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行,交給我吧?!?/br> 周池婉大概能明白沈灼灼的想法,她是想讓人做一些配套的種地工具出來,估計和現(xiàn)在的工具不太一樣,沈灼灼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那些想法跳脫出了邊邊框框,天馬行空的同時,又確實給大莊帶來了非同一般的生命力。 明成帝時期的大莊,朝廷也好,民間也罷,就像是一汪潭水,平靜無波,毫無趣味。 而現(xiàn)在的大莊,則如同奔騰入海的河流,生命力強(qiáng)盛到讓人咂舌。 有人想要讓大莊變得更好,自然就會有人只想要拖累大莊。 一切本來都按照規(guī)劃好的發(fā)展,結(jié)果第二□□會散去,沈灼灼去找謝秋蒔,打算將試驗田的好消息私下先告知謝秋蒔的時候,剛?cè)朊鞯碌畹暮蟮?,就聽到了謝秋蒔的怒斥。 “瀾水縣縣令!七日之內(nèi)你必須查出兇手!否則的話,你這縣令的位子,就騰出來吧!滾下去!” “是是是!臣告退!” 沈灼灼還是第一次聽見謝秋蒔用如此惡劣的態(tài)度對待朝廷命官,最后甚至還罵了一聲,聲調(diào)很高,在后殿之外都能聽見,可見謝秋蒔心中怒火有多大。 這是怎么了? 死人了,死的人是誰?瀾水縣…… 沈灼灼心里一咯噔,京城附近的瀾水縣,不正是農(nóng)學(xué)院試驗田所在嗎?沈灼灼咽了口口水,壓下狂跳的心,趕忙讓門口的人通傳一聲,就說她要求見陛下。 謝秋蒔很快就讓沈灼灼進(jìn)去了,沈灼灼一進(jìn)去就行了一禮,直接問道: “臣見過陛下!陛下,瀾水縣出了什么事?” “別喊陛下,聽到這兩個字我都煩。”謝秋蒔坐下,眼眸中還有沒有褪去的冷意,隨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頭有些愧疚地看向沈灼灼,“阿灼,你別生氣?!?/br> 她還什么都沒說,就確定沈灼灼會生氣,沈灼灼知道自己不祥的預(yù)感成真了。 “沒事,安安你說吧,我能受得住,是不是農(nóng)學(xué)院的試驗田出問題了?你剛剛說兇手,有人死了?” 謝秋蒔在沈灼灼的目光下緩緩點頭,她也沒想到,千防萬防,最后竟然還是出了事,“試驗田沒什么問題,但是有個小官死了,昨天晚上有賊人想要進(jìn)入試驗田放火,被那個小官撞破了,賊人跑了,走之前扔了火折子,還好試驗田之間都有隔離帶,只燒毀了邊緣處的幾個試驗田,重要的試驗田并沒有受到波及?!?/br> 不幸中的萬幸,雜交水稻長勢好的試驗田并沒有出事。 但是代價,是一個人的人命,沈灼灼的心情并沒有因為聽到一個還算好的消息而變好。 “死去的那名小官,可是姓吳,名粟,字春生?” 謝秋蒔有些驚訝,“你認(rèn)識他?確實是此人,才二十五,前年他母親去世了,現(xiàn)在他家里,只剩下妻子和一雙年幼的兒女了。朝廷會好好照顧他的遺孀,給他一雙兒女,一個進(jìn)入國子監(jiān)的機(jī)會?!?/br> 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是謝秋蒔比較仁慈,不然一般這種級別的小官死了,他的家屬根本拿不到太多補(bǔ)償,更遑論兩個入國子監(jiān)讀書的機(jī)會。 但沈灼灼的心情還是很沉重,她開始想,如果昨日她沒有囑咐吳粟好好看著那些試驗田,他看到想要縱火的賊人,還會沖上去阻止,以至于丟失性命嗎? 如果沒有吳粟阻止,試驗田會到處起火,最后所有心血都付之一炬嗎? 沈灼灼閉了閉眼,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她想再多的如果也沒有用。 “是那群人動手的,哪一家呢?長孫家,上官家,還是周家?” 世家大族在京者眾多,現(xiàn)在為首者是這三家,如果沒有為首三家其中一家的支持,沒人敢動歪心思到試驗田去,此事是謝秋蒔一力倡導(dǎo),對付農(nóng)學(xué)院,就是對付謝秋蒔。 天底下有膽子這么干的人,很少很少。 大莊和蠻國和談,不用打了,本來很符合那幫人的利益,可是糧食產(chǎn)量大增,卻會讓世家大族非常不滿,他們就是靠百姓沒有糧食,去收隱戶,就是靠有無數(shù)存糧,成為世家大族,糧食增產(chǎn),以后荒年,他們上哪兒去收隱戶?還有他們存下來的糧食,豈不是會降低價格? 資產(chǎn)突然縮水,世家大族也受不了。 更不要說最近沈灼灼名頭大盛,不知道多少人想著給她一個教訓(xùn)。 諸多原因之下,造成了這一出慘劇。 “吳粟死了,還有好幾個上去救火的官員與學(xué)生受了傷,其中有一人傷勢很重,他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撲上去滅火,是農(nóng)學(xué)院的學(xué)生,被燒毀的那一塊地,正好是他的試驗田?!敝x秋蒔沒有說是哪一家,她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她只是覺得迷茫,“,明明是一件,為國為民的好事啊……” 謝秋蒔知道那些官員,各自有私心,但是他們能走到高官的位置上,說明他們都干過實事,他們有的人還素有清名,被民間的百姓愛戴,他們大多也都說過,要為生民立命! 他們怎么對得起自己身上的官服,怎么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誓言! 沈灼灼聽到了一聲悶響,原來是謝秋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手背青筋暴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控制自己,沒有將實木桌子給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