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我去洗手了?!鼻厮乜粗鴿M手的血,理也沒理鳳凌天,急匆匆的出去找水洗手了。 “三哥,若論這刀法,整個太醫(yī)院恐怕都找不出一個人來。而鬼營里,正缺這樣一個人,如今太子暗中對鬼營大肆打壓,我不方便出去,她是最好的人選,如果她愿意的話?!卑嘶首拥?。 “老八,你別忘了,她是秦丞相的女兒?!兵P凌天緩緩開口。 “可皇后上次分明就要殺了她?!卑嘶首臃瘩g。 “容我想想?!?/br> …… 秦素后來其實也沒好好的享受那頓雞湯,可能是因為上午高度的腦力活動,所以當她草草吃完飯后,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在睡夢中,她睡得極其不安穩(wěn),仿佛有什么東西掐住她的脖子一般,讓人渾身不舒服。 “咔嚓”一聲,是傍晚中突然爆發(fā)的閃電和雷聲,秦素忽然睜開了眼,透亮的眸子寂靜了許久才聚焦,然后就看見床邊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屋里的蠟燭已經(jīng)快要燒盡,秦素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床邊的人,故作鎮(zhèn)定的開口:“王爺來此有何事?” “你是誰?”鳳凌天身后扣住秦素的后腦勺,手指在秦素的臉龐上摩挲著,好似在查看什么一般。 “我叫秦素?!鼻厮貏傂?,嗓子還有些啞。 “你不像?!兵P凌天搖頭。 秦素笑:“人原本就是最難看懂的。難道王爺從剛出生就長成現(xiàn)在的心理模樣?” “娘親,娘親?!本驮谶@時,門外響起小寶的叫喊聲,秦素一聽,眸子頓時冷了下來,她朝鳳凌天道:“王爺既然沒什么事情,就先回去吧,我要去看小寶。”說著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不管以前還是現(xiàn)在,你有一樣從未改變過?!兵P凌天伸手抓住秦素,一把將她摁在房間里的柱子上。 如鷹爪尖利的手臂緊緊的鉗住秦素的身子,鳳凌天低下頭,溫熱的呼吸靠近秦素的耳邊,姿態(tài)如同情人間親昵,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咬牙切齒的道:“你好像從不將本王放在眼里?!?/br> “你眼里根本沒有我,我為什么要將你放在眼里?!鼻厮剜托α艘宦?。 “娘親,你讓小寶進去啊,小寶怕打雷。”小寶的聲音依舊在門外響起,秦素很是心疼,可奈何鳳凌天就是不松手。 秦素被壓在后面的手突然朝鳳凌天襲擊了去,她并不會功夫,只是對人體結(jié)構(gòu)了解極深,所以一上來就朝鳳凌天肋骨處下手,鳳凌天冷眼瞧著她的貓狗功夫,一下子將她拖進了懷里。 “放開我?!鼻厮睾暗馈?/br> 鳳凌天一手朝她頸后的地方砍去。 秦素在昏迷前,只聽到他那句冷淡的話:“這些天,我要借你用一用……” ☆、第十章 他也是我兒子 秦素從黑暗中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身處顛簸的馬車之上,后脖頸處還隱隱散發(fā)著疼痛。 “嘶?!彼贿吶嗔巳嗪筮?,一邊打量著自己身上的穿著,誰來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她一個女人身上怎么穿著男人的衣服,心中一驚,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果然,被扎成了一個男人的發(fā)髻。 “這是哪里?”秦素下意識的問出口。 “本王的馬車?!鼻厮厣砗螅粋€冷清的聲音回答道。 秦素回頭,只見鳳凌天一身玄色袍子倚在馬車的一角,他眉眼微抬,將秦素所有的疑問收在眼底。 “小寶呢?”秦素搖了搖腦袋,隱約想起昨天傍晚就是鳳凌天將自己打暈了過去。 鳳凌天嘴角微動,“自有他的去處?!?/br> “你把我兒子怎么樣了?”秦素轉(zhuǎn)身,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扣住了風凌天的胳膊,眼神不復剛才的迷蒙,帶著一股舐犢的狠勁兒。 “那也是我兒子?!兵P凌天一把揮開秦素,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秦素冷笑一聲,很是不屑的回道:“在我面前你不必在演什么,你對他這個兒子如何你心知肚明。鳳凌天,我只問你一句,我兒子在哪里?” “你再多問一句,我就保證不了他的安全了?!兵P凌天緊繃著臉,那臉色就好像大雨滂沱前的烏云密布一般,很是嚇人。 “你不必威脅我,我知道你能耐很大,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除了聽你的沒有別的路可走,可你要給我一顆定心丸,我的小寶是不是很安全?!鼻厮仄匠@涞暮?,只是在小寶的事情上很是用心。 鳳凌天眸子未轉(zhuǎn),定定的看了秦素幾眼,這才道:“他很安全?!?/br> “嗯,謝謝?!鼻厮貞艘宦暎缓缶桶察o的蜷縮在馬車里的另一角,微微閉上了眼。 馬車一直顛簸,窗簾在夜色中翻飛,根本看不清前路,想來這馬車或許是在深夜中前行。 大約行了又有半個時辰,馬車終于停住,鳳凌天瞅了秦素一眼,惜字如金的道:“下車?!?/br> 當秦素走下馬車的時候,竟是被眼前出現(xiàn)的景象給吸引住了。這里是一塊高低,透過那些徹夜不滅的火籠可以看出面前的似雜亂而又有陣法般的軍營,而最令人壯觀的馬車的身后,站在高處的優(yōu)勢,一眼就可以望見山下那醉人的萬家燈火。 “驚鴻叩見主子?!本驮谇厮乇持碜颖粺艉=o吸引住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鳳凌天面前半跪了下來,被火光照耀的臉上是半面黑色的面具,看不清容貌,只有一雙如鷹般的眼睛,深沉的蟄伏著。 鳳凌天伸手拍了拍秦素的肩膀,可暗中竟是將力道狠狠的摁在了秦素的肩膀上,秦素因為這疼痛嘶的一聲喊了出來,這才轉(zhuǎn)過了身子,還不忘白了鳳凌天一眼。 “這里情況如何?”秦素跟在鳳凌天身邊,鳳凌天一邊走一邊朝那名喚作驚鴻的男人問道。 驚鴻看了秦素一眼,鳳凌天點了點頭,他這才說道:“來這里偷襲的人逐漸增多。但是咱們布置在外面的人傷了不少,而且傷人手法都極其殘忍,損失了不少兄弟?!?/br> “這里的軍醫(yī)能補充上么?”鳳凌天問道。 驚鴻嘆了一口氣,搖頭:“那位似乎故意想要打壓鬼營,所以并沒有找夠人?!?/br> “嗯,你退下吧。”鳳凌天點了點頭,在帳子外面停了下來。 “主子,這位小兄弟是否要安排下去?”驚鴻從始至終都很懷疑秦素偽裝的這個小白臉,所以趁機詢問是否要帶下去。 鳳凌天搖了搖頭,聲音帶了幾分嚴肅:“他就留在我身邊,你放心吧。” “是,屬下告退?!迸R走之前,驚鴻還瞥了秦素幾眼。 “秦素,從今天起,忘記你將看到的或者聽到的,為了你的命還有,還有你兒子的命?!币贿M帳子,鳳凌天就開始下令。 秦素嗯了聲,不做回答。 …… 秦素沒有想過,會和鳳凌天在一個帳子里過活,躺在并不算太舒服的馬皮上面,身上蓋著勉強還過得去的被子,心里又記掛著小寶,秦素這天晚上幾乎是睜著眼到天亮。而她不知道的是,榻上的男人,竟也一夜淺眠。 第二天一大早,秦素就被帳子外的動靜吵醒了,只聽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帳外道:“主子,馬車已經(jīng)上山了?!?/br> “還有多久到?!憋L凌天的聲音毫無間隔的回應道,絲毫聽不出有任何剛醒的朦朧。 “一刻?!蹦侨嘶貞?。 “知道了?!边@句回答是隨著鳳凌天起身而一同響起的,鳳凌天將外袍披上就走到秦素身邊,直接的道:“起來?!?/br> 一刻鐘后, 秦素盯著有些濃重的黑眼圈站在一個空曠的帳子里,看著一個又一個瘸瘸拐拐,渾身是血的面具男人被抬了進來。當所有病號都被安置好的時候,秦素瞄了眼,大概有*個人,沒人一個床位,倒是很像回事。 “這是你今天的任務,東西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兵P凌天看了看身邊比自己矮一個頭的秦素,他仍是男裝打扮,只是那好看的眉頭在聽了風凌天的話之后,明顯的蹙了起來。 “我需要一個人打下手?!鼻厮匕櫫税櫭迹P凌天看去。 …… 秦素是需要一個人打下手,可是沒想到這打下手的竟然是鳳凌天。 秦素站在前面cao作著,而鳳凌天挽著袖子跟在后面,一邊給秦素遞東西,一邊暗中打量著秦素,好似在查探一個無縫的蛋一樣。 “重傷全都是倒勾箭造成的?!鼻厮胤€(wěn)了穩(wěn)有些發(fā)顫的身子,朝身后人說了句。 “有人在暗中打壓鬼營?!兵P凌天淡淡的話算作回應。 秦素不再言語,專心致志的縫合那些人的箭傷,而昨天的一夜未眠加之今天早晨并未用膳,所以她越站越覺得腳后跟有些不穩(wěn)。 當?shù)谌齻€人的箭被拔出來以后,秦素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前面仰了過去。 ------題外話------ o(n_n)o~ ☆、第十一章 后山遇險 秦素整個人超前跌倒,就在臉頰要和大地來個親吻的時候,鳳凌天扯住了秦素的腰帶,一把將她拉了回來。這一剎那,鳳凌天整個人停頓了一秒,然后就將秦素打橫抱了起來,看著她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和已經(jīng)起皮的嘴唇,抱著她走出了帳子,一直守在外面的驚鴻,在看到秦素耷拉下來的那只手上的血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往鳳凌天身上看,見鳳凌天身上并沒有傷口,眸子里的擔憂才緩緩的撤了回去。 “準備些吃的,送到帳子里?!兵P凌天吩咐了一句,就抱著秦素回了帳子。 這一天,幾個士兵有幸看到了他們的主子抱著一個男人的詭異場景,只是當事人完全不知道,這一幕在外人看來有多么的和諧。 秦素是被人中的疼痛給驚醒的,她剛睜開眼,鳳凌天就擦了擦自己的手,回到了桌子上坐下,聲音倒是傳了過來:“飯菜在你旁邊。” “那些人除了箭傷,還有其他傷殘,你可以直接放棄他們的?!鼻厮厣眢w還有些發(fā)軟,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于是干脆躺在那里,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鳳凌天在軍事圖上勾勒的手頓了頓,并沒有回答。 秦素似輕笑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安靜的躺在那里緩著。 “他們就是我的情報網(wǎng),事情沒辦妥前,我不會讓他們死。”隔了許久,鳳凌天忽然答了一句。 “是太子吧?!鼻厮匾埠苤苯拥慕恿艘痪?。 就在秦素說完這四個字的時候,一道冷光嗖的看了過來。即使她看不見,也能感受到那突然冷靜下來的氣氛。 “都說無情最是帝王家。”又躺了一會兒,秦素在鳳凌天緊緊注視的目光中坐了起來,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說了句。 “你可知,這些話傳出去是要掉腦袋的?!兵P凌天看著她有些瘦弱的背影,冷硬的開口。 “我剛才有說過什么嗎?”秦素端起碗,吃了一口熱粥,悠悠的道。 …… 秦素的身體一恢復,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幫人治病,鳳凌天告知她,只要盡快完成任務,她就可以早些見到小寶,一想到那渾身暖暖的小家伙,秦素就覺得力氣都回來了。 而鳳凌天繼續(xù)跟在她的身后打下手,如此,時間過得也是快,晚飯的時候,鳳凌天恰巧有事出去了,秦素聞著自己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汗味,覺得自己都要臭了。前世的職業(yè)病延續(xù)到了這里。 風凌天的帳子原本就在后方,此時外面的士兵都去吃飯了,加之天色灰暗,所以當她掀開帳子的時候,并未看到有什么人,她又觀望了好久,終于下了一個決定。 …… 鬼營背靠高山,而前方就是懸崖,地理位置很是懸殊。鬼營后面的草地到人膝蓋,秦素抱著一件衣服四處尋找有水的地方,她出來的時候故意在腿上抹了一些艾草,防止蚊蟲叮咬。因為是偷偷行動,所以免不了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水源并沒有讓秦素找很久,一股從山頂上留下來的水就在石壁上匯聚流淌到了下面的小潭邊,秦素聽著那嘩嘩的水聲,嘴角一咧,飛快的跑了過去。 看著映射著銀光的小潭,秦素歡呼一聲,找了塊干凈石頭坐了下來,她不敢全脫了鉆進去,只是將袍子撩了開來,把褲腿挽了起來,準備逐步解決。 深藍色的天空幕布上,成片成片的星星眨啊眨,映射在潭水中,變成了亮晶晶的波光。秦素沉浸在這靜謐的環(huán)境中,被晚風那么一吹,舒服的想要睡過去。 “終于能歇口氣兒了,這鬼營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今天真是累死老子了?!币粋€穿著軍裝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超前走,一邊走,一邊用劍柄揮在草從上,發(fā)泄著自己的怒氣。只是得益于長期被培養(yǎng)的敏銳,借著月光,男人幾乎是一眼就看清了幾十米之外的那個人影,軍人的警覺,讓他在迅速跑動的同時最大力度的減少聲響。 秦素是在一瞬間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她耳朵很是敏感的聽到了颼颼的聲音,她自小怕蛇,以為是有什么爬行動物朝這邊行進,所以也沒管腳還濕著,套上鞋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