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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家夫君太兇殘?jiān)诰€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寶盈看著他狠厲的樣子被震住,可是往前走了兩步卻又停下。弩機(jī)就對著身后,她要過去,母親和阿昭就再難逃了。

    母親死不死她無所謂,當(dāng)她不顧她和孩子的安危讓她害雍王爺時(shí),她已經(jīng)不想當(dāng)她作娘了,可是阿昭不同,那是她的弟弟,雖然他們就見過兩次,但她知道他待她是不同的。

    她不能看著他死了。

    眼淚滴落,她慢慢后退,回到原來的地方,看向祁明秀的眼里盡是悲哀與歉意。

    雍王爺一直瞞著她,只作不知,是為了她好,她知道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之前,她不會(huì)害他,卻也不會(huì)跟他坦白;現(xiàn)在,她不是不想跟他在一起,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殺。

    “雍王爺……”眼淚滾滾落下。

    祁明秀看著她的樣子,心一下被刺痛。一直埋在心底的恐慌瞬間蔓延開,那種唯恐失去的懼怕一下將他籠罩。

    “寶盈!”他一個(gè)字一個(gè)字的喊著,無比的艱難。

    寶盈卻只是搖頭,然后又退了一步。

    她沒有別的選擇,不能讓他退開,只能攔在中間。

    然而這一步,卻像是踏在祁明秀的心上一樣,讓他整顆心都沉下。

    他難以置信的望著她,眼中浮出了酸楚。

    就這一步,代表她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她不要他,只選擇了他們。

    “對不起?!睖I水模糊視線,寶盈望著他,自責(zé)而無力的說道。

    祁明秀牙關(guān)咬緊,目光顫動(dòng),整個(gè)人都像是踏空。

    力氣像是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他盡力穩(wěn)住,聲音卻顫抖起來,還帶著一絲著再明顯不過的懇求,“寶盈,你過來……”

    這一刻,他從未有過的卑微。

    寶盈聽出來了,眼淚一下肆虐,她痛哭出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墒撬廊灰徊蕉嘉辞斑M(jìn)。

    祁明秀的心漸漸冷下,他是如此的害怕,害怕就要失去她,可是她卻執(zhí)意,絲毫不曾猶豫。

    握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心從未有過的痛。

    “雍王爺……”寶盈看著他,不停地流著淚。在這一瞬間,她多么想走上去抱住他,告訴他她是多么愛他。

    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前挪動(dòng),仿佛就要靠近。

    然而這時(shí),一道人影突然沖了出來,一只胳膊鎖住她的脖子,一把匕首對準(zhǔn)了她的咽喉。

    “娘!”楚昭失聲大喊。

    祁明秀也是變了臉色。

    “祁明秀!你要是不想讓她死你就給我讓開!”六公主卻只是冷冷的說道。

    寶盈側(cè)過頭看著她,眼淚緩緩淌下,一臉的難以置信。

    六公主看了她一眼,卻是很快的移開了視線,烏云一騎蠢蠢欲動(dòng),祁明秀也已下了馬,她將匕首抵近她的咽喉制住了他的行動(dòng),“你膽敢再動(dòng)一步!我就讓她死在你面前!”

    刀尖劃破皮膚,有血液滲出。

    “娘!”楚昭又驚呼。

    “娘……”寶盈看著她,也是顫聲喚道。

    六公主眼神一顫,很快卻又將她束緊,又揚(yáng)起下巴對祁明秀說道:“你的女人和孩子現(xiàn)在都在我手里!你要不想讓他們死就乖乖按我的做!讓你的人讓開!再給我們備好車馬!不許設(shè)攔!不許追堵!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尸吧!哦不,我不會(huì)立即殺了他們,我會(huì)好好折磨的他們!還不給我讓開!”

    六公主一用力,又扯著寶盈往邊上走去。

    烏云一騎連忙讓開,誰都不敢逼近。

    祁明秀眼中冷芒仿佛要凍住一切,可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烏云一騎撤了,禁軍卻沒撤,崇英拱手道:“王爺,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鏟除朱氏余孽,刻不容緩。”

    祁明秀盯著他,目光卻是淬了毒。

    崇英轉(zhuǎn)過頭,又對著禁軍道:“皇上有令,朱氏余孽,格殺勿論!”

    禁軍抽刀待動(dòng),祁明秀卻一聲喝道:“我看誰敢亂動(dòng)!”

    烏云一騎得令,頃刻拔刀轉(zhuǎn)身,對向了原本站在身后的禁軍。

    “王爺!”崇英厲聲道。

    祁明秀卻看都沒看他,只是望著寶盈,冷冷道:“給她們備車馬!”

    視線又被模糊,人卻又被帶著往外。寶盈看著人群中站著的祁明秀,心中一千一萬個(gè)不忍。

    他這么做,又把自己置于何地!

    目光落在懷中的孩子身上,她哭得不能自已。而在突然間,趁著六公主忙著后退一個(gè)不備,她一揚(yáng)手,用力把小莊拋了出去。

    “雍王爺!接著!”

    她的全身力氣都集在這一拋上,脖子從刀尖劃過,一道血痕瞬間溢出都不覺,她只是盯著扔到空中的孩子,死死注視著他的軌跡。

    葉平和莫青第一反應(yīng)過來,雙雙縱身飛了出去。莫青快了半瞬,胳膊伸出將孩子摟入手中。

    寶盈一顆心落定,很快卻又哭了出來,“雍王爺!您殺了我吧!”

    孩子已經(jīng)得救,她就可以死了!

    她死了,雍王爺就不用為難,不用背負(fù)放走前朝余孽的罪名了!

    而她和母親、和阿昭能一起死去,她的良心也安了!

    “哇——”安靜了一路的小莊這一刻卻突然哭了出來。

    “哇——哇——哇——”無比的大聲,無比的傷心,好像知道了即將的分別一樣。

    寶盈聽著,一下淚流滿面。

    祁明秀眼眶也紅了起來,可最終只是轉(zhuǎn)過身,“讓他們走!”

    聲音撕裂,幾近悲決。

    ……

    一輛馬車并幾匹快馬很快駛出了巷子。

    “王爺!”莫青和葉平迎上。

    烏云一騎已經(jīng)攔下了禁軍,也攔下了崇英,祁明秀一個(gè)人站在院門前,身形無比的孤寂。

    他已轉(zhuǎn)過了身,可是車馬早已消失在了視線里。

    好半晌后,他才艱難的開口道:“跟著他們!”

    邊上的迎春聽著,卻是一把跪下,“王爺!請讓奴婢也跟著吧!”

    第85章 皇叔變奶爸

    文華殿里,燕帝說道:“七弟,你不要怪朕,朕真的只是為你好。李氏的抉擇你也看到了,她為了護(hù)下她們,不惜拋夫棄子,這樣狠心絕情的女人你還能要么?你永遠(yuǎn)不知道她什么時(shí)候就調(diào)轉(zhuǎn)槍頭對向了你,把她留在身邊,根本不行!”

    “你也當(dāng)真糊涂,在那么多人面前如何能放走她們?此事一旦宣揚(yáng)出去,你雍王的名聲如何穩(wěn)住?前朝余孽,謀刺父皇的真兇,她們可都是與我們勢不兩立的死敵!你為了一個(gè)女人竟然連這些都不顧,你想讓別人怎么看你!”

    他站在桌前,痛心疾首。明黃的龍袍在陽光下漾出金光,他的臉上是再真切不過的關(guān)懷和懊惱。

    然而祁明秀看著他,眼神卻只是冰冷。

    “如果皇兄真的為臣弟好,就不應(yīng)該把她帶來。如果她不來,朱氏余黨如今早已被鏟除,她再無調(diào)轉(zhuǎn)槍頭的機(jī)會(huì),祁氏的威脅也再不復(fù)存在!”

    燕帝臉上難以置信,“所以你這是在怪朕?”

    “臣弟只是就事論事?!逼蠲餍憷淅浠氐溃叭绻皇腔市謾M生枝節(jié),如今所有的事都有了最好的解決。”

    “朕只是容不得朱氏余孽像個(gè)隱患一樣一直留在你身邊,朕只是想要讓你徹底看清!”燕帝有了怒意。

    祁明秀卻只是回道:“可是皇兄應(yīng)該也早已知道臣弟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br>
    他盯著他,目光深邃,仿佛洞悉了什么,又帶著再明顯不過的疏離。

    燕帝一下滯住,他的神情不變,瞳孔卻一下收縮。

    他一直護(hù)著她,隱瞞著她,根本不會(huì)動(dòng)手殺她,就算眾目睽睽之下她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他也依然會(huì)毫不猶豫的放走她。這一點(diǎn),他知道,他也知道??墒撬廊贿x擇將她帶過去,他到底是想將誰逼上絕路?

    六公主勢單力薄,根本掀不起太大的風(fēng)浪,與她相比,他如今卻已是功高蓋主。

    這些年如果不是他馳騁沙場將四方震住,他大燕國又如何能太平安穩(wěn)到現(xiàn)在。

    四方來使,只知雍王不知燕帝者比比皆是。

    銀錢巷里,他將她帶去。她若是不攔,一切都不會(huì)發(fā)生,然而這只是暫時(shí)的,她的身份一旦泄露出去,雍王愛妃竟是前朝余孽的消息就會(huì)徹底傳開,從此以后他的聲名受到影響,除非他將她徹底拋棄??墒撬麜?huì)棄她不顧么?根本不會(huì),那么從此以后他就再難在祁氏門前立足,他的孩子也終將受到限制。如今他大局在握,一切可以壓制,可是他的皇子們還小,他得防患于未然。

    而如果她出手?jǐn)r了,一切便更加簡單。

    她一旦攔下,他就算能夠鐵面無私將她一并誅殺,聲名也終將受累,能夠親殺自己孩子的母親,整一個(gè)心狠手辣了得,誰又會(huì)不心存忌憚?而他若是因?yàn)樗龑⑺齻兎抛?,他就更加被推到風(fēng)口浪尖,堂堂一國王爺竟然顧念兒女情長不惜對前朝余孽殺父仇人網(wǎng)開一面,從此以后誰又能夠信服?

    所以,無論是怎樣的選擇怎樣的局面,他都已是立于危地。

    燕帝心思潮涌,祁明秀卻已避開了他的視線,只是又道:“而且,此事又怎會(huì)宣揚(yáng)出去。是誰謀刺父皇如今只有你我知道,此次率人捉拿也僅是打著捉拿前朝余孽的名號,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如今擺在明面上的只是我雍王的女人是朱氏后人,在得知我清除她至親之時(shí)適時(shí)趕到然后出手阻攔最終被劫持帶走,你說,此事就算傳出去能掀起多少的風(fēng)浪?而臣弟的烏云一騎不會(huì)多嘴說出一個(gè)字,那還會(huì)有誰對外泄露?”

    如果真的宣揚(yáng)出去,那也就是皇兄您身邊的人了!

    他說出此話,幾乎是要將最后一層挑破。

    他把決定權(quán)扔到了他的手中,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傳開,那么他心中所有的揣測都得到了證實(shí);而如果事情沒有傳開,或許是他揣測錯(cuò)誤,或許也是他到底顧念兄弟親情手下留情。

    燕帝沒想到他會(huì)以他之矛攻他之盾,目光寂靜,半晌無言。

    祁明秀把所有的話說完,看了他一眼便又轉(zhuǎn)身告辭。

    燕帝卻突然開口喊住了他,“七弟,在你心中朕就是這樣的人嗎?”

    “這些年來,朕對你怎么樣你難道看不明白?朕恨不能將這天下分你一半,你如今是在懷疑朕對你有私心嗎?”

    祁明秀站定,握著拐杖的手攥緊。

    身后燕帝又道:“這些年來,你對朕一直很冷淡,朕雖然不說,卻一直感覺到了。朕知道,你是在責(zé)怪朕當(dāng)年搶走了三弟的流光,讓他傷心離去最后戰(zhàn)死沙場,可是七弟,那天晚上真的是個(gè)意外,朕根本沒有想過搶三弟的任何東西!流光是!這皇位亦是!”

    “你可知道,當(dāng)年父皇想要將皇位傳給朕時(shí),朕一直推辭,朕是想要讓父皇將這皇位傳給你的!在朕心里,你一直就是朕至親至近的弟弟,朕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給你!朕年長你十來歲,朕甚至一直將你當(dāng)做兒子看待,就是玉乾玉坤朕也從未盡心如此!可是如今你竟懷疑朕對你有私心……朕的心就跟刀割一樣!”

    “同樣是兄弟,你為什么對三弟言聽計(jì)百依百順,卻對朕要這般冷漠疏離,朕自問,與三弟相比,朕待你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