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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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他竟叫師尊國師,司空承德頓時心中了然。 原來那二人,從一開始就謀劃好。只需將所有過錯都推到自己頭上就好,溫瑜與師尊依舊純白光鮮,并未沾染上絲毫塵埃。 自他走出京城的那一刻起,司空承德已經(jīng)成了一個死人。這世間,從未給他任何悔過的機會。 也不知溫瑜與師尊這等默契,從何而來。 “我從一開始就沒原諒你?!睖罔に剖强赐杆究粘械孪胝f的話,越發(fā)快意道,“縱然你我先前有頗多誤會,誰知你竟如此痛快翻臉,半點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還是說,你以為自己當(dāng)真魅力非凡,我即便被你舍棄,仍舊不能忘卻舊情,可笑!” 玄衣青年嘴唇翕動,仍然說不出半個字。 溫瑜大模大樣點了點頭:“沒錯,是我行事草率,又棄你于不顧。所以你覺得自己背棄我,情有可原。那終究只是你的想法,與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身為我心愛之人,為我付出不是理所當(dāng)然么?” “誰叫你識人不清,又一次選了我而不選溫瑾。若是你待在那人身邊,也許還能富貴一生?!?/br> 憤恨與惱怒交織,竟讓司空承德面上浮現(xiàn)一層薄薄血色。他剛剛抬起的手指,又無力地垂下了。 是啊,溫瑜說得對。 如果當(dāng)初他分給溫瑾一個眼神,就能瞧見那孩子面上滿滿的傾慕之意。如果他即刻收手,并未將溫瑾逼入絕境,皇帝也不必引來謝泰和。如果他及時警醒,沒有被溫瑜說動謀反,又何至于落得這般狼狽境地? 可惜這世間,根本沒有如果。少年緩緩抽出寶劍,毫不猶豫劈砍而下。 已然沒有多少鮮血噴濺而出,司空承德表情茫然的頭顱,滾落到溫瑜腳邊。 少年不快地皺了皺眉,將其踢得遠(yuǎn)遠(yuǎn)地。 虧他先前,還曾與這人牽連不清,著實愚蠢。多看那懦夫一眼,溫瑜都覺得胸悶作嘔。 若是比較起來,謝泰和就比司空承德強出不少。 至少那人能夠帶兵打仗,而不是如司空承德一般,一上戰(zhàn)場就丟了魂般。他甚至還敢蠱惑國師,讓他們?yōu)榱颂煜掳傩赵缭缤督担媸强床磺迩闆r。 司空承德施展術(shù)法焚燒南州之時,又可曾顧慮過這些東西?現(xiàn)在倒來懺悔不已,虛偽又矯情。 縱然親手殺了司空承德,溫瑜依舊覺得憋悶不已。若非那顆頭顱已經(jīng)滾得遠(yuǎn)了,他還要狠狠踹上兩腳。 “調(diào)皮?!鄙先螄鴰熗蝗话l(fā)話,似是無奈又似是警告。 意味深長的話語,立時激得溫瑜渾身一震,讓他血液guntang心跳不已。 越是這種高深莫測,無法輕易看透的人,溫瑜越覺得魅力非凡。和蒼白狼狽的司空承德比起來,他這位師尊要有趣得多。 “國師,莫非我們當(dāng)真要投降?”溫瑜問得小心翼翼,“江州兵力尚存一半,我們大可奮力一搏。為我等而死,那些賤民還不是心甘情愿?” “既然死了一半人,此時就該收手了?!毙履凶与m然語氣淡淡,卻不容反抗,“原本天道注定如此,斷不可更改分毫?!?/br> 天道天道,又是天道,溫瑜簡直要恨得牙癢癢。 上任國師又驟然開口道:“陛下心性純善,見不得百姓受苦??v然謝泰和不愿投降,最終也只能妥協(xié)?!?/br> “對于普通人而言,生性溫軟并非差錯,可惜溫瑾是皇帝?!?/br> 這等淡淡的贊美,越發(fā)讓溫瑜心中不安。他捏緊手指,竭力平復(fù)心緒道:“國師曾說,我命中注定執(zhí)掌天下四十年。是否天命仍未變更?” 玄衣男子的目光投諸過來、他淺淡眼眸猶如明燈一般,將溫瑜心中所有想法映照得一清二楚。 “自然如此,不必?fù)?dān)心?!鄙先螄鴰熀鋈晃⑿α耍凹幢阃督?,我也能讓你登上皇位?!?/br> 第61章 得到上代國師的承諾, 溫瑜瞬間放寬心。 盡管這人所作所為出人意料,倒也并不難猜測他的意圖。誰叫自己命中注登上皇位,為了扭轉(zhuǎn)已經(jīng)開始變動的天命,上代國師定會竭盡所能輔佐自己。 可惜,直至最后他也不能奮力一搏。這般處處受到阻礙的滋味, 真是太過難受。 溫瑜在心中長長吐出一口氣, 面上的表情依舊恭敬而順從。 “等我助你奪得王位后, 就會退隱?!毙履凶铀剖锹唤?jīng)心, 又似意味深長道,“你是天命注定的君主,整個國家終究要交到你手上?!?/br> 沒想到自己剎那間的心思,都被此人看透。溫瑜先是渾身一寒, 隨后又驟然放松。 如此就好, 事后也不必讓自己多費心思。盡管溫瑜對上代國師心生好感, 關(guān)鍵之時他也能毅然做出決定。 權(quán)力與私情哪個重要,溫瑜從來不會迷惘。 只可惜自己那懦弱又惜命的皇兄,縱然有謝泰和這等人物支持他, 最后也難免一死。 誰叫溫瑾膽敢奢望并不屬于他的東西。天下辜負(fù)過自己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懷著此種心態(tài),溫瑜即便投降之時, 也能忍住心中怒火。 他捧著木匣,又一次回到皇宮,司空承德的頭顱就盛放在其中。 諸多朝臣鴉雀無聲。他們誰也沒料到,事情最后竟是如此發(fā)展。 謝泰和能為太大, 即便溫瑜與蠻夷勾結(jié),依舊不能逆轉(zhuǎn)乾坤。能夠早些休戰(zhàn),百姓也能安居樂業(yè)。 青年將軍對著那人的頭顱嘆惋片刻,一雙桃花眼又望向溫瑜:“國師何等出色人物,竟這般容易死在你手上?” 如此蔑視態(tài)度,讓溫瑜微微瞇細(xì)眼睛。為了將來打算,他不得不忍氣吞聲道:“正是如此,我替將軍除去仇敵,只求皇兄能夠留我一命?!?/br> “我們本是兄弟,自相殘殺太過殘忍,我已經(jīng)知錯。” 誰知原本坐在龍椅上的左溫,竟面色慘白地走了下來。他端詳著木匣中的頭顱,越發(fā)嘴唇顫抖。 “你殺了他?!弊鬁匾蛔忠活D,“朕要你賠命?!?/br> 話未說完,他已經(jīng)狠狠扇了溫瑜好幾巴掌。溫瑜立時嘴角出血,原本秀美的面容也開始腫脹起來。 自從出生開始,溫瑜從沒受過此等委屈??v然曾被拘禁三天,那些獄卒依舊不敢虧待溫瑜分毫。 誰知今日,他竟在諸多大臣面前,被這廢物至極的皇兄抽了好幾耳光。 新仇舊怨一起涌上心頭,溫瑜咬了咬唇,才能勉力壓抑只心頭的憤怒。 懦弱又無能的人,若非有謝泰和支持他,溫瑾又豈能坐穩(wěn)皇位? 偏偏溫瑾還認(rèn)不清情況,并不巴結(jié)謝泰和,心心念念全是一個早已死去的人,何等虛偽矯情。 盡管心中不屑,溫瑜也并未答話。 只需再等待片刻,上任國師就回出手。等到謝泰和一死,溫瑾還有什么能為? 少年收斂起眸中冷芒,恭順地回答道:“皇兄教訓(xùn)的是,臣弟萬死莫辭?!?/br> “皇兄?朕從沒有你這個弟弟。”左溫嗤笑一聲,“你下毒謀害朕不成,又勾結(jié)蠻夷使整個國家陷于戰(zhàn)亂之中。如此自私狠毒之輩,根本不配當(dāng)朕的弟弟?!?/br> “朕要讓你受足刑罰之后,再千刀萬剮?!?/br> 被自己最瞧不起的人如此威脅,溫瑜已然怒氣爆發(fā),就快忍耐不住。他垂著長睫,又低聲道:“皇兄恨我,我也我可奈何。謝將軍,你可不能言而無信?!?/br> 謝泰和雖然不屑,礙于承諾只能開口道:“陛下……” 青年將軍還未說完,一道冰冷劍鋒已然橫上他的脖頸,驚得謝泰和立時閉了嘴。 眼看謝泰和被人制住,先前還憤恨不已的左溫,立時白了一張臉。 玄衣男子出現(xiàn)得無聲無息,恍如暗影一般。他指間凝聚著一點紫光,直直抵在謝泰和脖頸上,至為平靜地說:“只要陛下宣布退位給溫瑜,我還能饒你們倆一條性命?!?/br> 如此平靜漠然的話語,仿佛他并未威脅朝廷重臣一般,而是捏住一只不知死活的螞蟻。 在上任國師看來,人和螞蟻本也沒有任何區(qū)別。他秉承天意而來,渾身上下靈氣充溢,根本不畏懼世俗武力。 縱然前代國師能為頗大,在溫瑜看來也太過心慈手軟。不過是國師答應(yīng)放那二人一命,與自己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就算放走那二人,溫瑜也有千百種方法悄無聲息地殺了他們。 事已至此,再沒有任何意外。原本跪拜在地的溫瑜,也緩緩直起身來,面上的恭謙之色再也不見。 “皇兄,這皇位本來也不是你的。即便你不認(rèn)命,最后還不是敗在我手上?” “廢物就是廢物,一輩子都別想翻身?!?/br> 刻薄的話語尖銳如冰,如果是溫瑾定會面色一白。 溫瑜微微抬眸,看到龍椅之上的左溫神情根本毫無變化。仿佛被挾持的并不是謝泰和,而是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如此表情,與謝泰和極為相似??v然那青年將軍被人捏住命門,仍然冷靜淡漠一如先前。 他們二人之間,好似早有預(yù)謀一般,讓溫瑜無端心慌片刻。 上代國師已然覺出不詳。他剛想催動術(shù)法再次施壓,耀目而熾熱的紫光,就從地面直接涌起。 層層紫光重疊交匯結(jié)為陣法,將所有靈氣一抽而盡?;腥玺~離了水般,玄衣男子瑩白面容剎那間轉(zhuǎn)紅,而后又變?yōu)榍嘧稀?/br> 他已經(jīng)神識模糊,甚至無法呼吸。上代國師嘴唇張合,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更有千萬層壓力催逼而下,將他整個人按向地面。前任國師一貫挺直的脊背忽然彎下,不得不向著龍椅上的左溫,鞠了一躬。 霓光塔一脈,從不跪拜帝王??v然先前自己弟子司空承德犯下天大過錯,他也不曾被逼如此下跪。 他自以為掌控所有玄機,卻未料到被這兩個妖孽狠狠算計。 何等恥辱,何等可惡!上任國師目瞪欲裂,依舊拿那二人無可奈何。 趁此機會,謝泰和輕松脫離他的掌控。青年將軍抖了抖衣袖,又重新站在右首。 “就算霓光塔一脈超脫世俗,也不能干預(yù)皇權(quán)。這是本朝太祖與第一任國師,立下的誓言。” “即便朕極為尊敬前任國師,也無法寬恕此等罪過。若是此等行為,出于國師本人意志,就與霓光塔沒有半點關(guān)系。”左溫傾了傾身,似是勸慰般道,“不知國師,準(zhǔn)備如何抉擇?” 層層威壓忽然消失了,上任國師又重新挺直脊背。他額頭冷汗淋漓,就連站都站不穩(wěn)。 他依舊感覺不到半點靈氣存在,這般軟弱無力的模樣,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法忍受。 縱是如此,玄衣男子仍舊一字一句道:“你違背天命,有朝一日定會不得好死?!?/br> 眼看死到臨頭,還這般固執(zhí)。真不知所謂秉承天命的霓光塔,究竟有多蔑視眾生。 “敗者無能,狺狺狂吠?!弊鬁剌p笑,“你一直固守所謂的天命,可曾真正關(guān)心這世界的發(fā)展?” 剎那間,上任國師的眼神變了。他從被逼入絕境的惶恐不安,驟然變?yōu)楦╊娚睦淙坏?/br> 原本顏色漆黑的眼瞳,瞬間變?yōu)槠娈惤鹕?,燦爛得令人不敢直視。 玄衣男子伸手一指,就有無形的波浪猛然襲來,窮盡天穹之高,聲勢比之海潮更可怖。 它極為迅捷地升騰又膨脹,森然巨力已然使地面開始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