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書怡遺憾的沒說出‘人.道’的‘道’字。

    寒夜飛并寒家人一口氣差點(diǎn)沒上來，圍觀的眾人中，不知是誰‘噗嗤’一聲，不慎笑出了聲。

    噗嗤聲稍瞬即逝，似是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寒家人沒時間去追究是誰，死死看著顏書怡，恨不能吃了她。

    姜的還是老的辣，最后還是林氏先反應(yīng)過來，她滿臉堅強(qiáng)看著顏書怡，“書怡說得對，往日里內(nèi)院確實沒有什么男子，可那日喜宴后夜飛確實沒進(jìn)內(nèi)院，是直接走了的……”

    顏書怡猛地捂住耳朵，尖叫出聲打斷了林氏的話，“不要，我不要聽，孩子只能是夫君的，只能是夫君的……”

    第十六章 無下限

    顏書怡終于露出她本該露出的神色，在或鄙夷或憐憫的眼神中，林氏嘆了一口氣，大度說了一句，“書怡，知錯能改……”

    顏書怡嗚嗚哭著似乎沒聽到林氏的話，對著寒夜飛泣不成聲， “夫君，我對不住你……”

    不忘學(xué)著小白花的經(jīng)典表情委屈看了幾眼寒夜飛，寒夜飛莫名有了種嘔吐的欲望，僵硬移開視線，然后就對上了林以云那曾讓他心疼了無數(shù)次差點(diǎn)沒疼碎心的委屈。

    寒夜飛渾身一僵，覺得還是想吐……

    顏書怡充滿淚花的目光，最后看向了寒夜飛身邊的憤憤看著顏書怡的寒夜齊身上，說出了讓眾人摸不到頭腦的一句話。

    “嗚嗚……小叔，我可是你嫂子啊，長嫂如母，你怎么可以，我……嗚嗚嗚……”

    顏書怡嚎啕大哭，尖銳的哭聲，刺得人耳膜一陣刺痛，讓人莫名心煩意亂。

    自看到顏書怡感覺就一直不大好的寒國公，自此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閉嘴！”

    顏書怡的嚎啕大哭戛然而止，眾人松了一大口氣，寒國公迅速看了一眼顏書怡，仿佛多看一下就會污了眼似得，“既然知道自己錯了，就安安靜靜下去保全點(diǎn)臉面吧，對老二哭又有什么用?！?/br>
    早就忍不住想揍人的寒夜齊狠狠點(diǎn)頭，甩了甩拳頭怒目而對，“你再對著我哭我就不客氣了！”

    顏書怡似是被打擊到了，含著熱淚看著寒夜齊，說出了一句讓寒家人頭暈?zāi)垦５脑挕?/br>
    “孩子難道……難道不是……小叔的嗎？”

    林氏差點(diǎn)站立不穩(wěn)，死死穩(wěn)住后，看著最疼的小兒子滿臉呆滯的模樣，再無法保持冷靜保持貴婦風(fēng)范，紅了眼，變身護(hù)犢子的母老虎，“顏書怡，你膽敢再說一句，夜齊還這么小，你怎么說得出口！”

    顏書怡前頭說什么長嫂如母，她原來聽著莫名，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說了長嫂如母，再來這一句，往后還要不要寒夜齊活了！

    顏書怡被罵得泫然欲泣，委屈得不得了，“母親，我也不想的，可是孩子不是夫君的，那那晚能進(jìn)內(nèi)院新房的除了小叔的還能有誰……”

    顏書怡滿臉為難上下看了幾眼寒夜齊，接著說道，“小叔這個年紀(jì)，最是沖動……是我不該太和顏悅色對他笑……”

    寒國公寒夜飛差點(diǎn)一口氣沒上來，林氏搖晃了兩下，嘗到了喉間的腥味，才艱難咽下那腥味，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寒夜齊終于爆發(fā)了。

    “啊啊……”寒夜齊看著瘋子一樣的顏書怡大吼著，“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是收了我房里的兩個丫鬟，可我從來沒碰過你這個惡心的女人，我要?dú)⒘四?！?/br>
    刺激太大了點(diǎn)，寒夜齊有些承受不住，嘴里口無遮攔叫著，跳起來就要打顏書怡。

    寒夜飛死死抱住寒夜齊，“二弟，你冷靜一點(diǎn)，二弟……”

    寒夜齊人被抱住，怎么也掙不脫，被氣得不要不要的，雙腳懸空正努力掙扎，就看到顏書怡對著寒國公和族老跪下，“我知道我有胡亂攀咬嫌疑，可我真的沒有辦法，那內(nèi)院中就只有夫君小叔，我知道我丟人現(xiàn)眼，應(yīng)該立刻自盡，可我肚子里還有寒家的骨rou，我不能這么自私。”

    “國公爺，各位族老，為了寒家的血脈，我……我豁出臉面不要了，我不介意為了孩子改嫁小叔，求國公爺各位族老成全！”

    顏書怡對著寒國公和族老端端正正磕了一個頭。

    年邁的族老有些承受不住，指著顏書怡“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利索的話。

    寒國公臉黑似鐵，林氏揪著胸口死死忍住暈過去的沖動，寒夜飛已經(jīng)被顏書怡的話驚呆，不知不覺放了寒夜齊，而寒夜齊離瘋真的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不是我的，那野種不是我的，我不要娶她，打死我也不要娶這個瘋子?！焙过R忘了要打人的事，大叫著躲到了墻角。

    林氏正要過去，顏書怡卻已轉(zhuǎn)身，目光鎖定墻角的寒夜齊，期期艾艾開口， “小叔，孩子真不是你的嗎？你可以勇敢一點(diǎn)的，男子漢大丈夫，敢說敢做……”

    寒夜齊回頭，看著滿臉認(rèn)真的顏書怡徹底奔潰，“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我說了不是我的！”

    這一下，顏書怡也要崩潰的樣子，臉色蒼白癱倒在地，“竟然，竟然不是小叔你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不是夫君的也不是小叔的……”

    寒家人終于舒了一口氣，你終于知道怕了！

    正當(dāng)他們覺得舒爽無比時，顏書怡后面的話也終于說了出來“難道……難道是公公您的……”

    顏書怡看寒國公爺滿臉痛苦。

    “哈？”寒國公寒家人終于體會到了晴天霹靂是什么感覺。

    圍觀的親朋好友倒吸一口冷氣，寒國公的？寒國公的！

    寒家人還沒從被雷劈的感覺中回過神，顏書怡已經(jīng)趴在地上哭開了，“您……您可是公公啊，您讓孩子以后如何自處……嗚嗚嗚，我不活了……”

    顏書怡哭天搶地，“我可伶的孩子啊，你帶著娘走吧，到了底下千萬不要變成鬼嬰來害你弟弟meimei侄子侄女，嗚嗚嗚……”

    聲音尖細(xì)且大，響在眾人耳邊，只覺能傳十萬八千里。

    寒國公只覺心跳了好幾下，差點(diǎn)站立不穩(wěn)，拼盡全身全力喊道，“閉嘴，不是我的孩子！”

    顏書怡的哭聲戛然而止，渾身癱軟，“公公你怎不早說啊，我差點(diǎn)就帶著孩子去見閻羅王了。”

    眾人：“……”我們這所有人，都沒看出你有去見閻羅王的意向。

    顏書怡擦擦淚抬起頭，委委屈屈看向寒國公，寒國公一口氣差點(diǎn)上不來，在她開口前咬牙切齒開口，“不是我的！”

    “我知道，公公的為人我最清楚，公公無需說這么多次。”顏書怡賢惠說道。

    寒國公：“……”今日好像真的要吐口血了。

    顏書怡的目光最后幽幽看向了寒家女人身上，即林氏、寒夜鶯以及來不及躲好的林以云身上。

    三個女人一起抖了抖，不約而同開口，“不是我的?！?/br>
    顏書怡用‘你們蠢我不蠢’的眼神看了她們一眼，幽幽開口了。

    “是你……是你……還是你……”顏書怡差點(diǎn)破功唱出來，幸虧忍住了。

    “你想說什么？有話快說有屁放！是你什么？”一直對外保持可愛乖嬌女形象的寒夜鶯再忍不住開口。

    顏書怡被嚇得一哆嗦，語無倫次說了出來，“我就是想問你們誰養(yǎng)了人藏在后院……”

    第十七章 我的

    顏書怡又開始嗚嗚哭，寒家人再次感受了一把被雷劈了的感覺。

    寒國公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么？”

    “對不起，公公，對不起，夫君，我知道你們不想聽到我說這樣的話，可是我為了清白，必須要說出來?！鳖仌曀廊鐨w開口。

    “寒家的內(nèi)院我知道你們更知道，能進(jìn)后院的男人，除了公公夫君和小叔，再無他人，我好端端在后院在新房昏迷過去……完了還懷了孩子。這最有可能是孩子父親的你們不認(rèn)，那還有什么可能？不就是誰在后院偷偷養(yǎng)了人?！?/br>
    “能在這后院偷養(yǎng)了人的，除了母親、小姑子和這位……林表妹這些做主子的，再沒誰了呀。”

    寒夜鶯目瞪口呆，然后想也不想說了一句，“什么我們偷養(yǎng)人，我看你是自己偷養(yǎng)的吧，你總扯著我們寒府內(nèi)院有什么意思，你那肚子里的野種還不定是你在娘家時就懷上的……”

    寒夜鶯的話到底沒說完，就被林氏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嘴堵住了。

    顏相爺不看重顏書怡不假，可丞相府里還有他看重的女兒，他們能隨意處置顏書怡，卻不能扯到丞相府的教養(yǎng)和內(nèi)院問題上，影響未嫁之女的聲譽(yù)。

    寒國公府不能和丞相府結(jié)仇！

    寒夜鶯口無遮攔，顏書怡似乎沒聽見，不管眾人呆滯的表情，無比真誠看向林以云，“你就是寄住在國公府的林表妹吧，你的孩子……”

    顏書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林以云頭上的姑娘發(fā)飾，嘆了一口氣才接著說道，“難道……是你偷養(yǎng)的……”

    林以云用見了鬼的眼神看著顏書怡，顫抖著嘴唇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寒夜飛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猛然驚跳起來，“顏書怡，你再胡說八道什么別怪我不客氣！”

    顏書怡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夫君你嚇到我了，我只是想起那一夜莫名昏迷，看著林表妹也懷有身孕，才想問她是不是也是受害人?！?/br>
    “不，不，我聽不懂顏姑娘你說的什么，我沒懷孕……”林以云猛地反應(yīng)過來，閉著眼睛躲在寒夜飛背后瑟瑟發(fā)抖否認(rèn)。

    “你既是表妹，我還沒被休，你就該叫我表嫂?！鳖仌鶡o視寒夜飛殺人的目光，“聽說夫君是帶著林表妹一起離家……散心的，夫君可發(fā)現(xiàn)了林表妹也懷孕的事？林表妹一個未嫁姑娘也懷孕了，這府里一定是有人偷養(yǎng)了人還故意害人……”

    顏書怡說著目光不斷在林氏和寒夜鶯的身上溜，林氏已被顏書怡的不要臉氣得說不出話了，寒夜鶯被林氏捂著嘴，只有一雙眼睛惡毒凌遲顏書怡。

    “你閉嘴，表妹一個冰清玉潔的姑娘，你怎可污蔑她懷孕！”背后的林以云瑟瑟發(fā)抖，計劃被徹底打亂，寒夜飛都要瘋了。

    “林表妹的肚子和樣子就是懷孕了，最少也三個月了吧，夫君若不信可以請大夫診斷?！鳖仌軣o辜的眨眼。

    詭異安靜了這般久的祠堂終于轟然炸開，來替寒家人見證寒家人主持公道處死顏書怡的眾人，早忘了初衷，神情激動開始議論紛紛。

    聽到見證了這年度最大最出乎意料的新聞，他們實在無法保持冷靜，不管男女老少，都忍不住想議論一番。

    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手和目光，落在了顏書怡以及躲在寒夜飛背后的林以云身上。對林以云，今日來的人可比對顏書怡熟悉多了，且大半的人都知道寒家寒夜飛的心思，今日處死了顏書怡，接下來就該是林家這位表妹變成世子夫人了。

    寒夜飛帶著林以云私奔又一起回來，瓜田李下的大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看他們一起回來也盡量忽視了，卻怎么也想不到林以云竟然懷孕了，月份還不小。

    寒國公府傳了幾代人，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榮耀，寒夜飛作為世子，是最受看重的，世子夫人也同樣重要，他們可以接受林以云替代顏書怡成為世子夫人，卻一定得在正常范圍內(nèi)。

    未婚先孕什么的，男人風(fēng)流無可厚非，可女人嘛，都未婚先孕了還想做正室夫人，那真是休想！

    正室夫人產(chǎn)下的嫡子是要繼承爵位的，可容不得一丁點(diǎn)差錯。

    “林姑娘真懷孕了？”好不容易緩過氣的族老立刻問道。

    林以云一臉的冷汗，無助小聲叫到，“沒有，沒有……”

    “還是請個大夫保險一點(diǎn)，也好為我和林表妹做主，也好徹底查清這國公府內(nèi)院藏著的人……”顏書怡適時補(bǔ)了一句，開口閉口藏人刺激寒家人。

    寒夜飛果然受不了，額頭青筋盡現(xiàn)，閉眼在顏書怡說出更多驚人之語前開了口，“夠了，沒有藏什么人，孩子是我的，表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大夫一來，一切就真相大白，到時候以云受到的屈辱可想而知，寒夜飛不能讓那樣的情況發(fā)生。

    明明答應(yīng)娶以云做妻子的，明明告訴以云不會有人知道她懷孕的……她再做不了表哥的妻子，和表哥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表哥……”林以云嚶嚀一聲，因為受不了打擊暈倒了。

    寒夜飛心痛接住柔弱的表妹，死死看向顏書怡。

    顏書怡也在看著她，滿臉驚訝，“夫君什么時候納了林meimei，怎也不告知我一聲，我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女人，夫君和林meimei親梅竹馬感情深厚我是知道的，告知我了我也不會阻攔你們……”

    “林meimei和您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母親的親侄女，不同一般的妾，你們怎這么悄然辦了，也不好好cao辦一下。國公府下人也不清不楚的，還一直叫表小姐呢。”

    顏書怡不扯林以云未婚先孕的事，只坐實林以云被納做寒夜飛小妾的事。

    大慶朝是不支持妾變妻的，不管寵妾多受寵，一天做了妾，一輩子就是妾。不管男人在后院翻了天寵妾滅妻，妾也依舊是個妾，就算妾轉(zhuǎn)正做妻了，在外人眼中依舊是個妾。

    顏書怡可不想如他們的意，讓林以云這一輩子背著‘妾’的包袱，一輩子都做不了真正的世子夫人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