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毫無準備被穆語蓉的情話撲了滿臉,好似被調(diào)戲了般,章珣卻仍能夠保持從容與風度,也似不經(jīng)心,應道,“仙子便在眼前,不必去別處尋?!?/br> 這話一出,反倒是叫穆語蓉紅了紅臉。 ☆、第40章 恩人 中秋一過,穆三夫人便將余菲送走了,預先商定要替她在臨安城說一門好婚事跟著作罷。除此之外,許月從朱府搬出來的事情一樣提上了日程。 先前穆語蓉和吳mama提過的事情,吳mama第二天一早便帶著人來和穆語蓉磕頭道謝,便是說定了的意思。于是,在離朱雀大街不遠的地方買定了一處二進的宅子之后,穆語蓉又安排了吳mama這個侄子吳放負責招人的事宜。 到如今,眼看著許月便要搬進去住了,一問之下,吳放遞進來消息說該招的人都已經(jīng)招齊了,穆語蓉便親自走一趟去看看情況。 這天的天氣有些陰涼,天色算不得很好。烏云堆疊天邊,下一刻便似要落雨。吳放親自等在宅子外,待穆語蓉下得馬車即刻殷勤將她迎了進去。 許月要住的這處宅子是章煒親自挑的,錢也是他出的,穆語蓉倒是沒管過。今兒個她也是第一次瞧,宅子是半新的,后院帶著一個小花園,宅院里處處已是收拾得整齊干凈,家具用什都是全新?lián)Q過的,一個人住很不錯了。 看過了宅院的環(huán)境,穆語蓉到正廳坐了下來,讓吳放安排招好的仆人一一進來過過眼。灑掃丫鬟仆從這些,看個老實即可,但是貼身丫鬟、護院、賬房先生這一類,還是得好好瞧瞧。賬房先生,原不是穆語蓉的意思,章煒提了,她不問緣由只交待下去辦妥當就是。 丫鬟奉了熱茶,吳放也開始將人陸續(xù)喊到正廳里。穆語蓉只看,偶爾問個問題,點頭便是過。吳放選中的兩個預備給許月當貼身丫鬟的姑娘,都是二十來歲,已經(jīng)許過人家且有了孩子的。 這倒是挑得不錯,許月年齡終究不大,平日里在這兒并無其他人照料,有家有孩子的心里頭顧忌也多些,很多事情便不會敢做。穆語蓉瞧著兩個人都不笨拙,便點了點頭,算是認可。兩名丫鬟退下了,跟著便是四名護院。 幾個人一走進來,穆語蓉便被其中的一人吸引了目光。與韓柯即使只有一面之緣,亦不妨礙穆語蓉一眼認出了他。他長得雖然不十分粗獷,但是面相堅毅、皮膚黝黑,身形又頗為高大,很容易叫人留下印象。 見到穆語蓉的韓柯要更驚訝一些,還未回神之時,穆語蓉已經(jīng)站起身,面露欣喜之色,又不乏驚喜說道,“韓壯士?他日一別,未再有恩人消息,沒想到在這里重新相縫。既再見,自不能如那日般叫恩人這么走了。”說著命人掌座看茶,要請韓柯坐下。 穆語蓉過分熱情,韓柯不免不大自在。想轉(zhuǎn)身走人,又到底遲疑。這么些時日,他沒有能夠找見要找的人不說,身上那么點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因著他自身原因,正經(jīng)差事沒有那么好找,碰壁許久才終于找著這么一份工。若是就此作罷,恐怕只能落得露宿街頭。 韓柯心里頭揣著想法,面上越顯得冷淡,兩相之下,穆語蓉的友善便越惹眼。正在韓柯猶豫之際,穆語蓉又道,“恩人若是有任何困難,我都該相幫的。恩人若是推拒,反倒叫我心里頭不踏實。您救我一命,現(xiàn)下恩人遇到了小小困難,我如何能夠視而不見?” 吳放云里霧里,沒意料大小姐竟然認得這么個人。一時間又是歡喜,原先覺得這人氣質(zhì)與俗人有些不同怕招惹事端,并不想用,可對方態(tài)度誠懇且身手不錯,是誠心求份工,心軟之下還是答應了。 聽大小姐這般話語,說不得他這還是做了件頂不錯的事情么……吳放心想著,見到丫鬟搬了椅子過來,連忙上前去半拉半請了韓柯坐下來。 “恩人請稍坐一會,待我這兒的事情結(jié)束,再與您好好道謝?!蹦抡Z蓉溫聲說道,吳放連忙將余下這幾個護院遣了下去,又再招呼剩下的這一位還沒由穆語蓉過目的賬房先生進來。 · 宋景止一腳邁進了正廳,就覺得這情況有些看不懂。上邊坐著的大小姐,似乎是有些眼熟。下邊坐了個中年男子,繃著臉,挺直背,嚴肅得好像面對的是死生大事。不是說就是給大小姐瞧上一眼,做最后的確認么? 前有韓柯,后有宋景止。為了不讓自己外祖母cao心攬下來這些事情,似乎意外的值得。穆語蓉看著宋景止進來正廳里面,朝著自己鞠了一躬。吳放介紹說這是招進來的賬房先生,穆語蓉只點頭繼續(xù)打量。 宋景止出身確實不高,若是沒有記錯,他家中應只剩下了一名老母親,便是有其他親戚,估摸著也是顧不了他們的生活。既出來尋事情做,必定是生活上遇著難處了,可這樣的一個人,她若不攬過來給自己做事,未免犯傻。 因到底是個讀書人,恰似“腹有詩書氣自華”,宋景止站在那兒,即便五官只算得上端正清秀,不過是穿著群青直綴,亦叫人覺得舒服無比。 穆語蓉的視線在他身上掃蕩,宋景止則在坦然中記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曾見過穆語蓉。那次回到家中,才發(fā)覺那布匹料子似乎過于好了些,不該只值那個價錢。后來抱著回去店鋪詢問,又說并沒有沒錯,只得作罷。即便努力忍耐,終究因為被持續(xù)打量而羞澀到紅了臉。 “宋公子是個讀書人?!蹦抡Z蓉良久方收回視線,淡淡開口,“年已十八,若是不曾記錯,明年科考又該舉行了。宋公子若要備考,還有時間與精力做這些事情么?” 沒等宋景止答話,正廳外頭先傳進來章煒的話,“自然是沒有的。”他大步走進正廳,上下掃了宋景止兩眼,心想,瞧著就像個小白臉,又說,“不用他,到時候我自個撥個人過來?!?/br> 就這樣被否了,宋景止不免變得著急,替自己辯駁,“既是出來應這份工,自然是有時間有精力做的,若是不信,只管先用上個幾天,真做不下來,再不要我也不遲?!彼究梢郧笾抡Z蓉,卻并未那么做。 章煒在上首的另一處位置坐了下來,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對宋景止的話沒有任何考慮的意思,只轉(zhuǎn)頭看著穆語蓉問她說,“這位又是?”自然是說韓柯。 穆語蓉看一眼顯出窘迫的宋景止,而后回答了章煒的問題,道,“我的恩人?!表樦@話便繼續(xù)和章煒商量,“既然賬房先生要另尋,正好還缺了的一名護院,便也重新招過罷?!?/br> “行,也從我那兒撥個人過來?!闭聼樝胍膊幌?,將事情一并攬過來。 穆語蓉沒有任何異議。 宋景止也知道,自己這一回是又沒戲了。 · 一應事情確認過后,章煒先走一步,穆語蓉再三勸說,好不容易說服韓柯給自己道謝的機會,便命人先行去酒樓訂下一桌酒菜。 穆語蓉與韓柯到了酒樓,雅間是預先定好的,等他們?nèi)肓俗?,酒菜便陸續(xù)送了上來,很快擺了滿滿的一桌。這會兒,韓柯即使沒有了不自在,卻是一貫的沉著臉,看起來未比之前友善,穆語蓉渾不在意。 聽風聽雨立在穆語蓉的身后,養(yǎng)娘則是在一旁替他們斟酒倒茶。穆語蓉以茶代酒先敬韓柯三杯,他也是沉默連續(xù)三杯酒下肚,沒有任何的話。因而,還是得穆語蓉先將這情況給打破。 “不知恩人現(xiàn)下住在何處?先時說到臨安尋人,可曾尋到?若是有困難,只管提出來,若能夠幫得上忙,自當全力以赴?!?/br> 穆語蓉一連串的話,韓柯面無表情回答道,“不曾尋到,不敢勞煩穆大小姐?!辈⒉豢纤煽诎敕?。 毫不泄氣的穆語蓉再接再厲,“您不說,怎么知道我?guī)筒簧厦δ??即便沒有天大的本事,可到底在這臨安城生活了十數(shù)年,很多事情自然比恩人清楚。恩人沒有尋到要尋的人,卻出來了尋差事,我沒有別的意思,但若是缺銀錢,我這兒總能夠拿得出來?!?/br> “無功不受祿,便是穆大小姐好心贈予,亦不敢接?!?/br> “若是如此,不瞞恩人說,也不怕恩人笑話。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去了,前些時候,我相依為命的弟弟被人欺負,遭人毒打。心疼心痛之余,也想著為替他尋個師傅,叫他學些拳腳功夫,一來是能夠強身健體,二來能夠防身?!?/br> “恩人的身手我是知道的,若是恩人愿意那是再合適不過。我不是隨便編了謊話來騙您,您見著我弟弟便知道了,臉上的傷疤都還沒消。如果是恩人來教,我自是千個萬個的放心。等先安頓下來,尋人的事情,恩人便可從長計議了?!?/br> 穆語蓉提出這樣的一個建議,是要他暫時住在穆國公府的意思,韓柯聽得明白,有別的想法,因而沒有一口回絕。穆語蓉見狀,知這事有戲。 ☆、第41章 瓷罐 待到韓柯酒足飯飽,穆語蓉也順利說服他暫且在穆國公府安頓下來。雖則兩個人各有心思,但真的要說起來,目標倒是有些一致。只是,韓柯并不十分清楚穆語蓉當下的想法。 穆語蓉帶著韓柯回了穆國公府,而后便喊了穆立昂過來見過他的新師傅。穆立昂沒有多問任何話,本著jiejie做什么都是為自己好的原則,與韓柯打過照面,問過了好,重回到書房學習。 見到穆立昂,他臉上確有傷痕,這便等于韓柯確認了有些事情穆語蓉沒有對他撒謊。即使是撒謊,他既然打定心思進來了穆國公府,也沒有輕易出去的心思。之后穆語蓉讓底下的人安排他的住處等事宜,韓柯也沒有什么話。 讓人送了韓柯下去休息后,穆語蓉便到書房寫了封信,命了聽風即刻送出去。這邊事情剛剛處理妥當,章珣便冒了出來。 章珣將個青色牡丹花紋的小瓷罐無表情擱到書案上,也不說是什么東西,穆語蓉擱下手中毛筆,好奇探頭去看,湊近聞到一股刺鼻味道,掀開瓷蓋,再一聞,與她的判斷無異——果真是一罐子陳醋。 “做什么呀這是?”穆語蓉一時間哭笑不得,又覺得章珣幼稚,又覺得幼稚得不叫人厭煩,反是叫她不知如何應對。 “送你?!闭芦懞吆撸终f,“我可不是小氣,也沒插手你的事情,就是讓你感受一下?!蔽掖藭r此刻的心情。 嘴上是這么說,心里頭想起來卻覺得著惱。他的五哥神神秘秘和他說什么穆語蓉的恩人又說什么小白臉,倒是叫他以為是出了什么事情。沒有想到竟是韓柯,這便罷了,那個宋景止怎么又晃到穆語蓉的眼前了? 可最叫人著惱的是,他心里頭是覺得不會有什么特別的事,偏偏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耐不住性子,心里頭仍是吃味。惱了半天,他以為,很有必要讓穆語蓉知道他的心情。 穆語蓉回味過來章珣說的是什么事,憶起他曾在自己面前提過一回宋景止,越是覺得好笑又束手無策。若是他直接來質(zhì)問她,或者是要求她不可以這樣或那樣,興許她直接就翻臉了——到底她不覺得章珣能夠?qū)λ軄砉苋?,可他并沒有那么做。 “嗯,感受到了,回頭叫廚房做了餃子,給你慢慢就著吃?!蹦抡Z蓉又狠聞一下那罐子陳醋,抬頭對章珣說道。 “這主意不錯,咱們一塊吃,也頂好。”章珣頷首,認真考慮起穆語蓉的提議。 · 原以為能夠求得一份好差事,最后還是落了空,宋景止雖覺得沮喪,但想到還要照顧生病的母親,很快重新打起精神。回到家時,老母親正睡著,宋景止便去煎藥做飯,在廚房里頭倒騰沒停。 等到煎好藥、做好飯,喊醒老母親服侍著她喝粥吃藥。一時聽得母親說自己拖累了他,心中愧疚之類的話,他不得不連聲安慰,好不容易,將人哄得重新睡著,總算是忙過去了,卻不覺汗?jié)褚槐场?/br> 宋景止在陳舊的木桌旁坐下,正準備就著青菜喝粥填填肚子,又聽到有人急急敲響了院門,于是不得不擱下碗筷,先去開門,看看是什么事情。 來的人卻是上午才見過的吳放,滿臉喜氣,倒似有喜事。他不認為上午的事情會忽然改了主意,因而沒有抱著期待,偏偏是這位吳管事這番模樣,難免疑惑。這當口,吳放咧開一排牙,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遞到宋景止的面前。 “宋公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一個小小的賬房,到底與您的才華不符,我覺著,您這是遇著大好事了!且偷笑吧!” 見宋景止不接,吳放將信往宋景止懷里頭一塞,又掏出了一袋銀子,塞到他懷里頭,“大小姐知道了宋公子如今家里頭困難,憐惜宋公子才華,因而交待了我這個事情。我只是個辦事的,別的不知,您且自個看信吧?!?/br>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吳放也不管宋景止到底是如何,只將錢袋子也往宋景止懷中一塞,轉(zhuǎn)而一溜煙跑了。等到吳放跑遠了,宋景止才反應過來,低頭看看自己懷里頭的東西,心里頭莫名生出了些怪怪的感覺。 寫信的人更寫著一手好字,宋景止將信中的內(nèi)容來回看過了幾遍,一時心情變得復雜起來。他再瞧瞧沉甸甸的錢袋子,并不想要動。信里頭寫下的地址,倒是牢牢的記住了。略想了想,他和自己睡得迷糊的母親說過一聲,揣著錢袋子,拿著信,重新出了門。 · 許月搬家是在三天后,她搬家的這一天,章煒卻沒有出現(xiàn),只是賬房先生有了,缺了一個的護院也有了。到這時,穆語蓉才知道,章煒轉(zhuǎn)了不少田產(chǎn)鋪子到許月的名下,覺著她打理不過來,才說替找個賬房先生管一管。其他的,穆語蓉拿了些私房錢出來給許月用,朱老夫人也出了些銀錢,如此,至少保證了許月的生活無憂。 韓柯在穆國公府住了下來,認真地做好穆立昂的師傅,每天都準時在寅時喊穆立昂起床練功。慣常穆立昂得再遲一個時辰起床,可他并無抱怨,老老實實按照韓柯的要求去做。 詢問過穆立昂的意見,他道韓柯教得不錯,穆語蓉便沒有多管。韓柯卻也算得上老實,除去教穆立昂練功之外,平素便將自己當作了穆立昂的護衛(wèi),只不出南秋院的門,也幾乎沒有什么話。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約莫小半個月的時間,天氣越來越冷,眼看著便要入冬了。穆語蓉等到這個時候,終于等到了韓柯有了點不一樣的動作。 如常帶著穆立昂練功過后,放穆立昂回去之后,韓柯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出了南秋院,繞到穆國公府的正門候著。 · 因著時辰尚早,天還是黑的,霧氣迷蒙之中,穆二爺和過去一般,出門便要坐上馬車,往宮里頭去。黑暗之中,突然殺出來一人,穆二爺驚叫一聲。周圍仆從上來護他,卻眼見著一一被放倒在地。 穆二爺看著蒙面之人逼近,僅露出的眉眼似曾相識,目光中頓時射出陰毒神色,怒斥一句,“你是何人,膽敢謀害朝廷命官,可是不要命了!”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問你一句,廣安當年韓家二小姐的遺孤下落,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穆二爺聞聲色變,目光之中陰毒之色尤甚,卻道,“什么韓家二小姐,我不知情,莫在這兒胡言亂語!你既傷了穆國公府的人,便休想輕易逃走!” “你真當韓家的人都死絕了?”韓柯低吼一聲,便要去捉穆二爺,卻不想,穆二爺身手不賴,一時未能夠得逞。方才有人悄摸回去喊人,韓柯自是瞧見了,因而糾纏越久,越對他不利。 察覺并不能夠輕易制服得了穆家二爺,韓柯并不多待,想要即刻脫身而去,卻比意料的更難脫身。這時間,卻又再莫名出現(xiàn)了一個蒙面人,且上來就幫著韓柯對付穆二爺,韓柯心中驚疑不清楚對方的身份,可現(xiàn)下顧不得那么多。 只是,有人幫忙總歸是不同,這么一來,韓柯終究還是脫身而去。穆二爺看著這兩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蒙面人離去的背影,臉色只有比先前更加陰沉。再等穆國公府的仆從趕出來,自然已經(jīng)連蒙面人的半個人影都瞧不見。 穆二夫人原本送走了穆二爺,約莫是身子有些不利索,頭昏昏沉沉,想著再睡一會,卻被折回來且臉色不愉的穆二爺嚇了一跳。 “怎么了?不是去上朝了的么?”穆二夫人連忙坐了起來,從床榻下來,追問穆二爺幾句。 穆二爺沉著臉,說,“韓家的人出現(xiàn)了,你自個也要小心一些。”話說畢,轉(zhuǎn)身又走,也沒有其他的話。 穆二夫人心中大驚,還想多問幾句話,卻沒有能夠聽到穆二爺其他的話??墒牵露斄粝碌倪@么一句話,已足夠令她坐立不安。她再無半分睡意,思忖不過半晌功夫,便叫人準備馬車說要回周家一趟。 韓柯逃走,繞回南秋院到房中藏著,卻想不明白后來出現(xiàn)的這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在這樣的時辰能夠出來幫他,無疑是一直都對他的行蹤了若指掌。他思來想去,想將目標圈定在穆語蓉的身上,又不怎么敢確定。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會有這樣厲害的手段?且既然是幫著他,無疑是說與穆二爺有深仇大恨才是。韓柯并不是很想得明白。 另一邊,聽風先避開了韓柯,確認沒有跟著她之后,才回到南秋院。換過一身衣裳,只等著穆語蓉起了身,再與她匯報事情。卻不想,穆語蓉已經(jīng)醒了,招她進去回話。 ☆、第42章 求證 穆語蓉背靠著個寶藍色銀線繡花大引枕子半坐在床頭,聽風與她將不久之前發(fā)生的諸種事情一一稟報,任何細節(jié)都沒有落下。因為時辰著實太早,周遭寂靜,聽風自然聽清楚了韓柯與穆二爺之間的對話,且一字一句重復給了穆語蓉聽。 竭力說服韓柯在穆國公府暫且安頓,穆語蓉的目的之中,便包含諸如今日所聞。這些信息對于穆語蓉而言,不可謂不重要。最初,韓柯聽到穆國公府則色變這一點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派人去查到廣安韓家的消息后,她只有更加在意,但苦于沒有韓柯的下落。 倘若當年種種與穆延善之間牽扯頗深,久未尋到人的韓柯愿意進穆國公府,必然會有一個目的是沖著穆延善來的。或許這也是他這段時間都深居簡出的緣由。穆國公府的其他仆從不大認得他,就越不容易敗露。 韓柯的行為,令穆語蓉的諸多想法都得到證實。知道或許韓柯想要的人就在桃樂坊,那她就必須趕在穆延善之前將事情完全掌控住。無論如何,桃樂坊里面是否真的藏著令她介意的人,必須盡快確認。 穆語蓉獨自琢磨半晌,養(yǎng)娘進來,與她說,“二夫人出門了,說是回娘家一趟。”又問,“小姐起身嗎?丫鬟們已經(jīng)在外頭候著了。” “起吧?!蹦抡Z蓉微微點頭,養(yǎng)娘便轉(zhuǎn)身出去吩咐。穆語蓉看著,又想該找個時間和養(yǎng)娘好好談一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