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炤寧依偎到他懷里,“明日上不上大早朝?” “嗯?!?/br> 炤寧笑起來,“那我就放心了?!?/br> “放心什么?”師庭逸語帶笑意,下巴摩挲著她的額頭。 “你累了好幾日,今日本就該好好兒歇息,何況明日還要起大早?!睘輰幣呐乃谋?,“睡吧,今日我哄著你入睡?!?/br> 師庭逸低低地笑起來,“我怎么沒聽明白呢?你這是體諒我,還是覺得我會體力不支呢?” “我體力不支。”她低聲咕噥,想了想補一句,“我腰疼行不行?”這幾日雖然嗜睡的情形不那么嚴(yán)重了,卻是真的腰酸腿疼。 “誰叫你那么懶,整日里也就這時候活動活動筋骨?!?/br> “……”炤寧掐了他一把。 “明日你帶著常洛、章欽去什剎海的宅子看看——我在那兒的宅子建好了,過幾日,我們?nèi)ツ莾鹤∫欢稳兆??!彼f著話,手慢慢的游轉(zhuǎn)著,“你去看看,指揮著他們布置一番。夏日里少不得去那邊消夏散心。” 炤寧一面跟他的手做著爭斗,一面不解地詢問:“父皇夏日不是要去行宮么?母后說的,今年趕早去,涼快了才回來。你不隨行么?”她記得,以前皇帝都要他隨行的。 “早就安排好了,讓皇后、嬪妃隨行,我們不去。”他抓住她搗亂的手,背到她背后,“在家多好,吉祥又不愿意去陌生的地方。” “那,隨你吧?!彼f的事,他要忙的事,都隨他。炤寧身形軟下來,往他懷里拱了拱,“來吧,我跟你大戰(zhàn)三百回合,累趴下你這個混賬算了?!?/br> 室內(nèi)立刻響起他清朗的笑聲。 ** 翌日,去什剎??催^,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炤寧下午又去了宮里,看望昭華公主。轉(zhuǎn)過天來,上午去晉王府赴宴,下午又去找昭華公主。 連續(xù)幾日都如此,大多是獨自前去,有時候會與太子妃一起。 炤寧自然是故意地頻繁前去,昭華公主也不是遲鈍的人。 這一日,昭華公主遣了服侍在側(cè)的宮女,笑盈盈地問炤寧:“四嫂是不是受人之托,才頻繁前來的?” “不算是受人之托,是我為了一個人而來看你的?!睘輰幷{(diào)皮的笑了笑,“你猜猜是誰?” “是——韓統(tǒng)領(lǐng)?”昭華問道。 第081章 放話 第081章放話 “正是。”炤寧笑著頷首,凝眸看住昭華公主。片刻間,對方的眼中,分明是喜悅與痛楚變幻不定。 昭華公主垂了眼瞼,語聲很輕:“他……”遲疑片刻,自嘲地笑了笑,“為何如此?” “我不知道?!睘輰幚^續(xù)睜著大眼睛扯瞎話,“他只是要我得空就來陪你說說話。”她與韓越霖的兄妹情分,誰都知道,所以一點兒都不擔(dān)心昭華公主不相信。她比較擔(dān)心的是,韓越霖知道后會賞她幾個鑿栗。 “……”昭華公主抿了抿唇,給了炤寧一個歉意的笑容,“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br> 炤寧可舍不得難為眼前人,忙道:“那就不要勉強。只是閑話家常,何需為難自己。” 昭華公主端起茶盞,又緩緩放回去。她轉(zhuǎn)頭望了望門外的陽光、樹影,“我們?nèi)ズ竺娴男』▓@坐坐,好么?” “好啊?!睘輰幷酒鹕韥?,對昭華公主伸出手。 昭華公主立時微笑著站起來,握住炤寧的手。 后面的小花園里,有個碧波澄澈的水池,金魚在水中恣意地游來游去,沿著池邊的彩石小路往前去,是紅花綠樹、芳草地和各色盆景。 昭華公主低頭瞥一眼炤寧的手,“四嫂,你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她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炤寧左手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了,只是先前沒問過。 “是在外面時受的傷。”炤寧照實說了,不夸大事態(tài),也不輕描淡寫。 昭華公主聽得神色一滯,“好險?!?/br> 炤寧卻笑道,“這個不算什么。曾經(jīng)挨過一刀,傷疤在后心的位置,那一刀才是真的要命,險些活不過來?!币娬讶A公主臉色都有些發(fā)白了,語聲溫緩地補了一句,“幸好父皇的心腹一直隨行,越霖哥也盡快找到了我,好生修養(yǎng)了一陣子,現(xiàn)在算是痊愈了?!?/br> “那還叫盡快?”昭華公主道,“過了好幾個月他才找到你。也不知他那時是怎么了,做事定是毫無章法,不然怎么可能浪費那么多時日,叫你吃了那么多苦?” 炤寧有片刻的訝然,之后的心緒是有點兒悲喜交加。她之所以把在外的兇險如實告知昭華公主,是有著一份擔(dān)憂:算算時間,昭華那時是中毒后情形最嚴(yán)重的階段,而韓越霖沒有守護在她身邊,卻跑出京城找尋異姓meimei,做不到不介意的人到底是太少——我正要死要活的煎熬著,可是在你韓越霖的心里,還比不得你的異姓meimei——有這種心思可不是狹隘,再正常不過;若是不介意,甚至于是昭華這種態(tài)度,意味的便是太了解韓越霖,并且極為堅強。 而通過這個細(xì)節(jié),炤寧可以斷定:昭華公主與韓越霖的緣分,少說也有三四年了。 炤寧歉疚地看著昭華公主:“那時候,我真不該隱瞞越霖哥,應(yīng)該始終與他互通消息——我始終不知道你與他……更不知道你病痛的原委。我那時知道,他一定會尋找我的下落,可我自身難保,是真的害怕連累他?!?/br> 昭華公主唇角上揚,梨渦淺顯,“他就是知道你是這種心思,才發(fā)瘋似的找你。” “可是,你呢?”炤寧看著她,“自己留在宮里,很孤單吧?” 昭華公主笑意更濃,不答反問:“四嫂,你是近日才知道我與韓越霖緣分匪淺,但是并不知曉何時起何時成陌路的,是么?” “是?!边@是炤寧沒辦法撒謊的。 昭華公主目光流轉(zhuǎn),有些困惑,“是誰告訴你的呢?不會是他,但是,別人也不會知情,現(xiàn)在我身邊這些人……” 炤寧笑道:“放心,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告訴我的,不是你熟識的,是我的朋友。” “那還好一些?!闭讶A公主輕輕嘆息,“我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每日防賊的日子,要是再出岔子,實在是沮喪?!彪S即又笑,“不是怕你知道什么,從來就沒把你當(dāng)外人?!?/br> 過了好幾年每日防賊的日子——這句話很有些聽頭,表明的是昭華公主早就對某些人起了疑心,并且長期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