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肅寧侯府一大早就忙碌起來，女主人天不亮就起了穿上喜慶卻不奪目的衣裙，戴上莊重大氣的頭面，喜氣洋洋的領(lǐng)著府里上下的仆人忙活起來，比前陣子老祖宗歸家還要忙碌，似乎每一個人都是從心底散發(fā)出喜悅。

    待到天光大亮，府里的男人們早就去前頭候著，就連最喜賴床的肅寧侯世子也被打扮的人模狗樣，被侯爺還有夫人支使的團團轉(zhuǎn)，直到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才算是能松口氣。

    侯夫人同樣也得了片刻閑工夫，她坐在廳里發(fā)下腰牌，便好笑的看著自己的親兒子垂頭喪氣似乎沒有骨頭一般的走了進(jìn)來。

    “當(dāng)真是難得，你也有如此聽話的時候?！?/br>
    “娘說這話到是讓兒子傷心，兒子什么時候不聽話過？”莊晉元就算累到吐血，也還是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

    “嘚嘚！你可別和我來這套，我可不是那些小姑娘。”侯夫人嫌棄的輕輕推他，而后略帶試探的語氣道：“定安伯二房家的三姑娘就那么好？值得你這么幫她？”

    莊晉元順手拿了個堅果塞進(jìn)嘴里，不在意道：“我的命都是她救的，我也不過舉手之勞?！?/br>
    “當(dāng)真？”侯夫人眼神顯然透著懷疑。

    莊晉元先是不解，而后眼睛越睜越大，嘴里的堅果差點都噴出來了。

    “娘不會以為我對她有意思吧！娘！我才多大！”

    侯夫人一臉嫌棄的撇過臉去道：“你三歲就喜歡抱好看的小丫頭，六歲就掀表妹表姐的裙裾，八歲偷看人家大丫頭洗澡差點被人當(dāng)成登徒子打成豬頭……”

    “娘！我的親娘??！您就別說了，這都是兒子小時候不懂事，好奇不是？您現(xiàn)在看看兒子我，可不是一枚上進(jìn)好學(xué)的好少年？”莊晉元耳根子都紅透了，小時候的糗事哪里是他可以控制的，這種黑歷史就應(yīng)該塞進(jìn)箱子里永遠(yuǎn)不被人知道。

    誰料，侯夫人一甩帕子冷笑道：“不知道誰昨兒個對著院子新來的小丫頭甜言蜜語的，到讓那孩子以為日后就能一步登天了，這種爛攤子你還少讓為娘收拾？”

    “娘，女子都是嬌花，怎能粗魯對待，我那也是好心看她迷路，不過多說了兩句……若是她誤會了，那也不是兒子的錯?！鼻f晉元說著這話，嬉笑的眸子里冷了下來，帶著淡淡的漠視。

    侯夫人也知道兒子的脾氣，不由嘆了口氣道：“我就是知道你無意，我不是怕那三姑娘誤會?！?/br>
    “您放心好了，她對兒子完完全全沒有興趣，兒子與一盤翠玉包比起來，那姑娘絕對絕對會選翠玉包?！闭f著這話，莊晉元心都酸了，雖然他是真心將相思當(dāng)做meimei，可要在母親面前承認(rèn)他的魅力對相思無用，還是有著nongnong的挫敗感的。

    侯夫人一聽就來了興趣，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長得好看，嘴巴又甜，從小到大還真極少有不買他賬的，尤其這年歲一年年大了，少年也將變成成人，不說他本身自帶的地位權(quán)利與富貴，就是他這個人就能讓不少京都的閨秀們?yōu)橹V迷。兒子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她都已經(jīng)拒絕了不知道多少波求親的人家了。

    難道說真的有女孩子不為所動？

    “聽說她今年滿打滿算，才跨過十歲？”雖說這個年紀(jì)的女娃娃作妖的也不少，但是侯夫人下意識就覺著這個孩子怕是還沒開竅，不然以她兒子的容貌，到真的很少不為所動的。

    “就算她長到十八也不會理會我的?！鼻f晉元說到這里還真挫敗了，他的那個小表妹眼睛透徹著呢，一看就早熟的很，絕不是什么懵懂無知的姑娘。

    侯夫人有些不信，不過到底只是個小姑娘，玩笑可以也沒必要多加注意。

    “我的大哥他……”這么重要的日子，莊晉元卻沒見著莊重則。

    “你父親說，大約開席之前回來?！碧岬竭@個庶長子，侯夫人的表情就淡了下來，看似根本不想提及。

    “娘……那老祖宗那里……”莊晉元有些擔(dān)心道。

    侯夫人看著兒子道：“我自認(rèn)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虧待過他，也并不像其他的主母那樣捧殺過庶出，他如今的所作所為皆是他自己的意愿，他想要脫離這個腐朽的家族也好，還是覺著我們都是一群迂腐不懂得變通的大家長也好，他總要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負(fù)責(zé)。”

    “我瞧著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沈家姑娘嫁過來。”莊晉元低聲道。

    侯夫人冷哼一聲道：“你父親自然是希望沈姑娘嫁過來的，你大哥那個姨娘鬧騰這么一出不就是害怕我給他找的媳婦不滿意么，只是她們這么鬧騰也要看看沈家人什么意思，就算這次壞了人家沈姑娘的名聲，但咱們侯府的名聲又能好到哪里去？再說了，你父親還有你大哥的姨娘想的到是美，沈大人是個軟柿子，但老沈大人可還活著呢！”

    莊晉元回過味來道：“老帝師的意思是……”

    “呵，你且瞧吧！最好啊，就是你大哥能將那個什么文家的姑娘娶回來，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他棄之如履的榮華富貴重要，還是他心中的紅珊瑚重要?！焙罘蛉寺酒鹕磔p聲道：“我到還真希望他能成……”

    閑聊一過，侯夫人又開始忙碌起來，莊晉元在花廳里又坐了一會兒才去前頭招呼客人。

    像是這樣的宴席，品級家世越是低微的往往越早前來，顯得謙卑，哪怕老壽星遲遲不出，這些人也是要在廳里候著，等著給老壽星請安。這些人侯府不說會虧待無視，也不會特別重視，至少來招呼的都是府里得臉的管事而非侯夫人本人，就連前頭前來的男子也是總管接待，還要在特定的大廳里耐心候著。誰都不會對此有任何怨言反而會以能參加此等壽宴感到格外得意與激動。

    侯夫人要出面的時候，那起碼是伯爵這一等級往上的世家或是最近朝堂炙手可熱的紅人家眷，這一類人往往都是在時間還有一半的時候上門，既不會顯得刻意討好也不會落在后頭顯得矯情自傲。

    不過這些人到底還是低了侯府不止一個檔次，就算侯夫人出去迎接，也是要端著架子，即便和藹也難免有種高人一等的氣勢，且除了平日走動的人家就只有年歲較大的長輩到場，侯夫人才會特別關(guān)照，感覺親近。

    “夫人，定安伯府上的夫人來了?！?/br>
    這若是往日，侯夫人也不過點點頭，她與何氏都是平輩，就算去迎也是等了管事帶進(jìn)來其他人，她一并見了再往里頭領(lǐng)?？山駜翰皇?，她才剛剛與兒子聊過人家二房的姑娘，心里正好奇著呢，便也不等管事再領(lǐng)人過來，就親自出了正房，帶著下人過去迎了，到讓她身邊跟隨多年的親近仆人頗有些意外，還以為自家夫人得了什么消息，這定安伯府又要有了什么大的動靜。

    侯夫人轉(zhuǎn)過花園子，何氏正好帶著女孩子們進(jìn)了院子，家里的男人帶著男孩都被莊晉元在前頭截了去了前院，何氏也樂得慢慢走只準(zhǔn)備等了誠平伯四祖母到來一并再進(jìn)了二門?？烧l知道遠(yuǎn)遠(yuǎn)就見著侯夫人帶著下人來了，不知道的到以為侯夫人最近與何氏走的近了。

    何氏心中納罕，還特意回頭瞧了瞧，這一次正巧管事只迎了她們一家確實沒有旁人，可她心里再怎么不解也不可能不給侯夫人面子，疾步上前就給侯夫人行了一禮。

    侯夫人表面與何氏寒暄，眼睛卻在何氏身后溜了一圈，孟辛桐與孟塵惜她都見過，那么那個安靜不愛說話的小女娃怕就是自家兒子的救命恩人。

    “孟夫人家中的姑娘還是這么水靈，這姑娘是三姑娘吧，之前家中事忙到是還沒來得及當(dāng)面謝你，若不是你……我兒怕是……”侯夫人仔細(xì)打量這個女孩，越看越覺著眼熟，心頭難免一跳，再看這個孩子只覺著哪哪都長得精致，若是不動不說話，就跟畫里的娃娃似的，漂亮的讓移不開眼。

    “夫人過謙了，我不過是湊巧罷了，并沒做什么?！毕嗨即蠓降皿w的回話，其實侯府之前已經(jīng)送過謝禮，這事兒本來她就沒做什么，混了不少好東西已經(jīng)是她的福氣，再多就要過了。

    侯夫人意外這孩子的懂事，再見孟家姑娘們的打扮，不艷卻也不素，瞧著單色的衣裙卻有細(xì)細(xì)的暗紋，瞧著發(fā)髻上不多的首飾，卻也樣樣精致，色澤素雅。孟家即便已經(jīng)過年，可也在孝期，到底不好太過張揚，但既然她們接了帖子前來參加壽宴又不能搞得跟奔喪一樣，如此打扮不但可見姑娘們的用心，也能瞧出定安伯的教養(yǎng)。

    果然，兒子的眼光還是不錯。

    “這孩子倒是嘴甜，只是這恩情總是要放在心上的?！焙罘蛉四Ｄ：恼f道。

    何氏看了眼相思，原她還想著肅寧侯府相邀為何單獨邀請相思，現(xiàn)在瞧來，肅寧侯府到底是念著恩情的，也不至于像外頭傳的那般不堪。

    ☆、第七十章

    肅寧侯老祖宗的壽宴可不比平常人家，肅寧侯老祖宗出身皇家宗室，雖然娘家一直待在封地，但從來恪盡職守忠于皇家，兩代帝王對于老祖宗的娘家也都算寬容，愿意多給幾分親戚薄面。因著這層關(guān)系，她的壽宴就絕不止普通世家那么簡單，皇帝賞賜斷不會少，京中相熟的皇家宗室大多也會前來。

    相思跟著何氏眼神都沒飄悠一下，這樣的宴席她上輩子到這輩子都從來沒有參與過，幾乎全身的精神都提得高高的，緊張到不敢松懈，只她不愿給人留下輕狂散漫的印象，既然她這輩子想要個好名聲，這次壽宴她便不能給定安伯府丟臉。

    何氏見孩子們都乖巧懂事，也沒流露出好奇打探之色，私下暗暗送了口氣，這樣的壽宴她也不常參與，畢竟伯爵與侯爵還差著等級，平日郡主郡王也不大常見，誰又知道老祖宗的壽宴上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公主皇子的，她們不求巴結(jié)交好，只要能平安走完流程便好，最多希望給眾人留下個好印象。女孩子嘛，名聲要好卻不可太旺。

    侯夫人對相思有興趣也不過是多問了兩句，后頭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客人，她便讓下人招呼何氏自己出去了，畢竟壽宴的客人來的越遲，身份也就越高，她也不好再繼續(xù)躲懶下去。

    何氏帶著三個女孩子端坐在大廳里，原先還有些拘謹(jǐn)，可慢慢相熟的人來了，也便漸漸放開聚在一處，成了一個小小圈子。何氏相熟的，相思也不會太陌生，她看著四祖母帶著孟奇珍走了進(jìn)來，不一會兒何氏的外甥女也隨著何氏的嫂子進(jìn)來，原本安靜的大廳一角頓時熱鬧起來。

    “那位小郡主近來可有與你聯(lián)系？”孟奇珍平日最愛往外跑，誠平伯府姑娘家少，她又是嫡出很是得寵，便養(yǎng)成這樣開朗外放的性子，不說是不好，可到底有些隨意，只是家里大人發(fā)現(xiàn)之后再想抓緊，便也是難了。

    相思見她問起，到不好不說，只能答道：“她之前身子不好，后來又出了那事兒，到底讓王妃驚著了。王妃便一直拘著她在府里，不便出來，可是書信到是沒斷?！?/br>
    “那她今兒來么？”孟奇珍問道。

    相思不知其意，可還是點頭道：“她家畢竟和肅寧侯府的老祖宗是親戚，應(yīng)該會來吧。”

    “三娘……你見過她兄長么？”孟奇珍咬了咬唇，小聲的問道。

    相思只見過李蕓蘿的長兄豫郡王世子李鳴章，其余兩位庶出公子是面都沒見過。、“確是沒見過?！?/br>
    孟辛桐只覺著孟奇珍這話不妥，便接話道：“三娘才多大，你莫要拐帶她，說吧，今兒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孟奇珍被孟辛桐一問，表情有些訕訕道：“到不是我的事兒，只是你也知道，我近來交上一個朋友正巧她長姐在議親，對方似乎就是豫郡王府的二公子，我以為三娘見過，便偷偷來問上一二，我可沒別的意思?！?/br>
    孟奇珍本性仗義，相思她們到?jīng)]覺著她有什么壞心，只是能和豫郡王府哪怕是庶出二公子議親，孟奇珍這位新朋友怕也是出身不凡。

    “你說的是那位督御史府上的千金？”孟辛桐似乎對此有所耳聞，新皇登基朝廷有些老臣辭官歸鄉(xiāng)，一部分官職空缺下來，正好讓皇上提拔一些自己人填補上來，這位督御史便是最近從地方提拔上來的。

    “可不是？我們也算有緣，她與她兄長從外地過來路上遇見騙子正好被我瞧見，我哪里能放過這些惡人，自然是一番英雄救美……”說到此處孟奇珍得意非常，到把姑娘們都哄笑了。

    “到是一番奇遇，怎么什么事兒都能讓你碰見？”何淑瑤用袖子掩著口笑道。

    “那是因為我有俠義心腸！哎……若不是我生錯了性別，怕早就能仗劍江湖，做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業(yè)！”孟奇珍說的來勁，一時間豪氣萬丈。

    “是是是，你怎么不說付大公子跟在后頭，那騙子也是人家打跑的？”何淑瑤毫不留情的拆著臺。

    孟奇珍也不知道是惱得還是羞得，臉一紅梗著脖子道：“就算沒他，我也能打跑那個騙子！”

    眾女便又笑作一團。

    “今兒的老壽星就要出來了！”

    這時候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姑娘們都趕緊站了起來向大廳的屏風(fēng)后看去，相思沒見過莊晉元的祖母也覺著好奇，可就在她抬頭的時候，袖口被人偷偷拽了拽。

    相思回過頭就見何淑瑤臉頰泛紅的看著她，悄悄的避開所有人小聲問她道：“三娘你認(rèn)識莊世子？”

    “有過幾面之緣。”她救過莊晉元的事情并沒有傳開，否則對她的閨譽有礙。

    “他……他平時是個什么樣的人？”何淑瑤揪著帕子，低下頭問道。

    相思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不錯的大哥哥?！?/br>
    “你與他很熟悉么？不然……這次壽宴……”何淑瑤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話實在不該出自她口，只是她太想知道相思與莊晉元的關(guān)系，也就顧不得什么了。

    “大約是看在我大堂兄的面子上吧，畢竟我現(xiàn)在住在大jiejie府上。”相思心下透徹，可也只能含糊解釋。

    好在何淑瑤也相信了，甚至暗暗放松了下來。

    相思沒再理會她，抬頭再看遠(yuǎn)處，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太太正被侯夫人攙扶著走了出來，她身邊還陪著一位與她年紀(jì)相仿的老人家也同樣被個打扮莊重的女子攙扶著。

    孟辛桐一見莊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家，瞳孔就是一縮，她快速的看了眼相思下意識就將相思拉到身邊。

    隨著兩位老夫人的走近，相思也覺著其中那位甚是面善。

    “豫郡王妃到！”

    “純郡王府老太妃到！”

    “……”

    相思這才了然，也難怪兩位老人家會到門口迎接，原是皇家宗室的人來了。

    壽星去了門口，相思她們不可能待在原處，所以何氏過來領(lǐng)著她們就跟在四祖母身邊一同迎接，一時間請安的聲音如同海浪般翻滾起來，震得耳朵發(fā)麻。

    先一步進(jìn)來的是純郡王府的老太妃，年紀(jì)要比肅寧侯府這位老壽星還要大，頭發(fā)雪白發(fā)髻一絲不茍的盤在頭上，金色的頭面沒有鑲嵌任何寶石，果然如同傳聞中那樣喜歡純金。

    “原來就是這位，聽說她兒子媳婦早死，就留一個孫子支撐王府，她孫子還沒弱冠呢！”

    后頭也不知道誰多嘴說了一句，然后就被人扯住閉了嘴。

    丈夫早亡，兒子媳婦也沒了，如今只能用老邁的身軀為自己的孫子擋風(fēng)遮雨，當(dāng)真是位不凡的女子。

    老人家們見著自然一同寒暄，周圍品級低不能上前說話的，也不過跟著賠笑。何氏見著一時半會那些貴人也想不起她們，便帶著四祖母她們往后退了一步，也省得耽誤那些想要諂媚巴結(jié)的女眷，說不定還會讓人踩著鞋面。

    相思再退就要靠著窗邊，不過她也樂得無人關(guān)注到是自在的多。

    稍稍偏了偏頭，相思身子僵了一下，若不是她相信自己耳聰目明頭腦清醒，還以為出現(xiàn)了什么幻覺，莊晉元李鳴章還帶著自家的兩位堂兄正無聲無息的從一個拐角的房頂上爬下來，若不是相思這個角度剛好瞧見，到也真是隱蔽的緊。只是，這事兒莊晉元他們幾個做了也沒什么奇怪，那位板著臉一副莫測高深的陌籬陌大公子居然也將衣擺折在腰帶上，一本正經(jīng)的翻下屋頂，相思覺著自己的胃都要疼了。

    “三娘在看什么呢？”身邊孟奇珍擠了過來問道。

    相思忙回過頭，瞪著天真的大眼睛搖搖頭道：“在想外頭的大樹什么時候發(fā)芽。”

    孟奇珍貼著窗戶往外看，院子里除了下人到真沒什么人。

    “你個小丫頭cao這個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