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一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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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來黎戈家串門的小孩或自發(fā)的或被父母接走的陸續(xù)離開了。 白瓏慧那么久都沒有回家,她家父母應該很快也會找上門來。 想到這里,黎戈決定不能再拖了。他掐準了外祖父母都去了后院的當口,指揮星星協(xié)同自己一起把白瓏慧搬出了房間,一路挪到樓梯口。 星星不知道他要干嘛,此刻猶如剛揀回一條小命兒的小麻雀,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在風暴眼中飄搖,只能按著他的囑咐照搬。 因為兩個人的合作,所以很輕易就把人抬到了高階前。黎戈再往前移了一小步,來到最高一層階梯的邊緣上,然后用盡全力,一把將仍處于昏迷不醒的白瓏慧抱起,沒有絲毫猶豫,松開雙手。 白瓏慧整個小小的身體就這么直直的從樓梯上滑落,腦袋在撞上柱子后,剎車停住。 “??!”星星完全沒想到他會這么處理,驚恐得大叫一聲。但很快她感受到黎戈看向她眼神里的殺意,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眼淚簌簌地往外流。 “要敢說出去,下次摔的就是你。”黎戈冷冷的說。然后換上一副焦急失措的樣子,邊喊來大人邊往已經摔到一樓的白瓏慧奔去。 這件事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已經完全超出小星星能夠承受和理解的范圍了。黎戈剛才兇狠的樣子實在把她嚇壞了,只見她此刻還在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石化一樣,愣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只有臉上肆意流淌的淚水還提醒時間這還是動態(tài)空間的人。 正好在這時下班回來的黎mama還在玄關,就聽到黎戈的叫喊,很快就趕過來樓梯邊,成了到達這樁偽造現(xiàn)場的第一個大人。 黎戈沒想到先趕來的會是自己的母親,一時之間竟忘記了戲要怎么演下去。 “怎么了?”黎mama沒有管他,抱起昏迷的白瓏慧,轉移到客廳空曠的地上。 白瓏慧的頭被磕破了,血從額角處滲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客廳的地毯上,跟印在上頭的白梅一紅一白的相映成趣,甚是好看。 “發(fā)生什么事?”聞聲趕來的毛老太毛老伯被眼前的此情此景嚇得心跳拼命加速,對著眼前母子面面相覷,試圖搞清楚狀況。 “你自己說吧。”黎mama依舊是不看黎戈,冷冷的說。同時把衣角從自己的褲腰里抽出來,擦拭白瓏慧額角的血跡。 “我沒看見meimei在樓上……”黎戈雙手用力地握拳,小小人兒終究是抑制不住緊張,不由自主地攥緊衣角,開始捏造起眼前這起事故的過程來,“我開門,沒注意到……不小心就把meimei推下樓來了……” 也許故事說得過于逼真,也許是擔心會被母親識破的恐懼,以致于自己也跟著情緒動情,男生的淚珠適時地一顆一顆往外掉。 “她家父母呢?”毛老伯轉頭焦急地去問老伴。 毛老太還陷在慌亂之中,聽到自己老頭的問話,努力使自己的腦子恢復正常運轉。終于她記起了跟白家有關的信息來,告知家人們白瓏慧父母在到家之前一般會委托住他們家隔壁的奶奶幫忙看一下孩子,但現(xiàn)在還早,白家人一時應該趕不回來,建議告訴她家那位隔壁的奶奶來處理。 “一個鄰居能頂什么事!”毛老伯萬萬沒想到老伴居然會提出這么個糊涂的建議來,當機立斷,讓黎mama去開車,抱上白瓏慧急急忙忙往外走,“趕緊送醫(yī)院!小臉一絲血色都沒了!” 家里瞬間就只剩下驚魂未定的毛老太和心事重重的黎戈。 一直躲在一旁的星星終于從黑暗里走了出來,傻傻得看著這祖孫倆,手慌得無處放。 “星星你怎么還在?你爸爸一直在找你??!”毛老太看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星星,眉頭皺得更深了,沒好氣催促道,“你趕緊回家吧!你爸爸該急了!” 星星怯怯看了一眼黎戈,發(fā)現(xiàn)黎戈也正看著她,面無表情的,目光依舊是恐怖的陰冷。嚇得她更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趕緊雙腳胡亂踏了鞋子就逃也似的沖了出去。 “小戈,你待在家里,不要再出亂子。”勸走了星星后,毛老太以最快速度檢查了家里各處,發(fā)現(xiàn)再也沒有遺留的小孩還呆在家中,交待完孫子后,緊趕慢趕地到白瓏慧隔壁家奶奶那里要白家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