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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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夠了,回府吧?!背浅维F(xiàn)在一個字都不想和他多說,表面順從地和他回了榮王府。夜里他要進(jìn)門,她直接叫人落了鎖,將他拒之門外。 裴啟旬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以前他還曾慶幸,她心里的許多扇門關(guān)上了,可唯獨(dú)為他留了一扇窗。而現(xiàn)今,她心中的這扇窗也關(guān)上了。城澄把自己完完全全地關(guān)在了一間小黑屋里面,不讓任何人靠近。 或許還有人例外,但那個人是宋行霈,而不是他。 榮王不明白,城澄既然能和宋行霈成為知己,為何不能理解他和蘇臨水的關(guān)系呢? 其實是他不知道,行霈和城澄,與他和臨水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行霈欣賞城澄,但不會去破壞她的姻緣,只希望她過得好。而臨水想要的,卻是讓孟城澄這個人徹底消失,從而占據(jù)裴啟旬的心。 這天晚上,城澄早早洗漱上塌,卻是久久沒有睡意。直到天色將明的時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卻是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她有著與如今全然不同的容貌,卻有著相似的神情和性情。 那是一個清晨,天空尚未泛起光亮之時,夢中的她親了親仍在睡夢中的孩子,似是在同他告別。之后她換上了一身白底紫紋的單裙,頭發(fā)簡單的挽了起來。除了與衣裙同色的發(fā)帶外,頭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裝飾。 下雪了,她走出一間府邸,天地仿佛都被大雪覆蓋,沒有一絲人煙。她只憑著感覺走,在茫茫的白雪地中越走越遠(yuǎn)。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仿佛擁有了翅膀,心里是從未有過的輕松和自由。是的,自由。從她愛上他起,她的心便上了枷鎖,困在那一方小小的四角天地里。如今她走出來,才知道天地廣大,原來藏地的天空是這樣的湛藍(lán),雪水是這樣的清澈。 藏地? 夢里的城澄仍舊是有意識的,她奇怪地想,她怎么會來到西藏?她明明從來都沒有去過那里。 她仍舊在雪地中走著,雙腿不聽使喚似的,只知道一味地行走。直到太陽升起,陽光刺破云層,瘋狂噴涌的金色陽光籠罩在她身上,仿佛大慈大悲的佛光,充滿了悲憫。 她在雪地中倒了下去。 流云已然散去,金色的光芒大大咧咧地普照著大地,卻是柔和了許多。她仍趴在地上沒有動,只是仰面躺在雪地上,喃喃道:“我覺得夠了,一切都夠了。這樣荒誕的人生,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可我又不甘心,你知道嗎,我不甘心我死了,你們便能雙宿雙飛。我不甘心就這么給你們讓位。我不甘心,我永遠(yuǎn)得不到我愛的人!” 那種委屈的感覺,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感,與城澄近日來的心情一模一樣。城澄忽然明白過來,夢中的這個女子,就是她的前世。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殘雪,朝深不見底的懸崖邊走去。懸崖的對面,仍舊是山,山頂積著白花花的雪,下頭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張開雙臂,像歸巢的倦鳥,毫不猶豫地投身雪山。 …… 城澄從夢中驚醒,頭上冒出豆大的冷汗。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終于明白自己在祁連山時,為何對雪山感到那樣的熟悉。 原來,她真的曾在雪山里死過一次。這倒是個不錯的死法!她喜歡白色!世人都說她不干凈,可如果是白雪,那么那么多的白雪的話,能不能把她洗得干干凈凈的呢。 城澄流淚了,她覺得自己好傻。這些事情,根本就和雪山無關(guān)。可她還是很想去西藏看一看,看看前世的她死在了哪處山頭。 她心中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卻是誰都沒有告訴,包括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解憂。如今的解憂已經(jīng)嫁做人婦,是莊征的媳婦兒了,她不想讓解憂為難。就讓她像十八年前一樣,再任性一回吧! 臨行之前,她想收拾些行李,卻發(fā)現(xiàn)沒什么可帶的。與榮王府有關(guān)的東西,她一點都不想要。最后城澄想了想,翻出壓在箱子底下的一套米色羅裙,還有同色的竹節(jié)紋披風(fēng)。那是她被掠進(jìn)王府那日所穿的衣裳,屬于她的過去,屬于她自己。 至于銀子,她只拿了當(dāng)初賣紅袖招得來的那部分,其余的一點都沒動。 三月底,趁著榮王去巡視熱河的時候,城澄輕裝簡行,悄悄地溜出了榮王府。她雇了輛馬車,一路直奔西藏。等到府里的下人發(fā)現(xiàn)王妃不見了,報給裴啟旬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日后的事情了。裴啟旬一得知消息,剛想叫人封鎖城門,卻知道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兩天時間足夠城澄出京,而京城之外天大地大,他連個目標(biāo)都沒有,該怎么找她? 他這才覺得慌了,以前他曾戲言,無論城澄跑到天涯海角,他都會親手把她抓回來??僧?dāng)她真的失蹤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的了解竟然少的可憐。原來她沉默,不代表妥協(xié),不代表原諒。蘇臨水和裴啟紹的事情,她還是在意,而且在意的要命,不惜以離開他為代價,叫他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徹底。 他主使蘇臨水殺了皇帝,這件事情城澄心中早已有數(shù),卻只是猶豫,因為城澄雖和皇帝有舊情,卻知以榮王的處境,殺皇帝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否則死的人就是他。真正讓城澄下定決心離開他的,大抵還是蘇臨水的事情。是他忘了,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被寵習(xí)慣了,哪里容得下別人的位置呢。更何況那日城澄不是沒有給他機(jī)會解釋,而現(xiàn)在想來,他的回答實在太過糟糕。 如今細(xì)細(xì)回想城澄所說的每一句話,分明是蘇臨水同城澄說了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她,才會讓他們走到現(xiàn)今這一步。這件事情,的確是他的疏忽。 榮王一面派人去查城澄和臨水的事,一面親自四處尋找城澄。首先從京城附近的馬販子調(diào)查起。城澄沒有騎走榮王府的馬,以她的性子也不愛坐馬車,很有可能是自己買了一匹馬。榮王派人打著她的畫像挨家挨戶地打聽,終于得到一點兒城澄的消息,據(jù)說她是往西北方向去了。 西北,地廣人稀的苦寒之地,裴啟旬不知道城澄去那里做什么。但他來不及深思,便徑直往西北去了。只要能找到她,這些事情都無所謂。 他風(fēng)雨兼程,晝夜不歇,侍從大多被甩在了身后,只有莊征和子石、子松兩兄弟始終相隨。等到了西藏的地界,子松大著膽子勸他:“殿下稍歇一歇吧!再這么下去,您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了!” 裴啟旬也的確是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里的累。原先最差的情況,不過是讓城澄先住在京郊等他幾年,可現(xiàn)在呢,她竟一聲不吭地消失了……是他太大意了!曾想過好好同她談一談,只是總是忙于政務(wù),見城澄一直乖乖呆在府里,就以為她真的能被孩子、被生活、被現(xiàn)實磨平本性。他一直以為城澄天真,結(jié)果到頭來天真的人卻是他。 他覺得累了,不想再這樣你追我趕下去。如果這次有幸能夠找回城澄,他就和她好好地過日子,管他什么蘇臨水,宋行霈!他只要她而已! 在西藏落腳之后,他們拿著城澄的畫像,四處打聽城澄的下落。說來這畫像還是延祚初年的時候,長公主在賞花宴上給城澄畫的。畫像仍在,斯人卻是故去已久了。 城澄呢,她會不會也像一縷煙一樣,就此消失? 裴啟旬不敢去想,只要一想到再也見不到她了,他的心便有如刀絞,疼痛至難以呼吸。 好在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幾日之后,子石率先打聽到了城澄的消息。原來是有人見過她,竟是往廢棄多年的哲王府方向去了。 藏地如今雖然隸屬于大齊,但在多年之前,此地乃是一個獨(dú)立的國家,名為吐蕃。后來女帝左氏繼位,與當(dāng)時的活佛聯(lián)手收復(fù)了吐蕃,此處才成為大齊治下的藩地。但由于西藏地處遙遠(yuǎn),朝廷不方便直接管轄,歷來都是由駐藏大臣來管轄的。子石口中的哲王府,就是當(dāng)年大齊的第一位駐藏大臣,哲親王的故居。 因為哲親王剛到西藏的時候,與當(dāng)時的皇帝屬于敵對關(guān)系,所以他所居住的府邸破敗不堪。后來的駐藏大臣實在受不了那處破破爛爛的院子,就在別處重建了一座府邸,原先的哲王府便荒廢了。 裴啟旬實在是不明白,城澄怎么會千里迢迢的跑到這里來。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去看一看也好。就算找不到城澄,他身為裴氏子孫,去祭拜哲王一番也好。嚴(yán)格說起來,他們現(xiàn)今的皇族都是哲王的后裔,因為當(dāng)初女帝左氏無子,所立的太子正是哲王唯一的兒子。 ☆、第97章 發(fā)誓 第九十七章發(fā)誓 裴啟旬趕到哲王府后,幾人將哲王府里里外外地搜了一圈,都沒見到城澄的影子,甚至連她留下的一點痕跡都沒有。裴啟旬雖然失望,但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算太過氣餒。 他來到靈堂,恭恭敬敬地祭拜先人,希望哲王能夠保佑他順利找到城澄。 或許是哲王有靈,裴啟旬剛剛上完香,子石忽然沖了進(jìn)來,興奮地告訴他:“殿下,屬下在后門處發(fā)現(xiàn)了雪地上的腳印,看那大小,很有可能是王妃!” 裴啟旬猛地站了起來,既歡喜又存疑地說:“當(dāng)真?風(fēng)這么大,腳印還留的下來么?” “屬下不敢誆騙殿下,的確是有腳?。≈徊贿^被新落的雪掩埋了大半,方才愣一看才沒發(fā)現(xiàn)。看來王妃并沒有走遠(yuǎn),咱們加急趕路還是有用的!” 是啊,城澄不過一個柔弱女子,若論趕路的速度,如何趕得上他們。裴啟旬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下命:“出發(fā)?!?/br> 他本以為自己順利找到城澄后會非常開心,誰知事實卻與他所料的大相徑庭。 他簡直要崩潰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雖然就站在不遠(yuǎn)處,可她的眼前,就是萬丈深淵。 “城澄!”他不敢太大聲喊她,生怕她一個不小心跌落下去。她離懸崖邊實在是太近了,從他的角度看去,她幾乎是凌空站在那里,飄飄欲仙的樣子,臉色慘白,沒有半分血色。 “城澄……”他又喚了一聲,那個像石雕一樣的女子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她看向他,面色無悲無喜,好像早就料到了他會來一樣。只不過他來與不來,她都不是很在意。 “城澄,你別做傻事,你過來,我們慢慢談好不好?”他溫聲哄她。 她搖搖頭,忽然微笑起來:“你當(dāng)我今年幾歲,還會上你的當(dāng)么?我一過去,你就會把我綁起來,像當(dāng)年一樣,捆到你的書房里去?!?/br> “我不會,城澄,你相信我一會,你信我!” “我信你什么呢,你說過你不會騙我,可事實卻是一次又一次地瞞著我。你知道么,如果你親口告訴我你殺了皇帝,親口告訴我你和蘇臨水的關(guān)系,我根本不會這么難堪,這么難受!你根本沒有想過,我也是有自尊心的!” “城澄……”他見她情緒激動,不由跟著她的動作提心吊膽,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你跟我回去,以后我什么都不瞞著你,好不好?” “不好?!背浅涡Φ溃骸拔以缫呀?jīng)想好,人只活一輩子,還是可著自己的性子盡量活得舒坦些罷。有一日,算一日,誰知道將來會怎么樣呢。有一日的幸福,就珍惜一日,沒有了,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也不是就不能過的更好。以前我曾視你的寵愛為籌碼,視我的子女為籌碼,視蘇家孟家為籌碼,可是突然之間,我什么籌碼都不想要,我想要做回自己!與其患得患失,倒不如失去!我知道這么想是鉆了牛角尖,但是怎么辦呢,城城是個寧為玉碎的傻子,我和你不一樣……” “不要……”他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孟城澄你給我聽著,如果今日你從這里跳下去,本王立即下去陪你。至于三個孩子,他們幼年失怙會怎么樣,你自己想想吧!” 城澄果真被他唬住,可是很快她便笑著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為了我去死。若論外表,我已不再年輕。若論性情,你不是和蘇臨水很聊得來么?你此時所做的,不過是為了成全你自己的癡情故事罷了,根本同我無關(guān)?!?/br> “城澄,你為何就是不肯信我!是,起初娶你,本王的目的或許并不單純,可這么多年,本王對你的心——你當(dāng)真要把它剜出來瞧一瞧,才知道上面刻著誰的名字么?” “你用不著這樣?!背浅蔚吐曊f:“你心里想著的是誰,和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br> “你在騙你自己!”裴啟旬厲聲道:“難道你敢說,從始至終,你對本王都無一絲情意?事到如今,你對本王的生死存亡一點都不在乎?” “我……”城澄不擅長撒謊,登時啞口無言。 他見她有所松動,連忙趁熱打鐵,向她伸出雙臂:“城澄,聽話,回來吧!等我們回京,等本王處理好一些事情,咱們就一起歸隱。這回我不瞞你,實話告訴你,要讓皇帝親政,起碼還要五六年。這是你授意本王選的太子,他是什么資質(zhì)你明白的,本王不放心?!?/br> 城澄一怔,猶豫著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立即起誓:“我發(fā)誓,如果我裴啟旬對孟城澄有半點假話,就叫我五馬分尸,不得好死?!?/br> 皇家之人向來注重誓言,城澄見他神色莊重,此時已是信了七八分。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當(dāng)年的裴啟紹,也是這般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發(fā)誓,說他今生若是不娶她為妻,就眾叛親離,不得好死,結(jié)果果真應(yīng)驗了。至于裴啟旬——她只希望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他說得沒錯,她舍不得他死。 她愛他呀! 城澄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朝裴啟旬走去。一步、兩步、三步……當(dāng)她走到第十步,與懸崖邊已經(jīng)形成了安全距離的時候,裴啟旬立即飛身上前,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疼……”她哭笑不得地抱怨。 他近乎瘋狂地親吻她,比之當(dāng)年絲毫不差的熱烈。她起初還躲,后來理智被他點燃,便情不自禁地回應(yīng)起來。鋪天蓋地的白雪之中,二人盡情擁吻彼此,旁若無人。 莊征錯開眼避忌,子石卻是一直看著他們。子松拉了拉他的袖子,提醒他避開視線。子石愣愣地轉(zhuǎn)過身,突然笑了一下說:“真好?!?/br> “什么真好?” “她還活著,真好?!?/br> …… 這一次,裴啟旬沒有立即帶城澄回京,而是在藏地停留了一晚。 他總是怕她尋死,叫城澄哭笑不得,只得實話告訴他:“我沒真的想死?!?/br> “那你跑到雪地了做什么?” “我就是想……玩雪?” 榮王被她噎得無語,好半天才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本王嚇?biāo)???/br> 她不以為意:“中年男人三大喜,升官發(fā)財死老婆。你現(xiàn)在權(quán)財都有了,就差換個年輕小媳婦。我要是死了,你不高興嗎?!?/br> 他擰起眉頭:“你胡說些什么?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共患難卻不共富貴,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女人?” 城澄被他教訓(xùn)的一板一眼的,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話可說。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年紀(jì)也不小了,這么折騰累不累呢。裴啟旬呢,更是不容易,都四十出頭的人了,還要被她這么折騰。想起這些,城澄又想笑又心疼。 “不過說真的……你到底為何想來西藏?”他看著這破敗的哲王府,低聲問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我的前世。夢里我從這里離開,跳進(jìn)了雪山深處。” 裴啟旬一怔,狐疑道:“難不成你前世,竟是哲親王妃?” “不好說喔?!背浅涡πΑ?/br> 裴啟旬的臉色變了又變,卻不說怎么了,惹得城澄很是好奇,連連追問。他耐不過她撒嬌,只得老實招待:“當(dāng)年女帝左氏無子,繼位的是哲王與其王妃的獨(dú)子。你若是哲親王妃的轉(zhuǎn)世……” “那我豈不是你的祖祖祖祖祖母么,哈哈哈哈哈……”城澄嬌笑不斷,連日以來的陰霾仿佛煙消云散。 裴啟旬本來還覺得尷尬,見她笑得這么開心也就釋然了。不過一個夢罷了,與虛幻的夢境相比,此時此刻的幸福才是真實的。 回京之后,城澄說自己想回孟府住幾天,裴啟旬雖然不解其意,但是并沒有阻攔,只是多派了些人手過去保護(hù)她。他不明白,城澄只是想送自己父母的靈位回家。 三日過后,城澄一回王府,就聽人說元燁被他父王叫去了書房。原以為不過同往日一般查問一番他的功課便罷了,誰成想孩子回來的時候竟是被人抬著的。只見元燁那雙平日里分外明亮的眸子緊緊閉著,小臉兒痛苦的皺成了一團(tuán),揪得城澄的心都要碎了,當(dāng)真恨不能以她之身,受他之痛。 她急忙喚來太醫(yī)診治,待人處理元燁身上的血污時才發(fā)現(xiàn),他后身之上竟沒有一塊好皮膚,粘稠的血液將皮rou與衣物粘連在一起,駭人至極。 城澄當(dāng)即心疼地掉起了眼淚,等傷口都處理好了,也沒有急著離開,守了他一天一夜,確認(rèn)他已消了熱,這才從他房中退出,徑直往書房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