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 就這樣,田果開始了白天在理發(fā)店上班,晚上在秀水練攤的日子。生意時好時壞,外國人一個比一個猴精,砍價(jià)都照著一半往下走。不過因?yàn)樗龝⑽?,有時附近幾個攤位的老板若是有生意,也會主動找她去做翻譯。生意人都懂得籠絡(luò)人心,生意做成后,那些老板不僅僅會說“喲,今天辛苦了啊,小果兒!”順便還會給田果一些提成,雖然不多,但比起理發(fā)店一天的工資強(qiáng)了不止一丁半點(diǎn)。 半個月后,田果的名片印下來了。與張莉的差不多,白白的一張小紙片上,用仿宋體寫著名字和店鋪號,唯一不同的是,田果的英文名不是tianguo,mi,而是。 “小果兒,你也給我起一個英文名吧,我那個li,zhang太難聽了!” “英文名?你不是有了嗎?英文老師給你起的,叫伊麗莎白?!?/br> “哎呀!”張莉使勁揮了揮手,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樣子,“那名字太貴族了,跟我氣質(zhì)不搭,人家伊麗莎白是女王,我就是一個秀水里賣衣服的,感覺傻了吧唧的,根本不接地氣!趕緊想想,給我弄一個與眾不同,最好再性感點(diǎn)兒的!” 性感的?田果想了想,說:“rose怎么樣?” “rou絲?rou絲是什么?” 田果捂嘴一笑:“rou絲就是玫瑰!” “玫瑰?”張莉樂得一拍手,“這名字好,就它了,明兒我就去印新名片!” 有了名片,田果就是聯(lián)絡(luò)客戶,第一個自然是自己店里的師哥師姐。年紀(jì)大的或者關(guān)系一般般的她沒給,老同志思想保守,田果不想惹麻煩,而關(guān)系一般般的是怕他們嘴碎,容易把好事變成壞事。 “你......練攤兒去啦?”小飯館里,張揚(yáng)拿著名片左看右看。 “不是練攤兒,我哪有錢啊,就是幫張莉姐一個忙,她晚上學(xué)英語沒時間看攤兒,就雇我唄?!碧锕麤]完全說實(shí)話,主要是怕張揚(yáng)一驚一乍,解釋起來又麻煩。 果然,張揚(yáng)換上了憂心忡忡的一張臉,“那莉姐靠譜么?我看她夠能白呼的,你可長點(diǎn)心眼,能在秀水里擺攤兒的沒有傻子,別讓她把你騙了!” 田果笑笑,不是很在意的說:“放心吧,她人挺好?!?/br> “幫忙看攤兒,她給你發(fā)工資么?” “發(fā)?。 ?/br> “真發(fā)加發(fā)?別一會兒到發(fā)工資的時候她卷鋪蓋跑了!” 田果哭笑不得,不再搭理張揚(yáng)。下午田果休息半天,她沒先回家也沒去秀水練攤兒,而是帶了兩件新淘來的女士碎花襯衣和一條水洗藍(lán)的男士牛仔褲去了鈕煥然家。 ☆、第056章 煥然昨天晚上值夜班,田果敲門時,他還在躺在床上睡大覺。是爺爺把他叫起來的。 “然子,別睡了,小果兒來找你了?!?/br> “哦哦?!睙ㄈ幻H坏貞?yīng)著,從床上爬起來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流哈喇子了,這時田果已經(jīng)來到了門外,往里一探頭,嘻嘻地笑了聲,“喲,還睡覺那?夢見誰了,這一臉哈喇子流的,都快黃河泛濫了。” 煥然臉紅,主要是上半身只穿著一件跨欄大背心,黝黑的皮膚大片大片的暴露在空氣與田果亮晶晶地眼睛中。哎,今天虧了沒裸/睡,不然還讓這死丫頭白占便宜了。 其實(shí)煥然剛才夢見的就是田果,夢見她站在廚房里,給自己做了一碗酸湯肥牛...... 隨意套上一件滌確良的褂子,煥然把田果招呼進(jìn)來,書桌下有一箱北冰洋,拿出兩瓶,用起子打開,然后遞給田果。 “喝吧?!庇诌f給她一把蒲扇,走過去把窗戶和門又打開一些,說:“我這屋熱,不如你家涼快,湊合待著吧?!?/br> 田果撇撇嘴,說:“我家是涼快,常年不見陽光,犄角旮旯全是野蘑菇,知道是住家,不知道還以為是農(nóng)場呢!” 煥然知道她是自嘲,咧嘴笑兩下,揶揄道:“那多好啊,菌類有營養(yǎng),你這天天都能喝一碗蘑菇湯?!?/br> “去你的!那是狗尿苔,一個吃下去我就奔西天了!”田果氣得一腳飛過去,她穿得是搭扣布鞋,里面是rou色呢絨襪,襪子滑溜,隨著她腳腕一用力,鞋子直接飛了出去。說巧不巧,正落在煥然新作的蕎麥皮枕頭上。 “嘿!”他哭笑不得,那藍(lán)色針織枕巾可是五一勞動節(jié)時搞有獎競猜他贏回來的獎品,剛拿出來用了一天。 “哎呦,真對不起,力氣用大了?!碧锕荒樓溉荩嫩Q蹦跶地跳過去,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把鞋從枕巾上拿下來套在腳上。 “對不起就完啦?”煥然瞪她。 田果呵呵笑兩聲,學(xué)著丫鬟的口吻恭敬地說:“我給您洗干凈了成嗎?”拿著洗臉盆出去前,她把帶來的東西從布包里拿出來,“這兩件花襯衫是給嬸子買的,上次她幫我那么大一個忙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呢,這條褲子是給你買的,你試試看合適嗎?不合適我再換去?!?/br> 煥然有點(diǎn)不自在,因?yàn)樘锕f話的口吻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娘,每次給師傅買完衣服,都是這么說,“哎,你試試啊,不合適我找他們換去。” “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你送我褲子干嘛?”他舔舔微干的嘴唇。那個年月,女人給男人買衣服,總有那么點(diǎn)暗示好感的意思。 田果知道煥然是誤會了,她不怪他,就是在后三十年,女孩送男孩貼身衣物啥的也是一種暗示,但田果今天真不是表白來的,而是做生意來的。張莉準(zhǔn)備做男裝了,昨天晚上先進(jìn)了一批打算試試水。 這批貨偏歐版一些,褲腿比較長,想著張揚(yáng)那樣的穿上就成掃大街的了,田果決定讓煥然試試。他個高腿長,寬肩窄腰,因做過武行,所以身材看起來比大多人挺拔精神。當(dāng)然啦,那時的人都穿的保守,即使是夏天,煥然出門也包的跟粽子似的,頂多露出兩條結(jié)實(shí)有力的小臂,剛才穿跨欄背心那一幕,也是田果跑得快才得以看見,若是再慢一秒,這便宜就占不到了。 “你笑什么?”煥然皺眉,總覺得田果再打什么壞主意。 “沒什么,你先試褲子吧,試完了讓我看看。”她沒多解釋一句,端著臉盆和枕巾推門出了屋。 煥然還想問“這褲子哪兒來的?是買的還是別人送你的?不會是撿的吧?”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磨嘰,太啰嗦,人家一個大姑娘都不介意他介意啥?而且,從內(nèi)心深處講,當(dāng)田果拿出這條牛仔褲遞過來時,煥然是欣喜愉快的,有一種被人關(guān)心的滿足感。 院子里,田果把枕巾打上肥皂,正用力洗著,身后聽見煥然輕咳一聲。 “挺精神的,你覺得呢?”她笑著說,眼睛專注地打量著他。 煥然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買過一條牛仔褲,但沒跟家里人說,總覺得那是小流氓才穿的,偶爾一個人待在屋里時才敢拿出來對著鏡子過過癮。田果買的這件比他買的那件顏色稍淺,下面的喇叭腿兒沒那么大,穿在身上很合身。 如果說缺點(diǎn),就是感覺有點(diǎn)舊。“你這是新的么?不會是外國垃圾吧?” “瞧你說的,能買那個送你么?這是專門弄的做舊處理,牛仔這種布料如果太新穿起來不好看?!?/br> 田果回過頭繼續(xù)洗枕巾,煥然對著自家窗戶窗照了照,想著如果再來一頂草帽,自己就跟美國電影里的西部牛仔差不多了。“田果,這褲子我要了,多少錢?” “不要錢,送你的。” 她語氣痛快,讓他起了疑心,田果年輕,膽子又大,他總怕......“你錢多了沒處花么?” 田果聽出他話里隱隱地?fù)?dān)憂,回頭看他一眼,笑道:“我可沒錢,所以每一分都花在正路上。”甩甩手上的肥皂沫,她從兜里掏出名片遞給煥然,說:“看看這個,我現(xiàn)在自己練攤兒呢?!?/br> 一聽“練攤兒”煥然就急了,再看看手中的小名片,他瞬間想起了呂胖子?!皠e洗了,跟我過來!”他一把攥住田果的胳膊,不理會她的抗議,將她拉進(jìn)了屋子。砰!用腳關(guān)上門,雖然窗戶開著,但屋子還是一下子變得昏暗了許多。 田果不害怕,也不慌亂,抬手指指窗戶,嬉笑道:“不把窗戶關(guān)上?。俊?/br> 煥然知道她話里的意思,沒急赤白臉的辯解,而是更加向前一步靠近她,聲音略沙啞地問:“怎么,你想讓我關(guān)上?然后呢?” 他靠得太近,身上的汗水味與香皂味以及男性荷爾蒙特有的豪邁氣息,一同隨著初夏的風(fēng)撲在田果臉上。 田果還是不怕,但心跳快了。作為一名成年女性,很多事在半夜時她也想,而主角往往就是鈕煥然。 這不能怪她流氓,誰叫他無論相貌身材還是肌rou線條,哪怕皮膚黝黑黝黑的顏色都是她喜歡的那一款?就是打扮土了點(diǎn),總跟二十年后剛進(jìn)城的小青年似的。 “你這屋真熱,還是把門打開的好?!碧锕σ幌?,然后繞過他將門重新打開。 煥然也覺得涼快多了,剛才有一瞬間在聞著田果身上的清香時,他已經(jīng)快不能正常呼吸了。“你乖乖坐那兒,我有話問你?!彼駛€領(lǐng)導(dǎo)似的,指指椅子。 田果翻一個白眼兒,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坐在了椅子上。而煥然是坐在了床上,兩個人面對面,他嚴(yán)肅地說:“你剛才說你在干什么?練攤兒?” “對啊,在秀水?!?/br> 他喘兩口粗氣:“練攤兒得需要錢,你哪來的錢?是不是呂胖子給你的?!” “跟他沒關(guān)系!”田果嫌棄地否認(rèn),“他是什么樣的人我又不是不知道,躲還來不及呢,哪兒能跟他混?是我買衣服的時候認(rèn)識的一個jiejie,她人特好,在秀水?dāng)[攤兒,見我有點(diǎn)做生意的天賦,就讓我過去幫忙?!?/br> 一聽是女的,煥然的神情沒有剛才那般緊張了,但還是很嚴(yán)肅,他譏諷道:“做生意的天賦?你嗎?我怎么沒看出來?” “你看不出來就對了,就是一煉鋼的工人,把鋼分清楚了就行,用不著看清我!”田果沒好氣地說,心想自己來這里是送禮不是來打架的,所以站起身來說:“我現(xiàn)在生意做得挺好,你要是想買什么衣服就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找我,給你優(yōu)惠?!?/br> “優(yōu)惠?什么優(yōu)惠,是你啊,還是衣服?”他忽然蹦出一句。 田果急了,隨手從桌子上抄起一根鉛筆照著煥然就甩了過去。煥然也沒躲,鉛筆戳在胸口的地方又“吧嗒”掉在了地上,筆頭摔折了。 “算我今天白來了!”她怒氣沖沖的要走,煥然一把拉住她:“先別走,這褲子還有這衣服你都拿走!”說著,就開始解褲子。解到一半發(fā)現(xiàn)不對,再抬起頭來時發(fā)現(xiàn)田果的眼睛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的某個地方瞧。 而某個地方也真不爭氣,竟然立起來了...... 煥然羞啊,大腦一片空白,連數(shù)落田果的話都說不來了,只得趕緊轉(zhuǎn)過身去。 “然哥,那你慢慢換褲子,我先走了哈?!碧锕故峭Φǎ鋵?shí)小臉也紅了——興奮的! “你別走!”煥然大吼一聲,可田果已經(jīng)一陣風(fēng)似的跑沒影了。煥然頹廢,一屁股坐在床上滿臉都寫著“大爺我今天失身了”。 他媽的,今天歷史又重演了,老子上一次失身就是栽倒米田果手里!往事不堪回首,煥然氣得把牛仔褲一脫,用力摔在地上。 從那天往后,田果就再也沒碰見鈕煥然,而他沒再像從前那樣總來找自己。有一次周末休息,田果聞到隔壁院子飄來了陣陣帶魚香,還聽到吳珍站在院子里喊:“思佳,趕緊洗手去,今天咱們吃紅燒帶魚?!卑凑胀#瑹ㄈ灰粫嚎隙ǖ枚酥P子過來,想到這兒,田果臨時把打鹵面改成了白米飯。 結(jié)果,米飯蒸好了半天,都涼透底了,也不見有人來敲響自己的門。姥姥餓啊,望著桌子上只有兩碗白花花的米飯納悶地問:“小果兒啊,菜呢?好歹洗頭大蔥,和點(diǎn)甜面醬也行??!” ☆、第057章 其實(shí)田果也沒時間琢磨鈕煥然到底還生不生自己的氣。七月了,四九城徹底進(jìn)入旅游旺季,每天來秀水的游客絡(luò)繹不絕,除了外國人還有好多來自香港和沿海地區(qū)的國內(nèi)游客。田果白天在理發(fā)店,晚上在秀水,有時要忙到晚上□□點(diǎn)才能回家,而晚飯常常就靠一塊燒餅打發(fā)。 張莉說:“小果兒,你這樣不行,人是鐵飯是鋼,不好好吃飯哪來的力氣掙錢?” “我也想每天都吃涮羊rou,但也得有錢啊!莉姐,你別看這燒餅小,其實(shí)里面可是夾了醬牛rou的,這rou燉的特爛,好吃還不膩!”田果坐在馬扎上咬一大口燒餅,rou是老湯燉的,味道香濃醇厚。 別看就一塊燒餅,價(jià)格可是頂一碗炸醬面。 就在這時過來幾個廣東散客,年齡不一,停在張莉的攤位前隨意挑著衣服。 “小妹,這個多少錢啦?”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阿姨拿起一件藍(lán)色針織衫問。 “5塊錢?!?/br> “便宜一點(diǎn)嘍?!?/br> “真不能便宜,五塊錢最低了?!睆埨?yàn)殡y。 “哎呀,這衣服在我們廣東只賣2塊錢嘍?!?/br> 田果說:“阿姨,我們這衣服都是從北京服裝廠出的,一部分給了我們,一部分給了王府井的百貨大樓和東四的隆福大廈,我跟您說,這衣服在商場柜臺最少管您要20塊,我們這兒只收5元,真的沒多跟您要一分錢。這樣,您要是不放心,覺得我蒙您,明早上你自個兒去百貨大樓二層女士服裝區(qū)看,看我騙你了沒!” 旁邊賣瓷器的老板聽田果巴拉巴拉說了一通,連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省了,咧嘴伸了一個大拇指過來。 其實(shí)這衣服就是從廣東淘來的,賣給本地顧客時,說是從南方進(jìn)的貨,賣給南方游客時,就變成了本地生產(chǎn)。能不能賣得出去靠得就是這一張嘴,廣東阿姨只是被田果噴的有一點(diǎn)暈,但理智尚在,從里到外仔細(xì)看了看衣服,疑惑道:“不對呀,這衣服連牌子都沒有,我哪里知道是不是你們北京做的?” 面對大媽的質(zhì)疑,田果面不改色?!按髬?,您信我么?如果信我的,就拿一件走??茨Ю锾鎏鲎疖噥砦覀儽本┮膊蝗菀祝@樣,我再您便宜五毛錢,就當(dāng)四九城人民送您的一件禮物。這衣服確實(shí)沒標(biāo)簽,但原因我不能給您說,因?yàn)檎f了,我這攤兒也就開不成了。我只能告訴您,這衣服百分之百是北京服裝廠流水線上的商品,至于是怎么從工廠倉庫跑到我這攤位里來的,您那么聰明,可以好好琢磨琢磨?!?/br> 田果的表情頗耐人尋味,大媽是沒琢磨明白,旁邊看著像她丈夫的人琢磨明白了,他用廣東話說:“哎呀,這還不明白嗎,肯定是內(nèi)部有人啦,我看質(zhì)量不錯,跟你今天上午在王府井里看的那件衣服差不多,你就買了吧?!?/br> 大媽又仔細(xì)看了看衣服,沒挑出什么毛病,可掏錢的時候又耍了雞賊,掏變了全身就拿出三塊八,對田果一攤手,無奈地說:“你看,我身上就這么多錢了,3.8賣不賣?” 田果想說“不夠了管親戚朋友借一下,好歹湊個4塊錢給我?!苯Y(jié)果旁邊的張莉接過話,“行,大媽,3.8賣給您了,但是不給塑料袋??!” 等這批廣東散客走了,田果還是有點(diǎn)耿耿于懷,覺得最早那五毛錢降得太容易了,應(yīng)該一直卡在五元不松口。張莉勸道:“得啦,就幾毛錢的事,別再想不開了,其實(shí)咱們也不虧,畢竟這批貨就是從廣東來的,我壓根就想到能再賣回廣東人手里,你可真行,腦子比我快多了,要是我,肯定想不到說這衣服是北京服裝廠出的?!?/br> 時間不早,匆忙收攤兒后,張莉把今天田果掙的錢交給她,一共2塊7。 秀水離田果住的胡同稍微有點(diǎn)遠(yuǎn),趕上最后一班公交回到家,還得穿四五條胡同。很晚了,胡同里只有田果一個人,路燈昏暗,樹蔭下更是陰森森的,田果從書包里掏出一根防身的鐵棍,眼睛時刻注視著周圍。 “站住!”一個偏僻的拐口,忽然竄出一道黑影擋住田果的去路?!鞍褧o我!” 起初田果嚇了一跳,一個人走夜路這么久,壓根就沒想到真會遇上匪徒,但借著燈光看清對方只有一人時,很快又鎮(zhèn)靜下來,一手緊緊捏住鐵棍,裝作沒聽清的樣子,問:“你說什么,大點(diǎn)聲!” 那人在心底罵了一句娘,心想這種事有他媽大聲說的么?!皠e廢話,趕緊把書包給我,不然老子一刀捅死你!”手里的尖刀在路燈下一閃,配合著那人的獰笑,“看見沒,新磨的菜刀,一刀下去就要了你的小命!” 要我的命?呵呵,老娘還是先要了你的命吧!趁那人正洋洋得意時,田果瞬間掄起手里的鐵棍,照著對方舉刀的右手就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