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別急?!本傲中α诵?,“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做成了一件大事,不妨休息一段時日。報復(fù)卑劣之人,犯不上把自己的性命搭進(jìn)去?!?/br> 長福想了想,拱手稱是,轉(zhuǎn)身隨景林的手下走遠(yuǎn)。 一直沒說話的江予莫到這時候才道:“事情到了這地步,那么,日后太子是不是要過繼楚王的兒子?” 景林凝視著眼前俊美非凡的少年郎,笑意緩緩到了眼底。 若是換個人,此刻恐怕滿腦子都是燕王可以就此將太子取而代之,那么江予莫的jiejie來日便能母儀天下??山枘M(fèi)思量的卻是太子過繼子嗣的事情。 為何? 江予莫亦是太了解炤寧的人,自本心只要炤寧過得如意,而非得到無上榮華。 “走一步看一步,如今不需理會那些?!本傲值溃巴跆t(yī)那邊,你是如何安排的?”這些事情他自然也可以安排,但如今更想試試江予莫辦事的能力,若有疏漏,他可以點(diǎn)撥幾句,若是辦得好,往后有什么事便能二人合力。 江予莫道:“讓身手好的人幫他做了個自盡的樣子。自然,他要吃些苦頭,可唯有如此,才能保住他一條命。他是太醫(yī),憑空消失的話,皇上那邊就不好交代?!?/br> “的確。”景林對這結(jié)果挺滿意的,起身道,“走啊,我請你喝陳年竹葉青。你jiejie那個摳門的,我提了三次,她才叫人送來了兩壇。喝完之后,你幫我再跟她要幾壇?!睘輰幀F(xiàn)在不做酒鬼了,可酒窖里還存著很多陳年烈酒,他就好那一口,宮里的酒他是一口都懶得喝。 江予莫聞言笑了,“我跟她要酒?她不炸毛才怪。但是無妨,我可以請人偷幾壇出來?!?/br> 景林不由輕笑出聲,“偷來的酒更香?!?/br> ** 王太醫(yī)自盡了。匕首插在心口,不曾留下只言片語。太子趕過去的時候,已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崔鑫也趕來看了看,隨后神色漠然地吩咐小太監(jiān):“喚人找個地方埋了吧。這等事情,就別讓皇上、皇后娘娘知道了。晦氣?!闭f完才問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太子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道:“不勞崔公公,此事交給東宮侍衛(wèi)便可?!?/br> 崔鑫無所謂,頷首一笑。 長福平白不見了。這行宮里密道、暗室頗多,應(yīng)是走密道逃走的。 可是,還有沒有人知情?他們可曾告訴過別人?景林到此刻知不知曉此事? 不論怎樣,景林這個人都不能留了。留著他,等于放了一條毒蛇在跟前。 暗中精心培養(yǎng)的新一批死士,到此刻可以派上用場了。 早在炤寧行至江南現(xiàn)身的時候,太子便知道自己手里的那些死士的能力不濟(jì),不論是為著除掉炤寧,還是為著日后遇事可以順?biāo)煨?,都?yīng)該盡快培養(yǎng)出真正得力的死士,讓他們成為自己手里最鋒利的匕首。 為此,他請好友馮長青暗中篩選、招募習(xí)武的好苗子,在城外山中日夜不休地調(diào)|教、馴養(yǎng)。算算時間,已有三年之久,該成氣候了。 炤寧等人若是知道馮長青的存在,定會嗤笑:“你居然也有朋友?!?/br> 沒錯,他也有朋友。前世做了一輩子的孤家寡人,今生的這個友人,是他刻意結(jié)交的。 是在年少時奉命微服巡視地方的途中,他遇到了馮長青。 馮長青今年三十六歲,本是行伍之家的子弟,家族敗落之后,一身文韜武略派不上用場,索性做了殺手。十多年只用人命賺取銀錢,換了誰都會厭倦。相遇時,正是馮長青想要洗手卻不知日后何去何從的時候。 有真才實學(xué)的人,一說話、一出手,在行的人便可看出斤兩。太子因此放下架子蓄意結(jié)交,一來二去的,兩人真成了忘年交。 馮長青一直都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身份會給太子帶來麻煩,便一直暗中幫襯著太子做一些舉足輕重的事。 太子自然也不會虧待他,給他豐足的銀錢,還幫他物色了嬌妻美妾。 一晃這些年,兩人的情義更深厚,視對方的事情為己任。 近期,太子身邊的親信不是背叛就是出岔子留不得,要是沒有馮長青的相助,他怕是早已是非纏身——單是祝江那一件事,沒有馮長青親自帶人去追殺,他當(dāng)年謀害昭華的事情早已浮出水面。 是夜,太子飛鴿傳書馮長青:五日內(nèi)務(wù)必除掉景林。 ** 這一日,江錦言去正房請安的時候,大夫人和大老爺正在說蔣連的事情。 事關(guān)自己以前的夫君,江錦言便是聽了快意,卻不免有些尷尬。和離之后,不論他過得更好或更壞,都形同于無形的耳光抽在她臉上。 因此,她略坐了片刻,便起身道辭,推說有點(diǎn)兒不舒坦,不能在正房用飯與家人一同用飯了。 大老爺瞥了她一眼,道:“你從速與蔣連和離,是燕王府的意思。蔣連前程盡毀,是炤寧出手懲戒?!?/br> 江錦言睜大眼睛,有些難以相信。 “得空去跟靜欣說一聲,別生是非。”大老爺沉聲叮囑道,“把心境放寬和,再去看待別人的得失。小家子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如果還想安穩(wěn)過活的話?!?/br> 江錦言愣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出門。她隱約明白了大老爺?shù)囊馑迹簽輰帥]追究之前的不快,是人家懶得理會,心思用來收拾蔣連、蔣遠(yuǎn)了。她與二妹再有本事,也比不得蔣連、蔣遠(yuǎn),炤寧要是收拾她們,恐怕都不需設(shè)陷阱,只需發(fā)句話。 大老爺?shù)淖罱K意思其實就是一句話:你們真找死的話,我便是有心,也保不了你們。 他可不就是保不了膝下兒女,予茼、素馨不就是先例么。 江錦言深深吸進(jìn)一口氣,繼而現(xiàn)出一抹苦笑。她對這些其實無所謂,本就知道自己連掀起風(fēng)浪的資格都沒有,倒是二妹,她真得親自過去提醒一番。 炤寧的脾氣不是好,不是壞,而是怪。這最要命,到了氣頭上,便什么都不管了,小瘋子似的。二妹要是再生是非,處境怕是會比如今更壞。何苦來的。 ** 同一晚,太子妃的別院,榮國公與桑嬈被關(guān)押到地下的密室。 他們所在的地方還算寬敞,中間用槅扇隔開,二人一里一外,有專人照看。 衣食起居方面,太子妃自是不會刁難的,自然也不會叫人面面俱到。 人被關(guān)起來之前,太子妃見了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