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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妻有妻道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宋研竹起了身就要行禮,趙戎忙站起來攔著她,道:“不瞞你說,我家二叔出了那樣的事兒,我家那樣待他,我在你跟前都覺得沒臉……”

    宋研竹趕忙道:“六哥可別這么說,家里大人要做什么樣的決定,咱們這些小輩也做不了主。六哥的人品我是知道的……”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害臊?!壁w戎嘆氣,又道:“可無論如何,思憐仍是我的堂meimei,嬸娘依舊是我的嬸娘,咱兩家的親戚關(guān)系也不會(huì)斷,到哪兒了,咱們還是一……一家人!”

    趙戎瞬時(shí)有些結(jié)巴,說出“一家人”三個(gè)字時(shí),兀自有些竊喜,心里頭默默給自己豎了個(gè)大拇指:有時(shí)候自己機(jī)智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宋研竹連忙道謝,趙戎忙又?jǐn)[手,轉(zhuǎn)頭搬了塊石頭來,爽快地拿著袖子往石頭上抹了抹,擦干凈了搬到宋研竹跟前,宋研竹愣了愣,趙戎又做了個(gè)請(qǐng)的姿勢,宋研竹莞爾一笑,干脆利落地往上一坐。趙戎抿嘴淺笑,自個(gè)兒卻大大咧咧地往地上一坐。

    兩人并肩坐著,放眼望去,建州城的美景盡收眼底。徒生出一種“行到雖窮處,坐看云起時(shí)”的暢快。

    宋研竹不言語,趙戎索性往后一躺,望著天空道:“自發(fā)現(xiàn)老師家后面有這么一個(gè)好去處我便總愛來這……開闊,看著就舒暢,心情再是不好,到了這兒,都覺得天大地大,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如白駒過隙,除了生死,哪一樁都不是大事。二meimei你覺得呢?”

    宋研竹起初沒聽清他說什么,他卻撇過頭來,看著她的側(cè)臉。陽光之下,他甚至看得清她臉上細(xì)細(xì)的絨毛,長而微卷的睫毛輕輕顫動(dòng),像蝴蝶的翅膀。

    他看了一會(huì),忽而心疼起她來。

    他們兩家是親戚,建州城也就這么大,時(shí)常能聽見各府的閑言碎語,他雖知道不多,卻也曾聽趙九卿說起來,宋研竹在府里的日子過得并不舒坦。前些日子,宋府才送走了一個(gè)宋喜竹,聽說對(duì)宋研竹姐弟二人都下過黑手。

    他說那些話,原是想勸慰宋研竹,仔細(xì)想想,卻又覺得真是沒意思。多少人聽了一輩子的大道理,最后過得卻依舊潦倒。能說會(huì)做,那才是真本事。

    他頓了頓,對(duì)宋研竹道:“二meimei,往后若有人欺負(fù)你,你就告訴我。還是那句話,誰敢讓你不痛快一時(shí),我就讓她不痛快一世。你且記得,你不止有宋承慶一個(gè)哥哥,我也是……我也是能為你撐腰的!”

    宋研竹怔了怔,忽而笑得如花兒一樣燦爛,“好?!?/br>
    二人正聊著,天上的云漸漸黑下來,方才才覺得天氣晴朗,轉(zhuǎn)眼間噼噼啪啪就下起大雨來。趙戎脫了外頭的長衫遮著宋研竹,帶著她一路狂奔,跑了好些時(shí)候,就見朱珪府上的丫鬟帶著初夏撐著把油紙傘尋來。

    初夏見了宋研竹,焦急道:“二小姐這是上哪兒去了,讓我一陣好找……咱們趕緊走吧,夫人正等著您呢!”

    宋研竹一回頭,趙戎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悄悄走了。她忙瞧瞧自個(gè)兒,上身衣裳倒還算齊整,可裙擺濕了一大片,沾了不少淤泥,若是這樣見人,著實(shí)不合適。她拉住朱珪的丫鬟,低聲道:“這位jiejie,我的衣裳臟了,不知能否借套jiejie的衣裳,改日再還您?!?/br>
    丫鬟恭敬地行了禮,道:“二小姐喚奴婢蜜藕就好。奴婢出來前,夫人已經(jīng)讓奴婢備下衣裳,二小姐隨奴婢來?!?/br>
    宋研竹連忙道謝,隨她走了一會(huì),走到一個(gè)園子前,抬頭看,門上匾額刻著“解意園”三個(gè)字。丫鬟迎她進(jìn)門,解釋道:“這園子是我家夫人為我家大爺和大奶奶備下的,屋里一應(yīng)物件都是新的……”

    里頭早有旁的丫鬟備下了好些衣裳等在一旁,垂眉順眼地站著,宋研竹心中大嘆朱府丫鬟訓(xùn)練有素,朱夫人心思周到。蜜藕笑道:“這衣裳也是夫人照著大奶奶的尺寸提前備下的,都是簇新沒穿過的,夫人吩咐了,這屋里的衣裳,姑娘可任意挑選。還有這里的首飾,也全是新的,只要姑娘喜歡,皆可拿走?!?/br>
    宋研竹放眼望去,所有的衣裳皆是上等布料絲綢制作而成,看著就是京里時(shí)興的款式,在建州并不常見,每一件的做工用料瞧著都是出自京里的天衣坊,光是這些已經(jīng)讓這些衣服價(jià)值不菲,更別提每件衣服上貨真價(jià)實(shí)的金絲紋、銀絲紋,還有珍、絹花……花色繚亂,錦繡如霞。再看首飾,更是件件精品……

    縱然宋研竹前一世見過些市面,如今也只得在心中咋舌:所謂大富之家,不外如是。

    可惜這些衣裳首飾不是自個(gè)兒的……宋研竹心中暗自搖頭,重生之后她每日都想著如何賺錢,如今見了這些,竟沒想到她若能穿上能如何,而是,如果賣掉這些,能換多少錢……

    真是窮瘋了。

    宋研竹有些失笑,掃了一圈,只見最邊上的丫鬟手上捧著一件暗花細(xì)絲褶緞裙,樣式簡單,顏色也素雅,看著雖很普通,卻很對(duì)她的眼緣。她指了指那衣裳道:“就這件吧?!?/br>
    蜜藕略為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姑娘喜歡這件?不再選選么?我家夫人說了,這些衣裳姑娘若是喜歡,盡可拿走……”

    “不用,”宋研竹笑道,“我平日里便愛穿素凈的衣裳,這身合我眼緣……即便再貴重,不適合也是枉然,蜜藕jiejie覺得呢?”她淡淡一笑,又道,“今日借貴府衣裙,改日洗凈了定當(dāng)送回?!?/br>
    “那首飾?”蜜藕又問,挑一件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diǎn)翠步搖,遞到宋研竹跟前道:“奴婢瞧這件首飾倒是極配二小姐這身衣裳?!?/br>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宋研竹不由地打量了她兩眼。只見她眼觀鼻鼻觀心地站著,是一副真誠的淡然樣子。

    宋研竹心頭掠過一絲異樣,搖頭道:“不需要,我這發(fā)飾配這身衣裳也是極好的,謝過jiejie了?!?/br>
    一壁說著,一壁到屏風(fēng)后頭換了衣裳。

    宋研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她選了一件衣裳的功夫,她的命運(yùn)又在岔路口轉(zhuǎn)了個(gè)彎。

    蜜藕悄無聲息地退出來,徑直走進(jìn)隔壁的屋子。

    屋里點(diǎn)著淡淡的杏花合香,里頭添了些安息香的成分,讓人不由覺得心曠神怡。朱夫人斜斜靠在貴妃榻上,蜜藕恭敬地站在下首位置,輕聲道:“奴婢按夫人吩咐備下了那些衣裳,也按照夫人吩咐點(diǎn)明了,若是二小姐看上了便能拿走。二小姐不過看了兩眼,便挑中了其中一件……”她一五一十將方才宋研竹的言行舉止說了一遍。

    朱夫人端正地坐著,垂詢一般問跟前的婆子,“你怎么看?”

    婆子淡淡道:“我瞧這姑娘倒是個(gè)端莊持重的,也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那些個(gè)不懂規(guī)矩的姑娘?!?/br>
    朱夫人輕輕地“嗯”了一聲,道:“進(jìn)退有禮,不貪不嗔,確然不錯(cuò)?!币恢皇州p輕點(diǎn)著桌上的黃梨花木首飾盒,盒子發(fā)出悶悶的“咚咚”聲,朱夫人低了聲音,道:“日前老爺便對(duì)我提起過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br>
    婆子搖搖頭道:“好不好,也得看她的命。萬貴妃命我尋合適的妙齡女子,我也是沒了法子,才想到你這個(gè)老貨……我瞧她很是不錯(cuò),若是能嫁給九王爺,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喜事一樁?!?/br>
    朱夫人默默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卻飄向窗外,掙扎道:“都說當(dāng)今九王龍章鳳姿,可我卻早有耳聞,殿下風(fēng)流成性,極為荒唐。你在貴妃身邊多年,自也知道九王性格。普通女子若是嫁給他,當(dāng)真不知是福是禍……又聽聞九王對(duì)宋家大小姐甚是有意,我在想,不如算了……”

    “你……”婆子失笑道:“成為皇親國戚,旁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她外祖如今好歹也是個(gè)巡鹽御史,嫁給九王那可是錦上添花。你又不是她,又怎知她不想飛黃騰達(dá)?宋家大小姐?九王也不過隨口問了一句罷了,不到最后時(shí)刻,誰能知他選中了誰?一切看命吧?!?/br>
    “也罷?!敝旆蛉祟D了頓,點(diǎn)了點(diǎn)首飾盒子,道:“不論如何,她是個(gè)好孩子。不是個(gè)眼皮子淺的,值得我下這份厚禮。

    第67章 魚蒙

    宋研竹換好了衣裳,跟著蜜藕到了金氏和朱夫人跟前。那一廂,金氏顯然等了許久,有些焦急地?fù)砩蟻?,?zé)備道:“你一個(gè)姑娘家做客,怎好在府里亂走亂竄,若不是有陶大少爺指路,都不知道要上哪兒找你去……勞累小少爺和趙戎四處找你,夫人還要替你備衣裳,真是!”

    朱夫人笑道:“不怪二小姐,只怪文兒頑劣,說要帶著客人逛園子,自個(gè)兒倒跑沒了!”

    宋研竹頗為羞愧道:“我打小便是個(gè)路癡,在自家園子里都能走迷了方向……謝謝夫人借我衣裳。”

    朱夫人擺擺手笑道:“二小姐不嫌棄就好?!?/br>
    朱夫人打了個(gè)眼色,身邊的婆子拿出個(gè)黃梨花木打造的鏤空雕花的盒子來,打開后,拿出件赤金盤螭瓔珞圈,下頭綴著銀鑲玉蝴蝶,玉蝴蝶下的翡翠水滴綠的似是能掐出水來。

    朱夫人拿起那瓔珞,對(duì)宋研竹招招手讓她站到自己身旁,牽著她的手對(duì)金氏道:“我瞧這孩子很是喜歡。宋夫人或許不知,文兒原本也是有個(gè)jiejie的,前些年不慎落水,害了一場大病沒了……這幾日我總想起那孩子,今日見了二小姐才明白,為什么文兒見了二小姐就覺親厚,實(shí)是二小姐與我那孫女兒年齡相仿,眉眼相似,性子相近。更難得的是,二小姐還是我文兒的救命恩人。我同你父親金御史也有數(shù)面之緣,我暗想,許這就是咱們兩家人的緣分!這瓔珞只當(dāng)是我這個(gè)做長輩的給晚輩的見面禮,請(qǐng)二小姐一定要收下!”

    宋研竹唬了一跳,忙要擺手,金氏也攔著道:“這瓔珞實(shí)在太過貴重,萬萬不能要!夫人也說是這是咱們兩家人的緣分,更何況,夫人與我父親又是故交,更不必這樣客氣!”

    “這只是見面禮,可不是什么謝禮!”朱夫人笑著拉過宋研竹的手,道:“你這身衣裳過于素凈,配上這瓔珞才正正好,小姑娘家總要打扮的色彩鮮艷些才不負(fù)這韶華……”一邊說著,一邊親手為宋研竹戴上瓔珞,宋研竹被她按著,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求助地望著金氏。

    金氏一看那瓔珞便知價(jià)值不菲,心中暗嘆好在今日備上的拜師禮夠豐厚,眼下若是不收怕是拂了朱夫人的顏面,也不妥當(dāng)。只能略略點(diǎn)頭。

    宋研竹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面上大大方方地福了福,道:“夫人拳拳盛意,研兒便卻之不恭了。”

    “好,好!”朱夫人欣慰地笑笑。蜜藕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只道宋研竹不知是傻人有傻福,還是朱夫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宋研竹若當(dāng)真不管不顧挑了件貴重的衣裳,那衣裳或許就是宋研竹的,可是卻定然沒有后來的赤金盤螭瓔珞圈——要知道,即便宋研竹把那屋子里所有的衣裳都拿走,也頂不上那個(gè)瓔珞圈值錢。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外頭的雨漸漸停了,宋盛明才派人過來催促金氏二人下山。朱夫人親自將金氏二人送到了垂花拱門處,直到二人遠(yuǎn)走才返身回屋中。

    馬車一路狂奔向下,剛下過雨,雨停后,山中卻漸漸爬上了一層霧。宋研竹戴著那瓔珞項(xiàng)圈,輕聲道:“娘,我總覺得這瓔珞太過貴重,我無功不受祿,收這么重的禮不太妥當(dāng)?!?/br>
    金氏道:“是這個(gè)道理,可當(dāng)下的情況卻是騎虎難下,娘想好了,朱大人朱夫人畢竟來自京中,又是見多識(shí)廣,普通的東西也送不出手,等回府,就把咱們家中的那根千年老參當(dāng)做回禮送給朱大人,這樣也算不失禮?!?/br>
    “那老參可是娘的嫁妝!”宋研竹道。

    “雖是嫁妝,可放著也是放著,送出去娘不心疼?!苯鹗蠞M不在乎道,摟著宋研竹道:“旁的都不打緊,我看今日朱夫人很喜歡你,私下里還問過我你許了人家沒。若是能托朱夫人的福為你尋一個(gè)好人家,母親就是把嫁妝都送出去都不覺得心疼!”

    宋研竹心中一暖,轉(zhuǎn)而卻變得酸楚,想起上一世出嫁時(shí),金氏拖著著病體,幾乎將自個(gè)兒所有的體己都給了宋研竹,只為讓她在婆家不被人輕視,只為了她能過上好日子。只可惜,最后她卻芳華早逝,也不知金氏后來過的如何……

    “娘,女兒一定為您爭氣?!彼窝兄駬溥M(jìn)金氏的懷里,低聲道。

    馬車在大霧中前行了許久,車將行到了將近建州城時(shí),宋盛遠(yuǎn)、宋盛明、宋合慶三人的馬車早已經(jīng)沒了蹤影,宋研竹和金氏兩人落在后頭,只有宋承慶一人騎著馬護(hù)著。

    宋研竹和金氏在馬車上晃晃蕩蕩,險(xiǎn)些睡過去,正打著盹,馬車忽而停了下來,宋研竹和金氏齊齊打了個(gè)趔趄,差點(diǎn)摔趴在馬車上。金氏眉頭一皺,掀開簾子往外望去,車夫老王哎呦了一聲,道:“壞了,這是哪兒來的后生,專往人車轱轆底下鉆!”一邊忙下車去查看。

    這會(huì)車就停在路邊,金氏宋研竹被金氏強(qiáng)留在車上。宋承慶驅(qū)馬上前對(duì)金氏和宋研竹道:“娘和meimei莫慌,有個(gè)過路人餓暈在咱們馬車跟前了,老王喂他喝了點(diǎn)水,已經(jīng)醒過來了,并沒什么大礙?!?/br>
    宋研竹撩了簾子去看,就看一個(gè)男子穿著破舊的青衣,許是因?yàn)榈艘货樱路先悄嗤?,臉倒還算白凈,斯斯文文的樣子,就是臉色不大好,看著有些憔悴。

    她正出神,男子從前頭踉踉蹌蹌地走過來,作揖求道:“這位公子,在下瞧您氣宇非凡,必定出自名門……您就買下我吧,我會(huì)管賬,也能劈柴,還會(huì)做飯,只要您能給我些錢讓我把老母親入土為安,您就是讓我當(dāng)牛做馬一輩子都成!”

    宋承慶瞧他落魄至此,說起話來卻是不卑不亢,又念他一份孝心,早就動(dòng)了幾分惻隱之心??墒堑降讕€(gè)人回家,不是帶只狗,他也做不得主。他看了一眼金氏,問道:“娘,這個(gè)……”

    金氏掃了一眼書生,問道:“我瞧后生不似本地人。不知你這是打哪兒來,又要去到何處?”

    男生見一旁站著位夫人,忙避嫌地略偏了頭,看向一旁的地面。他原是心中難過,此刻聽金氏問起,更是悲從心中來,紅著眼將這幾日的遭遇說了一遍。

    原來,那男子姓劉,名世昌。自幼喪父,一直由寡母撫養(yǎng)長大。前些日子家鄉(xiāng)遭受雪災(zāi),他帶著寡母想要北上京師投奔親戚,沒想到行到建州,寡母突染疾病。為了救寡母,劉世昌幾乎將所帶盤纏花銷干凈,沒想到又遇上了小偷,所有的盤纏行李都被盜走了,寡母更是一命嗚呼。他求了許久,才求來了一張草席,將母親草草包裹,放置在板車上。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幾日,劉世昌為了寡母的殮葬費(fèi)想盡了辦法,不吃不喝才攢了一些,卻沒想到再次遇上了小偷。方才他倒在老王的車前,正是因?yàn)樽沸⊥档矫摿Γ杷懒诉^去。

    七尺男兒說起這些,眼眶泛紅,幾欲落淚。金氏也是為其心酸不已,“百善孝為先,后生有這份孝心,即便你母親走了,也能含笑九泉了?!闭f著話,從袖中掏出了幾兩碎銀子給劉世昌道,“書生趕緊拿著這錢把你母親葬了吧,我家人多不需要你賣身,你葬了你母親之后,愛上哪兒上哪兒去,不必顧忌什么……”

    劉世昌這幾日幾乎都處于高度緊張和絕望的狀態(tài),乍然遇上好人,眼眶里都泛起淚光來。拿著錢有些哽咽,躬身做了個(gè)長揖,盡力穩(wěn)著聲音道:“夫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不知夫人府上是哪家,等哪日小生賺得了銀兩,定要還給夫人!”

    “不必不必?!苯鹗线B連擺手,劉世昌見她去意已決,忽而攔著金氏道:“夫人、公子請(qǐng)稍等!”

    一壁說著,一壁快速跑了幾步到一處,從懷里掏出本書來,返身拿給金氏道:“夫人,這是我家的傳家寶貝,是比我的命還重要的東西,我將這些交給夫人,待我哪日飛黃騰達(dá),定會(huì)找到夫人,將其贖回?!?/br>
    金氏看那本書邊緣都已經(jīng)泛黃,面上的字早已經(jīng)模糊,也不知內(nèi)里是什么。想這后生果然是迂腐,這樣幾張破破爛爛的紙張有什么可比命還重要,更何況,建州城這樣大,他又上哪兒找尋她去?她正要推,劉世昌恭恭敬敬地作揖,后退走遠(yuǎn)了。

    金氏返身上了馬車,將此事對(duì)宋研竹一說,宋研竹笑道:“母親就不怕他是騙子么?”

    金氏笑道:“也沒多少銀子,只當(dāng)是日行一善了?!闭f著,隨意打開那本書,“誒”了一聲,道:“原來是本食譜?!?/br>
    宋研竹一聽是食譜,頓時(shí)來了興趣,待看了兩行,面色漸漸濃重起來,再認(rèn)真辨認(rèn)書封上的字,依稀可見“石須”二字,宋研竹眼睜得極大,整個(gè)人頓如被雷劈中一般焦了——石須遺意,這本竟是《石須遺意》。那方才那個(gè)劉世昌,竟真就是……那個(gè)劉世昌?。?/br>
    第68章 魚蒙

    《石須遺意》,天吶!——這個(gè)名字,還是從前陶墨言同她說起的!

    《石須遺意》是一本食譜,傳言寫這本食譜的人名叫石須,是御膳房的御廚,廚藝高超,隨意一道美食都能讓人恨不能吞下舌頭。正當(dāng)他名聲大噪時(shí),他卻離開了宮里隱遁了。傳聞他為了提高自己的廚藝走遍了大江南北,最終隱居于建州南部,原本是大戶人家,可最終卻因?yàn)閷欐獪缙蓿依锎髞y,死的死,傷的傷,最終只落下一個(gè)關(guān)門弟子,并將一生心血著書立作,題名《石須遺意》,傳給那個(gè)關(guān)門弟子——那人就叫劉世昌。

    宋研竹得知石須遺意這四個(gè)字時(shí),劉世昌早就憑著那本食譜,奪回了天下第一名廚的名聲。她還有幸吃過劉世昌一道龍須面,那滋味,宋研竹一輩子都忘不了。

    金氏見宋研竹臉色微變,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宋研竹吞噎了下口水,有些勉強(qiáng)的笑笑:“我只是覺得這書上的菜色……太好了!”

    聽聞劉世昌早年落魄,母親過世時(shí)只能用草席裹尸,一路靠著替人打雜才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走到了京師……沒想到他竟連這寶貝兒都肯拿出來。

    宋研竹左右一想,又覺得劉世昌精明:聽聞這世上,想要奪得石須遺意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以他目前的狀況,確然不合適留著這個(gè)。這會(huì)托付給金氏,只怕也是想著金氏這兒安全——這真是置諸死地而后生了。

    天下第一名廚啊,天吶!

    天下第一名廚竟然險(xiǎn)些死在她的馬蹄底下,還受了金氏的救濟(jì)!天吶!

    宋研竹心里頭的思緒百轉(zhuǎn)千回,眼見金氏漸漸狐疑,宋研竹又將那書還給金氏道:“錢,那姓劉的男子既是信您,您且替她收著,沒準(zhǔn)哪日他真能尋上門來。我看他前庭飽滿,像是有福之人,哪日能大富大貴也說不準(zhǔn)?!?/br>
    “大富大貴?”金氏瞧了她一眼,見她像是一只貓一樣吧嗒著眼睛望著自己,不由撲哧一笑,道:“但愿如此?!?/br>
    宋研竹撇開頭,心里頭卻焦急萬分:那書是寶貝,那人更是寶貝!只可惜方才走得急,只怕這會(huì)回頭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了!

    宋研竹不免有些懊惱,待回了府,宋研竹便讓人喚來了花mama,將劉世昌的容貌特征和今日相遇地方仔細(xì)說了一遍,讓她速速派可信的人出去找他,“若是找著了別驚動(dòng)他,速速回來告訴我就好!”

    她在家中焦急地等著,月上柳梢頭時(shí),花mama回來稟告說,派出去的人沿著她所說的路線去找,人早就不在了,在那附近也不見蹤影。宋研竹不免有些失望,沉吟了片刻,又想著劉世昌是一個(gè)孝子,拿了錢定是好好安葬母親去了,夜里總要有個(gè)落腳的地方,遂又讓花mama派人去附近的破廟和義莊去找。

    如此尋了幾日,依舊沒有消息。宋研竹只覺惋惜,又恨自己當(dāng)時(shí)沒第一時(shí)間留下他來,頓時(shí)便有些委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