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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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一圈內(nèi)侍腿肚子哆嗦,畢竟先前誰也沒伺候過如此暴力的……皇后?王爺?沒什么經(jīng)驗。 很是膽戰(zhàn)心驚。 在前日楚淵剛回來時,朝中積壓政務(wù)便已經(jīng)被處理得七七八八,因此早朝時也只有零星幾位官員上奏,其余人都小心翼翼留意著皇上與太傅大人的臉色,聽到“散朝”二字,便逃也似告退,有膽小的官員,甚至后背都被冷汗浸濕。 “如何?”飯廳里,段白月遞過來一碗白粥。 “太傅大人?什么話都沒說,估摸著要等我去御書房。”楚淵替他擦擦嘴,“你呢?又去哪偷懶睡覺了。” “這回可真沒有?!倍伟自驴鄲赖溃耙蝗?nèi)侍跟著我,不準(zhǔn)躺屋頂,在院子里搭了個大椅子,哭著要我去睡。” 楚淵:“……” “我當(dāng)是你又欺負(fù)我?!倍伟自掠每晡睬们盟谋亲?,“不知情?” 楚淵哭笑不得:“是我疏忽了,回來剛兩天,怕是宮里的人也不知該怎么伺候你,四喜生病臥床也無人可問,只能殷勤追著到處跑。” 段白月發(fā)自內(nèi)心道:“忒嚇人?!?/br> “就你這樣,還吹噓要睡孔雀毛的毯子驕奢yin逸?!背Y拍拍他的側(cè)臉,語調(diào)很是同情。 段白月將側(cè)臉湊過去。 楚淵捏著他的下巴轉(zhuǎn)正,順手塞了個小包子:“不準(zhǔn)鬧?!?/br> 早膳方才用罷,果然便有人來通傳,說太傅大人已經(jīng)侯在了御書房。段白月嘆氣:“得,躲不掉?!?/br> “我可沒想著要躲?!背Y道,“早些年有些顧慮,是因為邊陲未定羽翼未豐,任性驕縱不得。可現(xiàn)如今四海升平軍權(quán)在握,陶家這些年安插進來的人,也早已成了我的人,這一路與其說是想躲,不如說是擔(dān)心。” 段白月道:“擔(dān)心?” “太傅是我的恩師,就像是師父對于你。”楚淵笑笑,“這朝中拉幫結(jié)派成性,我與太傅雖也有相互猜忌的時候,可這么多年,他也總算是一心一意為我出謀劃策。若沒有他的勢力,當(dāng)初在我初登基時,大楚至少也會多亂上兩年?!?/br> 段白月挑眉:“這么厲害?” “現(xiàn)在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太傅也老了?!背Y握住他的雙手,“我自然可以下一道圣旨,送他回鄉(xiāng)安度晚年??扇粲锌赡?,我卻更想讓太傅留在朝中,至少喝一杯你我的喜酒再走?!?/br> 段白月問:“要我?guī)湍銌???/br> “你少氣他兩回就好?!背Y道,“走吧,去御書房。” “也別太擔(dān)心?!倍伟自屡c他一邊走,一邊道,“除了你我的婚事,太傅應(yīng)當(dāng)還有另一件事要找你?!?/br> “對了,昨日你提過?!背Y道,“是什么?” 段白月答:“婆輪羅。” 楚淵眼底有些不解。 “是出現(xiàn)在南海的一艘鬼船?!倍伟自绿糁攸c將事情說了一遍,道,“你聽過嗎?” 楚淵遲疑搖頭。 “先去聽聽太傅怎么說吧?!倍伟自碌溃岸笤僮鰶Q議也不晚?!?/br> 與陶仁德一道來的還有溫柳年,手中抱著厚厚一摞書冊,都是關(guān)于婆輪羅的記載。 “西域妖僧,南洋鬼船?”楚淵草草翻了翻。 “是?!睖亓甑溃拔⒊疾檫^不少資料,不過大多都是民間傳聞,并且由于該教派已經(jīng)銷聲匿跡多年,連沈盟主也從對其知之甚少。” “太傅大人怎么看?”楚淵問。 “此事大意不得?!碧杖实碌?,“即便對方暫時不會登岸,但南洋島嶼諸多,就怕這伙妖僧盤踞一方暗中壯大勢力,如同前一伙叛軍那樣,遲早會對大楚造成威脅?!?/br> “太傅所言極是?!背Y道:“只不過南洋海域茫茫,那位屠前輩又說不清具體是在何處見到的婆輪羅,想要應(yīng)對有些棘手。” “不如皇上先派出幾隊人馬,偽裝成遠航商隊一路留心觀察?!睖亓甑?,“若那婆輪當(dāng)真心懷不軌,定然還會再度現(xiàn)身。” 楚淵點頭:“待明日千帆回來,讓他來見朕吧?!?/br> 溫柳年領(lǐng)命,躬身退出御書房后,見段白月正站在對面,于是道:“皇上剛剛才說完婆輪羅的事情,太傅大人還在里頭?!?/br> 段白月道:“多謝大人?!?/br> “王爺不妨去隔壁喝杯茶,坐著等?!睖亓陦旱吐曇?,“按照皇上的性子,這場談話用不了多久,不必?fù)?dān)憂?!?/br> 內(nèi)侍端了香茶進來,楚淵笑道:“試試看,是太傅大人喜歡的武夷茶,朕特意從溫愛卿要來的?!?/br> 陶仁德跪地道:“懇請皇上恩準(zhǔn)老臣,告老回鄉(xiāng)。” 楚淵搖頭:“太傅大人這是何必?!?/br> “老臣愧對先皇所托?!碧杖实吕蠝I橫流,以首叩地。 “不試著勸勸朕?”楚淵放下手中茶盞。 陶仁德頹然道:“皇上不會聽?!?/br> 楚淵走下龍椅,如同兒時一樣盤腿坐在他對面,吩咐內(nèi)侍拿了幾個軟墊進來,扶著陶仁德坐下。 “兒時第一次見太傅,就是在這御書房?!背Y笑笑,“一晃眼便是二十多年?!?/br> 陶仁德默不作聲。 “非要朕娶一個不愛的女子嗎?”楚淵下巴抵在膝蓋上,歪著頭看他。 “皇上心意已決,又何必再問老臣?!碧杖实聡@氣。 “小滿是楚項的兒子?!背Y遞給他一杯茶,“剛滿月便被錦娘帶著逃出翡緬國,也湊巧,剛好被西南府收留?!?/br> 陶仁德接過茶杯:“謝皇上?!?/br> “西南府的人從來就沒有覬覦過皇位?!背Y靠在墻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從太子之位到皇位,這一路朕走得不容易,可再難也比不過他。為了不讓旁人起疑,他背負(fù)了多少年狼子野心的無辜罵名,又多少次刀尖踩血,只為替朕在父皇面前討個歡心。那些被太傅大人夸贊的政績里,至少有一半都是他所為,可除了朕,又有誰會知道?!?/br> 陶仁德啞聲不語。 “還有裂山那回,我以為他輕而易舉便能取了楚江性命,卻不知那時他正在潛心練功,原本不該出關(guān)?!背Y眼眶泛紅,“只因朕蠻不講理的一封信,他走火入魔,飽受十年毒物噬心之苦,后來實在熬不下去,便躲去一處冰室,想讓朕忘了他?!?/br> 陶仁德在心里嘆氣。 “若是能忘,又何必等這么多年。”楚淵苦笑,“南海之戰(zhàn)打得艱辛,他受過傷也墜過海,多少回刀光劍影命懸一線,不過幸好一切都過去了,是不是?” 陶仁德顫顫巍巍站起來。 楚淵道:“朕最想邀請參加王城喜宴的,只有兩人,一是南摩邪前輩,他為了救朕,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還有一人,便是太傅大人。” 陶仁德躬身道:“還請皇上答應(yīng)。” 楚淵看著他:“太傅大人依舊不肯留在朝中?” 陶仁德道:“是?!?/br> “也罷。”楚淵嘆氣,“朕明日便下旨,差人送恩師回鄉(xiāng)。” 陶仁德卻道:“辭官之后,老臣還想在王城……多住幾年,帶帶孫兒?!?/br> 楚淵愣了片刻,旋即笑道:“好?!?/br> “謝皇上。”陶仁德行禮,退出門時抹了把淚,卻也未停下腳步。 片刻之后,段白月推門進來:“談得如何?” 楚淵抱住他,將臉埋在胸前。 “哭了?”段白月拍拍他的背。 “太傅大人辭官了?!背Y悶聲道。 段白月頓了頓,輕聲安慰:“一大把年紀(jì),回鄉(xiāng)養(yǎng)鳥種地也不錯?!?/br>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楚淵抬起頭,“父皇在臨終時將我托付給了太傅大人,如今我卻執(zhí)意要與你成親,既是有負(fù)父皇所托,便只有掛印辭官,才能勉強將此事了結(jié)?!?/br> “心里不舒服?”段白月問。 “算不上。”楚淵道,“太傅答應(yīng)會留在王城,來喝你我的喜酒?!?/br> “這不挺好?!倍伟自挛兆∷氖郑笆虑榻鉀Q了,回去歇一陣子?昨晚就沒怎么睡,今早又天不亮就起來?!?/br> “你怎么也不問問我婆輪羅的事?!背Y道。 “方才我在外頭等你,恰好遇到溫大人?!倍伟自碌溃跋雽⒋耸陆唤o沈?qū)④???/br> “不一定,不過至少問問他的看法。”楚淵道,“千楓寫了信去問鬼手神醫(yī),還有東海那頭,我稍后也會送密函過去,先看看諸位前輩知不知道這伙婆輪羅?!?/br> “云前輩?”段白月點頭,“也對,潮崖不能白給?!?/br> “一伙妖僧罷了,不足為懼怕?!背Y道,“走吧,不提這個了,回去睡覺?!?/br> “我背你?”段白月問。 楚淵悠哉趴在他背上,懶得理直氣壯。 外頭內(nèi)侍原本已經(jīng)備好轎子,卻沒料到王爺會背著皇上出來,只得趕忙將空轎子抬起來,遠遠跟在兩人身后,只等傳喚便上前伺候。 陶仁德辭官一事,不多時便傳得人盡皆知。下午時分,劉大炯拎著兩壇陳年老黃酒登門,強行將他從床上喚起來,非要到花園中喝一杯。 “你這又是發(fā)哪門子瘋?!碧杖实滦牧淮帷?/br> 劉大炯嘆氣:“你這一走,朝中還有誰能請我吃火燒?!?/br> 陶仁德吹胡子:“你這長吁短嘆的,就在遺憾這個?” “啊,不然呢?!眲⒋缶挤畔戮票?,“從此之后,你在家種花養(yǎng)孫子享清福,留我一人在朝中鞠躬盡瘁,還沒火燒吃。”誰更可憐一目了然,簡直聞?wù)吡鳒I。 陶仁德悶聲喝酒,不想再同此人說話。 第二日早朝,文武百官看著最前頭驟然空出來的太傅之位,心里都是唏噓,卻也更加明白了幾分,這皇上與西南府的親事,怕是結(jié)定了。 能在朝中混得如魚得水,也沒幾個是傻子,既然局勢已經(jīng)如此,那還有何好爭,不如當(dāng)個悶聲葫蘆,只等著來年大婚便是。幸好現(xiàn)在太子候選人也有了,雖說是楚項之子,但自幼在西南府中長大,據(jù)說品行還挺周正。連溫大人都在夸。 三天后,數(shù)百封請柬被快馬加鞭,晝夜不停送往全國各處與一眾屬國,將婚期定在了來年八月,是一年當(dāng)中最好的時節(jié)。 秋末冬初,城外山林被霜葉層層浸染,段白月尋了塊平整的大石頭,讓楚淵坐著休息——今日難得有空閑,兩人便相約出城登山,一路流水潺潺紅葉滿天,連帶著心情也輕松起來。 “吃不吃?”段白月遞給他一捧豌豆大小的紅色漿果,“酸的。” 楚淵原本已經(jīng)伸出了手,聽到后又背回去:“酸的不要?!?/br> “這種小果子,酸了才有意思?!倍伟自聛G進自己嘴里,“吃個好玩罷了,小時候師父經(jīng)常拿這個騙瑤兒?!?/br> “西南也有嗎?”楚淵從他手中取了一個,用舌尖抿開,果真又酸又澀。 “這種小果子能爬藤,無論是哪,只要有塊地就能長?!倍伟自碌?,“還能曬干了做點心?!?/br> “西南府來書信了嗎?”楚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