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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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溫暖我一下吧?!毙〉杜踔氖郑琅f拿臉貼著她的手背,也許是卷卷的錯覺吧,她覺得他剛剛好像輕輕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然后眼睛定定看著她,電腦的白光倒映在他眼睛里,像蒼白的火焰,燃燒著他的瞳孔,也燃燒著她的倒影。 卷卷愣了愣,然后靜靜看著他,良久良久。 忽然,她像掀開一條披風(fēng)一樣,將裹在身上的被子掀下來,蓋在刀哥身上。 “你冷,是因為被子太薄了?!彼f完,抄起他床上那條薄一點的被子,單手提在腋下,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腳步在門口停了停,轉(zhuǎn)頭看著他,“趁著被子還有點熱乎氣,早點上床睡覺吧?!?/br> 說完,她反手拉上房門。 她走后,房間里寂靜無聲。 小刀一言不發(fā)的坐在椅子里,身上蓋著卷卷的被子。 依舊半邊身子沉在黑暗里,半邊身子浸在光明中,被光照亮的那半張側(cè)臉……微微有些泛紅。 右手邊,電腦依舊亮著,網(wǎng)絡(luò)罵戰(zhàn)在繼續(xù),大規(guī)模轉(zhuǎn)發(fā)也仍在持續(xù)。 半小時后,一條微博轉(zhuǎn)發(fā)到一家破舊網(wǎng)吧里,一臺嗡嗡作響的電腦里,一個佝僂著背,滿臉陰沉的男人面前。 他盯著屏幕,慢慢瞪大眼睛。 “不可能……”泛黃的牙齒里,漏風(fēng)一樣漏出顫抖的聲音。 他用發(fā)抖的手放大微博里的那張圖。 圖片放大以后,里面那個骨瘦如柴的少女幾乎就站在他面前,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目光就像兩道無所遁形的光,透過屏幕,穿進(jìn)他心底……照亮了他內(nèi)心隱藏的秘密。 “不……”男人慢慢捏扁了手機(jī)的啤酒瓶,橙黃色的酒水從里面涌出來,噴的桌子鍵盤屏幕到處都是,他盯著圖里的少女,近乎絕望的喃喃,“不……你不可以醒……你怎么能醒!” “大爺,你注意一點?!本W(wǎng)管來到他身后,皺眉道,“機(jī)子進(jìn)水會壞掉的!” 男人慢慢回頭看了他一眼。 網(wǎng)管立刻住了嘴,哆哆嗦嗦的去了前臺,不斷跟前臺收銀的老板娘說著什么,視線時不時的朝男人的方向瞟。 男人沒空搭理他們,一雙充血的眼睛盯著屏幕。 滿是啤酒泡的手不斷滑動鼠標(biāo),翻看微博下面的評論,一條一條又一條,每一條都看得十分認(rèn)真。 之后,他在微博里翻出父子兩個給出的聯(lián)系方式,掏出手機(jī),打了個電話過去,電話不斷占線,但他很有耐心,一次次的重?fù)苓^去,直到手機(jī)接通,對面?zhèn)鱽硪粋€氣急敗壞的聲音:“要我說幾次才行?我不是騙子!你不要因為網(wǎng)上噴子的幾句話就來質(zhì)疑我行不行?” “你誤會了。”男人舉著手機(jī),笑道,“我是想咨詢捐款的事情的。” 對面的聲音靜止一下,再次開口時,語氣緩和了不少:“是這樣啊……先生貴姓???” “我姓仇?!蹦腥艘琅f笑著,“之前我就有關(guān)注鹿小姐的事情,覺得她年紀(jì)輕輕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憐了,現(xiàn)在還要遭受網(wǎng)絡(luò)暴力,我心里真是又憤慨又難過……” 對面嗯嗯嗯應(yīng)付了幾句之后,直接切入正題:“對,那群網(wǎng)絡(luò)暴民實在是太可恨了!幸虧世界上還有仇先生你這樣的人,我家鹿露才有一線生機(jī)……對了,仇先生您是用淘寶轉(zhuǎn)賬,還是銀行轉(zhuǎn)賬的?” “我手里沒有現(xiàn)錢?!蹦腥苏f完,不等對方開口,話音一轉(zhuǎn)道,“但有幾根祖上留下來的金條……” 對面本來想噴他的,聽了后面這句話,連忙咳嗽兩聲,和顏悅色的問:“那仇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看什么時候有空吧?!蹦腥苏f,“我直接過去一趟,把金條給你,順便探望一下鹿小姐?!?/br> “這樣啊……”對面猶豫了一下,終究抵抗不了金錢的誘惑,“那就……明天中午?” “中午我有事?!蹦腥苏f,“晚上八點吧,無論是上班上學(xué),這個時候都忙完了,對不對?” 忙完了,正好一家團(tuán)聚,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聚在一塊了。 放下手機(jī),男人笑了起來。 跟之前的假笑不同,現(xiàn)在的笑容,才是真正發(fā)自真心,直達(dá)眼底。 他起身離去,臨行前,最后看了眼電腦屏幕。 幸存者鹿露幾個字映入他眼中,他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最后的幸存者……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 刀哥解除武裝模式,開啟戀愛模式【配臺詞:我已脫下了我的圣衣。。。ps我圣衣底下是不穿衣服的】 話說我上一章怎么進(jìn)入高審了。。。摸下巴。。。難道是2更的詛咒?嗯。。人類果然是不能兩更的吧 ☆、70|求生之路 關(guān)注這場罵戰(zhàn)的還有一個人——暮照白。 他一開始并不知道這件事,是中午跟同事一起吃飯的時候,對方忽然提到:“最近網(wǎng)絡(luò)詐捐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我那剛接到一波群眾舉報,叫我趕緊處理一個叫幸存者鹿露的微博名人……” “鹿露?”暮照白楞了下。 “怎么,你也關(guān)注了她???”同事點了點手機(jī),然后反轉(zhuǎn)屏幕給他看,“看,最新消息——植物人寫真?!?/br> 暮照白看了眼上面的內(nèi)容,心頭忍不住涌起一片憤怒。 轉(zhuǎn)發(fā)量和評論量很大,看得出來有很多人在攻擊博主。 有人質(zhì)疑對方騙捐,有人直接叫他們還錢。 而博主的應(yīng)對手段,既不是跟對方據(jù)理力爭,也不是尋求法律援助,而是又往上面丟了幾組照片。 大冬天的,照片里的少女只穿了內(nèi)衣褲,就像拍寫真集似的。 但是完全沒有寫真集的美感。 瘦骨嶙嶙的身軀,棍子一樣的手腳,就像還沒完全脫水的干尸,完全沒有女性的性感,反而像是兇殺片的劇照,或者兇殺案中拍下的證物。 博主一邊發(fā)照片,一邊在微博上賣慘:“我沒錢!所有錢都用在給我jiejie治病上面了,給你們看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還要罵嗎!還要落井下石嗎!一定要弄死她才甘心嗎?” 一個人怎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 暮照白捂著嘴唇,皺眉問:“這算網(wǎng)上傳播□□照片了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得問掃黃打非辦?!蓖率栈厥謾C(jī),調(diào)侃一笑,“怎么,你又想拯救世界了?” 暮照白笑而不語。 雖然才剛?cè)肼毑痪?,不過他喜歡多管閑事的名聲早就已經(jīng)傳開了,有人付之一笑,有人不屑一顧,有人冷眼旁觀,但也有人會適當(dāng)?shù)慕o予幫助。 不過嚴(yán)格來說,這件事并不是閑事。 吃完飯后,他繼續(xù)回去工作,直到七點下班,但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坐車去了白花街,付完錢后,推門下車,來到一間公寓樓底下,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紅色彩紙,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高樓。 就是這里了。 林馥在紙花里給他留下的地址。 暮照白走進(jìn)電梯,上了八樓,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他徑自走到一扇門前,抬手敲了敲,不久,里面?zhèn)鞒鲆粋€男人的聲音:“誰???” 暮照白問,“請問鹿露小姐住在這里嗎?” 房門推開,里面迎出一個笑容滿面的老男人,握住他的手使勁晃了晃:“你一定是仇先生吧?哎,還沒到八點呢,您來得真早啊……” 暮照白被他拉進(jìn)門,家里除他之外,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少年,正圍在桌子前面吃飯,那個少年掃了暮照白一眼,咬著筷子說:“爸,今天來捐款的不是一個中年商人嗎?這個看起來不大像啊,你別什么人都往家里帶?。 ?/br> “怎么說話的!”老男人訓(xùn)斥了他一句,但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到暮照白身上。 “我姓暮,是一名警察?!蹦赫瞻字坏米晕医榻B道,“今天過來,是想探望一下鹿露小姐的?!?/br> 話音剛落,飯桌前坐著的兩人就一起放下筷子。 “不好意思,請你出去?!崩夏腥说拿嫔幌伦泳屠涞聛?,手朝門外,做了個請的姿勢。 年輕力壯的兒子走到他身邊,而妻子則走進(jìn)里屋,把一扇門輕輕掩上。 暮照白將他們的動作神色都看在眼里,眨了眨眼睛,禮貌的說:“我只是想詢問她幾個問題……” “有什么可問的?”老男人滿臉不耐煩,給兒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將人往門外推,“我侄女是個植物人,別說開口跟人說話了,這兩年連眼睛都沒睜開過,你找錯人了!” 大門狠狠一關(guān),暮照白有些狼狽的站在門外。 再敲門,里面無人回應(yīng)。 暮照白皺眉看著眼前的房門。 就這么走,他實在不甘心,想起對方剛剛提到的仇姓捐款人,暮照白決定曲線救國,從這位仇先生身上下手。 本以為對方八點就來,但直到八點半都沒出現(xiàn)。 暮照白晚上沒吃飯就趕過來了,這個點,肚子已經(jīng)餓的咕嚕嚕直叫,又想起家里的貓也沒吃飯,于是匆匆下樓,找了家最近的面鋪,隨便點了碗拉面,一邊吃一邊給房東打電話,請她幫忙喂一下貓。 電話打到一半,忽然聽見人喊:“起火了!” 暮照白轉(zhuǎn)頭看去。 稍微楞了一下,就丟下筷子沖了出去,留下老板在背后大喊:“抓住那個吃霸王餐的小子!” “老板!面留著,我回來再吃!”暮照白頭也不回的喊道,然后飛快沖到著火的公寓樓下,只見里面涌下來一大群住戶,有的抱著孩子,有的背著老人,有的橫沖直撞,把暮照白撞得踉蹌了幾步。 他站定身子,抬頭看著眼前著火的樓層。 八樓,鹿露家。 沒有多想,他逆流而上,從逃難住戶中間擠了進(jìn)去,見電梯正在使用,就直接跑樓梯上去,抵達(dá)六樓時,他腳步一停,俯視地上那具尸體。 少年頭在地上,身體還在臺階上,脖子扭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眼睛瞪得老大,看起來像是逃生過程中不小心摔下樓梯,拗?jǐn)嗔瞬弊印?/br> 暮照白俯身看了他一眼,然后避開他的尸體,繼續(xù)朝樓上跑去。 到了八樓,房門是開著的。 暮照白沒有多想,直接壓低身體,掩住口鼻,正要沖進(jìn)去救人,就聽見里面響起一聲怒吼。 他沖進(jìn)去的腳步為之一頓。 明亮的眼眸望向門內(nèi)。 只見大門之內(nèi),一片火海,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少女坐在一張輪椅里,輪椅兩個輪子都著火了,她跟駕駛兩風(fēng)火輪似的,從里面沖了出來,面色極其猙獰,嘴里撕心裂肺的吼道:“朕不會輕易狗帶!??!” “……”暮照白。 眼前的場景太魔性了,暮照白呆立原地忘記躲,被迎面而來的風(fēng)火輪椅撞飛。 兩人摔成一團(tuán),一個在上一個在下,都哼唧著起不來。 暮照白覺得好醉。 卷卷也是醉了。 她手里有三張鹿露的照片,今天晚上施施然而來,是因為微博上有人說,今天晚上會有觀光團(tuán)去這對父子家,觀光團(tuán)的成員包括捐了錢的人,記者,路見不平上門吆喝的漢子,以及閑得無聊的圍觀群眾。 所以她今天晚上是來接受采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