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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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冷笑了一聲:“我當(dāng)然得看著點(diǎn),以免某人不會狗刨式直接沉尸湖底?!?/br> 奧斯維德無所謂地甩了甩腦袋上的水,不過下一秒,他再度看向了凱文,有點(diǎn)奇怪地問道:“你脖子怎么了?干嘛一直捂著?” 凱文挑了挑眉,道:“某人投湖太快,我怕扭到?!?/br> 他說著,手指在脖頸間揉了兩下,便放了下來。那片被他揉過的皮膚除了紅一點(diǎn),并沒有任何異常。 奧斯維德掃了一眼,沒放在心上。 凱文很快便上了岸,坐在一塊巖石上,一邊絞著衣服,一邊沖奧斯維德道:“你怎么又變回來了?學(xué)會自己控制形態(tài)了?” 奧斯維德“嗯”了一聲,道:“這么一折騰反而打通了關(guān)竅。”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時(shí),突然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凱文擰著水的手指一頓,透過層層林木盯著那里,眉心漸漸蹙了起來。 “你聽見沒?”奧斯維德無聲地上了岸,在凱文身邊低聲道。 凱文瞇著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個之前已經(jīng)消失的聲音再度出現(xiàn)了,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清晰到甚至不用通過地面就能聽見,仿佛就在不遠(yuǎn)之外的地方。 凱文臉色變得肅正起來,頭也不回地沖奧斯維德道:“把自己弄干,我們從林子里抄過去?!?/br> 奧斯維德無師自通地甩掉了一身的水,跟在凱文身后朝層林的外圍走去。 這里樹木茂密,枝丫交錯,以至于天光都很難漏進(jìn)來。無數(shù)不知名的鳥蟲藏在密葉間鳴叫著,各種聲音交織成一片,卻并不顯得聒噪。 這幾乎成了凱文和奧斯維德最好的掩護(hù)。 他們擦過草木以及踩上枯葉所發(fā)出的聲音全都被這些鳴叫掩住了。 湖邊到林子盡頭的距離比他們想象的要長上許多,但是一人一獸潛行的速度奇快,所以沒費(fèi)多久的工夫,林木就漸漸開始變稀,他們透過不再稠密的枝葉看出去,隱約看到了遠(yuǎn)處深色的水面,以及一些模糊的人影。 “噓——”凱文沖奧斯維德比了個手勢,腳下的步子卻完全沒停。 片刻之后,一人一獸終于站在了一棵高樹粗壯的枝干后面,垂下來的猶如長發(fā)一般的葉子勾勾連連,門簾似的剛好給他們打了掩護(hù)。 凱文用手指輕輕挑開眼前垂著的長葉,瞇著眼看出去。 正如奧斯維德之前所說的,他們已經(jīng)到了大陸的最南岸,這片原始林地出去就能看到一片天然的海灘,海灘上有一片支出去的石臺,兩邊用金屬和木枝架了護(hù)欄,看起來像是最為簡樸的碼頭,然而碼頭外面卻空空如也,水平波靜,沒有任何停船。 而就在那碼頭旁邊,則“熱鬧”得令人詫異。 烏壓壓的人頭一眼看過去幾乎沒有盡頭,根本無法估量這里究竟聚集了多少人。所謂的“熱鬧”只是看起來而已,實(shí)際上這些人并不吵,甚至開口說話的都不多,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他們并非完全攢聚在一起,事實(shí)上有那么一撮人已經(jīng)站在了碼頭入口處,有兩個甚至已經(jīng)站在了石臺上。 那塊石臺見過的人很多,真正站上去的卻很少。因?yàn)檫@碼頭等來的船是通往靈族聚居地的。靈族向來以巫術(shù)文名,去他們海島的方式自然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沒誰會愿意主動把自己送到那個島上。 站在石臺上的人被一部分人群擋了大半,以至于凱文和奧斯維德都看不清那是什么人。但是他們卻聽到了碼頭邊緣的海水突然翻起了浪的聲音,好像有什么東西從水里翻上來了似的。 原本木然的人群中隱隱傳來一點(diǎn)驚嘆聲,靠近碼頭的人有一部分開始sao動。 “看!那是彼得!”凱文壓低了聲音道。 奧斯維德面色頓時(shí)便是一凜。 彼得是皇城巡騎軍的指揮,當(dāng)初是負(fù)責(zé)圣安蒂斯的安全的,他出現(xiàn)在這一處就意味著連圣安蒂斯的民眾都已經(jīng)被蠱惑過來了,甚至還包括從烏金懸宮里出來的。 “辛妮亞!”奧斯維德突然又叫了一聲,“碼頭上的那個是伊恩抱著辛妮亞!” 第62章 凱文聞聲望去,辛妮亞似乎神智還算清醒,趴在伊恩懷里還在左右張望。但是老管家伊恩肢體動作卻顯得非常僵硬,他就像是被人用線牽著一樣,機(jī)械地朝碼頭邊緣又走了兩步,整個過程中除了腳,其他地方動都不動。 岸上的人群全都望著海上的某一處地方,像一群引頸遠(yuǎn)眺的鵝,似乎在等待著某種東西的到來。 “太陽即將落山,朝圣的時(shí)刻到來了……” 熟悉的低語聲再次響起,來源就在烏壓壓的人群當(dāng)中。 “走!”凱文眨眼間便翻身上了奧斯維德的背,天狼一展雙翅,直沖人群。 然而就在他們動身的那一瞬間,海邊驟然起了一片足以遮天的浪墻,一艘巨大的木船從浪里破水而出。 它仿佛在海底沉睡了太多年,木質(zhì)已經(jīng)被泡得發(fā)了黑,桅桿破爛,甲板濕滑。整個船身都裹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和海草,然而在那艘巨大的木船船身上,一個古早的圖案依舊清晰可見,那是兩條收尾交纏在一起的蛇,纏成了一個橫著的“8”。 但凡讀過神歷的人都知道,那是三大主神之一斐撒的象征——巫蛇。 斐撒是海神和大地之神,大海中來往的人們總喜歡在各種器物上留下這位神祇的象征圖騰,以祈禱平安祥和。 不過這艘巨船也著實(shí)驚人了一點(diǎn)。 凱文看到那艘木船的一瞬間,滿臉詫異地低聲道:“這古董居然都翻出來了……” 就在他混雜著驚訝、感慨與了然,神色復(fù)雜的時(shí)候,那艘木船突然翻了個身,船底朝上,船身朝下,轟然落在海岸上,將那些引頸而望神志不清的人全都籠罩了進(jìn)去。 大船的木板發(fā)出一聲經(jīng)年的脆弱呻吟,瞬間就被巨浪撲了個兜頭。 “嘩——” 巨浪眨眼間便順著海岸退了回去,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倒扣著的巨大木船,以及被它扣住的密密麻麻的人。 整個過程之快,根本讓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 奧斯維德咆哮一聲,然而再快的速度也沒能預(yù)料到這種變故,他猛抓過去的前爪只撈到了滿爪咸澀的海水。 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 就差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距離而已! 奧斯維德怒嗥了一聲,狠狠砸了一下被浪浸過的巖石。巨大的石塊應(yīng)聲被拍出了裂痕,咔嚓一聲碎成了三瓣。天狼疾奔而去,打算一個猛子扎進(jìn)海里把那些人撈上來,能撈多少是多少。 結(jié)果身體剛騰躍起來就被凱文拽了一下韁繩:“這樣追不到的,你跳進(jìn)海里也找不到他們,這不是正常的沉船?!?/br> “什么意思?”奧斯維德緊緊皺著眉。 “我知道他們被帶去哪里了?!眲P文面色肅然地看著海面,一邊拍著奧斯維德的脖頸,一邊沉聲道:“稍安勿躁,在這里等一會兒。我保證,我們會追上他們的。” 一人一獸所站是地方正是之前伊恩抱著辛妮亞所站的簡易渡口。 石質(zhì)的平臺上刻著一堆意義不明的圖案和筆畫,像一個花紋繁復(fù)的圓,這顯然是慣用巫術(shù)的靈族人留下的印記。 當(dāng)他們兩個站在圓的正中時(shí),一只看起來跟石臺一樣簡陋的木舟破水而出,小舟有一個方形的艙,就像一個倒置在船板上的方盒,里面勉強(qiáng)能塞進(jìn)四個人。這也是靈族的規(guī)矩,早在近千年前,他們也是生活在大陸上的,只是后來因?yàn)槲仔g(shù),跟陸地上的其他種族鬧得有些不太愉快。 他們?nèi)藬?shù)較之其他種族要少很多,實(shí)在沒什么優(yōu)勢,再加上又突然出現(xiàn)了沙鬼這種令人厭煩卻又無力抵抗的種族。在跟沙鬼糾纏了將近一百年差點(diǎn)變成奴役之后,他們終于忍不住舉族遷徙,搬到了海島上。 一般情況下,除了必要的交易,他們很少來陸地,同樣的,也并不歡迎大陸上面的人去海島,如果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登島,一次最多只能去四個,因?yàn)樗麄兛磯蛄舜髷?shù)量的陸地種族。 眼前這個小木舟,便是靈族對陸地人最后的友好,盡管友好得非常有限…… 依照常態(tài),凱文他們只需要坐進(jìn)方形小艙里,木舟便會自己漂到靈族所聚居的海島上,不需要任何人來掌舵。 但是剛才那撥人顯然是被卷進(jìn)海底了,上靈族的木舟又有什么用呢?根本是南轅北轍。 奧斯維德一臉將信將疑地指著木舟道:“靠這個救人?” “錯,是追?!眲P文一邊隨口回了他一句,一邊掃了一圈四周的地面。 他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塊黑漆漆的小石塊,招呼了奧斯維德一聲:“走,上船。你悠著點(diǎn),別把這小舟踩塌了,我奉勸你最好先變回人樣,不然一會兒有你受的?!?/br> 奧斯維德瞥了眼那木盒似的船艙,倒是頗為贊同凱文的話。 要不變成人形,他想擠進(jìn)門都難。 轉(zhuǎn)眼間,他的輪廓便起了變化,從獸形變成了人,身上的皮毛也跟著變成了能遮體的衣褲,只是因?yàn)檎戳怂?,顯得濕噠噠的,貼在他的身上,裹著他那一身精悍的肌rou。 凱文先行跨上了木舟,而后松松地拽了一下奧斯維德脖頸上掛著的韁繩,道:“這玩意兒你可以卸了,看著怪別扭的?!?/br> 如果是個瘦骨嶙峋或者滿身狼狽的人,身上纏著這玩意兒,就很有種被虐待被奴役的感覺。但是這么個人高馬大,肌rou線條流暢飽滿的人纏著這玩意兒,怎么看怎么有點(diǎn)……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原本思想非常正直甚至于有點(diǎn)兒冷感的光明神,被某人控訴了幾次污穢不堪后,就越來越懂什么叫“污穢不堪”了。 他頗為糟心把那韁繩從皇帝的脖子上摘下來,但也沒扔,就那么拎在手里。 奧斯維德以為凱文留著韁繩,是打算等他變回天狼的時(shí)候再用,便沒多問,跟著凱文上了小木舟,彎腰鉆進(jìn)了方形的船艙里。 誰知剛坐下,凱文便過來抓起了他的一只手腕,二話不說便把韁繩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另一邊則吊在了艙頂,綁得非常緊。 “干什么你?”奧斯維德一臉驚詫地瞪著他,扯了兩下手腕發(fā)現(xiàn)完全動不了,也不知道這人打了個什么結(jié)。 “幫你固定一下,過會兒你會感謝我的?!眲P文頭也不回地邊說邊走出船艙,還非常討打的擺了擺手:“我先提前說聲不用謝。” 奧斯維德:“……” 他走到船艙外,拋了拋手中那枚黑色的小石塊。小石塊一筆筆劃在小舟外壁上,效果就好像炭筆一樣。凱文非常潦草地在那里劃了個橫躺著的“8”。 筆畫最后頭尾相連的瞬間,整個圖案線條閃過一層溫和的白光,又在轉(zhuǎn)眼間恢復(fù)正常。 凱文扔掉小石塊,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彎腰進(jìn)了船艙。 他沒有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木板打制的簡陋座椅上,而是一手抓住艙門,一手勾住奧斯維德手腕上綁著的韁繩,懶懶散散地倚在門邊,沖奧斯維德道:“小船比大船麻煩一些,需要屏氣的時(shí)間比較長,來,聽我的,深吸一口氣?!?/br> 奧斯維德下意識跟著他深深吸了一口空氣。 下一秒,整艘木舟瞬間翻了個身,船底朝上,船身朝下,簡直天旋地轉(zhuǎn)!奧斯維德整個人被狠狠摔在船艙硬質(zhì)的木板上,來回砸了兩下,差點(diǎn)連腦子都磕蒙了。 海水轟然倒灌進(jìn)來,巨大的沖擊力猛地撞上奧斯維德的胸口,在他還沒來得及睜眼前,就直接沒過了他的全身。 奧斯維德:“……” 他總算明白凱文為什么要把他綁在船艙里了,如果不是因?yàn)樗唤壍煤芫o,這么甩上一氣,他早就飛出船艙了。 但是凱文可沒綁任何東西! 他在翻江倒海中用另一只空著的手胡亂摸索,一陣心驚rou跳的擔(dān)心之后,終于摸到了那個混賬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凱文似乎還穩(wěn)穩(wěn)地靠在門上,并沒有像他一樣狼狽地摔來砸去。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很快又否認(rèn)了這一點(diǎn),在這種境況下,怎么可能什么力量都不借,就這么穩(wěn)穩(wěn)地倚著門框呢? 奧斯維德在心里自嘲一笑,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船艙磕傻了腦子。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這個多余的腦子去想這件事情了—— 巨大的顛簸和甩動讓他幾乎無法完全屏住呼吸,而且過快地消耗了他深吸進(jìn)去的那口氣。 正如凱文之前沒頭沒尾的提醒一樣,需要屏氣的時(shí)間比他想象的長得多,他幾乎完全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樣的過程,會折騰成這種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