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是你這妖女!”趙太妃道沖著一旁不敢妄動的侍衛(wèi)怒道:“你們怕什么?她不過是個西貝貨,根本不是大耀的縣主,她是假的!” 侍衛(wèi)們?nèi)酝肆艘徊健?/br> 太妃怒意更勝,她吼道:“常珝都死了!你們怕什么!” ☆、第61章 好餓好餓 一旁璟王捂著腰間的銀匙匕首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他笑著笑著便退了兩步“咣當(dāng)!”一聲倒到了地上。 遠(yuǎn)處羅薩里跟著如意郡君出現(xiàn)在城墻上。羅薩里將穆清雨手中的喇叭拿過來繼續(xù)大聲道:“大昭太妃你個老婆娘且看清楚!站在這兒的不是什么西貝來的皇后,她是我南樂的帝姬!是本宮的妹子!” “今日,我南樂王朝便來助昭帝奪回帝位,為他清君側(cè)!”他大聲道。 羅薩里金色的發(fā)絲迎風(fēng)飄揚(yáng),如意郡君站在他身旁看他颯爽的風(fēng)姿,不禁含了笑。 羅薩里回眸,見如意郡君笑靨如花,這笑容像一朵花開在了他的心房。 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如意郡君的手。 忽聽如意郡君道:“竟敢握你女神娘娘的手?!?/br> 他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松開了手。 如意郡君噙了笑,又反手握住他的手,她朱唇微啟:“若是女神娘娘主動握你的手,你便不必松開。” ============================= “皇上,那西陵副將于朗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一支軍隊(duì),這是虎符?!背菈ν獾南路剑嵑I锨?,將一枚虎符交到常珝手中。 常珝看著他消瘦的臉,嘆道:“大海,真是勞苦你了!” 鄭海露出激昂之色:“為了皇上!萬死不辭!” “那微臣先帶百十號人去解救太皇太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鄭海問道。 常珝略沉吟了下:“你只需解救太皇太后便可,太后……朕另有安排?!?/br> “是,事不宜遲,臣這便去?!编嵑U镜霉P直,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士兵道:“你們幾個跟我來?!?/br> 鄭海走后,常珝忽然冷不防地對著人群中叫了一聲:“郭成。” 這些日子以來奔波辛勞,郭成的皮色變得發(fā)黑,兩腮也有些塌陷。郭成站在常珝身后的人群中,被常珝這一聲叫,驚得恍惚道:“皇上?” 常珝彎唇:“你的心思,朕明白?!币姽扇粤⒃谌巳褐校Ρ爤A了眼睛要聽他說話,他沖郭成揮了下袖:“你別杵在人群里,湊近來點(diǎn)。” 郭成斂了神色,嚴(yán)肅地湊近常珝問:“皇上可是又要臣做什么危險(xiǎn)的事?您且說,微臣心里雖然惶恐極了,卻一定萬死不辭!” 常珝輕咳:“太后深居簡出,并無人看管。今日宮中內(nèi)亂,朕希望明早雞叫的時(shí)候聽到一個壞消息?!?/br> 郭成:“???” 他將手放于嘴旁,對他耳語道:“這個消息是……” 郭成聽罷,雙目露出感激之色,他驚喜道:“皇上,這!真是個……壞消息……” 他抱拳:“請將一切交給微臣?!?/br> 大殿之上,因璟王暴死,已是一派混亂。太妃已至癲狂,吩咐著她的的暗影舉著尖刀砍殺下面的大臣,禁衛(wèi)軍們圍城一個圈和暗影們對峙,一時(shí)陷于膠著。 穆清雨站在城墻上盯著下面的一舉一動,忽的肩上一沉,常珝的手搭到了她的肩上。她微微轉(zhuǎn)頭微笑:“您總算來了,要不臣妾真是繃不住了。” 常珝瞧著她的臉頰輕道:“朕瞧你意氣風(fēng)發(fā),巾幗不讓須眉,絲毫沒有繃不住的意思?!?/br> ================================ 城下仍劍拔弩張,潘侍郎被一圈侍衛(wèi)保護(hù)來保護(hù)去,最終從一派人的腳下空檔處爬了出來。他搓著腦袋向城墻上望去,忽的發(fā)現(xiàn)了常珝。 他驚喜地舞著袖子道:“皇上!皇上沒死!他站在皇后娘娘身邊呢!” 人群倏然安靜了下來,許多老臣熱淚盈眶,年輕的侍衛(wèi)們更是一鼓作氣拼盡全力地對付起那些暗影來。 常珝接了如意郡君遞來的弩箭,就這金色的日光和淡薄的云層,將弩箭瞄準(zhǔn)了大殿之上。 “呼!”的一聲,只消一瞬,那弩箭便刺到了趙太妃的肩頭。弩箭沒入朱雀翟衣肩胛骨的地方,太妃癲狂的臉色倏地平靜了下來。 她勾了勾唇角,似想要說什么,然還未說出,面上的鉛華粉就掉下來一塊兒。她抬起寬大的袖子摸了一把臉,直直地摸下一塊兒粉來,她忽地有些不可思議地望向常珝的方向。 趙太妃那涂著殷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帶著疑惑之色沖著城墻之上的常珝說了一句話:“你這……孩子……不是說過不會殺我么?” 常珝離得太遠(yuǎn),自然沒有聽到她的話。 呼嘯的風(fēng)獵獵地吹著,常珝放下弩箭后,但見趙太妃倒了下去,她的朱雀翟衣衣擺長,蹭著一旁的酒器,酒器便零落地砸到了她的身上。 穆清雨望著這景象惑道:“您……把太妃殺了?” “怎么會?”常珝默然看著前面道:“朕曾跪著向她起過誓,今生今世無論她做什么,都要善待她終老?!?/br> “哦。”穆清雨暗嘆口氣,常珝是個守諾的人,若說善待她終老,定會做到。說到底這趙太妃到底也是個可憐人,可憐人有她的可恨之處,自也有可憐之處,雖然她覺得這可恨之處要更多一些。 望著常珝的神色,莫名又叫她想到一個太妃與自己的養(yǎng)子相愛想殺的禁斷腦洞,她隱去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甩頭接著問道:“那您打中了她的肩胛,她怎會就這樣失去意識呢?” 如意郡君在一旁揚(yáng)眉笑道:“那還不全靠他姑媽我的睡蠱,箭頭之上綁了蠱蟲,所以她才昏迷不醒啦!” 她又補(bǔ)充道:“這蠱能叫人昏睡七日,足夠你們平息宮中之亂了?!?/br> 羅薩里聽如意郡君話畢,馬上插話道:“不愧是女神娘娘!高明!” 羅薩里自從做了太子,便一直繃著臉,方才在城墻之上也是一派嚴(yán)肅之相。但他這嚴(yán)肅的樣子維持不了太久,只要郡君一說話,他就馬上恢復(fù)了金毛犬的姿態(tài)。 穆清雨看他忠犬滿級的模樣,內(nèi)心不禁好笑:如意郡君好似對他也不是沒意,只是沒捅破窗戶紙罷了??磥磉@兩國聯(lián)姻,也只需靜候如意郡君這邊的佳音了。 她轉(zhuǎn)身看著常珝,拉著他的袖子舔舔嘴唇道:“我……餓了。” 常珝轉(zhuǎn)頭挑眉:“嗯?” 穆清雨鄭重重復(fù)道:“我說我餓了!” 常珝微微一笑,湊近她的耳邊道彎唇:“想不到娘子這么開放,城墻之上竟放此豪言,但你說你餓了……總不能……在此地吧?” 穆清雨雙頰緋紅地推開他,小聲責(zé)怪道:“我是肚子餓了,從早上到現(xiàn)在緊張地都沒吃東西!” 常珝輕咳,舉手不經(jīng)意地揉起她的頭發(fā)來,直到揉地一團(tuán)亂后,他忽然對著旁邊的侍衛(wèi)道:“傳朕的旨意,找到鮮于掌膳,讓她為皇后弄點(diǎn)吃得來。” 他又恍惚看向穆清雨,指著她雞窩般的發(fā)型奇道:“這上面風(fēng)這么大么?怎得你的發(fā)髻如此繚亂?” 穆清雨:“……” 如意郡君:“……” 羅薩里:“嗯?你們怎么忽然不說話了?又要打啞謎么?” ============================= 大殿金色的匾上,印著玄色的字,匾上書“政通人和”四個大字。 大殿前寺人宮女們正在收拾方才內(nèi)亂的這一地狼藉,禁衛(wèi)軍們抓著太妃的暗影們,預(yù)備將他們送往他們應(yīng)去的地方。 事態(tài)平息,死傷也不慘重,仿若一切都得到了圓滿。 除卻枕月,經(jīng)過這一通亂,剛剛鉗制著她的人早被抓走,她堪堪上前走了兩步,目視著前方的璟王。 枕月的眼淚順著她潔白的皮膚上流下來,滴落在她的深紅色翟衣上,暈開一朵潮濕的淚花,她扶著小腹自上而下望著璟王,凄然道:“你竟然死了?你怎得能死呢?” 已是晌午,卻忽然起了霧,霧氣昭昭迷人眼,叫人看不真切。 穆清雨御著高頭大馬從遠(yuǎn)處奔來,找到枕月后,后便拉了韁繩下馬。 她緩步上前道:“枕月……” 潘妍的裙裾上沾了灰塵,她站在一旁,盯著手中那銀匙,含了愧疚道:“王妃,對不起,我沒想到……” 她抿了唇:“您若心里難受,便殺了我罷。要不……我自裁!” 潘妍舉起那銀匙,刀尖沖著自己的脖頸,作勢便要刺下。 倏然,斜著一把彎刀刀柄略過,生生將那銀匙打向了一邊。 潘妍啟眸,便見穆清雨瞪著秀目,正定定看著她。 穆清雨道:“潘妍,你下蠱之事做的好,本宮本要獎你,你怎能自裁呢?”她嘆氣看了眼伏在地上抖著雙肩的枕月,對潘妍道:“王妃現(xiàn)在心中傷悲,根本無暇顧及他人死活。你此刻死了,日后只會叫她平添了對你的愧疚罷了。” 她輕輕拍打著潘妍肩頭的灰:“這樣,你帶著你父親潘侍郎先回家休養(yǎng),經(jīng)此一亂,宮中百廢待興。日后需要你們的時(shí)候還很多?!?/br> ============================= 潘妍走后,穆清雨沖一旁的侍衛(wèi)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侍衛(wèi)微微頷首,下手伶俐,手刀下去,自后脖頸處擊暈了枕月。 枕月的身子軟軟地倒在璟王身上,穆清雨將她扶起來,對著剛剛趕來的如意郡君道:“姑媽……” ☆、第62章 王景歸來 如意郡君蹲下身子,拿起枕月細(xì)白的手腕,將雙指搭在她的脈上,如意郡君蹙了眉頭,又自下面掀開她的衣裙瞧了瞧。而后對穆清雨道:“她快生了,大概就這兩日?!?/br> “那璟王?真的死了?”穆清雨又問。 如意郡君蹲在一旁,取出了璟王身中的蠱蟲“月”。而后嘆口氣道:“嗯,他傷口處的血涼了,應(yīng)是死了……” “等等!”她倏然將手搭在他的脈上,疑道:“可他還有微弱的脈搏,或許還有救?!?/br> 穆清雨望天,忽的想起王景的話。王景說:若沒有初相見,便沒有長別離…… 或許老天不棄,給了王景與枕月再相逢的機(jī)會呢? 穆清雨蹲著對一旁的侍衛(wèi)說:“把璟王帶到禁宮去,若是他醒了,問他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她思忖了下:“但他若真的就此去了,馬上來向我報(bào)告。” 大殿兩旁,日月圖樣的旗子迎風(fēng)飄蕩,羅薩里見起了風(fēng),忙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披到如意郡君身上。 他看穆清雨站在那發(fā)號施令,在一旁惑道:“何姑娘,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我meimei,沒想到在這大昭宮說話還這么好使?” “清雨也沒被廢呢。是你meimei了不起?。俊比缫饪ぞ弥b針砭的布卷敲他的頭道。 如意郡君又恍惚:“也不對,歷經(jīng)此事,阿珝現(xiàn)在是太上皇了,清雨應(yīng)是太后才是?!彼龘]揮袖子:“無妨,反正很快阿珝就會重新登基的?!?/br> 一旁一個侍衛(wèi)笑嘻嘻接話道:“這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咱們心里都只認(rèn)她做咱們大昭的一國之母?!?/br> 他對身后的侍衛(wèi)們說:“是不是啊兄弟們,到時(shí)候咱們皇上要是不重新迎娶她,打咱們這兒便說不通!” 這人是個侍衛(wèi)頭子,看打扮明顯以前是鄭海的手下。他這一號召,下面的侍衛(wèi)也跟著起哄起來。