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隋安皺眉,究竟是什么事,讓他甘于放棄學位去當個義工?她爸爸入獄以后,就沒給隋崇經濟上的支持,他當義工怎么養(yǎng)活自己? “你哥當義工做了不到三年,我暫時就查到這么多?!辩妱険u搖頭,“你這事急不來,我打算先緩緩?!?/br> “你打算緩到什么時候?”隋安心里很著急。 “你總得讓我喘口氣?!辩娫凑Z氣疲憊,不像他平時意氣風發(fā)的樣子。 隋安感覺到不對,撂下筷子,“鐘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前天我剛從青島回來?!辩妱瓿粤藘煽趓ou就放下筷子,神色疲倦。 從青島回來,不用鐘劍宏說,隋安就明白,他這是找莊欣苑去了,他這個人平時都躲著莊欣苑,只有著急用錢的時候才去找,莊欣苑也愿意給他錢,可這次不太一樣,他這表情,恐怕是沒拿到多少。 “你缺錢?” “公司攤上官司了,賠了一大筆錢。”鐘劍宏心情很糟,“老子在b市混跡了這么多年,沒有哪一年像今年這么背的?!?/br> 隋安沉默,“你還差多少?” 鐘劍宏注視她,剛要開口,又搖搖頭,嘆口氣,“你的那些錢好好留著吧,哥再沒用,也不要你的錢?!?/br> “去你大爺的鐘劍宏?!彼灏才蘖艘豢?,“事情還沒辦完,你要是不想拿我的錢何必這么主動找我吃這頓飯?” 鐘劍宏嘿嘿地笑,“女人這么聰明,男人不敢要。” “女人要是太笨,錢早被騙光了。” “你還是不了解男人,男人如果想騙女人的錢,會讓這個女人嘗遍苦澀酸甜,情愿心甘?!?/br> “就比如你之于莊欣苑?”隋安冷笑一聲,“你該給人家一個交代,不然我都看不起你。” “她是有夫之婦,我怎么交代?” 隋安不由得嘆息,這種危險關系,壓根就不該招惹。 “你需要多少?”懶得八卦他的瑣碎事,直接問。 “至少一百萬?!?/br> 隋安真想一個大飛腳踹過去,“鐘劍宏,你特么真有能耐?!?/br> “你能出多少?” 隋安垂頭細嚼嘴里的牛rou,想了半天才說,“我給你二百萬。” 鐘劍宏有些驚訝,笑了出來,“到底是生死之交,夠意思。” 自從他受傷住院,隋安心里一直過意不去,想補償又覺得自己的能力太小,現在鐘劍宏需要幫助,她就是義不容辭了。 但隋安不想把話說得太直白,不然鐘劍宏不會要她的錢,她想了想說,“這段時間你一直幫我查東西,想必用了不少人力財力,這二百萬就當是我付給你的勞務費。” 鐘劍宏把煙在水晶缸里滅掉,“行,哥知道你這人地道,以后如果發(fā)展起來了,我算你入股?!?/br> 隋安倒不指望著鐘劍宏能把公司做起來,更不指望著能收到多少分紅,只要他安穩(wěn)點就成了,這錢拿出去本就是個不回本的買賣??赡苓@事別人看起來有點傻,但隋安只覺得心安。 隋安打車回到別墅時,門前停著一輛藍色法拉利,薄宴最近公司很忙,一般都半夜才回來,今天這么早,有些難得。 換了鞋,客廳里沒人,隋安噠噠噠地上了樓梯,推開書房的門,薄宴正靠在軟皮沙發(fā)上揉著眉心。 “薄先生,您回來的真早?!彼灏残奶摚院芟胗懞?。 薄宴抬頭打量她,手上的戒指沒有戴著,冷了眸,“去了哪里” 好像坐在這里專門是等著找她麻煩一樣,隋安覺得自己這是要廢了的節(jié)奏,“出去和朋友吃飯?!?/br> “和什么朋友?”薄宴根本不想放過她。 “一個,以前的朋友。”雖然預感到自己死期不遠,但垂死掙扎是必不可免的,哪怕是看到了薄宴給她挖好的墳墓。 “怎么不敢說他的名字?” 薄宴沉郁地氣息撲面而來,隋安整個人都被釘子釘住了一般,也沒什么好掩飾的了,“薄先生既然什么都知道,干嘛還問!” “我剛給你的錢,你就迫不及待地劃出二百萬給那個男人?” ☆、第四十章 “這錢您不是已經給我了我難道沒有處置這筆錢的自由?”或許是她的辯解過于頂撞,言辭太過生硬,以至于薄宴刷地站起身,朝她走過來。 隋安吸了口氣后退一步,“薄先生,您要干什么?” 薄宴捉住她的手,“戒指呢?” “哦,戒指……”隋安不自然地背過手,“薄先生,那戒指那么昂貴稀有,我怎么能什么場合都隨便戴出去,當然是好好保存起來了?!?/br> 她勉強扯開唇角朝他微笑,臉頰僵硬,根本無法保證這個笑容是否帶有肌rou抽搐,她又不能說那戒指一看就是價格不菲,扎眼到恨不得在告訴搶劫犯過來搶,她怎么敢隨便戴出去? 薄宴從褲子口袋里把戒指拿出來,“我送你的東西,你以后走到哪里都得戴著。” 隋安有些郁悶,剛要爭辯,薄宴一個眼神就嚇得她把話咽進了肚子里,“否則剁手。” 薄宴擦過她肩膀往外走,“別讓我再看見你和那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有什么接觸,二百萬的遣散費已經超出他的價值。” 這是不予追究的意思嗎? 薄宴下樓,隋安屁顛屁顛地跟下去,“薄先生,您要吃點什么嗎?” 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他如果餓了,她可以提前做晚飯,薄宴沒吭聲,隋安就繞到他旁邊,“那您想喝點什么嗎?” 隋安眨巴著眼睛,薄宴低頭掃她一眼,繞過她這個障礙物,進了健身房。 “吃水果嗎?要純凈水嗎?”隋安追過去。 薄宴平時是很注意鍛煉身體的,不然那八塊腹肌也不會存在了,他的健身房器材很全,倒是隋安懶惰,一步都沒邁進來過。 薄宴跑步,隋安把毛巾遞上接下,貼身保姆不外如是。 因為要討他高興,隋安幾乎是寸步不離,肩膀上搭著幾條白色毛巾,懷里捧著礦泉水,笑嘻嘻地說,“薄先生,您這身材真好?!?/br> “薄先生,您最近好像懶惰了,人魚線快消失了。” 四十分鐘后,隋安盤腿坐在他身后的椅子里,“薄先生,您不累嗎?” “薄先生,您要不要增加一下手臂的力量?” 薄宴忍著氣不跟她說話,她一副沒事兒人似的在他身邊嘰嘰喳喳,“薄先生,腹肌好健碩?!?/br> “哎呀,胸肌好像又大了?!?/br> 明明是流著口水一般的語氣,可薄宴回頭一看,這女人居然在刷微博,看到搞笑的段子,偷偷地笑得前仰后合,嘴上還不斷敷衍,“薄先生,您真是我見過最帥氣的男人,晚上一定要讓我摸一下人魚線。” 然而,她連頭都沒抬。 薄宴手里的器材啪地落下,隋安立即止住笑聲,看見薄宴那張傲嬌卻又哀怨的臉,“滾出去。” 隋安立即關掉手機背過手,“薄先生,真的要我出去嗎,那誰伺候你?” “滾、出、去?!北⊙缫蛔忠活D。 “哦,那這些水和毛巾給你放在旁邊了,您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我就在客廳?!彼灏财沧?,除了她還能有誰能移動著伺候他,他還不知道珍惜。 薄宴沒好氣地瞪著她,直到她轉身往外走,才緩緩回頭,把健身器材又撿起來。 兩個小時后,薄宴從浴室出來,披著浴巾頭發(fā)還沒擦,水都滴在肩膀上,隋安眼疾手快地從柜子里抽出一條干松的毛巾,撲了上去,“薄先生,我給您擦擦,您這樣很容易感冒?!?/br> 薄宴盯著她看了一會,“不、需、要?!?/br> 想到這個女人極有可能邊幫他擦頭發(fā),心里卻想著手機里的事情,他就煩心,他這么大一人還不如手機有吸引力了? 他真的很好奇,她這手機里會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能把她逗得那么高興,她對著他除了狗腿式假笑之外,就是愁眉苦臉。 “那要不然吹一下?” 隋安嘻嘻地笑,薄宴瞪了她一眼,“說了不用?!?/br> 這明顯是不領隋安的好心,隋安撇撇嘴,“那吃飯嗎?” 隋安這會兒功夫已經做好了菜,還特別準備了蠟燭,鮮花,煎了牛排,賣相不錯,薄宴拽過隋安手里的毛巾,一邊擦頭一邊看著站在桌邊甜笑的隋安。 隋安拉開椅子,“薄先生,請用餐?!?/br> “還不錯?!北⊙绾吡艘宦暎昂芟馻a里提供特別服務的小姐?!?/br> 隋安愣了愣,然后撇撇嘴,什么什么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著? 薄宴明顯就是故意揶揄她,隋安臉不紅心不跳地坐在旁邊,“我跟她們不一樣,我可是專門伺候薄先生的?!?/br> 薄宴拿起刀叉,瞥了她一眼,“臉皮厚得可以?!?/br> 她臉皮不厚能有好果子吃嗎? 可薄先生這是還在生氣的節(jié)奏啊,隋安手伸到薄宴熱氣騰騰的牛排面前,“我?guī)湍闱???/br> 薄宴連頭也沒抬,“吃你自己的?!?/br> 冷言冷語,當真辜負了她忙活兩個小時準備的這些,不過薄宴不冷場才叫奇怪吧,悻悻地摟著玻璃碗吃沙拉,誰愿意給他切似的?要不要搞的跟自己是祖宗一樣? 即使再心寬,感覺自己的面子也有點掛不住了,隋安悶頭吃東西,一聲不吭。 沒吃幾口,薄宴輕輕放下餐具,轉身上了樓。 隋安心里好不委屈,她這是干什么,熱臉貼冷屁股也不是這個貼法,冷屁股根本不屑一顧,根本捂不熱好嗎?她容易嗎? 真是不容易,隋安越想越不開心,她這么委曲求全,就差伺候薄宴上廁所了,那家伙還一副伺候老子你是應該的嘴臉。 “愣著干什么,上樓?!北⊙缱叩揭话牖仡^看她,她不但不理他,反而背過身去。 “隋安,聽見我的話了嗎,過來。” 不過去不過去,就不過去,連大白眼都給你準備好了,可隋安哪有這魄力啊,也就在心里想想。 她像只蝸牛,走得極慢,薄宴等著她,走近了才看清她紅彤彤的眼睛,“你不是挺能耐,你哭什么?” 隋安偏偏頭,“沒哭。” “說,今天哪錯了?”薄宴掰正她的小臉。 “沒錯?!彼灏补虉?zhí)。 “看來這眼淚不是后悔做錯事,而是覺得委屈了?”薄宴雙手夾住她臉頰,神色不是很友善。 隋安只好咬牙,“不委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