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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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沃爾都司是漠西蒙古首領的兒子,阿拉坦汗是漠南首領…… 蒙古人真會玩。 言仲感慨完不禁佩服道,“這等秘辛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萬翼指了指這段時日翻閱的萬安遺留下的手札,輕松愉悅地道,“當年老汗王還在時,阿拉坦汗去漠西搶妻,我爹剛好在那附近等待交接小皇帝,就順便幫忙搭了把手咯?!?/br> 綠云罩頂不能忍啊。等老汗王一死,漠西首領和阿拉坦汗大戰(zhàn)三百回合,至此蒙古徹底分裂。 言仲:“……” 這,這般泯滅人性喪心病狂之事…… 真是老爺?shù)娘L格啊!←_← 歷來枕邊風的威力不容小噓,更何況阿拉坦汗本來就不甚中意其其格。并不打算留下來等待結果,萬翼知會了那吉便離開土默川帶著商隊前往肅州衛(wèi),守株待兔。 離開那日憐我依然沒有走出車廂,她回避了一切與萬翼碰面的機會,和憐卿的革命友誼卻突飛猛進……那姐妹情深恨不得連出恭都要手挽著手的樣子令影一不忍卒睹。 一方有意回避,萬翼自然也不會特意出去刷存在感,入關后她戴上面紗換回寬大飄逸的周服,沿途除非必要一切事宜由言仲出面打點。 帝都傳來消息,李歡卿作為刑部和兵部共同舉薦對象,出任邊地巡撫,不日將抵達邊關。萬翼一行人原本就不是真正的商人,自然不可能一路帶著滿載的皮毛草藥回帝都,便低調地在肅州衛(wèi)就地拋售,順便等待時機。 肅州衛(wèi)雖大,但由于長年征戰(zhàn),城中百姓并不多,不過可別以為人少就可以在這里肆意妄為,當?shù)孛耧L彪悍尚武,足以讓那些不懷好意的外鄉(xiāng)人鎩羽而歸。 是的,別懷疑,真的有外鄉(xiāng)人來這不毛之地。 萬翼當初對其其格說的確實是實話,草原上的資源足夠吸引逐利而來的商人,只是這些商人大都不會選擇與蒙古交易,而是繞過祁連山或冒險穿過漠西蒙古與突厥和瓦勒交易。 肅州衛(wèi)沒有多少娛樂場所,城里唯一的一家稍具規(guī)模的酒樓今天又被那支疑似來自帝都的商隊包下了。 說是疑似,是因為領頭的管事那地道的京城口音,他的主人戴著長及地的面紗,但從白紗下隱約可見的曼妙身姿不難猜出應是個高雅美麗的貴女,自稱羽夫人。 這位羽夫人來城中已有一段時日,每兩日便包一次場廣邀商戶專門出清一批上好的皮毛和草藥。不是沒有地頭蛇看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便想趁機敲點甜頭,但當每個尋釁的人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之后,再無人敢小覷這位‘弱女子’。 這次與往日一樣,屏風后的羽夫人輕輕抬手示意,左右侍人立刻將整齊分裝好的商貨分門別類,搬上展桌。 管事是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他坐在屏風下首,對著面前等待已久摩拳擦掌的商戶們道,“老規(guī)矩,價高者得?!?/br> “毛皮一張,一兩二錢,鹿茸一兩我出五兩銀子……” “還有蟲草嗎?沒有的話熊膽也可以,一兩熊膽我出六兩銀子……” 因為是直接從蒙古采購不需要轉道所以商品夠新鮮,確實是上等貨,不到一個時辰,帶來的商貨便已售罄,幾位身家頗豐意猶未盡的大戶還親自走到屏風前與羽夫人商量下次具體交易明細。 輪到最后一個方才一直未出聲的商戶時,他摘下幾乎遮住大半張臉的毛氈帽,這個皮膚白皙眉眼稍嫌凌厲的俊秀青年突然開口,“羽夫人,我有一個冒昧的請求,可否請你撤下屏風一見?” ——是李歡卿? 萬翼聽出昔日裙下之臣的聲音,意外的挑眉,想不到他提前幾日就到了肅州竟然還微服私訪? 眼下這情形看來他也早有預謀,既然無法回避,萬翼索性大大方方的推開屏風,直接走出去。 李歡卿就這樣見到了那個聞名已久的神秘羽夫人,她側挽著低垂的發(fā)髻,一襲淡紫色的襦裙外罩銀底墨蓮披帛,沒有戴耳鐺,但在那張攝人心魄的容顏下,只是一支顫顛顛斜插在發(fā)髻上的步搖也晃得人心慌意亂…… 在周遭不自覺的屏息中,李歡卿的目光與她相接。 她泰然自若的面對這些驚艷的目光,不同于時下貴女那般,出現(xiàn)在外男面前會守禮而矜持的低下頭,婀娜碎步的前進。她爽直的邁步而來,大方直率的仔細打量著面前幾位男子,倒把他們看得不好意思的赧紅了臉紛紛垂下眼。 李歡卿緊緊盯著她,遲疑著道,“你……” 萬翼沒有回答他,反客為主地對隨李歡卿留下的那些男子道,“你們都是他帶來的隨行嗎?” 眾人下意識紛紛應‘是’。 萬翼優(yōu)雅地勾唇一笑,“如此,可否請大家回避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你們主人談。” “是……額,不是!”差點繼續(xù)下意識答應的隨行們終于在李歡卿冷冰冰的死亡射線下回神,待黑著臉的主人一揮手,“出去吧?!绷⒖挑~貫涌出。 萬翼仿若無事般微笑著拿起一旁案上的奶酥,對著從她現(xiàn)身后便一直牢牢盯著她的李歡卿道,“還要看多久?大人要試一下蒙古的奶酥嗎?很新鮮,別有一番風味?!?/br> 李歡卿驀地收回視線,狼狽地別過頭去惱羞成怒道,“別裝了,萬翼,我知道是你!你以為你男扮女裝就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嗎?” 影一:(→_→) 言仲:(→_→) 萬翼:“……” 絕代佳人手中的奶酥在瞬間變成奶渣…… 下一瞬言仲飛撲過去按下萬翼另一只手上摸出一半的匕首—— “公子!冷靜啊!” 同一時刻,帝都濟王府 一只灰色的信鴿撲凌凌飛出一扇半開的暗紅色蝠紋雕花窗。 窗下面容冷峻的祁見鈺緩緩將手中的紙條揉碎,陽光透過窗欞將他的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中—— “找到你了……” 第六章 “難怪陛下突然派我去邊地巡邊,原來是你……”渾然不知自己逃過一劫的李歡卿視線飄來飄去,就是不愿再繼續(xù)停留在萬翼身上。 可惡,為何萬郎連男扮女裝都這么美?原本他已經(jīng)努力讓自己暫時忘記這個無情人,但為何要讓他又見到他。 檐上蹲著的影一暗暗投去憐憫的一瞥:sao年,你知道上一個說這句話的人墳頭草有多高了嗎? 平復住心情的萬渣攻又變回溫文爾雅的萬郎,“不超過半月,那吉便會上門,到時候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不,不僅如此,要以最高規(guī)格厚待他。” “只是如此?”李歡卿微擰眉,“他可靠嗎?若此事不成,你知道你的下場不會被商量更好?!敝灰碎g一環(huán)有差錯,里通外敵的罪名是誅九族!饒是萬郎佞幸與天子,這輩子也翻不了身。 “你不信我?”由于常年含結喉丸,萬翼音色較女子低沉,卻又比男子更宛轉清越。雖然話尾疑問地上揚,但萬郎成竹在胸,意態(tài)風流,身著女裝竟無一絲違和感。 她優(yōu)雅地撫袖親自為李歡卿斟滿茶,蠱惑地凝視著他低聲道,“若你信我,只要依言行事,翼當與卿共建不世之功。” “我……”被掌中不自覺傾斜的茶水一燙,被迷惑的李歡卿再度拉回理智,“萬翼……不,還是叫你萬郎吧。萬郎,這么多年了,我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我們戀慕過你,一直相信著你,但你,心里真的有把我們當過是朋友嗎?”他舉杯將茶一口飲盡,起身道,“我很想信你,但我不知該從何信起?!?/br> 萬翼坐在原地沒有動,直到他快走到門口時輕聲道,“歡卿,商栩怎么了?!?/br> 李歡卿腳步停了停,握緊拳,“……他們的車,還沒到蜀地便遭遇山匪,再無音訊?!彼麘T常嘴毒,從前也沒少埋汰過商栩,但商栩好脾氣的從不記恨,也從未仗著父親是首輔頤指氣使過,十幾年來他們一起考學一起玩鬧一起闖禍一起為了爭得萬郎的些微關注花樣百出…… 他真的以為他們幾個可以這樣吵吵鬧鬧地一起下去,直到萬翼不露聲色閃電般將商量斬下馬,直到這個他們心目中一直柔弱得需要保護的美麗伙伴露出獠牙,直到暗中打點的探子傳來商栩的噩耗,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戰(zhàn)爭。 萬翼深吸口氣,“不是我?!彼齻阮^看著李歡卿的背影,誠實得道,“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但當初既然答應商栩放他們一家歸鄉(xiāng),我就不會再派人斬草除根。我萬某再卑劣冷血,也不會對多年摯友出爾反爾,暗下殺手!” 親耳聽到萬翼否認,李歡卿不置可否,但心底卻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時間無情的改變了我們的模樣,其實他一直不愿意承認,哪怕知道萬郎變了,哪怕這只是他再一次欺騙的手段,到底是心中最初愛戀的模樣,這十幾年來他們共同傾慕之人,他不愿相信過去的情意皆錯付了,卻也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般繼續(xù)戀慕這個人—— 唯有敬而遠之罷。 “我會按你說的做,”李歡卿回首最后再看一眼曾經(jīng)念念不忘的人,“但也僅止于此?!?/br> 萬翼靜靜坐在原地,良久,她舉手將手邊擱置良久的茶盞對著自己一敬,輕輕重復商栩當年的離別之語,“萬郎,祝你青云直上,永享富貴?!?/br> 歲月無情,到底將多少人事改變? 時光匆匆,我們早已經(jīng)不復當年。 每個人年少時或許都曾經(jīng)向往著能成為一個大英雄,不知不覺中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成為年少時所痛恨的大反派…… 然而不論如何,既然早已決定前路,即便再多荊棘,她也會咬牙走下去,哪怕最后身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也要堅持走到最后。 ——這就是她的道。 李歡卿走后的第十日,萬翼終于等到那吉一行。 留守在城門外的探子見他在城門附近左右徘徊了一陣,又調頭往城外的林子去了。 好吧,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翌日一早,萬翼便換上一身雪青色的騎裝,外披緋紅大氅,帶上鷹犬和弓箭,非常有效率的偶遇去了。 這廂被林中高調的馬嘶犬吠聲吸引的那吉探身一望,打頭那醒目的白馬紅影麗人可不就是羽夫人! “羽!”那吉頓時喜出望外,跳出藏身地帶著隨行們直奔友人。 羽夫人驚喜道,“那吉?怎么會是你!你怎么來了!” 見那吉臉上心事重重,一行人風塵仆仆的樣子,羽夫人下馬后吩咐仆從們就近扎營,燒水煮粥,貼心地讓下人們?yōu)槟羌恍腥怂蜕喜杷疂櫤砗螅⑽Ⅴ久紦鷳n地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那吉,我走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不是還去阿拉坦汗那請求賜婚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羽,”那吉張了張嘴,年輕的臉龐藏不住情緒,少年艱難的嘗試了幾次,才開口道,“沒有賜婚……也沒有其其格,什么都沒有。” “什么!這是怎么回事!阿拉坦汗不是最疼愛你嗎?怎么會沒有賜婚?” 少年聞言越發(fā)難過,他盤腿坐著,低垂著頭像被狼群拋棄的小狼崽,咬牙道,“額布格,額布格他心里根本就不在乎我!就為了漠西許的草場就把其其格嫁給了沃兒都司!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歡其其格!” “……天吶,怎么會這樣!”羽夫人睜大眼驚訝地輕捂朱唇,浮夸的演技引得暗處的影一翻了個白眼:差評。 “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就這樣離開啊,阿拉坦汗知道你來肅州了嗎?要是找不到你他該多擔心啊?!?/br> “他才不會擔心我!”少年負氣地用力甩一下頭,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按在地上,傷心卻愈加生氣道,“你……你不知道額布格除了拒絕了賜婚,又將其其格許給漠西外,還,還給我訂了察哈爾部的薩仁格日樂,一個月后就完婚!” “什么?”這個真的是神展開,在萬翼的意料之外。 她這幾個月早將漠南走了個遍,自然也知道這位薩仁格日樂是誰。這位姑娘取名為如月,身材也確實如月一般……只不過是十五的月亮。 身材壯碩這也就罷了,她摔跤也是一把好手,巾幗不讓須眉。重點是,那吉也摔不過她!(→_→)在此要感謝其其格提供的小八卦。 “總之!”那吉悲憤交加地道,“不管怎么樣!我是絕對不會娶她的!” 因此跟額布格大吵一架之后,他第一次違逆了爺爺,離、家、出、走! 只不過在離家出走的過程中,被從小奶大他的奶娘發(fā)現(xiàn),她不放心非要跟,無奈……帶走。 帶走奶娘的過程中被她的兒子發(fā)現(xiàn),無奈……帶走。 兒子還有媳婦……帶走。媳婦有個弟弟也在,弟弟的青梅竹馬戀人非要跟……好吧,統(tǒng)統(tǒng)帶走。==# 額布格派出的追兵太多,草原是待不住了,那吉突然想起之前羽夫人曾說過會在肅州衛(wèi)停留一段時間,他便帶著這五個人日夜兼程的趕來了! 其實那吉誤會阿拉坦汗了。 由于知道自己庇護不了孫子太久,在與塔娜徹夜交談后,強硬了一輩子的阿拉坦汗第一次向交戰(zhàn)了十幾年的情敵率先低頭示好,而大喜過望的沃兒都司督促老爹割了片草場作為聘禮,兩邊的敵對關系在聯(lián)姻之后明顯緩和了許多。 解決外患之后,阿拉坦汗還不能放心,又專門為孫子聘娶歷來強盛的察哈爾部之女,替那吉繼位增加雄厚籌碼。 雙管齊下,阿拉坦汗可謂是煞費苦心,奈何孫子不領情,直接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