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嘰嘰嘰嘰!” 坐的最高的某猴像是發(fā)號司令。 蘇夏還傻兮兮地站在樹下,喬越見它們雙手飛快采摘樹葉揉成團(tuán),眉頭一揚拉著她就往后走。 沒走幾步,雨點般的樹葉團(tuán)子從樹頂上飛下來,一個個跟瞄準(zhǔn)了似的噼里啪啦打在身上。 攻擊,攻擊,他們遭到猴群的攻擊了! 喬越飛快將蘇夏拉到自己身前,擋去所有的“子彈”攻擊。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掌心攀樹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眼,猴子正沿著樹干往下爬,一個個的尾巴樹成了戰(zhàn)斗狀的感嘆號。 此刻顧不得什么:“快,上車!” 兩人幾乎滾進(jìn)車?yán)?,門剛合上的剎那,蘇夏就聽見一陣指甲刮鋼板的聲音。 長長的,尖銳的,讓人牙酸。 猴群圍攻了整個車子。 它們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在上面又跳又鬧,臉貼在玻璃上沖蘇夏做鬼臉。有幾只吊在后視鏡上,不小心從鏡子里看見了自己,嚇得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一蹦老高。 “雨刮器!”蘇夏指著前面喊:“猴子在搬雨刮器!” 都已經(jīng)彎成30度角了。 喬越無奈地發(fā)動吉普車。馬達(dá)聲讓猴群警覺站起。 他再按了下喇叭,突兀響起的聲音嚇得它們流水般從車身蹦下,爭先恐后地往樹上竄。 差點觸發(fā)了群戰(zhàn),對方還是一群猴子。 蘇夏依舊沒拿回她的內(nèi)衣,因為它早被猴子掛在樹枝椏上。 欲哭無淚。 只有算了。炫︾浪︾言侖︾壇 她閉著眼睛轉(zhuǎn)頭不看。 反正上面也沒刻她“蘇夏”二字。 喬越把車開到遠(yuǎn)離樹的地方,天光早已大亮。 一彎彩虹從草原上跨越,一頭在它們車前,一頭消失在地平線上,在藍(lán)天白云中綻放炫彩。 如果沒有剛才的事,蘇夏覺得自己肯定迷失在這宏偉又旖.旎的風(fēng)景之中。 可現(xiàn)在回過神,她在滿心都是空檔,空檔,裙子下面全是空檔…… 皮膚摩擦著衣料,不知怎么,還有些敏.感的疼。 一聲悶笑傳來,蘇夏惱羞成怒地掐他:“笑什么!” 喬醫(yī)生一開始只是低低地笑,最后像是樂壞了,把頭埋在方向盤上,連帶著肩膀都在抖。 蘇夏跺腳:“喬越!” 男人悶悶地哼了聲,轉(zhuǎn)過頭,看見蘇夏忍不住又開始笑。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成這樣,黑眸映著藍(lán)天白云,嘴角的弧度明朗而帥氣,像個陽光的大男孩。 心像被柔軟擊中,蘇夏紅著臉嘟囔:“我待會怎么回……” 喬越慢慢收起嘴角,視線掃過她的身前。 想起昨晚,蘇夏立刻抱著胸口警覺縮在靠門邊的位置:“別啊,別啊?!?/br> 還疼著呢。 喬越伸手捏了捏她臉頰上的rou:“緊張什么,其實不穿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喬、越!” 蘇夏蹦著就過去了,尋摸著找個地方下口泄憤。 溫軟香玉滿懷,喬越自得地一攬將蘇夏摟到自己懷里,細(xì)細(xì)拉好她有些歪的衣領(lǐng):“還好是裙子,待會我抱你上去?” 不要。 那么多人的面,又是大白天,恨不得昭告天下么? 丟死了。 喬越抬著她往上點,敏銳地發(fā)現(xiàn)她裙后的幾滴顏色,頓了頓。 “怎么?”覺得他的視線有些詭異,蘇夏拉著裙子往后看。 幾滴血跡。 還有些新鮮。 她忙捂著肚子,大姨媽來了? 可也不對啊,上次走也就十來天前的事情,按理說不該是這個時候。 一道光擊中蘇夏的腦仁,她瞬間意識到是什么,夾著腿連滾帶爬往副駕駛縮。 喬越悶聲把上衣脫了遞給蘇夏,頓了頓開口:“你套外面……還有,我下次注意,輕點?!?/br> 蘇夏白皙的臉上都快滲血,一言不發(fā)地捏過衣服,悶頭罩在身上。 衣服給她,喬越打著赤膊。從胸口到腰腹的肌rou緊實而性感,線條利落的手臂彎曲靠著方向盤,整個人帶著幾分不拘的狂野。 鬼斧神工的輪廓線條。 蘇夏的臉頰隱隱發(fā)燙。 昨夜彼此坦誠,有篝火的微光,有閃電的借助,她被看了個十成十,總擔(dān)心自己不夠完美,沒勇氣多看喬越一眼。 今天她鼓起勇氣偷瞄,總覺得他的胳膊像在散發(fā)溫度。 如同昨晚在身上游走點起的熱.浪。 在炎熱的生活環(huán)境下,其實醫(yī)療點里的男醫(yī)生工作之余都會打赤.膊。 她不會刻意去看,但那幾個人時不時在眼前晃,她多多少少也“已閱”所有男同胞的上半身。 列夫是典型戰(zhàn)斗中的民族,一身肌rou結(jié)實,胳膊脹鼓鼓的,衣服外的手臂被曬得通紅,衣服下的皮膚白得不像話。墨瑞克熱衷巧克力和甜點更勝于運動,能用三層肚腩跳舞。連帶著精瘦的mok都展示過自己一身排骨。 只有喬越是個例外,再熱都得穿完,從上衣到褲子,沒一個胡亂湊合的。 他是那種有條件生活就精致講究,沒條件會給你湊合湊合,但湊合中也要保持自己的堅持。 比如他不當(dāng)著外人的面脫上衣,哪怕再熱。 比如他隨時在人群中都干干凈凈,哪怕條件再簡陋。 比如他在外人面前都不茍言笑,自帶疏離,哪怕對方再刻意討好。 這些堅持…… 這些,她都挺喜歡的。 回去的路上似乎開了掛,不僅看到了非洲草原上的彩虹,還遠(yuǎn)遠(yuǎn)望見了幾只長頸鹿。 這些被稱作“長著豹紋的駱駝”們?nèi)齼删奂行┥扉L脖子在吃樹葉,有些慢吞吞地在散步。更有幾只脖子懶洋洋地掛在樹枝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家伙們目測三米多高。邁蹄子,揚脖子,各個都像自帶慢動作。 蘇夏盯著看,有些擔(dān)心那幾個“自掛東南枝”的家伙。 “那幾只怎么了?” 感覺都焉噠噠的。 喬越看了眼,盡量讓車子開在不影響它們、又能讓蘇夏好好看清楚的界限上:“在睡覺?!?/br> “睡覺?”蘇夏覺得好笑,比了個動作:“脖子掛樹上睡?” “你以為會怎么睡?” “趴著,在起碼跪著也行?!?/br> 掛著是幾個意思? “也有躺下睡的,只不過這里的環(huán)境和條件讓它們比較警覺,站著睡覺比躺下更能躲避危險?!彼坪跤袔字徊煊X不對,豎起耳朵往他們的方向看。喬越只得把車開得更遠(yuǎn),樹叢擋去了觀看的視線。 蘇夏感覺自己又漲姿勢了,忍不住望過去,高高的樹叢邊沿能看見幾只呆萌的小腦袋。 眼睛水汪汪的。 蘇夏慢慢合上窗,將燥熱的風(fēng)隔絕在外,感受空調(diào)帶來的涼意。她看著那雙眼睛,看著那片草原,看著剪影般的樹木,看著天邊的彩虹。 大自然帶著讓人沉靜、沉淀的魅力。這瞬間托腮浮躁的心洗去鉛華,感覺從未有過的超然。 鬼使神差般,腦海里浮現(xiàn)趙忠祥叔叔略帶磁性又慈祥的聲音:“春去秋來,非洲東部大草原上又迎來動物交.配的季節(jié)……” 手一滑,把臉上戳了個紅印子。 到醫(yī)療點的時候不太巧。 大伙正圍著長桌吃午餐,越野車突突的發(fā)動機(jī)聲聲音引來不少人探頭看。喬越讓蘇夏先下,自己把個陰涼處去停著。 蘇夏裹著他的t恤,躬身就想往大寢室里鉆。 大家都心照不宣,男人看向喬越的視線又羨慕又嫉妒,惟獨牛背那家伙自帶呆萌屬性。 “hey!”他放下碗沖蘇夏打招呼:“一起吃飯啊,蘇記者?!?/br> 原本想低調(diào)不引起任何人注意,這下好,一嗓子全部目光飛來了。 蘇夏腳底抹油躬身跑,只聽身后左微優(yōu)哉游哉說了句:“蘇記者看樣子已經(jīng)吃飽了?!?/br> 眾人嘩然,牛背莫名其妙:“啊,飽了?吃的啥?” 不知道誰喊了句:“喬醫(yī)生啊。” 喬越淡淡掃了一眼,不過引起眾人憤恨的他早就列入嚴(yán)打目標(biāo),誰還管他是在警告還是威.脅。 一唱一和配合得恰到好處,憋壞了的男人們吃吃笑。 蘇夏在大宿舍里手忙腳亂地?fù)Q衣服,聽見滿堂笑聲,出去的勇氣都沒了。 她把自己藏在那片小天地里,紅著臉打水泡裙子洗裙子,血跡從深變淡,她慢慢揉搓,覺得這世界上的事真的挺玄妙的。 比如婚姻,比如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