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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側(cè)福晉在線閱讀 - 第48節(jié)

第48節(jié)

    吳雅氏回到自己的院子,對著銅鏡緩緩摘下發(fā)髻上那支卷須翅三尾點翠銜單滴流蘇鳳釵,許久方才露出一絲勝利的笑意。納喇氏能這么快小產(chǎn),真是多謝那個李氏的一臂之力,順帶著還將爺?shù)呐瓪廪D(zhuǎn)移了出去,不叫別人懷疑是她跟福晉一起動的手腳。納喇氏再得寵都不要緊,可是她不能允許納喇氏誕下爺?shù)暮⒆?!膝下無子時已經(jīng)將她們的寵愛奪得一干二凈,要是再生下一兒半女,這府里豈不是連她們站的位置都沒有了?不要怪她心狠手辣,要怪就只能怪納喇氏自己不知收斂處處樹立敵人,才讓她跟福晉化干戈為玉帛共同出手。那一批沁了藥的瓷器,過了今晚估計就要被下人“不小心”打碎了。

    “青釉,去把顏色清淡的衣裳給取出來。爺剛剛沒了一個孩子,也不適宜穿大紅大紫的惹爺不高興?!眳茄攀夏弥脺厮^的帕子擦去臉上的胭脂,吩咐一邊伺候的丫頭道。納喇氏小產(chǎn),接下來都得坐小月子,借著這個時候,她更應(yīng)該努力一把,把爺?shù)男乃冀o扭轉(zhuǎn)回來。

    “是?!?/br>
    <

    納喇氏小產(chǎn)的消息婉寧是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才知曉的。雖然早就知道納喇氏身子不好,這一胎懷得不算穩(wěn)妥,卻不想昨天被李四兒這么一刺激,孩子居然沒了。依照直親王那樣的火爆性子,估計就要跟隆科多撕破臉面了。

    “隨我去見見福晉吧。”婉寧往手腕上套了只赤金掐絲的手鐲,對琥珀說道。

    富察氏顯然比婉寧早一步得知消息,正在跟趙嬤嬤商議該送些什么到直親王府作為慰問,見到婉寧過來便說道:“想來你也知道消息了。直親王家的側(cè)福晉小產(chǎn)了?!?/br>
    “妾身方才聽說了?!蓖駥幵诟徊焓腺n座后才坐了下來,“妾身來也是想跟福晉說說此事。昨兒在裕親王府老福晉的壽辰上,直親王側(cè)福晉跟隆科多家的小妾發(fā)生了口角,也許是被那個小妾氣著了,所以才動了胎氣見了紅。那個小妾說話實在無理,只是妾身聽聞隆科多對她及其寵愛,若是往后宮里的娘娘問起,妾身該如何回答呢?”畢竟納喇氏是跟婉寧她們坐一塊兒的,要是宮里問起來,她也要給一套說辭。

    “這本就與你無關(guān),若是有人問起,你照實說便是了?!备徊焓弦猜杂卸?,“我昨兒聽四嫂說,雍親王對隆科多這樣的行為也是極為不滿,昨兒又鬧出這么一遭,只怕直親王今日便要參奏隆科多了。我方才還跟趙嬤嬤商議著該送些什么過去?!?/br>
    “妾身想著,直親王側(cè)福晉這回小產(chǎn)想必元氣大傷,不如送些補身子的藥材過去吧。雖說太醫(yī)院多的是好藥,但這也是我們的一番心意?!蓖駥幷f道,“本就聽說直親王這位側(cè)福晉身子一直不大好,調(diào)養(yǎng)了許久才有懷有身孕的,”

    “也好。”這慰問的東西也不能顯得太貴重,又得忌諱避免勾起人家的傷感之情。富察氏又道,“惠額娘知道消息后肯定會傷心,我打算明天進(jìn)宮去給惠額娘請安,你帶著幾個孩子隨我一起進(jìn)宮吧?!?/br>
    “是?!?/br>
    正如婉寧跟等人所料,今日一早胤褆便一封折子狀告隆科多寵妾滅妻治家不嚴(yán),藐視皇室宗親,縱容小妾無視上下尊卑,又將昨日李四兒的一番言論詳細(xì)道出,更說明自己家的側(cè)福晉因為李四兒的頂撞而動了胎氣以致小產(chǎn)。直親王府跟佟府向來不親近,這封奏折更是狠狠打了佟國維的臉,更重要的是,直親王家那個側(cè)福晉肚子里的還是皇上的親孫兒,如今孩子沒了,皇上不龍顏大怒才奇怪。

    隆科多如今是宮中一等侍衛(wèi),那邊直親王的折子一上去,他這邊便已經(jīng)聽到了風(fēng)聲。昨晚李四兒只跟他告狀,說在裕親王府受了欺負(fù),卻并未告訴他她頂撞直親王側(cè)福晉一事,如今已經(jīng)叫天子知道,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了。

    康熙昨晚就聽太子回來稟告,說佟家遣了個小妾去裕親王府賀壽,心里本就十分不悅。今兒又知道那個小妾害得自己兒子的側(cè)福晉小產(chǎn),更是怒不可赦。就算佟家是他的外祖家,隆科多是他的表弟,佟國維于江山社稷有功,但也不代表佟家可以肆無忌憚。下了朝康熙便將佟國維叫去御書房,只跟他說了兩句話,一是賜死李四兒,二是將佟國維的官位降三級留用,隆科多外調(diào)去守長城口,在鄂倫岱手下當(dāng)差,即日出發(fā)。

    佟國維不敢有異議,他明白皇上已經(jīng)是輕拿輕放,換做別人家恐怕早就削官奪爵了。他領(lǐng)了皇命,先是吩咐自己的心腹跟著李德全將李四兒那個賤蹄子處理掉,然后自己則去了侍衛(wèi)班,將隆科多拎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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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瞧見汗阿瑪今兒的臉色有多難看?!必范T喝了一口野鴿湯,“不過看樣子大哥對這樣的處罰并不滿意?!?/br>
    “那皇上還能如何,總不能殺了隆科多吧?!蓖駥幗o胤禩夾了一箸鴨條溜海參,“已經(jīng)是一命抵一命了,得饒人處且饒人?!?/br>
    胤禩只是笑了笑,就大哥那性子,不追著倒打一耙已經(jīng)是很給面子了,怎么可能輕饒?今兒下朝之后他還聽見大哥讓人去調(diào)查那個李氏娘家的情況,想來是不想放過李氏一家了。不過隆科多也真是糊涂,被個小妾拿捏著迷了心性,丟了大好前途。如今被調(diào)去守長城口,連個正經(jīng)官兒都沒撈上,想必汗阿瑪是讓他從一個小兵做起了。

    “妾身聽說鄂倫岱與隆科多素來不合,這回隆科多被調(diào)至鄂倫岱手下,想必日子也不好過了。”鄂倫岱跟家人關(guān)系也不大好,他阿瑪佟國綱生前還曾經(jīng)求皇上下旨?xì)⒘诉@個兒子,折騰起來連皇上都招架不住。婉寧記得前世這個桀驁不馴的人卻跟胤禩交好,那時候還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也是該叫隆科多吃一頓教訓(xùn)?!必范T對隆科多的感覺并不好,此人自傲狂妄,自恃自己的汗阿瑪?shù)谋淼鼙悴话阉麄冞@些阿哥放在眼里。殊不知他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也不過是汗阿瑪看在佟國綱、佟國維的份上給的。

    就在大家都以為李四兒必死無疑的時候,卻傳出李四兒有了兩個月身孕的消息來。李德全沒辦法做主,只能進(jìn)宮請求皇上的旨意。隆科多卻是欣喜若狂,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最愛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這一切被赫舍里氏跟隆科多嫡長子樂興阿給看了去,自此夫妻父子離心,樂興阿也只當(dāng)沒了這個阿瑪。

    律法有言不問罪有孕的婦女,康熙只得暫時收回成命,卻讓人將李四兒從佟府挪了出去到一個偏僻的莊子上,只等她生下隆科多的孩子再處死。而隆科多也被佟國維壓著即刻出發(fā)去長城口。

    納喇氏終日茶飯不思,只拿著自己給腹中孩子做的衣裳日夜痛哭,始終心有不甘,更不愿意李四兒平安誕下孩子。胤褆也不愿意這個殺子兇手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便買通了人搜尋李四兒的下落,趁著夜半無人時制造了一場失足落水的戲碼,讓李四兒一尸兩命。

    佟國維怎么可能不明白這是直親王府的作為,只是眼看皇上并沒有要追究直親王的意思,這苦水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他既痛心自己的兒子被一個狐貍精害得前途盡毀,又痛恨直親王府的趕盡殺絕,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賜婚弘旺

    也許是佟國維掩飾得好,胤褆這兩個月來對李四兒的所在地一無所獲,又被康熙警告了一番,不情不愿地收了手。而納喇氏雖然極其不甘心,也只能吩咐家人暗地里再細(xì)細(xì)追查,一定要將那個賤婢置于死地。張佳氏十分滿意這次與吳雅氏的合作,她遣人偷偷問過太醫(yī),太醫(yī)說納喇氏這番小產(chǎn)元氣大傷,加上本身就不是容易受孕的體質(zhì),往后只怕更難有孩子了。當(dāng)年納喇氏勾引胤褆使她動了胎氣生下一個體虛的小阿哥的仇,總算報了。

    “十五阿哥大婚的禮單都送去給福晉過目了吧?”婉寧罩著一件蜜合色折枝花卉風(fēng)毛圓領(lǐng)坎肩,窩在榻上,向一邊的玉蘭問道。

    “已經(jīng)給福晉送去了,福晉說主子安排得極好,就按照主子擬定的禮單去辦便可?!庇裉m回道,“這一季的冬衣也已經(jīng)裁制好發(fā)放下去,按著主子的吩咐,大阿哥、二阿哥、大格格跟二格格那兒都多添了兩件氅衣?!?/br>
    “那就好?!蓖駥幱值溃岸遂o公主寫了帖子請咱們過府,你去把我前陣子讓人去銀樓打的那枚長命鎖裝好,明天給端靜公主送去。”

    端靜公主在五月份的時候誕下了三額駙噶爾臧的一斧子,是個可愛的小格格。雖然不是皇上所盼望的是個男孩兒,卻還是成為了端靜公主心中的支柱。她跟噶爾臧雖然夫妻之情不深,噶爾臧又是涉及謀反一事才沒了性命,但是寡婦的日子并不好過,如今滿人女子也不比入關(guān)前那樣自由,有個親生女兒在身邊,也能排解多年的苦悶。

    “端靜公主從前跟王爺也不親近,怎么這回倒是下帖子邀請福晉跟主子過府了?”玉蘭讓人給婉寧去泡蜂蜜水,“雖說是去賞菊,只是單單拎出咱們府來,未免有些引人注目了?!?/br>
    婉寧卻是記得去年秋狝時皇上要將烏良罕家的格格指給弘旺的事情,現(xiàn)在離三額駙去世已經(jīng)一年有余,敖登格日勒也該脫了孝服了吧。想來端靜公主請她們過府,賞菊只是借口,大約也是讓敖登格日勒在她們跟前再濤哥好印象吧,畢竟一年前見面的時候,富察氏還沒進(jìn)門呢。

    “也許是有什么事吧,明兒過去便知道了。”婉寧垂下眼眸含糊過去。

    “是。”玉蘭應(yīng)下,“今兒廚房新得了兩條黃唇魚,王爺讓人送了一條給福晉,一條送來了小廚房,不如趁著新鮮叫廚子給做了吧?!?/br>
    “你看著辦便是?!蓖駥幟蛄艘豢诜涿鬯疂櫫藵櫳ぷ?,“下去吧,我想小憩一會兒?!?/br>
    “奴婢告退?!庇裉m聽罷后便抱來一床被子給婉寧蓋上,才關(guān)了門退了出去。

    <

    一年不見,敖登格日勒出落得越發(fā)好看,也許是京城的水土養(yǎng)人,小姑娘看著白嫩了不少,穿著一件淡紫底子折枝辛夷花刺繡氅衣,腳踩繡白蓮花軟緞的花盆鞋,落落大方地站在端靜公主身后。

    昨晚胤禩已經(jīng)跟富察氏說起過皇上有意給弘旺跟敖登格日勒指婚一事,所以富察氏對敖登格日勒也是有十分好奇。見她舉止進(jìn)退有度,說話有條有理,好感便先添了三分。

    有了富察氏這個廉郡王嫡福晉,端靜公主自然不會再拉著婉寧迂回打聽弘旺的消息。婉寧也樂得清閑,跟端靜公主說了一聲,便讓敖登格日勒陪她到花園去走走。端靜公主的生母兆佳貴人原是包衣宮女出身,在平定三藩期間被康熙納入后宮,這么多年來一直不得寵,連帶著端靜公主也沒得過自己汗阿瑪多大的寵愛。如今康熙對這個女兒有愧,所以公主府的建造也是及其奢華,雕梁畫棟亭臺樓閣都是京城最有名的匠人設(shè)計,更別提滿園名貴的花卉,都是宮里特意栽培然后再送到公主府的。

    “許久沒見格格了,這些時日格格在京城可還好?”婉寧跟敖登格日勒在花園里慢慢踱步,跟著伺候的人也是識趣地落在五步之后的地方。

    “一切都好,就是覺得有些拘束?!卑降歉袢绽詹⒉惶搨?,“從前在草原我可以隨時騎馬打獵,進(jìn)京之后反倒少了這樣的機(jī)會。不過公主對我極好平日里也讓人多尋些新鮮玩意逗我開心,便是不能隨自己的心意做事,我也不覺得難過?!?/br>
    敖登格日勒并不清楚自己大伯之死的內(nèi)情,也是端靜公主跟多爾濟(jì)有意隱瞞,不想叫她以后覺得自己的婚姻是大清天子的一種賞賜。婉寧很欣賞敖登格日勒這種性子,便道:“我有個跟格格差不多歲數(shù)的女兒,也是個不定性的。她阿瑪也疼她,特意辟了個校場給她練習(xí)騎馬,格格有時候若是覺得悶了,請示公主過來也可以。”

    “真的嗎?”到底是個小姑娘,聽到這個消息敖登格日勒眼睛一亮,驚喜地追問道,“真的可以過府玩耍嗎?”

    “當(dāng)然。”這也是婉寧今日來時跟富察氏商量好的,尋個機(jī)會叫弘旺跟敖登格日勒打個照面,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

    敖登格日勒樂得眼睛都在發(fā)光,笑著道:“那我得空就過府打擾了。這么長時間沒騎馬,也不知道功夫會不會生疏了?!?/br>
    婉寧莞爾一笑,才道:“格格往后多練習(xí)就是了?!?/br>
    許是端靜公主跟富察氏已經(jīng)聊完,婉寧跟敖登格日勒還沒說上多少話便被請了回去。富察氏跟婉寧微微頷了頷首,便借口端靜公主還要照顧小格格,遂先離開回府去。

    “你瞅著這位烏良罕家的格格性子如何?”富察氏問道。

    “妾身看著是個爽利大方的,。”婉寧說道,“不過也不嬌蠻,規(guī)矩也十分不錯,聽說還是端靜公主親自調(diào)丨教的?!?/br>
    “她在端靜公主身邊長大,規(guī)矩自然錯不了?!备徊焓险f道,“端靜公主的意思,是不想烏良罕格格這么早出嫁,到底她也是在蒙古長大的,對京城的情況也不是很熟悉。再者我也覺得弘旺身子弱,也不宜這么早成婚。端靜公主說她會尋個日子進(jìn)宮跟太后還有皇上商議一下?!?/br>
    “福晉有這方面的考慮也是對的,再者還有弘旺生母的問題?!闭彩鲜潜回范T以“身子不適需要靜養(yǎng)”的借口給禁了足的,如果弘旺大婚,少不得也要讓詹氏出來跟媳婦見個面,喝下這杯媳婦茶。婉寧說道,“只是爺如今十分厭惡詹氏,只怕也不愿意放詹氏出來?!?/br>
    “這事兒我會跟爺說一聲,你也跟爺提一提?!备徊焓献匀灰蚕氲竭@樣的問題,“左右皇上還沒下旨賜婚?!?/br>
    “是?!?/br>
    <

    胤禩對放不放詹氏出來尚在考慮之中,康熙賜婚的旨意便已經(jīng)先下來了。京城的女眷對這位來自喀喇沁的格格并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她是從前三額駙的侄女,這一年來一直陪著端靜公主在京城居住,只是甚少出來走動,連裕親王老福晉這樣的皇室宗親也只是在太后那兒見過那格格兩面而已。

    “這指婚的圣旨才剛剛下來,這些天咱們府的門檻都要被踩扁了,可見大家對大阿哥的婚事有多上心?!崩墒蠐徇^發(fā)髻上那支點翠鑲紅寶石金菱花,笑著說道,“妾身聽說那位烏良罕格格性子爽朗,又是端靜公主教養(yǎng)長大的,想必規(guī)矩肯定錯不了。只可惜大阿哥跟烏良罕家的格格年紀(jì)還小,婚期才定在了三年后,倒是可惜了些?!?/br>
    “meimei急什么,總有一天能叫你見上一面的?!饼R佳氏吃了一口茶,笑著瞥了郎氏一眼。她的小九九齊佳氏怎么可能不知道,不過是想著如今詹氏被爺關(guān)了起來,大阿哥沒有生母替他料理親事,想要插手大阿哥的婚事罷了,指不定還想著要是詹氏出不來,大阿哥還能記在她名下。也不想想便是沒有詹氏這個生母,福晉還活生生地站在這兒呢,哪里輪得到她插手。

    “我不過是說句玩笑話罷了,jiejie何必這么快嗆聲?”郎氏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住,暗恨齊佳氏如今經(jīng)常跟她作對。

    富察氏并沒有把她們之間的小打小鬧放在心上,她跟婉寧的態(tài)度一致,只要后宅這些女人沒鬧出什么大事兒,拈酸吃醋的你來我往便隨她們?nèi)ァ7朔袢詹枬?jì)吉特氏送上來的抄寫,富察氏才道:“現(xiàn)在都快年下了,你們那里的用度都夠吧?”

    “妾身那兒都是按著份例發(fā)下來的,已經(jīng)夠用了?!饼R佳氏說道,“只是二格格身量又高了些,妾身想著再給二格格做兩套新衣裳?!?/br>
    “也好,底下的人前陣子孝敬了好幾箱皮子來,取些軟乎暖和的給二格格才幾件坎肩斗篷也是好的。”富察氏轉(zhuǎn)過來向婉寧說道,“大格格那兒也跟著添幾身吧?!?/br>
    婉寧放下茶盅,笑著說:“妾身替大格格謝過福晉?!?/br>
    “福晉對兩個格格真好?!崩墒洗綑C(jī)會笑呵呵地便奉承富察氏,“果真是慈母情懷?!?/br>
    婉寧捏著帕子擋在嘴前掩飾快要溢出來的笑意。要說年紀(jì),瑚圖里比富察氏小不了幾歲,郎氏這奉承話說出來也不怕叫人覺得牙酸。

    富察氏把郎氏的話當(dāng)做耳邊風(fēng),只顧著跟婉寧商議著年禮的事情。齊佳氏樂得看郎氏吃癟的樣子,不過也知道富察氏不喜歡別人在她跟前爭風(fēng)吃醋,借口回去照顧二格格便先離開了。安氏一向很安靜,見齊佳氏起身離開便也跟著告辭。郎氏只覺得更加尷尬了,想了好久總算找了個像樣的借口,像逃跑一樣逃了出去。

    婉寧跟富察氏相視一笑,也不再管她們。

    ☆、第一百一十章

    良妃的身子這兩年越發(fā)不好了,入冬之后更是大病了一場,整個人都消瘦了下來。今年新得的皮子已經(jīng)挑選了最暖和柔軟的給長春宮送去,富察氏還想著叫弘旺跟弘昕每日下課后去給良妃請安,有幾個孫兒在身邊陪伴,估計良妃心里也會高興些。

    婉寧如今已經(jīng)將大部分的管家權(quán)力轉(zhuǎn)交給了富察氏,這倒不是胤禩讓她這樣做的,只是這段時間婉寧極容易疲倦,身上一直覺得不爽利,太醫(yī)說這兩個月需得靜休,連帶著韶秀院的事兒都交給瑚圖里去管,琥珀跟玉蘭在一邊幫襯著。

    “廚房里燉了人參雞湯,額娘等一下多喝一碗,太醫(yī)說對身子有好處呢?!焙藢χ@個月送來韶秀院的份例,瑚圖里也不忘提醒婉寧,“最近弘昭總想著額娘,只是阿瑪說不許他吵著額娘休養(yǎng),叫弘昕給拎去教讀書了。嫡額娘那兒的夏荷來過,說是端靜公主給送了些補身的藥材來,我讓琥珀姑姑收起來了?!?/br>
    自從敖登格日勒賜婚弘旺之后,三公主府跟廉郡王府就越發(fā)走得近了,再加上端靜公主生母兆佳貴人如今挪到長春宮去在良妃身邊討日子,良妃也投桃報李,吩咐長春宮的人善待兆佳貴人,兩家的關(guān)系就更加親近。婉寧喝了一口蜂蜜水,說道:“聽說前幾天烏良罕格格找你出去騎馬,你怎么沒去?”

    “額娘身子不適,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出去玩呢?再者天氣也越來越冷了,女兒也不想動?!焙鲌D里說道,“還不如陪額娘說話呢。”

    “你嫡額娘說明天要去給娘娘請安,你跟著一塊兒去吧,娘娘也許久沒見你了?!蓖駥幍溃斑€有太后娘娘,那條花了大把時間做的銀鎏金點翠鑲玉大抹額正好給太后娘娘送去。”

    “這原是做來孝敬額娘的,額娘舍得叫女兒送出去嗎?”瑚圖里歪著頭問道。

    “你給我做的還少嗎?我這兒的帕子香囊都是你做的,還有你阿瑪?shù)暮砂?,弘昭的小衣裳,都把柜子給堆滿了。”婉寧笑道,“太后娘娘最是疼你,你也該好好孝敬太后才是?!?/br>
    “那明日進(jìn)宮給老祖宗請安,我把最近繡好的佛經(jīng)也給老祖宗送去?!焙鲌D里想了想便道,“除了那條抹額,女兒還想著給送幾條帕子跟幾個香囊呢?!?/br>
    “你做主就好,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話讓琥珀跟玉蘭幫襯一下?!蓖駥幧焓痔婧鲌D里把鬢角的發(fā)絲挽到耳后。滿人家的女兒早成婚,弘旺如今已經(jīng)訂了親,瑚圖里只比弘旺小幾個月,再過一年也該相看人家了。琥珀是她身邊的老人,玉蘭在她身邊也有好些年,到時候瑚圖里出嫁,她肯定是要派其中一個作為陪嫁的。

    “女兒知道的。”瑚圖里甜甜一笑,低頭繼續(xù)核對著賬本。

    紫菀這時候走了進(jìn)來,猶豫地看了瑚圖里一眼,才在婉寧耳邊低聲道:“主子,方才安格格說身子不適宣了太醫(yī),太醫(yī)給診出有近二個月的身孕了。”

    “哦,太醫(yī)可有說別的?”

    “太醫(yī)說先前安格格病了一場身子虧虛,如今有孕就更要注意休息,頭三個月都不宜隨便走動?!弊陷乙Я艘麓?,“主子可要過去看看?”

    “福晉那兒怎么做的?”對于安氏有孕,婉寧并不算十分吃味,以她看來安氏生性本分,她有孕總比另外三個女人有孕要好,她雖然沒在管家,但也知道齊佳氏等人如今正各處尋找生子藥方,巴不得在她靜養(yǎng)的這段時候懷上身孕呢。

    “福晉派了身邊的臘梅過去看過,又點了幾個老實的婆子放在安格格身邊伺候?!弊陷业馈?/br>
    “那我也不必親自過去,讓玉蘭拾掇一份賀禮送去便是。”婉寧知道紫菀心里肯定是覺得安氏是借著她休養(yǎng)這段時間“勾引”胤禩才能有孕的,只是兒女緣分都是天注定的,安氏有這福氣是老天保佑。

    “是。”紫菀見婉寧并無不悅之情,才應(yīng)聲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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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氏這一胎確實如太醫(yī)所說的那樣有些虛弱,主要還是因為安氏底子不好的緣故。張?zhí)t(yī)也給開了安胎的藥方,富察氏又讓管嬤嬤去安氏身邊看著,確保萬無一失。齊佳氏跟郎氏知道安氏有孕之后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別是郎氏,進(jìn)府將近十年了也不見有好消息傳來,如今更是恨不得把尋來的生子藥方給吃個遍。

    “近年下了?!蓖駥幙粗忸^飛揚的鵝毛大雪,“爺最近也清閑了不少?!?/br>
    “自從汗阿瑪將十六弟調(diào)入戶部幫四哥辦事之后,我也就閑了不少。”胤禩抿了一口六安茶,笑著說道,“趁著有時間來陪陪你,不好嗎?”

    “妾身當(dāng)然是歡喜的,就怕府里其他人有意見。”婉寧將雙腿蜷縮在被子里,未施粉黛的臉上寫滿了揶揄的笑意,“今天去給福晉請安的時候才聽了一耳朵的酸話,話里話外都在議論安氏肚子里的孩子?!?/br>
    “人得閑了就自然多嘴,別管她們便是?!必范T將婉寧的手握住,“手有些冷,讓人去那個手爐過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