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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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辰坐定后,隨后拿起桌上一塊溫?zé)岬乃贮c塞進嘴里,禁不住感嘆:“唔,真好吃,怎么這么酥??!” 第118章 南大病害 興兒聽到這話身軀一抖,接著果然就聽到自家二爺問他,“想不想知道酥餅要酥的關(guān)鍵是什么?” 李永信正好坐在兆辰的身邊一邊兒,聽說這話,忙對兆辰起哄道:“對對對,這事兒你真得讓他好好解釋一下?!?/br> 兆辰還天真地問:“真的么?” “真的真的,璉兄弟,你快給他解釋。”李永信幸災(zāi)樂禍的攛掇賈璉。他一個人受苦不是苦,大家受苦那才叫真的苦。 于是,賈璉就在兆辰期盼的目光中開口了…… 一個時辰的戲,大家吃吃喝喝好不熱鬧。兆辰卻一臉苦哈哈的,終于等到戲唱完,散場的時候,看著大家還都一副樂哈哈的樣子,兆辰跟覺得自己命苦,臉色十分不好,偏偏還是要勾著嘴角保持微笑。 目前,大家都還沉浸在討論戲文的氛圍中。 兆辰想插卻插不進去,因為他全程根本沒聽到幾句戲。賈璉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各種農(nóng)務(wù)事兒,他出于尊重就要附和,那就沒法專心看他想看的戲。而且最麻煩的是賈璉說他那些話的死后,他還聽得不太懂,這廝有很多自造詞,兆辰聽不明白就問,問了之后,就會引來更多的解釋,解釋中還有不懂的,再問又是一堆,感覺無窮盡了。 今兒個的戲班子唱得是貝西赤最新出的話本。聽說是貝西赤為了慶賀好友賈璉生日,特意提前奉上的,市面上還沒有出這個話本。 兆辰頓覺得生無可戀了,他竟然錯過了他最愛的貝西赤的新戲。兆辰不甘心,鬧著賈璉問貝西赤的真正身份。賈璉不肯說,他就更懊惱。 “我真后悔做你的朋友。” “我們是朋友么?”賈璉疑惑望兆辰。 兆辰氣得倆腮幫子鼓起來,“你……賈璉,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一直以為我們只是單純的,”賈璉頓了頓,“同僚?!?/br> 兆辰眼看著賈璉皺眉糾結(jié)用詞,似乎是從一大堆爛詞里面很費力氣地挑出個稍微好聽點的,施舍給他。 真是氣死了他了!兆辰瞪眼指了指賈璉,人家根本沒搭理它,轉(zhuǎn)身去和靖丞相說話了。 兆辰就沉浸在“我看你過生日這次就原諒你”的自我安慰中。 賈赦正追問著大家對新戲的意見,見兆辰一人發(fā)愣,賈赦覺得是個機會,很謙虛的走過來,笑嘿嘿問他。兆辰一聽耳邊有人提起貝西赤,諸多委屈頓然涌上心頭,他根本沒機會去顧得聽?wèi)颍。。?/br> 兆辰眉毛糾結(jié)成一團,臉上的rou隱隱開始抽搐。 賈赦一瞧兆辰這樣的表情,忽然想起來賈璉以前跟他說過,兆辰這人小心眼,特別容易記仇,得罪不得。賈赦想想自己突然打擾他,肯定是惹他厭了,忙跟他賠錯表示是自己多嘴,訕訕地去了。 兆辰平復(fù)半天的情緒,轉(zhuǎn)頭激動的要跟賈赦說自己有多喜愛貝西赤時,卻望見了賈赦和別人說笑的背影。 兆辰鐵青著臉,更加失落了。 賈璉在送眾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友好的跟兆辰表示,以后還有農(nóng)務(wù)方面的問題,完全可以找他。 兆辰?jīng)_賈璉偽善的嘿嘿笑,心里火焰已經(jīng)躥到了頭頂,整個肺都快氣得裂開了。他轉(zhuǎn)身正上車要走,賈璉又喊聲等一等,打發(fā)人弄了倆食盒酥餅過來。既然兆辰也說酥餅好吃,那就也送他一些。 兆辰干笑著致謝,心里卻狠狠發(fā)誓,今后一定要把吃酥餅的毛病給戒了!免得一句話,千古恨,耽誤了他看貝西赤的戲! 次日,百官大朝。 下朝后,兆辰看見李永信,轉(zhuǎn)身就跟侍衛(wèi)借刀。 “都怪你害我!” 李永信哈哈大笑,一邊躲在林如海身邊,一邊指著兆辰樂?!碍I二爺無償教你務(wù)農(nóng),你不感激,反問來罵我,真沒道理啊?!?/br> “痛快在我眼前滾了,不然真砍你?!闭壮綒饬R。 李永信挑挑眉,緊抓著林如海不放手。 林如海捻著胡子笑作調(diào)和,“瞧瞧你們多大歲數(shù)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般。長教訓(xùn)記住就是了,下次別問。” 二人一聽,覺得這里面有事兒,都湊過來問林如海,問他是不是也有同樣的遭遇。 林如??嘈?,“比你們早,其實不光是咱們,聽說四皇子也著了他的道?!?/br> “我猜丞相大人也免不了?!?/br> “那禮郡王估計也是。” …… 賈璉正伏在桌案上寫東西,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豐兒還以為自家二爺感冒了,忙去匯報給二奶奶。 靜芯琢磨著賈璉定然是昨天在外面瞧戲時著涼了?,F(xiàn)在的天兒一會兒熱一會兒涼,最是容易生病,遂打發(fā)人去廚房熬一碗姜湯送過去。 不一會兒,一碗紅棗姜湯就被端到了賈璉面前。 賈赦正湊熱鬧的在賈璉身邊坐著,他記性不好,提筆就忘了昨天那些人給自己提出的意見,遂過來跟賈璉討問。再不濟就問問興兒,他也應(yīng)該知道一些。 興兒還真提了兩個,賈赦一一記下。然后到自己兒子這兒,盡低頭忙活他自己的事兒,根本沒管他的話。 “喂!”賈赦不滿地吼他。 “青菜蘿卜各有所愛,一百人看你的書就有一百種看法,如果你把每個人的想法都顧念了,你能寫出什么鬼來?堅持自己就好,就寫你想想寫的東西?!?/br> “但是寫不好了,就有人罵,挑這個那個的?!辟Z赦表示壓力很大。 “ 為什么要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人的話?你兒子在此說話,你倒不聽了?” 賈赦覺得賈璉說的很有理,自己是有點介意過頭了,很多人就是無端挑刺。明明悲劇,嫌棄不搞笑。寫了喜劇,又罵說不夠情深。還是不要理會好了! 賈赦心里忽然暢快不少,忽見到小丫鬟端著一碗湯過來,問說是姜湯。賈赦忙端起來,灌進嘴里。 “今兒早上起來正覺得不舒服,感覺是受寒了。我剛提一嘴,兒媳婦兒就麻利的來孝敬我。璉兒,你真娶了個好媳婦兒。”賈赦哈哈笑道。 賈璉掃視一下眼中有話的豐兒,跟她道:“就回說已經(jīng)喝了?!?/br> 豐兒明白二爺?shù)囊馑迹驼沾嘶貜?fù),二奶奶果然開心。 李永信打發(fā)人傳信過來,告知在賈璉那些搜集而來的硫磺、生石灰都按照賈璉的吩咐,已經(jīng)分發(fā)到各地的小農(nóng)學(xué)堂了。 牡丹花開,正逢太后千秋。 御花園內(nèi)的牡丹閣上百品種齊放,姹紫嫣紅,美不勝收。太后忽想起賈璉來,問起他今年可否有新鮮的品種沒,身邊人竟都答不上來。仔細詢問方知,賈璉因為錦鯉之事,被皇帝懲罰?;实墼缫呀?jīng)斷了他對皇宮所有種類的供應(yīng)。 太后有點不開心了,帶著皇帝去瞧她的小花園,什么‘富貴滿堂’、‘紅粉佳人’之類,還指著涼亭內(nèi)擺放的幾株開得正好的蘭花,“哀家的花園內(nèi)能有如此春色,多虧他的功勞。沒他提供的法子,哀家這幾株愛蘭早就死了。你再瞧瞧這些牡丹品種,多鮮亮啊,我看了便歡喜。當(dāng)初不過是死幾條魚罷了,哀家能多受驚?皇帝處置他的事兒,怎么沒跟哀家說?” “這種小事哪能勞煩您呢?!被实坌?。 太后偏頭,故作不高興道:“別的小事兒哀家也就不管了,但這孩子甚和哀家心意,哀家要管。再說了,他是靜芯的丈夫,也就是我們皇家人,他正經(jīng)要叫哀家一聲外祖母?!?/br> 皇帝淡笑應(yīng)承,今兒個是她老人家的生日,她說什么都對,說賈璉算皇家人,那就算是皇家人。 “這百官賀壽的時候,唯獨就那么一張臉有看頭,你還把那孩子給哀家弄走了?!碧笤趮邒叩臄v扶下,緩緩踱步往前走,又說起前段日子那個生病嬪妃的事兒。 “你為了她,竟連皇后宮里都不去了?!?/br> “兒子并沒有多寵愛她,只是在試探一個人?!睂ψ约旱挠H生母親,皇帝便不加以掩飾了,“說到死魚的事兒,瞧了,兒子正因此懷疑有人在利用您。” 太后稍微動了下眼珠子,就立刻想到皇帝在懷疑皇后。若要是再往深了想,那就很有可能事關(guān)皇儲的問題。自己的兒子,太后心里清楚,他最不喜歡別人摻和他的政事,遂太后只跟皇帝道:“別的哀家沒那份兒心去管,但賈璉這孩子哀家喜歡,你可不能傷了他。他什么性情,你該知道,干不出什么壞事的?!?/br> 皇帝點頭,表示心里有數(shù)。太后今兒個如此說,倒是令他對賈璉更加信任了。老人家的眼光總是會毒辣一些,特別是她母親,看人素來很準(zhǔn)的。所以太后的話,于他來說很有參考的意義。 皇帝對賈璉是越來越惦記了。 …… 轉(zhuǎn)眼到了六月,江南雨季連綿,雨水與往年相比,尤為偏多。 接連陰綿數(shù)日,天氣一旦放晴,溫濕熱的環(huán)境便成就了病菌的溫床。 水稻、麥子等農(nóng)作物爆發(fā)出病,江南地區(qū)最重,還有與其相鄰的幾個地區(qū)也爆發(fā)了類似的疾病,但受災(zāi)情形比較輕,遠不及揚州那邊嚴重。 病害區(qū)的小農(nóng)學(xué)堂,按照賈璉當(dāng)初‘一旦爆發(fā)病害立即上報’的要求,將所有農(nóng)作物的病害特征搜集后,繪畫成圖,并以文字表示,加急呈表給了賈璉。犯蚜蟲病的還可以用當(dāng)?shù)匦∞r(nóng)學(xué)堂儲存的煙葉水控制,但其它的病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皇帝得知此事,緊急召見賈璉進宮。皇帝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見賈璉的時候都止不住自己的兩只腳,背著手來回在賈璉跟前徘徊。 “好不容易今年雨水豐厚,本以為是個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大豐收年,萬沒想到西北馬鈴薯病害剛除,江南地域又出了這種事?!?/br> 賈璉看得眼暈,干脆低頭瞧自己的腳尖。 “愛卿啊,此事非同小可。江南若遭了災(zāi),朝廷的半個糧倉就沒了。不但沒了,還要調(diào)糧賑濟他們。國庫哪還有糧!老百姓們沒東西吃,西北的軍士們等著打仗也沒東西吃。大宋子民餓殍街頭,我西北將士們計算能吃飽飯,聽到這些消息,必要心系家人,士氣低落。再有,那些西北蠻夷們?nèi)袈犨@種消息,定然會士氣大增,下定決心討伐我大宋。到時候災(zāi)荒碰上戰(zhàn)亂,這國家民不聊生,還保不保得??!” 皇帝碎碎念完,終于停下來,狠狠一掌排在桌上。 這一聲打得很響,在殿內(nèi)有了回聲。 賈璉仍舊是保持著和之前一樣的姿態(tài),半頷首看著腳尖,神態(tài)未起波瀾。 皇帝發(fā)泄夠了,望著賈璉這副態(tài)度,愣了,“賈璉!你就半點不cao心?” 賈璉:“雨季高溫,發(fā)病實屬正常情況。我看了各地小農(nóng)學(xué)堂呈表的圖畫,不出意外,除了有跟西北馬鈴薯得了類似的蚜蟲病之外,還有白粉病、銹病和褐爛病。” 正常情況?皇帝張了張嘴,本要罵賈璉這話太過張狂,忽聽他平淡自信的陳述出幾種病的名字?;实酆鋈桓械揭粋€軟木塞子堵在了嗓子眼,什么挑刺兒的話都說不出了。最關(guān)鍵的是,賈璉說的這幾種病,他根本就聽不懂,從來都沒聽過。 當(dāng)皇帝這么多年,以前也曾有地區(qū)鬧過病害的,戶部的人只是呈報說什么東西有了病害,導(dǎo)致顆粒無收之類,從未具體呈報過病害的名字為何,或許他們從來都不知道病害到底是什么,根本沒有賈璉琢磨的精致。 作為一位明君,首先要做到得就是體恤百姓疾苦?;实塾X得自己很有必要了解一下這幾種病的情況,遂開口問了賈璉。 賈璉似乎早料到皇帝會問,從袖子里抽出一卷紙來,一共卷了三幅畫,還是上了色彩的。 皇帝湊過去看。 賈璉指著第一幅,便開始滔滔不絕:“這就是白粉病,主要危害小麥的葉子,病害出氣會在葉片上會有黃色小點,大概就是這片葉子上的呈現(xiàn)的樣子,然后就會慢慢擴大成類似圓形的病斑,上面還有一層白色粉狀霉層覆蓋……” “什么叫霉層?”好奇皇帝開口問。 “霉層就是一層發(fā)霉?fàn)畹臇|西,就像食物放久變壞,上面長得那層白白的東西?!辟Z璉覺得自己這么形容挺通俗的,皇帝應(yīng)該懂。 皇帝若有似無的點點頭,假裝像是懂了,其實心里在合計著,食物變壞長得那層?xùn)|西又是什么樣?皇帝生怕會被臣子笑話,所以沒繼續(xù)開口問。這么簡單的事情,他若出口說自己不知道,豈非顯得他太養(yǎng)尊處優(yōu),不知民間疾苦了。事后,皇帝打發(fā)人特意把食物放壞,給他看了看就霉層到底什么樣。 “這個霉斑早期單獨分散開的,漸漸會變成大霉斑,覆蓋整片葉子,影響光合作用。呃,這個光合作用的意思就是……”賈璉不用皇帝發(fā)問,開始主動解釋他認為不好理解的詞,細致講解,重復(fù)幾遍也不怕。他以前上課的時候,經(jīng)常一天重復(fù)地不停地在講同樣的內(nèi)容,已經(jīng)形成習(xí)慣了,不會覺得倦怠。 賈璉如此大概講述了一下午的時間,皇帝的腦袋幾乎都被念成了兩個大。 皇帝是想聽的,聽是聽懂了,還是覺得挺勉強,總感覺賈璉在快走,而他跑著都追不上。這讓皇帝猛然想起自己年少時候,被父皇逼迫早起晚睡必須讀書的日子。還真有點懷念! 皇帝緩了緩神兒,喝口茶,贊嘆賈璉道:“你的確做足了功課,術(shù)業(yè)專攻極為深致,絕非凡人,真乃我朝務(wù)農(nóng)第一人?!?/br> 賈璉剛要回話,被皇帝連忙抬手制止,“你不要說,朕現(xiàn)在就想題字一副送你?!边@真是個岔開話題的好辦法!不然,又該聽個沒完了! 皇帝大筆一揮兒,一邊心里腹誹,一邊兒寫了四個大字,當(dāng)即賜予賈璉。 賈璉謝恩之后,皇帝便皺著眉頭問他:“你這孩子現(xiàn)在還生朕的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