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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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里人,家中有些什么人?” “回皇上,民女是長安人,家中只有父母二人?!?/br> “是嗎?那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爹娘在經(jīng)營著一個小酒樓,生意還算不錯?!?/br> 她早已想好了應答,也決計是露不出破綻的。這長安城的酒樓不下千百,就算他派人調(diào)查,也很難一時查得出來。 “嗯......”文帝蹙眉,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這女子的言語沒有一絲慌亂,甚至毫無一絲破綻,他也曾聽太子等人提過,隋軍剿滅長生殿那一晚,真正的白問柳已被宇文成都逼下火海??墒撬拈L相,嗓音,卻太像那個刺客。莫非這世上,當真有兩個如此相像之人? “皇上?!?/br> 文帝還想說什么,卻被身側(cè)嬌柔的女聲打斷。她輕聲開口,“自古人有相似,而這位meimei不過是一尋常女子,而且臣妾看著喜歡得很,您怎么能像是審犯人一樣對待她呢?” 她眉目含情,紅唇一張一合,而被那雙美目埋怨著,文帝盡管多疑,此刻也還是退了步?!昂?,愛妃說的是,確實是朕的不該了?!?/br> “皇上您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多相配,您還不快答應成都的要求,賜婚給他們?” “好,好,”文帝對她向來有求必應,“宇文成都接旨!” “微臣在——” 成都這方還在高興著,可問柳的視線卻已全然被文帝身側(cè)的女子奪取,從進門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傳說中傾國傾城的宣華夫人究竟是什么樣子,可方才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她才真正注意到了那人。 無歡jiejie...... 怪不得她會替自己說話,可是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又怎會成了皇上的寵妃?她該是陪在主人身邊的啊! 一別數(shù)月,問柳沒有想到,再相見時竟會是此情此地此景。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卻誰都沒有發(fā)出聲音。無歡微微揚起唇,對她緩緩露出了一個微笑,可問柳卻看得出,她眼中藏也藏不住的落寞,她想她該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對自己說吧。 究竟是為何,這一切,會變成如今這樣? 文帝宣了旨,成都拉著還在木然發(fā)呆的問柳回身坐下。而天子剛想命舞女樂師繼續(xù)表演,卻又是被人打斷。 “父皇?!?/br> 那是太子楊廣,慢慢起身,向大殿中央走去。他身著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帶,上面掛了一塊質(zhì)感極佳的墨玉,金玉束發(fā),白衣袖口綴著明黃緞邊兒??∶罒o鑄的樣子,可那微微勾勒起的嘴角下,卻藏著一顆不為人知的狠厲心腸。 “方才成都這當眾請父皇賜婚之舉,可比舞姬歌女的表演要精彩的多。兒臣想著,眾卿家該是看慣了這風花雪月的俗套,便也準備了些新鮮的玩意兒呢?!?/br> 他沉著聲,微笑著開口,可那雙黑眸中藏不住的嗜血之意卻有能力讓本是圍觀者的眾大臣感到莫名恐懼。 今夜,注定會有大事發(fā)生。 而代價,是以血封喉。 “哦?你準備了什么?”文帝饒有興趣的問。 “父皇別急,兒臣準備的節(jié)包您滿意,只是在這之前,兒臣想讓您見一個人?!?/br> 楊廣拍了兩下手掌,身后的影衛(wèi)早已了然。 眾人屏息,看著那緩緩走進含元殿的老者容顏。 是他? 楊素! 他不是早該死了,又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蕭望坐在位置上,黑眸盯著那明明早已死在他自己手上,而不該出現(xiàn)的男子,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 可衣下的手掌,卻狠狠握成了拳。 ☆、第二十章 三堂會審(必看) 蕭望坐在位置上,黑眸盯著那明明早已死在他自己手上,而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老者,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 可衣下的手掌,卻狠狠握成了拳。 “楊素?” 天子黑眸一瞇,轉(zhuǎn)頭將目光遞至楊廣一邊,“這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此人確實是越國公楊素?!?/br> “若朕沒有記錯,楊素早幾個月已經(jīng)伏法,如今為何會好端端的活著?” “他的確差點死在護國將軍手上,不過,兒臣又救了他?!?/br> “救她?這又是為何?” “因為此人并非是殺害蕭老將軍的真兇,而他的身上,還掌握了一個驚世陰謀!” 大殿上一片死寂。 “將軍,用不用...?” 一直站在后方的何平向前一步,貼近蕭望耳邊,輕言問了一句。 “不必?!?/br> 男子低聲,黑眸深不見底。 “驚世陰謀?” 文帝一愣,審視的目光重回楊素身上,“你有何要說的?” “回皇上,老臣曾問過太醫(yī),蕭老將軍是死于一種慢性□□,名叫曼陀羅花?!睏钏靥痤^,毫不慌張,一字一句道,“這曼陀羅產(chǎn)自西域,本是劇毒的致命之物,只有加上一種特殊的水草,才會給人以慢性中毒的假象。而這種劇毒的水草,就是長生殿的稀有之物。” 長生殿? 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聽的一頭霧水。他們自然是不會忘記這‘長生殿’的名號,當初長生殿的白問柳以舞女身份入宮,不僅差點刺殺了天子,還當場擄走了護國將軍。而這么想著,眾人的目光又轉(zhuǎn)向方才那位與那刺客太過相似的女子身上...... 問柳心一沉,指尖用力抓緊了宇文成都的衣角,又被他反手握住,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你是想說,是長生殿之人害死了蕭老將軍?” 文帝看著他,繼續(xù)問道。 楊素冷聲一笑,狠辣的目光掃過坐在眾大臣中的蕭望,才面對天子開口,“當日,公主的大婚之宴上,護國將軍曾親口告訴我,蕭老將軍,乃他親手所殺!” 全場一片嘩然。 長生殿、西域曼陀羅、蕭望...... 這代表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全部向他涌來,有不明、憤怒、驚詫、不懷好意...... 可只有他一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椅上,仍是毫不在意的品嘗杯中美酒,一語不發(fā)。既不解釋,也不否認。 “你胡說些什么!” 倒是宇文成都先著了急,他直直站起身,沖著楊素吼了起來,“你這老賊,若是再敢胡說,別怪我一掌了結(jié)了你!” “宇文將軍是想殺人滅口嗎?”楊素冷笑,“是為了你的好大哥蕭望,還是為你身旁的女人?” “你再說一次!” 成都叫囂著就要沖上去,卻又被一旁的宇文化及喊住?!俺啥?,坐下!” 文帝看著這場上的混亂,不知在思索著什么,穩(wěn)聲問道,“楊素,你有何證據(jù)?蕭望又怎么可能會殺害自己的生身父親?” “沒錯,蕭望沒有理由要殺害自己的生身父親?!?/br> 楊廣冷聲開口,“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蕭望!” 人群中,死一般的沉寂。 “你說什么?那他又是誰?”天子似乎也愣住了,過了良久,才開口問道。 “他就是長生殿主,地獄修羅!” 大周天子,宇文衍。 沒人再開口說話,甚至沒人敢用力呼吸。整個含元殿,連一支針掉落在地都清晰可聞。 ‘啪—啪—啪—’ 一陣鼓掌突然響起。 然后,是男人低啞的毫無情緒的聲音,“太子殿下,果真是想象豐富?!?/br> 他一身玄色窄袖錦袍,發(fā)束紫玉。那袖口處鑲著金絲祥云,腰間一條白玉腰帶,上面懸掛一塊玲瓏白玉。他坐在那兒,眉間似乎還帶著笑,可就是那分笑意,卻有著令人懼怕的壓迫之感。 他是大隋朝文韜武略的護國將軍,是江湖上無人不曉的翩翩公子,是長生殿殺人不眨眼的地獄修羅,更是大周國所有臣民的王。 他身上那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從來就沒有任何人可以撼動! “看來,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楊廣轉(zhuǎn)過身,與他平視。 嘴角蔓著冰冷的笑,“你是想讓本王在眾朝臣面前列出所有的證據(jù),你才肯俯首認罪?” “誰不知道,長生殿的地獄修羅早已葬身火海,而太子殿下以為救活了一個死人,再胡亂編造幾句話,就可以置我于死地?” “胡亂編造?” 楊廣冷笑一聲,回過身面對著天子開口,“父皇,你可曾記得,兒臣大婚當日,是誰人把太子妃擄走的?” 即便沒人開口,可眾朝臣又有誰人心中沒數(shù)? 當日太子妃被劫,太子暴怒過后,二話不說便帶著軍隊包圍封鎖將軍府,弄得人心惶惶,連公主殿下的懇求都難以入耳。而隔天蕭望回府,楊廣甚至不顧及他大將軍的身份而將他關(guān)入牢獄內(nèi)嚴刑拷打。 這件事,文帝不提,卻不代表心中沒數(shù)。 眾朝臣沒人敢說,卻止不住坊間謠言。 兄妹癡戀情深,太子橫刀奪愛......呵......這種話,楊廣已聽的太多,從憤怒,心痛,到漠視。萬般錦繡,千里江山,他只是想要她一人,只有她一人而已! 文帝不語,等著他繼續(xù)開口。 “半月之前,兒臣派人去山上尋找太子妃的下落,可隔天卻發(fā)現(xiàn),他們已全部被人滅口。”楊廣轉(zhuǎn)向蕭望,冷聲開口,“四肢分解,一招致命,血流滿地,死相慘不忍睹!這種陰毒功夫,世間只有一人懂得,而此人,就是地獄修羅!” 人群中又是一片嘩然。 蕭望是地獄修羅?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