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影帝的小風(fēng)衣、軍婚之緣定三生、網(wǎng)游之沒事找找虐、[綜+劍三]大唐女主播、七十年代富一代、青梅被撩日常(重生)、輕挑的貝多芬、一別兩寬、大牌天后[古穿今]、大明驚變
若寧含羞偏過頭去,輕點了點頭,“嗯?!?/br> 第31章 進(jìn)京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林昱便與家人辭行,然后和慕容澤一道快馬加鞭趕往京城。因著杏潘村一案耽擱許多時日,雖太后冥誕將省試延遲了一月,但二人趕到京城之時,已是開考前三天的中午了。為免被宮中眼線盯上多生事端,二人入城之后即刻分道揚鑣。 本朝科舉廢五代舊制,改為三年一試。由州府舉薦考生,入京應(yīng)試,由尚書省禮部主持其事。省試之后便是殿試,由皇帝親自出題考試,選出進(jìn)士,及各科及第者。 每逢省試,京城為之傾動,各州府才子云集汴京,街上行走著許多長袍巾冠的試子,各個酒樓客棧皆入住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慕容澤早早把林昱安排在京城第一的狀元客棧的天字一號房,還是個有假山流水的獨立庭院,景色雅致,翠竹環(huán)繞,是個安靜讀書的好地方。 林昱解下馬鞍交給小廝,步入客棧大堂,在掌柜處報上姓名記檔,忽聽得寬敞的大廳中傳來一陣鼓掌喝彩聲,細(xì)聽還隱帶縷縷琴音,遂向掌柜問道:“敢問掌柜,何事如此熱鬧?” 掌柜伸脖瞧了瞧,呵呵笑道:“林公子有所不知,住店的幾個試子分成新老兩派,互相瞧不上眼,這不,今日碰在一起又掐上了,這會正在比試詩書文采呢?!?/br> 林昱丟給跑堂的小二一錠銀子,讓他把行禮包袱帶到自己的房間,就向廳堂中走去。那小二歡天喜地地接過銀子,眼睛都笑沒了,連忙恭敬打揖:“謝公子打賞,公子若是有什么需求,盡管吩咐小的?!?/br> 林昱走到近前,見一個眉宇間神采飛揚的試子站在人群中間,道:“我出一題,凍雨灑窗,東兩點西兩點?!?/br> 旁邊一個立著的素凈長衫的試子思慮一刻,吟誦出聲:“寒雪籠屋,上一層下一層。” 眾人拍手叫好,先前那個出題的試子明顯不服氣,抓耳撓腮片刻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一句好對,便像揣了寶貝一樣有恃無恐地笑道:“蘇聞兄果然好文采,足下再出一對,若蘇聞兄能工整對上,我就當(dāng)場寫個服字?!?/br> 蘇聞向他一揖,自謙道:“許兄說笑了,其實大家只是切磋詩文,互相學(xué)習(xí),不必太過計較?!?/br> “哎,這可不是這么說的。馬有優(yōu)劣,物有價碼,今日不比出個輸贏雌雄,蘇聞兄可走不出這狀元客棧。”許宗群向前邁了一步,像進(jìn)獻(xiàn)寶貝一樣朗聲念道:“黑無常白無常黑白無常常無常?!?/br> 四下聲音沉寂下來,眾人都在交頭接耳說這個對子挺有難度,蘇聞看向面前桀驁地仰著下巴的許宗群,再一揖,負(fù)手踱了幾步道:“東當(dāng)鋪西當(dāng)鋪東西當(dāng)鋪當(dāng)東西。” “好”四下一片贊揚叫好聲,不多時便響起了讓許宗群應(yīng)諾寫服字的起哄聲,許宗群不甘又無奈,臉色陰沉地有些掛不住,錘著手道:“我……” 正在思付應(yīng)解之道,忽一人從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越過他站在中間。許宗群看了來人一眼便有了底氣,腰板重新挺直,“成躍兄,你來了,快出一絕對難倒他們。” 周成躍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一旁的蘇聞,見禮道:“大家都是讀書人,孔子門生,在詩書禮儀上較量一下是稀松平常之事,何必那么當(dāng)真。依我看,今日之事就算了吧。蘇聞兄,你說呢?” 這人一看就是個和事佬,蘇聞也并非不上道之人,忙拱手一禮道:“周兄說得極是?!?/br> 眾人都以為到此沒有好戲再看了,都欲轉(zhuǎn)身散去,卻聽見周成躍說:“成躍不才,方才偶得一句,還請?zhí)K兄賜教?!北娙艘宦牬嗽挘朕D(zhuǎn)過去的腦袋又都齊刷刷轉(zhuǎn)了回來。 “花間有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蘇聞只覺趟了渾水,不該逞出頭之勇,一時哭笑不得,嘆口氣道:“蘇聞才疏學(xué)淺,這個對子對不上來?!?/br> 話音剛落,周成躍和許宗群臉上都浮現(xiàn)得意的笑容。 “花間有酒,酒不醉人人自醉。林中生風(fēng),風(fēng)吹荷影影自哀?!卑橹绺呱搅魉那僖?,一首絕對緩緩吟出。 眾人的視線都往角落一處看去,那人穿著青色印翠竹長袍,英眉俊目,很是斯文儒雅。蘇聞向他投來感激又擔(dān)憂的目光,那人卻仍舊慢條斯理的撫他的琴,一邊笑道:“書看得多了太費腦子,不如我為大家撫上一曲,聊作解紓暢懷?!?/br> 眾人一時不語,靜靜聽著美妙的琴曲從那人指下傾瀉而出。林昱閉目傾聽,只覺神識都被琴聲引導(dǎo),飄向那幽山仙人去處。 一曲終了,眾人悉數(shù)揮袖散去。蘇聞上前,對那人道:“莊兄今日為我解困,他日要換作自己麻煩纏身了?!?/br> 那人笑著搖搖頭,對他的話顯得一點也不在乎。他收好琴,走到蘇聞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們也只不過圖一時口舌之爭,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況且考試將近,我想他們也無心再做這么無聊的事了?!?/br> 二人談話間,林昱上前道:“在下林昱,也在這狀元酒樓住下,我已知曉這位蘇聞兄的姓名,蘇聞兄文采斐然,令人嘆服?!庇挚聪蚰侨耍案覇栠@位兄臺尊姓大名,方才聽這位兄臺的琴聲,仿佛讓人置身神仙仙境,遠(yuǎn)離那凡塵俗世十丈軟紅之地?!?/br> 二人都看向眼前這個眉眼溫潤俊美無匹的年輕人,彈琴那人微笑一禮,道:“小生莊辭,胡亂彈奏一曲,不足掛齒,林兄過譽(yù)了?!?/br> 林昱又問:“方才聽掌柜的說,試子之間分成新老兩派,互生齟齬。昱今日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對此事大為不解,因此想請問二位此事到底是何緣故?!?/br> 莊辭張口想要回答,卻被蘇聞?chuàng)屃嗽掝^,“林兄有所不知,這新老兩派乃是給應(yīng)屆試子與歷屆試子冠上的稱呼,我與莊兄都是上一屆未考中的,方才在廳中與我們比試對子的許宗群和周成躍都是今科的新考生。他們一貫看不起我們這些曾經(jīng)落了榜的,經(jīng)常咄咄逼人的前來挑釁滋事?!?/br> 蘇聞一甩袍袖手背向身后,昂首繼續(xù)道:“依我看,是他們這些沒經(jīng)歷過省試的人心中茫茫無所向,才想法壓一壓我們這些有經(jīng)驗的?!?/br> 林昱點頭唔了一聲,慨然道:“參加科舉乃是為了施展抱負(fù),為我大宋社稷出力。那些拉幫結(jié)派舞文斗墨的試子,儼然忘了讀書人的初心了?!?/br> 莊辭點頭贊同:“林兄所言極是,若是每個試子都有林兄一樣的見解和心境,就少了許多無畏的紛爭了?!?/br> “說起來,林兄是第一次參加科考,也是應(yīng)屆考生之一,但是林兄身上全然沒有半點桀驁之氣,剛剛這一席話也說出了蘇聞的心聲,可謂知己也?!?/br> 林昱笑道:“昱與二位也有一見如故之感,不如這樣,今日由昱來做東,請?zhí)K兄和莊兄吃一頓酒,好好暢聊一番?!?/br> 莊辭一聽此話,與蘇聞對視一眼,遂擺手婉言道:“林兄初來京城,應(yīng)當(dāng)我們請你才是?!?/br> 蘇聞也附聲道:“是啊,是啊?!?/br> 林昱拱手一揖:“昱生平最愛結(jié)交二位這樣品性高雅,博學(xué)多才之人,相遇即是有緣,此乃昱的一番心意,蘇兄和莊兄就莫要推辭了?!?/br> 三人出了狀元客棧,談笑間已到了京城有名的醉仙樓。 林昱包下一個雅致敞亮的包廂,里面方凳桌椅雕工精致,狻猊銅爐飄散出淡淡的檀木香,鏤空雕花軒窗大開,竹簾卷起,臨窗可觀杏葉飛落,秋湖漣漪。 小二上了美味佳肴,香茗陳釀。三人對窗暢飲,吟詩詠賦,至暮色微涼方歸。 第32章 好戲 休整一宿,渾身舒泰。林昱早上起來,揉了揉眉心,喚了小二送來熱水面巾洗漱,稍后在大街上溜達(dá)一圈,嘗了幾道京城特色早點,又去聞名的首飾鋪子挑了兩三樣做工精美的發(fā)釵,讓店掌柜細(xì)致包了。 他拿著若寧叮囑他修補(bǔ)的發(fā)飾問了幾個鋪子,匠人皆稱其損壞嚴(yán)重,無法修繕復(fù)原。他此感到可惜,思來想去也只有拜托殿下幫忙了,宮中能工巧匠眾多,或許還有希望。 他回到狀元客棧已近巳時,穿過廳堂時碰到下樓取熱水的莊辭。 “莊兄可是昨日飲多了酒,以致今日疲憊晚起,昱本是一片熱忱與莊兄和蘇兄結(jié)識,若因此耽誤莊兄溫書,便是昱的不對了。”林昱向他抬袖一揖,抬頭時發(fā)現(xiàn)莊辭面色發(fā)白,眼圈下一片青黑,心中頓時慚愧萬分。 莊辭一笑道:“林兄不必自責(zé),昨日的酒雖好,但在下從來不是貪杯之人,統(tǒng)共下來也沒有喝幾杯,倒是跟林兄一樣吃了許多茶?!苯舆^小二遞過來的裝了熱水的水壺,轉(zhuǎn)首繼續(xù)道:“今日晚起只因昨夜被夢靨扼住,輾轉(zhuǎn)難眠,沾不上林兄半點過錯?!?/br> 二人談話間亦瞥見正在下樓的蘇聞,莊辭見他走路搖搖晃晃步履不穩(wěn),遂玩笑道:“蘇兄昨日恨不得把醉仙樓的酒都給灌下肚去,他才是宿醉勞累的那個,林兄應(yīng)該與他道歉才對?!?/br> 林昱看向蘇聞,亦忍俊不禁道:“莊兄說的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