經(jīng)也一度想到過死,但是現(xiàn)在慢慢想得通了,沒有什么比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些更慘,她再慘也不過如此。既然那么慘烈的日子都已經(jīng)熬過來了,害怕繼續(xù)活下去嗎?人總歸是要死的,她也遲早能夠見到母親,所以,她要活著。 齊錦繡坐在床邊,見謝蘅緊緊抱著甜寶,她則把如意抱得更緊了些,雙手緊緊捂住小人家的耳朵。如意剛剛已經(jīng)醒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溜了一圈,見許多人都在,母親也在,他咧嘴笑了笑,又安心睡了去。甜寶也并不害怕的樣子,一邊縮在謝蘅懷里,一邊夠著脖子看弟弟,見弟弟白胖可愛,她伸手刮他小臉。 很快,外面兵器撞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后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齊錦繡跟謝蘅互望了眼,心中都十分緊張,這么快外面動靜就停了下來,到底是敵方勝了,還是肅王勝了?雖然齊錦繡知道肅王才是終極大boss,但是在事情沒有完全確定前,她也不敢絕對保證。外面安靜了好久,好像一直都沒有什么動靜,齊錦繡喚來蘭心,把如意給她抱著,她則打算出門去看看。 “娘親!”甜寶見狀,一下子從謝蘅懷里掙脫開來,撲進(jìn)母親懷里,就哭了出來,哽咽說,“娘親,外面危險,別去。” 齊錦繡這才知道,原來女兒什么都知道的,剛剛不過是怕自己擔(dān)心,她裝作不明白而已。齊錦繡眼睛有些酸澀,她抬手輕輕撫了撫女兒頭發(fā),勉強(qiáng)擠出笑來說:“甜寶別怕,陪你蘅姨呆在這里,娘親只是出去找你父親,沒有事情的。你瞧,弟弟還在這里呢,你先陪著弟弟好不好?” 甜寶使勁淌眼淚,兩只小短手緊緊抱住母親,就是不肯松開。 齊錦繡沒有辦法,只摸了摸她小腦袋,抱起她走了回去。 謝蘅也說:“錦繡,等等吧,我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彼酒鹦忝紒?,側(cè)著耳朵仔細(xì)聽,然后猜測著說,“好像又沒了。”謝蘅話音剛落下沒有多久,房間門被人猛然推開,外面圍了一排甲兵,站在最前頭的,是穿著一身銀色鎧甲的肅王殿下李通,趙昇就跟在肅王身邊,兩個男人身上都有血。 “爹爹!”看到父親,甜寶使勁從母親身上蹭下來,邁著小短腿朝父親跑去,一把撲進(jìn)父親懷里。 趙昇彎腰,一把將閨女抱了起來,親親她白嫩的小臉蛋。見她水嫩嫩滑膩膩的臉上還帶著水漬,他抬手給她擦了擦,安慰著說:“甜寶不哭,沒事了。” 見肅王來了,屋子里的人肯定是要下跪行禮的,謝蘅因?yàn)樯碜拥木壒?,行禮有些不方便。 肅王見她似乎掙扎著要下床來,連忙大步跨到床前,一把按住她身子道:“阿蘅,你不必?!庇洲D(zhuǎn)身對齊錦繡道,“趙侯夫人,你起來吧,你們都起來吧?!?/br> 齊錦繡道了謝,然后站起身子來,從蘭心懷里抱過兒子,慢慢走到丈夫跟前去。 趙昇拍了拍妻子肩膀,然后健碩的手臂輕輕環(huán)住她纖瘦的肩膀,抬眸望向肅王,見他似乎是有話對謝氏說,揚(yáng)聲道:“屬下等,告退?!币娒C王朝自己抬了抬手,趙昇無聲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屋子后,齊錦繡發(fā)現(xiàn)趙大娘跟姚氏母子也在,連忙走過去打了招呼。 趙大娘沉聲嘆息說:“今夜一戰(zhàn),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之人命喪黃泉呢,哎,作孽啊?!?/br> “娘,這話咱們可不能說,說出來被人聽到了,是要被沙頭的?!币κ厦黠@還沒有從驚慌中緩過神來,認(rèn)真望著自己婆母道,“經(jīng)過這樣一場戰(zhàn)爭,太子跟燕王都沒了,現(xiàn)在明顯就是肅王的天下。肅王是天,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好在二弟早早站對了地方,否則的話,今天怕是咱們都保不住性命。” 姚氏的確是嚇得不輕,說話的時候,身子還顫抖著。倒是被她抱在懷里的東哥兒不怕,使著蠻勁一下子從母親懷里掙脫出來。 “我長大了,也要像二叔一樣,做大官當(dāng)大將軍,保護(hù)你們。”東哥兒生得結(jié)實(shí)健壯,才十歲出頭的年紀(jì),個頭足有十三四歲的男孩子高,虎頭虎腦的,一身蠻勁兒。 甜寶噘嘴道:“誰都沒有我爹爹厲害,東哥哥也沒有。” 東哥兒站在甜寶面前傻笑,立馬收斂了身上的霸氣,變成了一只搖著尾巴討歡心的小忠犬。 “我再厲害,也不能跟二叔比呀,那我長大就做一個比二叔稍微差一些的大將軍。甜寶meimei,我不會壓了二叔的風(fēng)頭,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東哥兒身上有勁,嘴巴卻笨,平時也是最寵meimei的。 甜寶又朝爹爹懷里靠:“反正我爹爹最厲害?!?/br> 齊錦繡此刻可沒有心情聽兄妹倆說話,轉(zhuǎn)身問趙昇道:“二哥,錦榮錦華還是大哥小花他們,是否也都安全?現(xiàn)在肅王人在這里?京城中會不會再有什么意外?” 趙昇原本不愿意說的,但見妻子問,如果他不說又怕妻子擔(dān)心,只能道:“太子跟燕王已經(jīng)沒了,肅王為了鎮(zhèn)壓住兩邊的人,將太子跟燕王的尸身掛在城門上?,F(xiàn)在京城里很安全,再說還有許兄在,你不必?fù)?dān)心?!币?yàn)楫?dāng)時錦榮在東山書院念書,趙昇顧不得兩頭的人,只能拜托許慕平去接錦榮。而錦華愿意跟著哥哥,所以,趙昇直接把錦華送去了許家,讓她跟小花呆在一起。 ~ 京城里才經(jīng)過一場血戰(zhàn),雖然戰(zhàn)火熄滅了,但是人心還沒有穩(wěn)得下來。 沒有幾日,今圣便下旨昭告天下,冊封肅王殿下李通為太子,李通入住東宮。又過了數(shù)日,今圣抱恙,以身子欠安為由,傳旨退位于太子,他則安居深宮做太上皇。等齊錦繡帶著身子康復(fù)了一半的謝蘅回京的時候,京城里已經(jīng)變天了,謝蘅沒有回沈家,而此刻,沈家早已經(jīng)不是半個多月之前的沈家了。 沈太太死了,沈彥清因?yàn)樘拥木壒?,也命喪黃泉,而沈彥澄一家三口,忽然間也沒了消息。 謝蘅回不了沈家,也沒有回謝家,而是跟隨齊錦繡去了趙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