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因為寧家突然動手,導致三爺?shù)酿B(yǎng)病生涯變得一點都不平靜。 寶貝網(wǎng)已經(jīng)正式上線,并且平穩(wěn)運行著,項遠除了遙控指揮一下,基本上已經(jīng)不去公司了。 “有事情就去做,不用非得陪著我?!比隣斂孔诖采?,溫聲說道。 “現(xiàn)在什么事情也不如你重要,你要不要躺一會兒?”雖然外面有葉康年在布置大局,但是葉家很多內(nèi)部事務都是三爺在處理,有些暗處的力量更是只有他才指使的動,所以即便躺在病床上,三爺也是不得閑的。 “一會兒有人過來,我已經(jīng)派葛健下去迎接了。” “都傷成這樣了,就不能休息一下?”兩家的對抗已經(jīng)進入到實質(zhì)階段,三爺?shù)闹噶钜粭l條的下發(fā)出去,私人電話也一直響個不停,不過有些事情不是電話里能說清楚的,所以這間病房就變成了三爺?shù)霓k公室,時刻都有人來往。 項遠擔心三爺?shù)纳眢w,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他,到了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追求的成長啊事業(yè)啊都不算什么,只有床上的這個男人才是他真正想守護和珍惜的。 男人很強大,似乎就沒有什么事能難住他,即便現(xiàn)在病了,躺在病床上,但是做起事來仍然井井有條,張弛有度。不過對項遠來說,他再強大也是個人,也會累,也會讓自己心疼,所有人都依靠著他,可是自己卻想成為他勞累疲倦時的依靠。 直到現(xiàn)在,項遠才體會到伴侶的真正意義。 互相愛護,互相扶持,他為三爺準備三餐,為他擦拭身體,在他不能下床的時候伺候他方便……這些事當然可以交給護工,不過項遠仍然任勞任怨的做了,兩個人有過無數(shù)親密的時刻,對對方的身體甚至比自己的身體都要熟悉,可是那時候是情深時的繾綣,而這一刻,卻是把自己最隱私最羞臊的一面向伴侶展露了出來。 第一次伺候三爺方便的時候,那男人竟然會臉紅呢!想到這兩天的相處中男人暴露出的另一面,項遠感覺有些驚喜,這個在自己眼中一向無所不能的男人其實也會害羞,也會感覺不自在,他一直以為三爺?shù)哪樒け瘸菈?,原來不是呢?/br> 明明兩個人沒說話,這家伙竟然突然笑出了聲來,三爺無奈地拍了拍他的手,柔聲道,“想什么呢?傻乎乎的?!?/br> “沒什么!”他可不想讓男人知道他在回味男人窘迫的那一刻。 兩個人正說著話,葛健敲了敲門,客人到了。 項遠向三爺打了個眼色,識趣地走進了病房附設的休息室。 病房的隔音并不好,三爺和人談話的聲音隱隱地傳了進來,聽著他溫潤的說話聲,項遠的心里感覺無比的安寧,以前他也想過,如果葉家出事怎么辦,是不是有什么辦法避免呢? 前世他被放逐到m國,一個人吃了很多苦,他怨過、恨過,甚至發(fā)誓也要讓三爺也嘗嘗這種被愛人背棄的滋味兒。可是真到了這一步,他才發(fā)現(xiàn),前世三爺將自己送走并不是不愛他,而是真的為了保護他。 這幾天,京城的局勢很亂,寧家和葉家已經(jīng)到了白刃相見的地步,三爺手術剛醒,還沒來得及休息就連夜做了一番部署,葉康年在明,他在暗,葉觀濤這個嫡系太子爺也沒閑著,被指派著去做一些只有他的身份才能做到的事。 當一個家族全力運轉(zhuǎn)起來的時候,能量是驚人的,可是同樣的,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多的驚人,看到三爺和葉觀濤凝重的神情和不停的協(xié)商算計,就知道他們面臨著多大的壓力。 這種壓力不是rou體上的,而是無處不在的精神折磨。 兩大家族碰撞的結(jié)果很難預料,一個很小的疏忽也有可能導致無法挽回的后果,成王敗寇,誰也不愿意做那個輸家,可是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共存。 “哥,忙什么呢?三爺怎么樣啦?”項遠正在休息室里為三爺泡茶,手機響了,接起來,竟然是方卓。 “他挺好的,你怎么打電話過來了?公司有事?” “沒什么事,就按部就班的做唄?!狈阶恐垃F(xiàn)在是非常時期,所以也不多說,除了例行的問候外,就是讓項遠多注意身體,好好照顧三爺。 “這些天辛苦你了?!表椷h歉意道。 “哥,說這些就俗了,咱倆誰跟誰啊,再說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我還能那么不懂事?” 說到這里,項遠頓了一下,輕聲道,“你家里還好吧?” “沒什么事,老爺子被派出去考察了,昨天還上電視了呢。”能在電視上看到,就說明目前一切正常。 “你自己也小心點兒,最近就在公司住,不要來回跑了。”昨天葉觀濤出去就被跟蹤了,聽說還曾幾次被惡意撞車,雖然葉大少最后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可是項遠現(xiàn)在一刻都不敢放松。 能直接對葉大少下手,可見對方已經(jīng)到了狗急跳墻的程度。 “我會小心的,”方卓說到這里,又提起了一件事,“哥,昨天柏翔約我了?!?/br> “啥?柏翔?”項遠的神經(jīng)倏地繃緊了,“他要干什么?” “他約我見面,不過我沒理他?!?/br> “嗯,你做得對,”項遠松了口氣,叮囑道,“畢竟不是一個陣營的,還是小心點好?!?/br> 掛掉電話,項遠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兩大家族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白熱化階段,柏翔這個時候提出和方卓見面,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怎么啦?這么不高興?”客人已經(jīng)走了,護衛(wèi)也將病房重新收拾過了,三爺靠在床頭上,微笑著看著剛從休息室里走出來的項遠。 “小方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柏翔想約他見面?!?/br> “柏家這小子最近很不安分啊,”三爺接過項遠遞過來的茶杯,淺淺地呷了一口,笑問道,“小方怎么說?” “自然是不見的,上次他約小方見面就是堵我要談合作,誰知道這次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倒覺得,他這次要見小方可能有點別的意思?!?/br> “別的意思?他看上小方了?”項遠驚恐道。 “咳咳……”三爺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你怎么會這么想?” “你說他有別的意思的……” 三爺被項遠的腦回路打敗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拉過項遠的手,溫聲解釋道,“柏家的大家長被抓了,柏家已經(jīng)失去了主心骨,這個柏翔在柏家敗落的過程中可沒有少出力,你要說他現(xiàn)在想害方卓,我看不見得?!?/br> “柏家家長被抓了?”項遠一怔,竟然出了這么大的事? “嗯?!比隣旤c了點頭,“昨天觀濤就是去辦這件事?!?/br> “那寧家……”柏家一向是寧家的擁躉,柏家家長被抓,寧家的支柱就塌了一根。 “只是撬開了口子而已,說勝利還為時尚早。” 項遠點了點頭,他也知道對決沒有這么簡單就結(jié)束,“不過柏翔怎么會做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事?” “不止他,還有寧云澤呢!”三爺說到這里,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在這場對決中使勁兒地扯家族后腿?!?/br> “寧云澤還是可以理解的?!碑吘骨笆辣患易鍜仐壛瞬皇菃?? “理解什么?”三爺挑眉,“他的所作所為,在我看來只有一個字可以評價?!?/br> “啥字?”項遠好奇地追問道。 “蠢?!?/br> “為什么?”項遠怎么也無法理解,明明寧云澤又有能力又有財力不是嗎?人家不僅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而且一回國就把嫡系大少給秒了,現(xiàn)在又把家族拖到了滅亡的邊緣,可以說大仇得報?。?/br> “現(xiàn)在才到哪一步?”三爺笑著解釋道,“他是挺能的,幾乎把整個家族都禍害了,可是他也不想想,之前他在國外過的那么安穩(wěn)靠的是誰撐腰,你真以為憑他自己能守得住百億財富?” “可是……那不是他憑借著自己的本事在國際金融市場上賺的嗎?” “有本事賺,也得有本事守,他以前多是隱身幕后cao控,寧家一倒,那些基金經(jīng)理人認不認他還很難說,更何況寧天澤那事他露出的馬腳太多了,害了接班人,又拖整個家族下水,你覺得那些倒臺的勢力肯放過他?” “可是他也只是想要報仇??!而且也沒人知道是他在背后拖后腿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你且看著?!?/br> 看著男人隱隱露出的仿若狐貍一般的笑容,項遠突然福至心靈道,“不會是你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腳吧?” “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可是……” “已經(jīng)到了決勝局,雙方?jīng)]有任何情面可講,不過是露點消息讓他們內(nèi)部更亂而已,寧云澤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就應該預料到后果,你沒有必要去同情他?!?/br> 項遠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他不是不識大體,也知道一旦失敗會面臨什么后果,只是同樣是重生者,心中多少有些異樣罷了。 “東東,你在怪我嗎?”見項遠低著頭不說話,三爺有些擔心。 “當然沒有,”項遠猛地抬起頭來,“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罷了,明明他這輩子混的挺成功的,怎么聽你分析,他的結(jié)局仍然不會好?。俊?/br> 三爺聳了聳肩,“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罷了,再說現(xiàn)在勝負未分,也不見得我說的就是正確的。” “可不能輸啊,我還想跟你長命百歲呢!” 項遠希冀的小眼神讓三爺心里暖洋洋的,他摸了摸心愛的小孩的頭,啞聲道,“好,我一定護你周全?!?/br> “你耳背啊,我說的是我和你?!?/br> “好,我和你?!?/br> 第74章 云澤出走 三爺預料的沒錯,在放出寧云澤一直在暗中挖寧家內(nèi)部墻角的消息之后,寧家那邊顯然亂了陣腳。 嫡系子弟,尤其是代替寧天澤站臺的二少竟然一直拖家族的后腿,甚至還和對手那邊有聯(lián)系,這樣的料爆出來,那些追隨寧家的家族怎么可能放過他? 雙方的斗爭已經(jīng)進入到最激烈的階段,勝負或許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傾斜就能見分曉。這個時候,是否處置寧云澤,以什么樣的方式處置寧云澤,成為了寧家大家長最為頭疼的問題。 一致對外很重要,但是安撫派系內(nèi)中堅力量的情緒也很重要,寧家向來利益至上,老大已經(jīng)廢了,即便他醒來后指控寧云澤和項逍聯(lián)手害他,但是怕影響穩(wěn)定,寧家也硬是將消息壓了下去,并對外放話說這是葉家搞出來的陰謀。 其實寧天澤的話不是沒人重視,從那以后,家族就對寧云澤有了防備,并且限制了他的一部分行動,可是為時已晚,寧云澤的翅膀已經(jīng)硬了,聯(lián)合著柏家小子出賣了自己的家族。 寧家大家長到現(xiàn)在都沒想明白,這兩個孩子到底對家族抱有多大的仇恨,才能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整個家族都淪為他們的犧牲品。 “你說說,你到底是為了什么?害了你哥哥不說,你還想把寧家給整垮!”眼看著頹勢難以挽回,寧家大家長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道。 “寧家要垮是我干的嗎?我有那么大能耐?”寧云澤坐在沙發(fā)上,嘴角露出了一絲諷笑。 “不是你還有誰,如果不是你,柏川怎么會出事?” “柏川出事該問問你讓他做了什么,他要是清清白白的,怎么會被抓?” “你!你!”寧家大家長氣得快要背過氣去,“家里是少了你吃的,還是短了你穿的?為了讓你養(yǎng)病,特意在l國置辦了房子和傭人,還請了最好的醫(yī)生,你就是這么回報家里的?早知如此,當初就該一把把你掐死?!?/br> “你養(yǎng)著我,不也是為了有一天讓我用命給你開路嗎?”只可惜,命運的軌跡改變了,兩大派系對抗的時間提前了。 “你,你……你個逆子!” “利益至上,沒有一絲親情,這樣的家庭我也早就待夠了,如果不是換血會死人,我還真想把我身上這骯臟的血液全部換掉,做個清清白白的人。” “呵,你倒是清高?!笨闯鰧幵茲山z毫沒有悔改的意思,寧家大家長也從慍怒中回過神來,他看著坐在沙發(fā)上面露嘲諷的寧云澤,沉聲說道,“你以為脫離了寧家就能海闊憑魚躍了?簡直是在做夢?!?/br> “寧天澤廢了,寧家倒了,至少我能自由一些?!?/br> “哦?”大家長挑了挑眉,問道,“你的自由是什么?回l國繼續(xù)做你的投資天才?” “不行嗎?”寧云澤自認為已經(jīng)選好了退路。 “天真?!敝斑@孩子在國際金融市場上大肆撈錢的時候,大家長還覺得這個老幺是個聰明人,可是沒想到,他在國外浸yin太久,對于國內(nèi)的政事簡直是一竅不通,難怪中堅力量不看好他,也難怪他會被葉家利用,“既然你這么恨家里,我也不再留你,外面已經(jīng)知道了你出賣家族的事,以后好自為之?!?/br> “你肯放我走?” “對?!贝蠹议L揮了揮手,閉上眼不再看他。 寧云澤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欣喜,做了那么多陰損事,以為被揭發(fā)后家族會直接剁了他,沒想到家里不僅沒處置他,反而還放他離開,這樣的做法好像不符合家里的一貫作風,難道重生一次連家人的性格都改變了? 心里有疑惑,但是不是發(fā)問的時候,這個家他早就待夠了,也從來沒有認同過,前世被當做棋子去送死,當時沒死掉也就算了,讓他兩輩子都無法接受的是,在送醫(yī)急救茍延殘喘之時,被他的親哥哥寧家大少寧天澤親手拔掉了氧氣管。 其實他不在乎為家族犧牲的,反正他根本活不過三十歲,早死晚死有什么區(qū)別?可是他能接受被別人撞死、害死,卻怎么也接受不了死在自己至親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