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受到半魔的潛移默化，已逐漸改變想法，認為藏頭露尾也沒什么意思，該來的總會來?？藴丶営植粫驗樗脛?chuàng)可貼將黃眼封住，就放過她，因此，她并非懼怕旁人知道這秘密，只意外于海琳卓的知情。

    “你怎么知道?！彼龁?。

    海琳卓淡淡道：“別懷疑自己，其實你們沒露出什么破綻，也很謹慎地避開了這個話題。但我知道，母親右手與普通鬼婆的右手不同，擁有超越世俗的力量。她在我年幼時，曾經(jīng)說漏嘴，提過一次那是神力?！?/br>
    她凝視蘇眉，似要讓她感受到她毫無敵意，“近年來，母親的壽命將到盡頭，表現(xiàn)的相當急躁。其實所有生物都有生命終點，包括神在內(nèi)。只是……若有選擇，大概所有人都會選擇更漫長的生命。她不惜動用手頭所有資源人脈，四處打探古神遺骸的下落。這種事很難繞過陰影利爪，也使我得知，那只爪子就是遺骸之一?！?/br>
    “想要把這種種事情聯(lián)系到一起，不是很容易。但想通之后，一切就順理成章。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br>
    蘇眉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再怎么隱瞞，也總能有人看出不對，卻沒想到第一個人是你?，F(xiàn)在還裝模作樣否認，就沒意思了?！?/br>
    她隨手在額頭上一抹，將大睜著的黃色眼睛顯現(xiàn)出來，然后又一抹，就平整光滑如初。

    倘若海琳卓對她存在惡意，那么必然趁這時候動手。暗影血脈本就被稱為法師克星，因為在他們主動現(xiàn)身前，用奧法手段極難偵測。巫妖又多次承認海琳卓的本事，那么真打起來，誰都不知道輸贏如何。

    海琳卓依然安坐如故，也嘆息道：“我只能稱之為命運。那么，母親已經(jīng)知道你在這里了吧？”

    “我想是的?！?/br>
    蘇眉看著她，看了半晌，忽然提出一個很直接的問題，“你就從來沒動心過？我是說，你與克溫紗關(guān)系非常接近，想要謀奪那爪子的話，應(yīng)該有不少機會吧？”

    海琳卓變了個坐姿，但優(yōu)雅如故，“過去我確實沒想過，現(xiàn)在則沒有這個必要。我這一生生活在暗影中，又必將如此繼續(xù)下去。我選擇了這條路，道路已經(jīng)望不到盡頭，路上又不存在障礙，為何還要打別人的主意？況且……”

    她神色忽然意味深長，亦耐人尋味，“古神遺骸擁有極為強悍的力量，所以不少人都覬覦著它，包括可敬的海恩哈姆大人在內(nèi)。能夠接觸它的人，無一不是世界上，抑或世界外的頂級強者。你可能無欲無求，別人卻不會放過你。擁有遺骸終究是幸運，還是不幸，我不知道，也不想親身試試?！?/br>
    蘇眉說：“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我在和海恩哈姆說話?！?/br>
    海琳卓放聲大笑，并未反對把她和巫妖相提并論，“我偶爾也有這種想法。我猜它就是因為這個才討厭我。”

    “……我以為它討厭全世界?！?/br>
    “……說的也是?！?/br>
    “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你不想搶奪古神遺骸，”蘇眉問道，“又何必跑來挑明這個秘密？我得說，如果你想用這事來要挾我，那就大錯特錯了?！?/br>
    海琳卓柔聲道：“你這么想，同樣大錯特錯。我可以看出來，你心地很好，愿意因同情心而幫助陌生人，對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底線。神骸若不被摧毀，總有一天得落在某個人手中。相比之下，我情愿那人是你，而非異界的陌生強大生物。你和母親之間，我也更希望你取勝?！?/br>
    蘇夜沒有立刻回答，只疑惑地注視她，希望她盡快說出下文。海琳卓也沒讓她等太久，幾乎馬上就說：“我打算以幾樣罕見的小東西，以及母親的弱點，換取你們保護諾南?！?/br>
    “保護他？為什么？”

    “因為拜爾登?！?/br>
    蘇夜本以雙手交握的姿勢坐著，這時猛地握緊了雙手。她又想無奈嘆氣，然后忍了回去，皺眉問道：“難道你告訴了他，你和諾南是情人關(guān)系。他嫉妒到發(fā)瘋，準備不惜一切，毀掉諾南先生？他好歹也是只活了那么多年的吸血鬼，不會如此沖動吧？”

    ☆、第121章

    海琳卓微笑道：“不如把形容詞換成瘋狂、惡毒和心志扭曲。我從小就認識拜爾登了，了解他的程度，和他了解我差不多。他若沒活這么久，也許我還不會如此忌憚他。”

    蘇眉又問了一句，“所以，你把事情告訴了他？”

    “沒有，但我想他能猜得出來，”海琳卓說，“我一直擔心，一直一直擔心……”

    她在敘述時，稍稍提及了拜爾登的來歷。拜爾登也是本地吸血鬼，隸屬于泰林那一個古老高貴的家族，壽命比前大公的家族統(tǒng)治期還要長。這個家族早已沒落，卻以這種奇妙形式，保留著后裔血統(tǒng)。不過他們愿不愿意承認吸血鬼為后裔，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克溫紗暗殺泰林那大公后，與他一拍即合，開展了長期合作業(yè)務(wù)。這決策通過時間考驗，被證明為英明神武，因為血族從未像今日這樣，得到穩(wěn)定而蓬勃的發(fā)展。

    但血族決策英明，往往表示其他種族要遭殃。海琳卓就再直白不過，坦言道：“他和母親很相似，都不可以用常理來揣度。他們明明能夠獲得旁人的感激，卻因自身缺陷，把結(jié)果弄得很糟糕，讓人家不得不忌憚。”

    蘇眉說：“包括感情方面？”

    “自然，他說愛我，那么就一定要得到我，不僅是我的人，還包括我擁有的一切，”海琳卓眉宇間，終于又籠上了一層愁緒，“因為他就是那樣想的，他覺得他實力足夠，是黑暗之王，理應(yīng)拿到想要的所有東西?！?/br>
    她停頓了幾秒鐘，又說：“我以前曾說過，只要他不做觸犯我的事，那么我可以容忍他留在泰林那，持續(xù)合作?？上?，他不是那種人?！?/br>
    事實上，蘇眉從未忘記巫妖的警告，提醒她不可全心信任海琳卓。海琳卓容貌艷麗，還擁有討人喜歡的氣質(zhì)，極易提升他人好感。但她是大陸上最頂尖的刺客之一，個性與能力都很神秘，據(jù)說她想殺的獵物，還沒有一個能逃過死亡。

    以眼前這事為例，事情實質(zhì)如何，蘇眉不得而知?？珊Ａ兆烤珳实刈プ×怂男睦砣觞c，提出她很難拒絕的請求。吸血鬼本身貪婪邪惡，又受詛咒驅(qū)使，將活著的生物轉(zhuǎn)化為不死族，風評和巫妖同樣差勁。哪怕不給蘇眉任何報酬，她也樂意在驅(qū)逐他們的事上幫忙。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計較海琳卓所言是真是假。如果要她在拜爾登和海琳卓之間，選擇一人相信，那她還真樂意選擇后者。

    “你為何不留下來，親自照應(yīng)諾南。諾南身邊有那么多人，應(yīng)該沒問題吧？”蘇眉再次問道。

    海琳卓笑道：“如果你拒絕，我就才會留下。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人要說服。泰林那國境內(nèi)并不安定，我畢竟出身這里，不希望看到它徹底陷入混亂?！?/br>
    蘇眉說：“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要我們在這里等候拜爾登前來，然后殺死他嗎？”

    海琳卓側(cè)過了頭，漫不經(jīng)心似地，注目房間的其他方位。蘇眉發(fā)現(xiàn)她腦后別著一個發(fā)飾，像串鑲金紫葡萄，點綴在她的金發(fā)上。那發(fā)飾有相當強烈的奧法反應(yīng)，顯見非常珍貴。

    她輕嘆一聲，說：“我時常感到自滿，認為很少有我解決不了的麻煩。如果我解決不了，別人一樣不能?？晌义e的不能再錯了，在母親和拜爾登這里，我始終無法下定決心?！?/br>
    蘇眉卻突然笑了笑，回答道：“難道你想說，要我們放他一條生路，勸他從此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千萬別求愛失敗，就跑去暗殺心上人的情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如果勸誡有用，那各地發(fā)布的傭兵任務(wù)和懸賞公告就毫無意義了?！?/br>
    海琳卓神情十分詫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已說過，他和母親相差無幾，都不會放過我，所以我已不可能手下留情。我只是在想，有無必要親自下手。以及拜爾登選擇了某具棺材進行永眠，還沒有任何人知道它在哪兒。想要斬草除根，就得預(yù)先做準備?！?/br>
    “……我果然經(jīng)常小看別人啊?！碧K眉喃喃道。

    她很快又說：“我可以代表我所有同伴，答應(yīng)你的要求，只盼此事之后，你能盡可能協(xié)助我，奪得那只爪子?！?/br>
    海琳卓微微一笑。

    蘇眉等她離開，才通過心靈感應(yīng)呼喚奧斯，召喚他和其他人回到這里。她重復(fù)了方才的交易內(nèi)容，并要求巫妖作出評價。

    巫妖習慣性地給了差評，這才說：“她比我想象中更果斷，居然在這時候就要鏟除吸血鬼了。但我得說，這是個相當正確的選擇。否則拜爾登要么在大戰(zhàn)中突然倒戈，對她進行報復(fù)，要么在戰(zhàn)后繼續(xù)糾纏她，讓她獨自應(yīng)對這棘手的麻煩。無論哪一種，都沒現(xiàn)在這樣干脆利索?！?/br>
    海琳卓一走，蘇眉便溜下了椅子，繼續(xù)盤坐在地板上。此時她說：“你莫非想告訴我，海琳卓故意泄露口風，令拜爾登怒不可遏，作出沖動舉動？”

    巫妖說：“還有別的可能嗎？但他也是咎由自取，若他沒被黑暗扭曲心靈，那肯定比現(xiàn)在更冷靜?？上襁@種從詛咒轉(zhuǎn)化而來的怪物，如同天生邪惡的惡魔，也具有天生弱點。千萬只個體中，最多產(chǎn)生一個奇葩?！?/br>
    蘇眉總覺得它若有所指，下意識看了看克雷德?？死椎码p手交叉，墊在腦后，冷冷盯著巫妖，卻沒發(fā)表任何意見。

    她只好確認道：“干嗎？”

    “干?！眲P第一個表明態(tài)度。

    “奧斯支持哈根達斯大人的一切決定?！惫奉^在旁弱弱地說。

    “隨你，我不會幫你作戰(zhàn)。”巫妖說。

    克雷德根本沒吭聲，估計是認為沒必要吭聲。反正蘇眉走到哪里，回頭一看，總能看見他跟在身后。

    她相當感激同伴的無條件支持，并對巫妖說：“至少你還可以寫倆魔法飛彈卷軸，讓奧斯在旁邊撕開使用，也算發(fā)揮你的余熱了?！?/br>
    巫妖對她進行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鄙視。

    海琳卓給她的條件相當寬松，并沒讓他們風塵仆仆，趕去陵墓找拜爾登的麻煩。他們只需等在反抗軍大本營中，靜候敵人出現(xiàn)即可。如果敵人遲遲沒出現(xiàn)，到樹霧海那里，或者樹霧海之后才發(fā)難，那海琳卓將獨力解決一切，無需他人幫忙。

    然而，她確實非常了解拜爾登，作出比任何人都正確的判斷。

    由于反抗軍戰(zhàn)線持續(xù)推進，每隔幾天，蘇眉等人就會跟著大部隊，轉(zhuǎn)移到另外一個地方。有時候，她站在高地上，通過凱的指引，已能隱約望見遠處黃綠色的樹霧海。那顏色美麗中混雜著污濁，猶如被毒霧玷污了的森林。

    凱很少表露鮮明立場，卻在提及樹霧海時，對克溫紗進行了絕不留情的批判。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諾南身處類似指揮部的大本營，也很難嚴密防護自身安全。法師以法塔為終極堡壘，經(jīng)營年頭越多，成果就越驚人。但他還沒有法塔，就算有，也不可能背著法塔走路，被敵人和同伴同時瞧不起。

    當然，他自身實力擺在那里，很少有怪物能突破重重封鎖，傷害到他。直至拜爾登和他的血翼出現(xiàn)，才算打破了這個事實。

    蘇眉曾認為，吸血鬼比人類還適合擔任殺手，因為他們天生能夠藏身黑暗，突然現(xiàn)身給予致命一擊。她現(xiàn)在仍然這么認為，并對他們有了新的認識。

    拜爾登親自潛入大本營，繞開不堪一擊的人類士兵，繞開因疲憊而小憩的精靈，繞開以冥想恢復(fù)精神力量的法師，像把無形尖刀，直直插入了大本營的腹地。

    蘇眉、克雷德、凱這三人都有著無與倫比的直覺，卻差點忽略了他們的到來。若非凱閑著沒事，半夜出門溜達，聽到蝙蝠振翼聲音，恐怕要等他們現(xiàn)身得手后，才能察覺哪里不對。

    蘇眉不需他提醒第二次，徑直啟動傳送術(shù)，來到諾南等重要人物所在的營帳。

    拜爾登的血翼共有十三人，均為他親自轉(zhuǎn)化的下級吸血鬼，受他絕對控制，對他絕對忠誠，也作為他的代言人，為他各處奔走。他們的可怕之處卻不在于忠實，而在于實力。十三只血翼聚集在一起，能夠輕易消滅一支小型軍隊。

    如果他們運氣夠好，沒碰上克星，那么也能將大規(guī)模部隊攪的不得安寧。

    反抗軍雖有隨軍牧師，但實力和數(shù)量都很有限。圣殿牧師與不死生物相互克制，并非隨便什么牧師出手，都能對付得了強大血族。

    蘇眉從傳送門中走出來，恰見眼前一片混亂，已經(jīng)有人發(fā)覺事態(tài)有異，快速點亮了燈火。但那燈火即刻被蝠翼打滅，再度將這片區(qū)域帶入黑暗。這并非只是夜間的自然黑暗，還夾雜著奧法效果，代表敵人中有法師存在。

    她不及多想，順手向上一托。一道柔和的白光從她手中出現(xiàn)，上升至半空，破開無盡黑暗，照亮了方圓幾十米的距離。

    白光燃起之時，黑翼也劃破夜空。三只猙獰的蝠臉在她附近一閃而過，飛快沖了過來。

    ☆、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章

    拜爾登知道蘇眉在這里，有可能負責保護諾南。可他為人十分自負，自認可以在她，以及那個拎巨劍的半魔動手之前，便輕易秒殺目標，成功脫身離開。

    他的認知太過狂妄，給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

    黑色蝙蝠沖近蘇眉時，從口中吐出一片赤紅血霧。血霧帶有污穢力量，像吸血鬼的大部分手段那樣，可以吸取活物的生命力，并對它們進行詛咒。不幸的是，在血霧出現(xiàn)之前，蘇眉便又改變了位置，向諾南所在的方位移動。

    她無視黑暗阻礙，一眼就看到了拜爾登。這只吸血鬼不愧為貴族出身，手中拿著一柄細劍，身后亦展開一對進化完整的黑色蝠翼，正在對諾南的帳篷發(fā)動襲擊。

    他與蘇眉曾有過短暫交鋒，然后就被海琳卓喝止。蘇眉這次再見到他，感覺他的實力比上次更強，面部表情也更冷酷。他已完全呈現(xiàn)出怪物姿態(tài)，犬齒整個兒從嘴里伸了出來，撐開了嘴唇。他的指甲也于同一時間伸長，蜷曲，變成可以致人死命的恐怖武器。

    他周身上下被無邊血色包圍了。吸血鬼平日吸取活人鮮血，消化大部分，儲存小部分，作為戰(zhàn)斗時的血盾、血霧，效果猶如法師護盾。而且他們被詛咒之后，速度和力量均大幅度提升，行動起來快如閃電。普通士兵往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們抱住肩膀，一口咬在大動脈上。

    那頂帳篷已經(jīng)徹底掀開。奧法能量凝結(jié)成的純白光箭散射而出，擊向在夜空中翱翔的血族首領(lǐng)。

    諾南的應(yīng)對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可以說很優(yōu)秀。他神色冷靜，自始而終站在原地，并不因為面對的是吸血鬼，就無意義地飄浮移動。蘇眉只見他身上迅速升起數(shù)層護盾，產(chǎn)生若隱若現(xiàn)的效果，把他本人保護在盾中。

    她想，海琳卓必然已經(jīng)警告過諾南，要他小心這場襲擊。除了這位法師之外，圣殿武士也撲了出來，毫不畏懼眼前的恐怖怪物，選中一只吸血鬼，便向其發(fā)動沖鋒。她能看見他們身上，圣徽不停閃動著光芒，從血族詛咒下保護他們。

    蘇眉倒是能理解拜爾登的想法。他現(xiàn)在再回去與克溫紗合作，未免太遲了，也不見得有什么意義。在克溫紗的統(tǒng)治即將崩解時，投向克溫紗那邊，無非是給反抗軍增添了一個敵人，如此而已。如果那么做，還不如像現(xiàn)在這樣，發(fā)動夜間突然襲擊。若能殺死諾南，也算給了海琳卓一個沉重的打擊。

    她對吸血鬼并無好感，也沒有惡感。但是，反抗軍是她的盟友，牽扯到她自身利益。她與拜爾登一照面，便輕聲吟唱出一句咒文，再度招出了天之火。

    天之火如無數(shù)巨大的白色花朵，源源不斷涌出地面?；鹧嫦蚩罩猩v，很快在她的cao縱下，變成無數(shù)飛舞在空中的白花，分別襲向不同目標。

    極少有法師能做到這一點，因為他們對神圣能量的cao控，遠遠不如同等級牧師。而在牧師之中，擁有這種力量的人，同樣是很少數(shù)。

    諾南百忙之中，仍然詫異地瞥了她一眼，卻見她在控制天之火時，仍有余力改變手勢，進行下一個法術(shù)的吟唱，襲擊附近隱身了的吸血鬼法師。

    她由符文匯聚流動情況，直接判斷出法師所在方位，無需事先破解隱形。這只與施法者自身的技巧有關(guān)，即便使用高等隱形術(shù)，也難免被她窺破天機。若不提升自己對魔網(wǎng)的掌控能力，那么任何法師在她面前，都無法真正隱藏。

    蘇眉打出兩發(fā)范圍法術(shù)，分別為律令沉默和律令震懾，并施展圣劍術(shù)，命令圣劍移動到諾南身邊。那柄無形長劍猶如執(zhí)在訓(xùn)練有素的人手中，動作極為靈活，開始與拜爾登的細劍交鋒。

    半空中，血色霧氣一遇到天之火，便像遇上陽光的積雪，無聲無息地消融。黑暗術(shù)亦被法師驅(qū)散，重新展現(xiàn)出被星月照耀著的大地。

    此時，克雷德和凱已經(jīng)趕了過來。巫妖嘴里說著不參與，卻不肯置身事外，飄飄蕩蕩地跟在后頭，從高處俯視他們，表現(xiàn)的比吸血鬼還像敵人。

    它目睹蘇眉熟練對付吸血鬼，以神圣能量逼迫他們，將他們隔絕在一定距離之外。那手段當真十分強悍，又極為冷酷無情，看的它頭骨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