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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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林道:“我要先知道。” 完顏康道:“哦,那等會兒你幫我說?!?/br> 撒哈林答得極是干脆道:“行!” “我不是我爹親生的,是我媽跟親夫生的,我不想把這事兒瞞人啦……唔唔唔,靠!死老頭,你干嘛?” 【一手哈喇子!】嫌棄地甩甩手,取了手絹擦手,問道:“老子才治好傷下來,你就開這樣的玩笑歡迎我嗎?” 完顏康不說話,冷著臉看著他,將撒哈林看得心里發(fā)毛:“居然是真的?此事……” 完顏康不等他回過神兒來,便召集了烏也、特斯哈、大樂等數(shù)人過來。諸人皆摸不著頭腦,大樂年紀(jì)大些,自覺有些臉面,腆著臉問道:“小王爺叫我們來有什么吩咐?” 撒哈林跳起來指著完顏康:“你你你,你敢說!” 完顏康道:“我憑嘛不敢說呢?” 撒哈林一怔:“也對?!?/br> 幾句話的事兒,完顏康順口就說了出來:“好了,我并不是什么正宗的小王爺。咱們能聚在一處,全因為我是趙王世子,如今,大家要有什么打算,我絕不怨你們。我回京便要將此事稟報上去,是去是留,你們想好后路。想不好的,我來為你們安排?!?/br> 特斯哈一陣輕松:【哎呀,我說呢,這些日子總覺得小王爺又要淘氣了。如今果然應(yīng)驗了,真是放下心頭大石了。】“小王爺,你又淘氣了。” 完顏康道:“誰會拿自己身世開玩笑???自然是有可信的人說的。” 大樂道:“紅口白牙的,隨便說你不是你爹樣生的,就得信嗎?焉知不是騙子在玩仙人跳呢?” 特斯哈一臉的“你又淘氣了”表情,贊同地點頭,還打了個哈欠:“好了,我在山上陪著住了好久,身心俱疲,謝小王爺開這大玩笑給我提神?!?/br> 【麻痹的,你們怎么能不信?。?!】完顏康淚流滿面,簡直要懵逼了。連撒哈林都要罵他:“臥槽!居然被你騙過去了,看來你在這山里住了兩個月,憋得厲害啊,走走走,現(xiàn)在就回中都,那里人多,隨便你禍害。禍害到宮里都沒人管你。” 幾人一擁而上,將完顏康堵了起來,他現(xiàn)在雖練出內(nèi)力來了,畢竟時日尚淺,論起功力來,只好與才被救活的撒哈林參差仿佛。被四個人圍毆,很快被架住了。大樂道:“烏也、特斯哈,兩位兄弟,看好小王爺,我去招呼弟兄們整裝,咱們回中都。小王爺中邪了,回去給他驅(qū)邪?!?/br> 完顏康懵逼.jpg. 良久,終于再次掙扎了起來:“你們放開我!大樂你給我回來!我回中都不用你們綁!你們放開我!媽的!要造反嗎?你們等我練好功夫……唔……” 撒哈林出手將他嘴巴給堵住,道:“不錯不錯,這樣清凈多了,到了中都,就把迷藥還你。小孩子,瞎激動什么?該是你的,跑不了!從小到大,你凈淘氣去了?!?/br> 【qaq】會寧誠實的契丹小朋友的話外音重又回響在耳邊,“那個勒索財物的小王爺”身心俱疲,【媽的!你們都糊弄我!】一行人動作很快,須臾整裝完備,將完顏康塞進(jìn)馬車?yán)?,幾個人都擠了進(jìn)來。大樂親自駕車,往中都而去。 ********** 車行二十里地,撒哈林見他一臉陰郁,也覺得有些不對,問道:“不是撞邪?”完顏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媽說的?!?/br> “王妃在中都呢,托夢給你嗎?”撒哈林氣得要命,抬手抽了他的后腦勺兒,“王爺對你,像抱養(yǎng)的嗎?哄誰呢?” 完顏康真要哭了:“真的,來之前我媽說的,這仨人來是證實這件事兒。不然丘處機(jī)一個全真道士,跑王府來追著我要收徒是為的什么?他認(rèn)識我生父。” 撒哈林一想,這倒是合得上了,并不作聲。 大樂很會會抓重點,回頭問道:“小王爺,您這是要不認(rèn)王爺,跑去找別人啦?” 幾人一同盯向著他,看到他的腦袋搖了一搖,都松了一口氣。 撒哈林罵道:“呸!這有什么好想的?你是嫌棄師門嗎?你忘記師門來歷了嗎?這算什么?能保你太平無事,咱這門功夫也就不算白流傳到現(xiàn)在啦。大樂,你駕好車!別東瞅西望的?!?/br> 烏也想了一下,說:“小王爺說過的,人與人的緣分,不管怎么開始的,日后變成什么樣子,都要看自己。我……這樣也挺好?!?/br> 撒哈林嚷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你就是王爺?shù)膬鹤樱蒙瞿愕男⊥鯛斁褪橇??!?/br> 大樂忽然嚴(yán)肅了起來:“老爺子說的是,還有什么好說的?說出來不過白鬧一場,有什么意思么?完全沒有嘛!那還說它干嘛?遛朝廷上的大臣們玩兒嗎?他們又得白吵吵了。不如不講。大家都立誓,死守這個秘密?!?/br> 撒哈林問道:“可是還有旁人知道?” 大樂差點跳了起來,車子也跑得歪歪斜斜的:“誰?誰?”很有滅口的架式,“誰敢要脅污蔑小王爺?我就說這破廟旁邊不好住,一定是撞了邪了。正好老爺子傷也好了,咱們這就回中都,跟王爺說,請他老人家拿主意。您就是小王爺,有什么好懷疑的?誰要為難您,我頭一個不答應(yīng)!” 完顏康有點懵了,他能料到撒哈林應(yīng)該是很不介意的。烏也和特斯哈應(yīng)該會猶豫,至于大樂等其他人,他是一點也不覺得他們有拼命維護(hù)自己的必要。完顏康盯著大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用力說道:“是我自己要說的,既然白鬧一場,那就鬧鬧又何妨?” 特斯哈眉頭緊皺,聽得此言,撫掌開懷:“不錯不錯,將所有的破綻都自己露出來,破綻便不用再費心遮掩啦。坦坦蕩蕩也沒什么不好。何況朝廷律法,小王爺縱是養(yǎng)子,也是王爺?shù)膬鹤樱残盏猛觐??!?/br> 【=囗=!麻痹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要擺脫歷史包袱,坦蕩造反的!】撒哈林也被大樂煽動了起來,他說話比大樂講究多了:“小王爺,獨自在外,縱對身世有懷疑,也該與父母商議。您這么做,要置王爺、王妃于何地?快回去想辦法。哎,你這樣做就對了嘛,有什么麻煩,全打掉就好了嘛!宋人有什么好的?尤其是中原武林,凈愛干些讓你拉磨還不喂草料的事兒!大樂,駕好車!md!車快被你架到溝里去了!” 【臥槽!我是豬!師門關(guān)愛就算了,大樂他們指著我吃飯呢,怎么會讓我這個飯碗摔壞掉???我那點狗屁倒灶的‘威嚴(yán)’,倒有一半是建在小王爺這個身份上的。在他們看來,他們跟了個風(fēng)光的頭兒,我又能保持風(fēng)光的身份,根本就是兩下得利。肯定會挺我??! 日哦,才拿陳橋兵變的梗當(dāng)著洪七公的面往楊鐵心臉上抽,現(xiàn)在大樂這王八蛋把它抽回我臉上來了!】被維護(hù)自己的手下抽得兩頰生疼,完顏康淚流滿面了。 第32章 悄悄話 車轔轔,馬蕭蕭,完顏康沉著臉,縮在車廂的角落里不搭理人。臉疼!打死他也沒想到會是這么個情形!他設(shè)想過很多可能,比如大家接受無能,比如同樣是馬上回中都,也是人心惶惶。然后才是他需要從零開始奮斗,用努力折服大家…… 從來不曾想過是自己被人挾持回中都的! 【武功這東西,真的要好好練?。aq】多么痛的領(lǐng)悟。 車廂里另外三個人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出來療傷的,傷好了,皆大歡喜的一件事情,隊長給大家丟了個天雷。大家心里想維護(hù)這個豬隊長的來著,卻不得不為他擔(dān)心:這事情做了下來,可是不好反悔的。個中尷尬,要怎么面對? 特斯哈說的沒錯,這身世也算是一個破綻,總護(hù)著也不是個事兒。再者那些江湖人高來高去的,捉著一個還有兩個三個,萬一以后在緊要關(guān)頭被捅出來,比現(xiàn)在難收拾得多了。眼下完顏康這樣做,幾個人心里是相當(dāng)舒服的——小王爺信任大伙兒,才將這秘密先告訴我們。 完顏康猜的也沒錯,他與師門本來情深誼厚的,又有盡力救治撒哈林的事情在先,師門自然是向著他的。大樂等人也是要有個飯碗的,跟著他混,可比自己混吃得開。 無論真愛還是利益共同體,現(xiàn)在都達(dá)成了一個共識:不想瞞就不瞞吧,后果無非就是大家都知道了。想來在乎的人也不是很多,頂多就是趙王受點白眼,可也沒人敢當(dāng)面給他白眼看。 唯一的問題是:回去王爺會為難大家伙兒嗎?唔,小王爺會護(hù)著我們,這個倒沒什么。要怎么才能盡一份力呢? 完顏康縮在一邊暗惱,沒想到半天沒人搭理他,登時一口老血卡在嗓子里噴不出來,快要將自己給憋死了。 到了驛館,眾人擁簇著他到了上房里安歇。驛丞見一行人面色凝重,有心討好也不敢上前。完顏康飯也沒有心情吃了,沉著臉,抿著嘴,誰都不想搭理。這種“我覺得我已經(jīng)夠獨立,頂天立地呆膠布,但是大家當(dāng)我是中了邪的中二”的感覺,真是太不美妙了! 更讓他感覺不美妙的是,撒哈林讓烏也使托盤托了一盤子的飯菜,跟在后面進(jìn)門。從驛卒的目光里,完顏康感覺自己從中二少年,變成了“乖寶寶吃飯了”的不乖小朋友,要家長追著喂飯的那一款。 =囗=! 撒哈林對烏也說:“好啦,飯菜放下來吧,我來跟他講?!?/br> 完顏康在椅子上打了個旋兒,將身子側(cè)向墻壁。 撒哈林踱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將右腳往左腿上一翹:“你還鬧上別扭了,跟我們胡說八道時的勁兒哪里去了?難道你不回中都,要四下流浪嗎?你置王妃于何地?” 完顏康忍忍忍,沒忍住,在太過熟悉的人面前,很多習(xí)慣是很難更改的??v使下了萬般的決心,他與撒哈林的相處模式,依然很難更改過來。氣乎乎地轉(zhuǎn)過身來:“當(dāng)然不是。” 撒哈林見他看過來,將腳放到地上,正色道:“那你鬧的什么脾氣?越鬧脾氣,越像小孩子。這可不像是有城府的人該做的事情,你越這樣,旁人越不會當(dāng)你是有主見有決斷的人。該忍便忍,該發(fā)作再發(fā)作才是正理。” 他可以說是看著完顏康長大的,已然想明完顏康慪氣的原因。沒道理跟自己說身世的時候一派淡然,現(xiàn)在就開始因為身世鬧別扭了,這是不合常理的。只能是因為覺得大家不重視他的意見。 完顏康呆了一呆,有點訕訕地道:“我也不全是因為那樣?!?/br> 撒哈林忽然起身,以與年紀(jì)不相稱的敏捷將門窗都拉開檢查了一回,又將房里角落、床底、柜子也都翻看了?;貋砀皆谕觐伩档亩渖险f:“那你是不想跟著王爺造反啦?” “阿嚏!”完顏康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驚的。擰過臉來,只見撒哈林一張老臉透著嚴(yán)肅:“得啦,六王爺一副賢王的樣子,外人也說不出什么來。圣上疑他,也找不出證據(jù)。在他身邊久了,卻是能覺得出他的野心的。我在王府八年啦,又沒傻到家,如何看不出來?他四處收買人心,樣樣都要插手,為國事那般cao勞,圣上也不是白疑的他?!?/br> 完顏康默不作聲。 撒哈林道:“真不想跟他一路?” 完顏康頓了一下,別過臉去:“他成不了事。” “為了這個不要他?可不像是你會做的事情,”撒哈林伸手把少年的臉扭了過來,“有打算快些講,我?guī)熗脚c王府糾葛太深,總要讓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里通外國的事情我都為你辦了,還有什么信不過我的?我一把年紀(jì)了,還有什么好圖謀反水的?” 完顏康心道,也確請他辦過不少事情,便說:“他的辦法行不通的?!?/br> 撒哈林皺眉道:“唔,你年紀(jì)還小,他一時也不會聽你的。你這是要另起爐灶,好不致全軍覆沒?”完顏康猶豫了一下道:“算是……吧。”撒哈林道:“不對不對,那也不用。你這也太實誠了。” 完顏康嘆道:“緊要關(guān)頭,有人說,王爺兒子不是親生的,會怎么樣?是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發(fā)完了呢?難道不會有疑慮嗎?” “這……” “何況,這里面還有內(nèi)情?!?/br> 撒哈林奇道:“我不敢說自己聰明絕頂,世上的事情都瞞不過我。要說八年了,什么事情都看不明白,那也是不可能,究竟有什么重大的內(nèi)情呢?” 完顏康便將完顏洪烈如何謀奪包惜弱的事情給講了。撒哈林終于被雷給劈到了,呆立半晌,頓足道:“這事卻是辦得岔了!怎么能……確鑿可信?”完顏康木著臉道:“不可信我用得著這樣嗎?總不能瞞我媽一輩子,我良心會不安的?!?/br> 撒哈林倒抽了一口冷氣:“那……王爺王妃,這日子還能過得下去嗎?其實,就這么過下去也……可又確實……那你呢?又認(rèn)了他,又覺得他不對?這是為什么?你的生父,你又待如何?若是不認(rèn),可于你不利的。你并不可以虧待他?!?/br> 完顏康道:“他們給了我什么,我便還什么。” 想了半天,覺得這家長里短的確實糾纏不清,完顏康這樣處置,也不能說不對。還不如造反比較簡單直接,撒哈林直白地問:“還要造反嗎?” 完顏康重重地點頭:“不然呢?我是選金、還是選宋?我干嘛非要選一個呢?” 撒哈林是金人,感覺十分微妙,問道:“你要做冉閔嗎?”他并非先知,自然不知道完顏康對楊鐵心的反感全在于十八年后重逢的表現(xiàn),只看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則完顏洪烈是小人無誤,楊鐵心倒是個義士,包惜弱也是個受害者。二選一,撒哈林憑良心講也要選楊不選完顏。 完顏康道:“為什么要殺人而不是救人呢?蒙古勢大,這個時候再內(nèi)亂,是自取死路?!?/br> 與聰明人說話,賭咒發(fā)誓不如講清利害關(guān)系。撒哈林暫時接受了這種說法,點頭道:“特斯哈說的,也算有道理,我卻以為,并不止如此。咱們來仔細(xì)合計合計?!闭f著,拖著完顏康,兩人在書桌前頭碰頭,小聲地一問一答。 撒哈林道:“第一,中都未必會很驚訝,趙王的人緣總是不錯的,便是圣上要發(fā)怒,也要掂量掂量,必然是不會降罪的。然則你這世子恐怕也做不太好,趙王也要受些損失,如此,你還覺得能反成嗎?” 完顏康道:“大金國造反,很難嗎?” “……”撒哈林沉默了一下道,“原本我就看出來啦,六王其志不小,你們總比今上要好些。那你,預(yù)備怎么干呢?” 完顏康道:“我自己干?!?/br> “哈,”撒哈林不客氣地嘲笑道,“得了吧,你?你是怎么從少室山過來的你忘了嗎?你有兵馬嗎?哦,先帝給的,不是你親爺爺,現(xiàn)在你手上的只有五百人,大樂他們還有自己的想法,他們聽你的嗎?你有智囊嗎?哦,特斯哈那個小東西倒是有點腦子,可我看他耍心眼兒還嫩得很,不好生磨個一、二十年,他成不了氣候。旁的你還有什么?” 完顏康安靜了一下,道:“我識字?!?/br> “呸!” “漢、女真、契丹、西夏,我還識些白文,宋金兩國,加上西夏、蒙古、大理,你找這樣的人能找出多少?” “這樣都行,那老學(xué)究就都能當(dāng)皇帝啦?!?/br> “我還會點武藝?!?/br> “呵呵?!比龉中毖厶袅怂幌?,沒明說,那意思:你又忘了是被大家捆成球團(tuán)到驛站來的了。 “放到軍中,騎射武藝也算上等了。” “你還有迷藥呢,咋不算上?” “嗯,那也算一條,”完顏康伸出了三根手指,“必要的時候,我也不迂腐。說明我腦子清楚?!?/br> 撒哈林小聲呸他:“你明白個屁??!” “我十四歲?!?/br> 撒哈林突然不作聲了。年輕,在這個年紀(jì)能兼具這些優(yōu)勢的人,那是極少極少的。這是極具潛力的配置,從最底層做起,哪怕不姓完顏不做小王爺,他也能爬得很快。這樣如果都不能出頭的話,那就只能說是老天爺給大家開了個大玩笑。就算是造反,也是越早準(zhǔn)備越好,七老八十的年紀(jì)再造反,萬一死在造反的路上,才是真的開玩笑了。 “可也太小了,”撒哈林指出了年輕的另一面,“你還什么都沒有,還得從小開始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