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要我用人格對你發(fā)誓嗎?” 吳敏川說算了:“不如用你的晚飯對我發(fā)誓!” 許涼看了一眼裴意初,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吳敏川正在通緝他,看著雜志上的一頁著名珠寶公司的設計發(fā)呆。她求情道:“他回來也就回來了,你現(xiàn)在找到他也不能把他怎么樣?。俊?/br> 這話一出,就引來吳敏川一陣咬牙切齒:“其他幾個藝人都由經紀人帶著跟導演組打關系,就我們這群,主角跑了,剩下的只能干瞪眼!” 許涼勸她消氣:“別著急上火了,一急起來你臉上就要長痘。這不利于你找一個知心伴侶” 吳敏川嘆了口氣:“你們倆這性格倒真像,天塌下來也要我這個矮個子頂著” 許涼心里有些過意不去:“沒事兒啊,敏川,別待自己太苛刻了。下一次有可能導演沒找我們,但又不止他一家真人秀呢!” “可誰讓人家火呢!你自己去瞧瞧網(wǎng)上的點擊率,去一次頂其他訪談類節(jié)目的兩三倍!” ,吳敏川一邊說一邊惋惜。那口氣要是裴意初在面前,得用責怪將他淹死。 許涼轉開話題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西安這邊下雪,航班推遲了”,這又是一重煩心事。 許涼“哦”了一聲,看來裴意初還能多活一會兒。 ------題外話------ 讓裴先森帶小疙瘩飛腫么樣? 干脆開個小劇場: 葉輕蘊:呵呵,阿涼是有負之婦,難不成你還想當男小三? 裴意初:我不介意她潛規(guī)則我。 葉輕蘊咬牙:你聽不見嗎?她已經結婚了! 裴意初:等她哪天離婚了,我的耳聾自己會痊愈 許涼:你們別爭了,我只屬于紅燒rou╭(╯^╰)╮ ☆、045.我已經結婚了 大雪一直從白天下到了晚上,許涼想著要是葉輕蘊回家,和自己堆一個雪人也不錯。可司機剛把車開到門口,他的首席秘書方譽打電話來說,總裁今晚會遲一些回家。 許涼已經習慣他不能按時回家了。愣了一會兒,方譽見她沒說話,有些拿不準她的情緒,小心翼翼地問她是否有話向總裁轉達。 當然說沒有的,司機給她開了車門,許涼拿著電話下了車,一會兒雪就在她肩頭安營扎寨了,白瑩瑩一片。 方譽掛電話的前一秒,許涼叫住他囑咐道:“還是別讓他喝酒吧!” 這怎么可能,今晚的飯局事關董事會的下一步部署,孫家和言家的關系千絲萬縷,即使言家的現(xiàn)任掌權人言慧珠心屬總裁,可到底忌諱太多,變數(shù)也稱得上時刻擾著董事會的清夢。能不能使現(xiàn)在的格局對董事局更有利一些,就看這次能否與泰安合作了。 但總裁是絲毫不會拿公司的事,讓葉太憂心的。方譽當然更不敢,于是他滿口答應,只讓她放心。 許涼當然是信不過他的,九哥的性子她最知道,在貝櫻還好,都是從零成長起來的戰(zhàn)友,互相地勾肩搭背,促狹玩笑滿嘴跑,言語之間你捅我一下,我撓你一會兒是常有的事。 可在華聞就不一樣了,九哥一直朝綱獨斷,公司的人更將他視作高高在上的權威。只有上下級的關系,所以一個個見了他便噤若寒蟬,生怕出言得罪他,逆了龍鱗。 對方譽這類視九哥的話為圣旨的人,到時候九哥一個眼神就能讓他閉嘴。也只能用九哥的語氣來耳提面命,許涼的語氣堅決起來:“你這樣,先勸著。我知道他的脾氣,輕易不肯按別人的話去做,先備上醒酒藥,多備一些,以防其他人喝醉難受時用。但只有一條,方秘書,要是他今晚真醉醺醺地回來,改天我第一個找的人可是你!” 方譽喏喏應著,絲毫不敢反駁。總裁辦的那幫人只當許涼是總裁親近的meimei,也因她性格隨和,所以愛同她開玩笑,或者哄她玩兒,這就少了一重畏懼;只有方譽這類知道底細的,才懂得電話那頭的女人對他們這幫底下的人來說,可以是救命稻草,也可以是一把利刃。 她一句話的分量在華聞最高點的那位心里有多重,恐怕沒人敢去實驗。 所以他敬畏她。 方譽收了線,吩咐底下的人去買醒酒的藥。又讓人去酒店安排房間,瞧里面那個陣勢,不喝倒一兩個可不行。 副總譚柯寧接了電話回來,見方譽還站在門口小聲問道:“你也被這氣氛嚇住了?” 見他一臉壞壞地嘲笑,方譽哼一聲,這人慣會損人,回他一句:“你不也是,借著打電話,到外面透口氣?” 譚柯寧還想在外面賴一會兒,拉著方譽說:“要說只有那位才受得了,里面酒氣沖天,那邊的人個個把自己當酒桶,恨不得一頭栽進酒里游泳” 他嘴里的那位正是葉輕蘊。譚柯寧原本是貝櫻投行的人,后來跟著葉輕蘊到華聞當副總。雖說在公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到底不比貝櫻那邊走雞斗狗來得輕松,在那邊常常是玩笑一上午,活兒也差不多了??刹幌裨谶@兒,要天天遇上這種情景,命都得折半條。 方譽可沒他這樣大膽,放著總裁一個人在里面帶著人拼酒,他們這些做下屬到在一旁躲陰涼,要那位將來找補,譚柯寧倒可以躲開,自己可沒處找那大赦天下的好事兒。 他心里瞪眼,面上笑呵呵地說:“可不是,要說我們華聞,您譚副總酒量也是狀元。要不是看他們是客人,您哪兒會饒了他們?” 譚柯寧剛剛喝得發(fā)紅的臉笑出褶兒來,晃著手指他道:“別以為我喝醉了就能忽悠我,方秘書,你跟著葉總混久了也學了他的滑頭,這頂高帽子我可不戴”,他臉上的笑忽然頓了一下,“咱們真該進去了,還別說,你們葉總的胃脆得跟個瓷器杯子似的” 兩人并肩走在這家六星級酒店的走廊上,腳步陷在柔軟鮮亮的古印度地毯里,空氣里彌漫的香水味讓人感受到那種格式化的精致。 譚柯寧走到門口,拍一拍臉,和方譽對視一眼,這才打開門。 兩人都被包廂里沖天的酒氣熏得瞇了瞇眼,加上奢華的燈光,有些滴出眼淚的沖動。 兩邊帶來的人都不多,主要是泰安總裁嚴希圣常年在國外,行事作風都是美國做派,帶一個助理就能滿世界談生意。 既然他一身輕地赴約,葉輕蘊也不好帶太多人,以免讓人覺得華聞對其有圍攻的壓迫感。所以這場飯局也只松松散散坐了一桌。 而且嚴希圣先前就說了,在場不帶女人,玩笑一句道,怕到時候糖衣炮彈,胭脂香水,家里的太太會吃醋的。聽聞葉先生常去只有男人談天說地的紳士俱樂部,不如我們也開一個紳士之約。 葉輕蘊答應下來,聽說嚴希圣守著偌大家業(yè),坐擁整個亞洲最大的家電零件制造企業(yè),其身家不可估量,卻是個極疼太太的人。只是嚴太太不經常露面,總有幾分外人窺不得的神秘。 譚柯寧和方譽進了門,臉上都是拿刻度量出來的笑容,先是賠禮,說出去這么久,怠慢嚴總,請不要見怪云云。 只見兩個處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都好修養(yǎng)地沖他們頷首。深處酒精堆出來的窒息空氣,臉色也沒變一下,似乎兩人正坐在自家花園里品茶。 葉輕蘊見方譽回來了,看了他一眼,沒著急和他說話。端正坐著,可自他從容的眼神里卻能看出他的適意來。 在商場上很難有令他繃緊神經的時候,對著輸贏也能談笑風生,這大概是爺爺小時候對他的教養(yǎng):不輕易褒貶,才讓他成人之后不因毀譽擾亂心思。 旁邊陳修和嚴圣希帶來的人正在拼酒,兩人都是好酒量,嫌小酒杯太礙事,換成大碗。那壯漢身材壯碩,大概在國外呆慣了,一出口就是波蘭伏特加。 譚柯寧險些被這句話嗆得咳出聲來,96度的烈酒,喝下去恐怕會在胃里自燃。生意還沒談成,先叫輛救護車在旁邊備著。 倒是葉輕蘊一臉從容,也不管對方語氣多沖,給自己這邊的人一個安撫的眼神,勾唇淡笑道:“既然是紳士之約,就喝淡一些的酒才好拉攏感情。既然嚴先生很少回國,不如嘗嘗咱們的國酒。我剛得了兩瓶陳釀霸王醉,不算稀罕,但喝個滋味兒也足夠了” 嚴圣希也沒為難,點頭說好。已是中年但打扮倒很入流,處處精致妥帖。嘴角含著一抹慵懶的笑意,似乎這真的只是會友吃飯,毫不在意兩個喝酒的男人拼得你死我活。 這是很有意思的氣氛。兩邊都表面上淡然,揮袖便可道別,可眼神里卻有爭斗,互不相讓,更何況還有將酒精當做武器的慘烈布景。 嚴圣希掏出一個深紅色外殼的盒子,上面是大衛(wèi)杜夫的標志。抽出雪茄,先問葉輕蘊是否賞臉抽一支。 葉輕蘊婉拒:“內子對我的要求也頗多,戒煙也是一樁” 嚴圣希目光一動:“哦?沒想到葉先生在這上頭倒與我相似” “這倒是有緣”,葉輕蘊指指方譽說,“方秘書出去幫我跟她報備,不知道又有多少嘮叨”,說著似乎拿妻子沒辦法,無奈一笑。 嚴圣希饒有興味地看了一眼方譽,只聽這位華聞的首席秘書神色坦然地說:“是啊,葉太剛還囑咐我看著總裁,別讓他喝酒” 葉輕蘊伴著他的話音聳聳肩,意思是:看吧,我一點兒也沒料錯! 這個動作一下子拉進了兩個男人的距離。嚴圣希哈哈大笑說:“女人就是閑得慌,睡不著就琢磨怎么樣才能活得長,連亮子也是她挑出來,指著他給我擋酒的” 葉輕蘊見陳修喝了這么久也不吭一聲,眼神倒還清明,只是臉色開始發(fā)白。天涯淪落人地口氣說:“可不是!家里不管是太太,還是女性長輩,念叨最多的就是健康。不過這次約嚴先生來,嚴太太就不用擔心了” 嚴圣希點燃雪茄,抽了一口,煙霧繚繞當中“哦?”了一聲,愿聞其詳。 “在我這兒,是絕不會灌嚴先生酒的,自然用不著人擋酒!”,他輕聲慢語地說。 嚴圣希笑起來,心里怎么會不清楚,點點頭說:“葉先生倒是體恤下屬” 葉輕蘊自謙道:“哪里!” 嚴圣希拍了拍亮子的肩膀,壯漢停了酒精自殺,眼睛都紅了,不過還算清醒。老板話都不用說一句,他就知道該怎么辦,呆呆地坐在一旁,扮起了木頭人。 譚柯寧見縫插針地湊上來,嚴總要賞臉,我跟嚴總喝一杯? 嚴圣希擺擺手說:“倒不是我不給譚副總面子,只是我太太親自釀了女兒紅,說看到翩翩氣度的年輕男子就替女兒跟他喝一杯” “嚴太太這是?” 嚴圣希樂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匪君子,就不許人搶嗎?” 聽到這兒,葉輕蘊眉頭一鎖,“我想嚴先生聽得很清楚,我已經結婚了” ------題外話------ 大家可以猜猜嚴圣希是誰 今天更得有些遲,抱歉,明天會爭取早一點,給位親么么噠(づ ̄3 ̄)づ╭?~ ☆、046.半醉 “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但絲毫不妨礙我跟你喝這杯酒”,嚴圣希將酒斟到對方杯子里,接著說,“我太太為了釀酒,專門從國內找?guī)煾到趟?。酒一遍遍地釀,容不得一絲不醇,壞了就將自己的心血連同酒瓶砸個精光。好不容易得了這么一點,如果她見了葉先生,也不會覺得我挑人的眼光差的” 葉輕蘊堅決不肯喝這一杯,眉目沉靜,深到井里。 倒是譚柯寧在一旁干著急,嚴圣希的眉毛越挑越高,關鍵時候賣一賣他的貞潔那也是權宜之計。要是他,管結沒結婚,先喝了再說。要因為這事兒惹怒嚴圣希,這么好的機會就要白白錯過了。 再說葉輕蘊什么人,扮起紈绔來,誰都不能否認他就是個衙內。 但葉輕蘊還真就把酒杯一推,“嚴先生,我太太已經讓人帶了話進來,今晚真不能再喝了” 嚴圣希的笑容看不出喜怒來,“看起來葉先生還真是個妻管嚴?” 葉輕蘊搖頭說:“從小都是我管她,不過有時候也讓她管管我,才算公平” “葉先生約我來的意圖,我們都心知肚明” “嚴先生有先見之明” “可喝一杯無傷大雅” 葉輕蘊答道:“今天能喝一杯,那后面呢?女兒紅可不是亂喝的,我們這兒,可有一杯定女婿的說法” 說著將酒杯拿起來,往鼻端一嗅便笑了,說道:“是我太固執(zhí),這杯倒可以喝。20年陳釀梨花白,嚴先生給我喝,怎么能推辭?”,話音落了,一飲而盡。 嚴圣希哈哈大笑,被揭穿了絲毫不惱,“葉先生倒是品酒高手,我是騙不過你了” 葉輕蘊也笑:“嚴先生過獎,要其他酒興許我還拿不準,只是梨花白我爺爺生前常喝,我差不多是在這種酒香里長大的” 譚柯寧也不得不佩服了,這運道加手段,眼見著就站在得罪嚴圣希的邊緣,也能讓他翻盤。也怪不得孫家在華聞的幾代經營,全都拱手讓人了。 一晚上可以說賓主盡歡。方譽和譚柯寧將嚴圣希送出門回來,見葉輕蘊靠在椅背上,捏著鼻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