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節(jié)
“你們在干什么?” 他大步走過去,大聲質問著,像一個上門捉jian的丈夫。 湘云轉過頭,見到面帶怒色的莫子離,頓時不樂意了,生氣的說:“莫子離,你來干什么?誰叫你進來的?” 司徒長歌優(yōu)雅的放下手中的帕子,唯恐天下不亂的問了一句:“湘云,他是誰?” 他當然認識莫子離,好幾次他潛入理國公府中想要他的命,替湘云出氣,要不是幫中規(guī)矩森嚴,他又是副幫主,眼前的人哪里還有命站在這里? 還沒等湘云說話,莫子離聽到司徒長歌竟直呼湘云的名諱,受到了刺激,當即口不擇言的說:“我要是不來,還一直以為你是清白的,更不知道你們之間果然有jian情呢!” “jian情”二字,一下子把湘云激怒了,她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怒道:“我是不是清白你不是已經(jīng)找人驗過了嗎?怎么,你還想往我身上潑臟水?還是想找人再驗我一次,哦,對了,我差點兒忘了,咱們已經(jīng)和離了,你管不著我了?!?/br> 莫子離冷聲說:“我說過,那份和離書我沒有簽字,根本不作數(shù),你武湘云,還是我娘妻子?!?/br> 司徒長歌說:“原來是莫公子,真是失敬了,既然你認為湘云是你的妻子,她為何不住在理國公府,而是住在建安侯府呢,皇上金口玉言許的和離,在你的眼里居然不作數(shù),莫公子是自恃高門出身,想抗旨不尊嗎?” 莫子離本就深恨與他,見他不知死的來替湘云出頭,遂冷傲的脧了他一眼,道:“我抗不抗旨你管不著,我只警告你一句,離她遠點兒,就算她真的跟我和離了,也依舊是侯門的千金,不是你一介低賤的商販攀附得起的!” 司徒長歌沒有因為莫子離的譏諷而生氣,反而氣定神閑的說:“莫公子的身份跟湘云倒是般配,可惜不也照樣和離了嗎?所以說,真正相愛的人是不會在意對方的身份的,咱們大晉國的皇后娘娘也是商販出身,與司徒的出身相同,所以,司徒配侯門千金也不算過分!” 湘云知道司徒長歌故意把她們的關系說得曖昧含糊,是在故意氣他,幫她出氣,一想到莫子離跟她的新仇舊怨,再加上這包房里也沒有人,便大膽的配合司徒長歌說:“莫子離,相當初你的心上人還是罪臣之女、官奴出身,還不如一介商販呢,想嘲笑別人,還看看自己干不干凈吧!” 莫子離聽聞他們二人說得曖昧,頓時面色鐵青,他冷笑道:“這么說,你們兩個已經(jīng)勾搭上了,對不對?” “什么叫勾搭?太難聽了!” 司徒長歌挑釁的看著莫子離,挑了挑眉,說:“離公子,我們男未婚、女未嫁,兩情相悅,有何不可,何來勾搭之說?” “住口,堂堂的侯府千金,不是你一介商販可以覬覦的!” 莫子離一聲暴喝,被司徒的挑釁徹底激怒了,他怒發(fā)沖冠,睚眥欲裂,上前便要去拉湘云,想把她帶走。至于帶去哪?后果如何,他已經(jīng)想不了那么多了! 湘云被他那副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看他氣勢洶洶的奔自己過來了,她‘蹭’的一下跳起來,繞著桌子跑到了司徒長歌的身后,躲著不肯出來。 司徒長歌在莫子離要抓湘云的那一刻就站了起來,順勢用高大的身軀將湘云擋的嚴嚴實實的,感受到她的恐懼,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武湘云,你這不守婦道的女人,你給我出來!” 見到湘云躲到了司徒長歌的身后,還跟他拉拉扯扯的,莫子離嫉妒的眼睛都紅了,理智也瞬間跑到了爪哇國,更別提什么大家公子的風范了! 面對莫子離的暴怒,司徒長歌寸步未讓,睨視著暴怒狀態(tài)的莫子離,淡聲說:“莫公子,這樣強人所難不好吧!” 莫子離冷笑一聲,惡毒的說:“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與你何干?別以為她對你芳心暗許你就能以她的男人自居了,別忘了,她是侯門千金,你不過是個販夫走卒,建安侯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你的!” 對他的侮辱,司徒長歌并未放在心上,他不緊不慢的說:“那又如何?至少我們兩情相悅,我還有機會,不像你,連機會都沒有了!”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莫子離的痛處,戳得他的心血淋淋的,他磨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司徒長歌,你找死!” 這七個字,是他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張臉也黑得不能再黑了。 司徒長歌冷笑一聲,依舊是一副風輕云淡的神色:“那就試試吧!” 兩個男人對視著,冷眼相對、劍拔弩張,拳頭也握得咔咔作響,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見狀,湘云顫顫巍巍的從司徒長歌身后伸出小腦袋,對兩個男人說:“這可是皇后娘娘的地盤兒,你們要是在這打起來,皇后娘娘不會放過你們的!” 莫子離看著那顆讓他又愛又恨的小腦袋,怒道:“武湘云,別拿皇后來嚇唬我,你要是怕我傷了你的心上人,就給我出來,不然,我不會讓他好過!” 司徒長歌冷笑說:“莫公子好大的口氣,一會兒誰傷了誰還不一定呢!” “呦!這是怎么了,怎么都站著呢?” 一聲似笑非笑的調侃,采薇不緊不慢的走進來,精明的美目在莫子離和司徒長歌的臉上掃了一圈兒,隨即坐在了椅子上。 剛剛正在跟韓大人和趙大人說話,湘云的丫頭翠縷悄悄的去找她,說莫子離又來糾纏小姐了,她不敢懈怠,急忙趕著過來解圍了。 見到皇后娘娘回來了,莫子離帶著nongnong的不甘,將目光從與司徒長歌的對視中收了回來,拱手道:“參見皇后娘娘!” 采薇笑道:“離公子客氣了,來者是客,這些俗禮都免了吧,湘云,長歌,快招呼離公子坐下,小二,再拿一副碗筷兒過來。” 莫子離沉著臉,道:“娘娘不必客氣,子離是來找湘云的!” “找湘云?” 采薇驚愕的說:“你們不是已經(jīng)和離了嗎?怎么還糾纏不清呢?” 湘云已經(jīng)從司徒長歌的身后走出來,站到了采薇的身邊兒,聽采薇這么一說,急忙道:“我才沒有跟他糾纏,是他來纏磨我的!” 采薇道:“離公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當初湘云歡歡喜喜的嫁給了你,你不去珍惜她,反倒為了個心術不正的外室女子冷落她、磋磨她,如今你們和離,你又來找人家,纏著人家,合著是拿人家當球耍嘛,想要就要,不要就一腳踢開!” 莫子離沉聲道:“過去都是子離的錯,子離愿意受罰,現(xiàn)在子離已經(jīng)后悔了,請娘娘給子離一個贖罪的機會,子離后半輩子一定好好的跟她過日子,好好的待她,決不再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采薇笑了笑,說:“給不給你機會不在于我,而在于湘云,要是她肯給你機會,我自然愿意見到你們破鏡重圓;不過,若是湘云不愿意給你機會,你就不要在糾纏人家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再者,你這樣糾纏不清的,理國公府的臉上也不好看?。 ?/br> 說完,望著湘云問道:“湘云,你怎么說?” 湘云握起了拳頭,堅定的瞪著莫子離說:“娘娘,我不會給他機會的,這輩子不會,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我都不會再與他攀扯上任何關系的。所以,莫子離,請你不用再在我的身上費力氣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這番話說得夠狠,也夠絕的,莫子離的臉一下子白了,他痛苦的望著湘云,說:“湘云,我知道子離從前對不住你,你氣我、怨我我不怪你,你想怎么懲罰我也都可以,只是,請你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我發(fā)誓,這輩子會盡我莫子離最大的努力,讓你成為大晉國最幸福的女人,我不會再讓你生一次氣,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我會比任何人對你都好,會好好的珍惜你、跟你白首偕老……” “夠了!” 沒等他說完,湘云就大聲打斷了他:“莫子離,別再冠冕堂皇的說那些不切實際的話了,不管你說什么,哪怕你說破大天,我都不會原諒你的,你還是走吧,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更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她氣沖沖的扭過頭,不再去看他。 采薇一攤手,對莫子離做了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你看,湘云她不肯原諒你,我也不能強人所難啊,你啊,還是回去吧!” 莫子離定定的看了湘云一會兒,忽然說:“你是因為他,才跟我這般決絕的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看向了司徒長歌。湘云見他還在懷疑自己,惡聲道:“不是,跟別人沒關系,是我自己恨你、討厭你,你不用去拉扯別人!” 莫子離點了點頭,道:“不是最好,你是侯門的千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不是一介小商小販可以配得上的!” 采薇聽到莫子離對司徒長歌的譏諷,冷笑起來,說:“離公子,有的時候,我們用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究竟誰高貴,誰低賤,過些日子便可見高低了!” 莫子離不解的說:“皇后娘娘這話是什么意思?” 采薇說:“多則半月,少則十日,離公子自然會明白本宮的意思!” “好!離拭目以待!”莫子離說完,轉身出去了! 只是,那道背影顯得有幾分落寞。 門口兒,成才捧著個首飾盒正候在那里,見主子出來了,忙將首飾盒遞了過去,笑嘻嘻的說:“公子,這就給少夫人嗎?” 莫子離望著那只精美的盒子,臉黑了,他背在身后兒的手緊了緊,說:“先帶回去!” “???不送了?” 成才懵了,公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給少夫人找來的首飾,怎么說不送就不送了呢? “送……只是,以后再送!”莫子離說完,頭也不回的下樓去了。 成才跟在他的身后,剛行至樓下時,他忽然叫了起來:“公子,咱們府上的車!” 莫子離聞言,駐足看去,果然見到一輛帶著理國公府標記的馬車在八?;疱伋峭A讼聛?,停好后,車夫拿著車轅上的條凳放在車門處。 車簾被掀起,兩個穿著藕荷色襖子的丫頭走了下來,一個打簾子,一個伸出手,把大房莫子凈的女兒莫舒雅扶了出來。 莫舒雅一下車,立刻被眼前壯觀的火鍋城吸引了,“秋香,你快看,這兒是不是比‘聚福德’還要大,還要氣派!” 被換做秋香的丫鬟也滿臉驚艷的說:“果真如此誒,真不愧是皇后娘娘開的酒樓,就是不同凡響?!?/br> 這時,另一個丫鬟看到了莫子離,急忙拉了拉莫舒雅的袖子,道:“小姐,離公子也在呢!” 莫舒雅回過頭,看到莫子離正向她這邊走過來,急忙喜形于色的奔了過去,叫道:“離叔叔,您也是來吃火鍋的嗎?怎么樣?好不好吃?” 莫子離皺眉道:“你來這兒干什么?是不是又偷著跑出來的?” “才不是呢!” 莫舒雅一揚下巴,得意的說:“是皇后娘娘請我過來的,別人都沒請呢,咱們闔府上下,就只請了我一個!” 莫子離用鼻子哼了一聲,道:“早些回去,當心別被她帶壞了!”說完,冷著臉離開了。 秋香怯怯的說:“大小姐,離公子好像生氣了!” 莫舒雅對著莫子離的背影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低聲道:“理他呢?他就是那么冷冰冰的一副性子,從打跟湘云嬸嬸和離,就變得更冷了,整個一冰人兒似的……” 秋香努了努嘴,嘀咕說:“大家都說離公子想少夫人都要想瘋了,既然是這樣,當初為什么還要養(yǎng)外室,惹少夫人傷心呢?這會子跟丟了魂兒似的,有什么用?” 莫舒雅像個小大人兒似的,說:“所以,這就要自作自受,湘云嬸嬸那么好,他沒有珍惜,還給弄丟了,活該他后悔一輩子!” “呦,舒雅這是說誰呢?” 另一輛華麗的馬車也在八?;疱伋乔巴O铝?,朝瑰公主扶著宮女的手走了下來,笑盈盈的看著莫舒雅。 莫舒雅見了她,笑著走了過去,剛要屈膝,就被朝瑰一把拉住了,嗔道:“你這多禮的小妮子,都跟你說多少遍了,見了我不許行什么大禮,要是再讓我看見你給我行禮,看我怎么收拾你!” 舒雅眨了眨眼,笑瞇瞇的說:“其實,我也覺得咱們都是好姐妹,不用行禮的,可我祖母和曾祖母總是告誡我們,禮不可廢,越是鐘鳴鼎食之家,就越應該知份守禮,免得人家說我們恃寵若嬌,真是麻煩!” 說完,往朝瑰的身后看了看,道:“哦?皇后娘娘就請你一個人來嗎?” 朝瑰含笑點頭,道:“是!” 舒雅嘆道:“噢!難怪外面都傳說你在皇后面前最得臉,連朝月公主都要靠邊站呢!” 朝瑰道:“是皇后娘娘抬舉我,朝瑰真是結草銜環(huán),都難以報答娘娘的恩德呢!” 莫舒雅笑道:“這些感激的話,你還是留著當她的面去說吧,外面怪冷的,咱們還是進去吧!” “好!” 朝瑰溫柔的挽著舒雅的手,跟她一起進火鍋城去了。 …… 再有幾天,青羅國的使者就要到了,采薇打算等青羅國的使者驗證后再公布司徒長歌的身份,免得萬一出現(xiàn)什么差錯,所以,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對此事守口如瓶,連司徒長歌都沒告訴,免得出了差錯,讓人家接受不了這個落差。 不過,在公布這件事兒之前,先讓他找到心儀的女孩兒,跟大晉國聯(lián)姻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他娶了大晉國的貴女做了太子妃,將來他們的孩子再做了皇帝,那么,青羅國跟大晉國就是血脈至親了,到那時,還何愁不能永結同盟,同進共退呢? 她跟南宮逸的想法不同,兩人最后商議的結果就是,借機把舒雅和朝瑰帶到司徒長歌面前,讓司徒長歌自己選,畢竟自己選出來的才是合自己心意的,不然,就算是他們選了,他不喜歡也是白費的! 朝瑰和舒雅在小二的帶領下,高高興興的傷了三樓的包房,一路上,舒雅不停的轉著腦袋,一會兒看天花板上奢華的水晶吊燈,一會兒看玻璃鏡框里怪怪的畫作,要么就是看精致的雕花樓梯扶手,反正看什么都覺得驚奇,看什么都覺得好,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 相對她的好奇與探索,朝瑰顯然規(guī)矩多了,她的腰脊挺得筆直,上樓的時候輕輕地呃提著裙子,微微的仰著頭,不用看她那身華貴的衣裳和滿頭的珠翠,就只看她那身高雅的做派,就足以令人側目! 包房里 因為莫子離來鬧了一場,湘云沒有了食欲,氣鼓鼓的坐在那兒生悶氣,司徒長歌一邊陪著采薇說些參行最近買賣的情況,一邊不放心的暗中打量著她。 只見她扭著頭,一張小包子臉鼓得圓圓的,那張紅潤潤的小嘴兒撅著,幾乎能掛只油瓶子了,黑漆漆的大眼睛也瞪著圓圓的,像是要把桌角上的杯子瞪出個洞洞一般,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